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
意外
三天後，特立頓司莊園。
諸伏景光端着一杯果汁望着不遠處正侃侃而談的少年。
少年穿着華麗的禮服，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優雅，難以想象這樣的人竟是游蕩在黑色地帶的殺手。
結城未已今天的身份是渡邊集團/派來參加宴會的代表——渡邊未恒。
諸伏景光作為保镖和他一同出席，而安室透與諸星大則作為這場宴會的工作人員，在暗中相助。
這次的任務主要內容是暗殺這次活動主辦方兼組織叛徒石川卅，并回收他曾向組織借走的一枚芯片。
其次是考核三人是否具有獲得組織稱號的能力。
作為考核官的結城未已當然選擇全程摸魚，他只負責将三個人帶進宴會裏，剩下的事就全靠他們自己了。
諸伏景光孤身站在角落掃視着宴會上的人，不斷飄蕩的視線突然在一秒停下，迅速倒回。
一頭熟悉的灰色頭發呈現在眼前。
幾天前才見過的聯絡人此刻一身正裝站在一群老年人當中，一副上層社會人士的裝扮。
不遠處的人瞬間發現了這道目光，他側頭望去，看見自家長官正用疑惑的目光望着自己。
霧山天和告別家中長輩，不動聲色地移動到自家長官附近。
他壓低聲音問道：“綠川先生？”
諸伏景光警惕着周圍，小聲地應到：“是我。警視廳今天在這有任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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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是和家裏的長輩來這參加宴會的。”
他詫異的問：“你家是？”
“鈴木財團的董事長是我的舅舅。”
“诶！原來霧山這麽有錢。”
入職的時候，他看過霧山天和的個人檔案，除了成績優秀外他倒沒注意霧山天和的家世背景。
霧山天和的目光輕輕掃過背向他們的結城未已，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問道：“綠川先生今天來是為了什麽？”
“組織裏有個任務在這裏，”諸伏景光頗有些頭疼地說，“你注意保護一下普通人的安危。”
“好的綠川先生。”
在不夠安全的地方，兩人沒有聊多少，匆匆交代完情報霧山天和便離開了。
結城未已轉身的時候正好看到霧山天和離開的身影。
他走到諸伏景光的身邊問：“他是誰？有點眼熟。”
剛問完他就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他前幾天跟蹤的諸伏景光的線人嗎？
諸伏景光略顯僵硬地說：“好像是鈴木財團的人，結城君認識嗎？”
“應該是在哪次宴會上見過。晚會開始還早，我先去樓上休息一會。”
他不像琴酒什麽事都親自去做。
待三個人進到莊園後便放任他們行動了，而他今天是打算來度假的，畢竟這個莊園位于郊區，環境不錯，是個度假勝地。
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休息室。
作為渡邊未恒身份出現的結城未已當然也有。
結城未已找到自己的房間，檢查一番後就躺倒了床上。
他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結果剛躺上沒多久，外面就傳出一聲尖叫。
“安室他們這麽早就開始行動了嗎？”
他一開始沒打算出去的，但随着走廊上越來越多人聚了過來，為了避免背上嫌疑人的稱號，他也只好認命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把門打開。
相隔幾間房的門外更是都堵滿了人。濃厚的血腥味從那間房裏傳了出來。
看來是發生命案了呢。結城未已頗有些無語地想。
警方的人來的很快，沒一會就把案發現場包圍起來了，結城未已很榮幸地成為嫌疑人之一。
他坐在特地空出來的一間會議室裏，看着熟悉的灰發，陷入了沉思。
他當初為什麽想不開要上樓睡覺。
無論心裏再怎麽後悔，結城未已還是老老實實地接受詢問。
與其他嫌疑人有些不同，輪到他被詢問時，門外走來一個人，原本負責詢問的兩個警察都出去了。
然而，坐在會議桌對面的人時不時地詢問一兩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比如你是否相信科學。
如果不是他一副正經嚴肅的樣子，結城未已真的要懷疑他是不是被貝爾摩德冒充的。
結城未已被他看的頭皮發麻，終于忍不住問道：“警官，我是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霧山天和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我只是覺得你有些熟悉。”
結城未已有些詫異，他不記得面前的人什麽時候見過自己。
“我想我們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
“或許我們上輩子認識？”
“啊？”結城未已看着他一本正經地說着離譜的話，再一次對這位卧底的線人的精神狀态保持懷疑。
“警官，這種搭讪方法太老套了。”
“我不是……抱歉，是我唐突了。”
持續二十分鐘的問詢終于結束了，諸伏景光看着和結城未已一同出來的霧山天和，強忍着上前的沖動，站遠處觀察着兩人。
