第74章 Chapter74 你好,紐約

第74章 Chapter74 你好,紐約

一個月後。

尋溪基金會在許氏旗下的酒店召開成立大會, 許家人首次公開全體出現在媒體面前,成為全場焦點。

大廳人多,許嘉時趁沒人注意,一個人跑去休息室的陽臺透氣。

“雲溪。”

“嗯。”許雲溪閉上眼睛, 一頭紮進來人的懷裏, 伸出雙手圈住對方的腰,阖眼靠在結實的胸膛。

“累不累?”梁荀攬住許雲溪的肩, 微低下頭将鬓間淩亂的發絲縷順。

“很累。”

許嘉時點頭, 自從決定創辦基金會後,所有的一切她都做到了親歷親為。

不止是因為“尋溪”在她心裏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尋溪”成立後,能帶給需要幫助的人的意義。

梁荀在她後背拍了拍:“馬上就能好好休息了。”

許嘉時輕笑:“十八個小時的飛行時間,應該可以睡個好覺。”

梁荀握住許嘉時的手, 挂在嘴邊笑容有幾份暧昧:“不怕,我們還會有一個長長的假期。”

想起近日種種,許嘉時長嘆一口氣, 打鬧般地在梁荀的後背輕打一下, 話音帶着不自知的驕縱:“梁荀先生, 克制下自己。”

梁荀俯身至她的耳邊, 輕聲道:“對你情不自已。”

這時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 只見許雲帆“哎”了聲, 便扯着嗓門調侃:“門關着,你們還要咬耳朵說悄悄話啊。”

許嘉時臉一熱, 一時有些羞赧,半躲在梁荀的身後,問:“你來幹嘛?”

“親愛的雲溪妹妹, 馬上就該你上臺發言了。”

“哦,這就來。”

許嘉時走到角落的立鏡前快速檢查妝容,随即望向梁荀,得到了一個溫柔肯定的微笑,邁上臺階走到聚光燈下。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話筒。

“……‘尋溪’于我而言意義非凡,實話說 ,起這個名字帶着一些私心,大家可能都知道,這代表着梁荀和許雲溪,我曾經一度想改掉這個名字,讓基金會回歸愛心本身。但梁荀告訴我,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發揮出的作用和它自身的價值,慈善和愛并不會因為名字而有所改變。也請大家一起做個見證,‘尋溪’基金會一定會不負所托,肩負起社會責任,謝謝大家!”

在掌聲中,許嘉時深深地看向梁荀,兩個人同時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來。

這是許嘉時人生新的章節,這是他們的生活,新的起點。

人生如此,幸得燦爛。

奔馳轎車一路馳騁,後視鏡裏落下一場輝煌的日落。

許嘉時坐在副駕駛室上,她從包裏掏出狂震不停的手機,轉身問梁荀:“無獎競猜,猜猜是誰?”

梁荀輕笑:“我猜是許雲帆。”

“答對了。”等了兩秒,許嘉時接起電話。

“許雲溪你真的是坑哥的一把好手,說好只是出場露個面,結果被記者采訪了一個多小時。”

許雲溪虛心一下,試圖辯解:“哎呀,這不是說明我們的基金會受關注。”

“那為什麽基金會是叫‘尋溪’,不是叫‘稀飯’。”許雲帆沒好氣地補充,“差點耽擱我和你嫂子的約會。”

“再怎麽說,你也出資了一千萬。”許雲溪把手機拿遠了些,降下車窗 ,風聲呼呼作響,灌進車內,“哥,我不和你說了,信號不好。”

許雲帆挂斷電話,搖頭笑了下,把手機扔到一旁:“兩個人就這樣水靈靈的‘私奔’了。”

陳梵希摟住他的胳膊,低垂着眉眼對他:“那這位先生,你準備什麽時候和我‘私奔’呢?”

“就現在。”

許雲帆摟住陳梵希的肩膀,兩個人并肩朝地下車庫走去。

陽光日漸西斜,風在時間裏升溫,吹來下一個夏天。

“突然想吃青蘋果。”超市裏人并不多,許雲溪挽着梁荀,視線掃過貨架。

“水果應該在二樓。”

梁荀把購物車轉了個方向,順着标識往扶梯處走去。

這是兩個人抵達曼哈頓的第二天,許雲溪時差尚未調整好,便跟着梁荀出門采集物資。

霓虹燈組成了城市裏無與倫比的夜景,廚房未完全合上的門跑出幾縷暖黃調的燈光,整個卧室透出幾分溫馨。

“看我切得好看嗎?”

梁荀關上烤箱門,低頭看。

面前精致的盤子裏擺着水果,蘋果被切成的“兔子”造型,兔子耳朵微微氧化,一看就是對方“精雕細琢”過的作品。

“好看。”

果不其然,梁荀收獲了一個甜美的笑容。

許嘉時捏起一只“兔子”,喂到梁荀的嘴邊:“嘗嘗,可甜了。”

梁荀抓住她的手腕,低頭吻了上去,無人在意,竈臺上的砂鍋正咕嚕咕嚕地暈出水汽。

兩個人誰也沒有想到,抵達紐約後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自己做飯,竟然是一頓帶着糊味的湯。

“再晚一分鐘,估計廚房的報警器都要響起來了。”

許嘉時給睡衣系上漂亮的蝴蝶結,雙手撐在島臺上,看着梁荀補救他們的晚飯。

“梁荀,要不我們還是點外賣?”