只見在兩人要分開的時候，自己的聯絡人突然喊住某組織成員，兩人在一起又聊了一會，期間還拿出了手機。
諸伏景光難以抑制地想他們不會在交換手機號吧。
結城未已很快就和霧山天和分開了，他靠在柱子上思考着霧山天和究竟在哪裏見過他，但毫無收獲。
“結城君剛剛和那個警察聊了什麽？”終于等到兩個人分開的諸伏景光迅速地走到結城未已旁邊。
“沒什麽，他可能在哪見過我，說和我有緣，要和我交換個聯系方式。”
他沒打算瞞着什麽，畢竟就算他沒有告訴他，諸伏景光遲早會從霧山天和那裏得到今天的情況。
“……”
諸伏景光放棄思考自家聯絡人為什麽會找一個組織裏的人要聯系方式，而且還真的要到了。
在他印象裏，霧山天和一直是很成熟穩重的人，從來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
“怎麽了？”僞裝成服務生的安室透，一邊給餐桌上添加新的甜點，一邊小聲地詢問站在餐桌旁愁眉苦臉的幼馴染。
“沒事，就是下屬出了點小狀況。你和諸星大調查的怎麽樣了？”
“任務目标的房間在四樓最裏面，等晚宴開始我們就行動。”
“好。”
“斯米諾呢？你看見他了嗎？”
“剛剛發生了兇殺案，他現在是嫌疑犯，應該和警察在一起。”
……
結城未已看着站在自己旁邊的霧山天和問道：“霧山警官怎麽不去辦案？”
“我不是搜查一課的，剛剛只是人手不夠被借調過去的。”
“原來如此，不過能來這的人身份都不普通，不知道你是？”
“我有個舅舅是鈴木財團的董事長。”
結城未已點點頭，望着忙碌的警察，忽然被一個在現場亂跑的小孩吸引了目光。
“你認識他嗎？”霧山天和突然開口。
“誰？”
他收回目光，轉頭看向霧山天和，而霧山天和也正緊盯着自己。
那雙墨色的眼睛，像是要把他吸進去一樣，他的呼吸似乎停了一瞬。那雙眼睛仿佛知曉一切。
他突然想起在會議室裏的問話。
上輩子嗎？
也許他也是誤入這個世界的人呢？可是，系統不是說，誤入進來的只有他一個嗎？
“你相信上輩子這個說法？”結城未已試探地問。
霧山天和的眼神暗了暗：“相信。”
“霧山警官作為一個公職人員也相信？”
“當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或許真的有人是穿越過來的。你不相信嗎？”
結城未已看着這個人的黑眸，心裏的某個答案呼之欲出。
“看來我們是真的很有緣啊。但我想我們上輩子并沒有見過面。”
“有緣的是這輩子。”
結城未已要比霧山天和低半個頭。他擡頭看向他，嘴角要起了一點弧度，眼裏亮這光，還透露着狡黠。
霧山天和順勢微微彎下腰，慢慢湊到結城未已的耳邊悄聲說：“萩原研二是你救的嗎？”
結城未已擡眸對上霧山天和的眼睛，他難得愉悅地一笑：“警官先生覺得呢？”
兩人沒有對視多久就被趕來的諸伏景光打斷了。
“結城君！”
找了半天人的景光看着再一次湊在一起的兩個人，一時不知是惱怒多一點還是緊張多一點。
他看着都快把頭湊到組織成員身上的霧山天和，只想打開他的腦袋看看他在想什麽！
“綠川？”
結城未已和霧山天和瞬間拉開距離。
剛剛聊得投入，竟然沒發現兩人剛剛離得這麽近。
“你們在做什麽？”
“和霧山警官讨論案件，有點投入了，哈哈。”結城未已有些尴尬地敷衍。
“是的。”一旁的霧山天和鎮定地扶了扶鏡框。
兩個手拿劇本的人被迫在一個卧底面前演起了戲。
諸伏景光用懷疑的目光打量着兩人。
讨論什麽？
讨論怎麽殺的人嗎？
難道和組織成員讨論怎麽破案？
霧山天和只好暫時放棄和結城未已交談的想法，匆匆告別了他們。
等霧山天和走後，結城未已覺得剛剛彌漫的尴尬氣氛終于消失了，他不動聲色地呼出一口氣，面無表情的問：“有事嗎？”
“宴會要開始了，安室他們快開始行動了。目标人物已經在計劃地點了等諸星大拿到芯片我們就撤退。”
結城未已不在意地點頭：“好，記得和我保持點距離，我們現在身份只是個陌生人。”
“……是。”
……
晚上七點，宴會正式開始。
宴會廳的燈光暗淡下來，昏暗的環境讓人們的行動大膽起來。
“諸伏先生應該不再這裏吧？”
結城未已瞥了一眼偷偷過來的霧山天和。
“不在。”
“那就好。”
霧山天和有一張嚴肅的臉，常常讓人認為他是一個正經的人，但結城未已才不會這麽認為。
他斜眼望去，仔細打量他一番，最終在心中找到一個“斯文敗類”的稱號。
“找我幹嘛？”
“要合作嗎？警界新星，鈴木財團的第二繼承人，無論是權利還是財力我都可以支持。”
結城未已看着霧山天和一臉真誠的樣子，幹脆地答應：“當然。”
霧山天和：“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想再确定一下”
結城未已疑惑地問：“什麽事？”
“你站紅方吧？”
“嗯？”
“斯米諾，組織的高層之一，從小生活在組織裏面，雖然目前沒有實權，但深受BOSS的信任，地位不低于琴酒，任務完成率極高。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嗎？”
霧山天和隐藏在黑暗中，結城未已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輕笑一聲，“為什麽不呢？”
結城未已：“我知道安室透和綠川光是卧底，我也知道你是綠川的臨時聯絡人。組織也有在警方的卧底，警視廳的中谷你可以去查查。怎麽樣？夠誠意吧？”
霧山天和毫無歉意地勾了勾嘴角：“抱歉，聯絡人做久了總會忍不住想多。”
“謹慎一點沒什麽不好的。”結城未已滿不在乎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