“可以。”梁荀回過頭來,難得露出幾分尴尬的表情,“怪我,沒能讓你喝上湯。”

許嘉時聞言,放下手機,嘴角勾起一抹笑:“那你過來給我按下腰,腰疼。”

梁荀脫掉圍裙,坐在許嘉時的旁邊,忍不住道:“許小姐,這麽久了,體力還是跟不上。”

“還不是因為我休息的時間太短啦。”

聽到許嘉時惱羞成怒的聲音,梁荀如善如流地道歉:“好了,都是我的錯。”

“本來就是你的錯。”許嘉時撇嘴,小聲嘀咕着。

梁荀按摩的力度剛剛好,許嘉時本來趴在桌子上,最後卻舒服地睡着了。

室內的光線暗了下來,梁荀抱起許嘉時,樓梯的感應燈從下而上,依次亮起,為他照亮回房間的路。

明暗交錯的恍惚中,他突然想起上次為了多抱會兒許嘉時,也如這般将許嘉時抱回房間。

那時只敢淺嘗辄止的吻,如今可以更明目張膽一些。

像八年前那個大膽的夢一樣,落地成花。

前往華盛頓看望穆錦的前一天,梁荀帶着許嘉時故地重游。

綠茵茵的草坪上有樂隊在表演,風中夾帶着獨屬于校園裏的熱烈青春。

許嘉時挽着梁荀的胳膊,慢慢地走着,所有事物在時間的流逝中被包裹上一層陌生的薄紗,讓人迫切地想要找回熟悉的感覺。

兩個人穿過咖啡館、報告廳,看着一張張朝氣蓬勃的臉龐,許嘉時突然福至心靈:“如果我們能談一場校園戀愛該多好啊。”

話音剛落,她就注意到梁荀的腳步一頓,心裏驚嘆她說錯了話,便聽到梁荀悠悠道:“是啊,可惜那個時候某人心裏有人。”

許嘉時吐吐舌頭,還未想好措辭,只見對方又指了指前方的指示牌說:“那是聚會後的第三天,我第一次在紐大遇到你,本想上前打招呼,卻看到你一蹦一跳的飛到了談盛陽的身邊。”

“我……對不起。”慚愧湧上她的心頭。

梁荀捕捉到許嘉時情緒的低落,走到她面前,輕輕搖頭。

“嘉時,我并不是要指責什麽,也不想聽你說對不起,然而世事無常,我們經歷了種種,更要珍惜當下。”

梁荀從一無所有,到擁有了許多,他比任何人都懂,“當下”二字的重量。

雖然錯失了一場令人向往的校園愛情故事,但幸運的他,擁有了許嘉時的下半輩子。

許嘉時低下頭,用力壓制住鼻尖的酸澀,她撲進梁荀的懷裏,雙手環繞,摟住他精瘦的腰。

微風吹起她的百褶裙,與梁荀襯衫上的飄帶纏繞在一起。

這是梁荀曾在腦海裏想象過無數次的畫面。

這一秒,仿佛歲月橫跨了上千個日與夜,填補了許嘉時與梁荀素未謀面的,那些年的遺憾。

一旁的草坪響起一首中文歌,熟悉的旋律萦繞在他們的耳旁。

“誰都只得那雙手靠擁抱亦難亦任你擁有

要擁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曾沿着雪路浪游為何為好事淚流

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

……”

許嘉時擡起頭,問梁荀:“還記得你當時給我唱這首歌的時候嗎?”

“記得。”梁荀開口,“是我們領結婚證的那天。”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淋濕了梁荀的西裝外套,也澆透了許嘉時的心。

“梁荀,我們好像沒能擁有一個美好的開頭。”

聽到許嘉時的話,梁荀倒吸了一口涼氣,萬般思緒湧上心頭。

但對方接下來的話,打消了他的擔憂和胡思亂想。

“我們重新辦個婚禮吧。”

梁荀楞在了原地,許嘉時繼續說:“這次就在港城辦吧,那裏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

“好嗎,梁荀?”

看着許嘉時似星辰耀眼明亮又充滿期待的眼神,梁荀将她攬住懷裏。

“好。”

至此,他才有了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澳大利亞的婚禮全是梁荀一手操辦的,因為在那一次他擁有了站在許嘉時身邊的資格。

而即将來臨的下一場儀式,他才真正意義上的擁有了許嘉時。

許嘉時的青睐,許嘉時的鐘意……組成了梁荀渴望的幸福。

耳邊的音樂不知道換了多少首,他們依然緊緊相擁着。

紐約是一座讓梁荀先體會到痛苦的城市,哪怕他在華爾街聲名顯赫,名利雙收。

“Adele,謝謝你。”梁荀輕聲說。

謝謝許嘉時多年後,帶着梁荀重新走入這象牙塔,将那些愛而不得的記憶重新洗牌。

讓他在紐約的故事,畫上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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