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行殊未已,何時複歸來

我行殊未已,何時複歸來。

白瓷磚染上了血跡,哀嚎聲回蕩在這片走廊上,一片狼籍。

結城未已的身影早已不見。

BOSS剛來到這就看到這樣的場景,氣得面色通紅,壓着怒氣問:“備用電還沒啓動嗎?!”

話音一落,頭頂的燈亮了起來。

躲開追兵的結城未已看着亮起的燈,加快腳步往大門的方向跑去。

空氣中傳來那些研究員的叫喊聲。

“有條子!”

“條子來了!快快!走密道!”

密道?

結城未已一驚,驟然停下腳步。

這次的機會難得,再讓BOSS逃掉,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他的行蹤了。

結城未已望着看不見盡頭的通道,義無反顧地調轉方向,折返回去,坦坦蕩蕩地走向來抓他的人裏。

“別害怕呀,我沒打算和你們動手。”結城舉起雙手說。

這些人剛剛見識過結城未已的身手,一時沒有動作。

結城未已觀察着他們的表情,悄悄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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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們還沒不知道警察已經來了。

為表示自己無害,結城未已把身上所有的武器都仍在地上,威脅道:“帶我去見BOSS,你們也不想交不了差吧。”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把地上的武器踢地遠遠的,這才敢抓着結城未已去見BOSS。

……

“BOSS,人抓回來了。”

結城未已被人按着跪在BOSS面前。

地面很涼,膝蓋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飙升的腎上腺素讓結城未已忽視了傳來的疼痛。

就在眼前了……

結城未已彎下脊梁,說是沒有恐懼是不可能的。

如果問結城未已在組織就沒有害怕的人了嗎?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組織的BOSS就是結城未已害怕的人。

結城未已來到這個世界,最早接觸的人就是BOSS。

坦誠的說,如果沒有BOSS,結城未已早在這個組織裏生存不下去了,能變成如今這樣的性格也是對虧了BOSS對他的“培養”。

“斯米諾,為什麽要逃?”BOSS坐在輪椅上,居高臨下地盯着結城未已,“為了那些廢物?”

空氣裏一片死寂,保護BOSS的人連呼吸聲也不敢太大,生怕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卒然,一個人突然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BOSS,條……條子進來了!”

還在準備教訓結城未已的BOSS驟然擡頭:“什麽!”

結城未已左肩一矮,身體微微向一邊傾去,右腿橫掃出去。

頃刻間,站在結城未已周圍的幾個人摔倒在地。

結城未已以膝蓋為支點撐了起來,迅速奪走離他最近的那個人的手槍。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是在幾息之間。

那些人的手槍剛舉起了,還沒來得及對準他。

結城未已瞬間挾持住BOSS,讓他擋在自己和槍口之間。

“斯米諾!”BOSS雙手緊抓着輪椅的扶手,表情被剛剛得知警察來了的消息還要緊張。

周圍有十四五個人,手槍裏的子彈還不足以殺了他們所有人。

等警察找到這來還需要一段時間,他們可僵持不了這麽久。

結城未已的眼珠子轉了轉,道:“叫他們放我離開,我就放了你。”

BOSS側過頭,餘光看着站在身後的結城未已,語氣強硬但帶着商量:“警察已經來了,這樣做對我們倆都沒有好處。”

結城未已沒說話,槍口依舊抵在BOSS的後腦勺。

良久,BOSS說:“放他離開。”

結城未已推着BOSS向外面走,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他猛地襲了過去。

槍聲比上次來的快,結城未已剛有動作,子彈就飛了出來,在結城未已的手了擦過。

結城未已翻滾在地,左右手同時拿着手槍開槍。

不一會,地上倒了好幾個。

然而,就在結城未已清掃完最後一個人的時候,被結城未已推到身後的BOSS突然爆發,撲向結城未已。

絲毫沒有防備的結城未已被撲倒在地。

細微的刺痛感從脖頸出傳來。

結城未已瞬間将壓在身上的BOSS踢翻出去,但針管的東西還是注射進去了。

BOSS在地上翻滾幾下,衰老的的身體還是沒有能站起來。

結城未已捂着被針紮的地方,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你……”結城未已聲音蹙然消失。

痛意仿佛從骨骼裏往外冒,甜腥味從嗓子裏湧出來。

他最終沒能問出來針管裏的東西是什麽。

結城未已跌跌撞撞地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槍,趁着自己還有一點力氣,朝着拼命往外爬的BOSS開了一槍。

血染了一地。

“啪嗒——”

再也拿不住東西的手一松,手槍摔在地上。

結城未已靠着牆慢慢地滑坐在地上。

不過短短幾秒的時間,結城未已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體裏某種東西的流逝。

頭頂的燈光暈染開來,不再那麽刺眼。

“咳咳咳——”

濃烈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

鮮血止不住地順着嘴角溢出來。

他快要死了嗎?

結城未已突然膽怯起來。

死亡會是什麽樣的?

無法回去的世界,無法預知的未來……

他重重咳了一聲,又帶出大片溫熱的鮮血。

嘈雜的人聲從遠方傳來,好像有人在喚他。

結城未已慢慢閉上了眼。

他想:喚他的人一定是來自記憶深處的某個人吧。

是童年裏會帶着他亂逛的哥哥,還是喜歡給他梳辮子的孤兒院裏的阿姨,又或者是喜歡給他塞水果的賣報奶奶……

他的童年是酷夏暴雨過後苦澀的泥土味,懷念又短暫,卻在他的人生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哪怕即将死亡,他依舊懷念着那段有限的時光。

再見了,這個漫長又短暫的人生……

……

“結城!”

“醒醒!結城未已!”

諸伏景光抱着漸漸沒了呼吸的結城未已,逆着人群,狂奔向外面。

殷紅的血浸透了他的衣服,順着衣角滴落在地上。

“快快快!”

“這裏有傷員!”

……

半個月後。

春天即将進入尾聲。

一連下了幾天的雨終于停了,陽光久違地降臨病房,帶了暖意。

諸伏景光抱着一束花進入病房,将花瓶裏已經枯萎的花扔進垃圾桶裏,換上他新帶來的花束。

呼吸機的“滴滴”聲在這間安靜的病房裏格外明顯。

病床上的人依舊毫無知覺地沉睡着,仿佛就要這麽永遠睡下去。

諸伏景光會想起半個月手術室外醫生對他說的話。

“病人器官衰竭,內部出血嚴重,哪怕現在救活,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諸伏景光輕呼一口氣出來,将窗簾拉開,讓陽光全部照了進來。

就在一個星期前,醫生發現結城未已的身體正在自愈,或許要不了多久他就會醒來。

“景,”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安室透提着着早餐走了進來,“今天來的有點早啊。”

“嗯,想着順路買束花就早起了點。”

“早飯我給你帶過來了,吃完一起上班。”

這樣的早晨依舊持續半個月了。

醫生說有人說話或許可以早些讓結城未已早些醒過來。

于是,諸伏景光總會在上班前來看一眼結城未已,而安室透也會來給他帶一份早餐。兩人在病房裏吃完再一起去上班。

“幾年前還是你做飯帶給我,”安室透打趣道,“現在我的廚藝是不是略勝于你?”

諸伏景光嘗了口安室透帶來的三明治,笑着說:“是呀,不過僅限于三明治。”

笑聲忽遠忽近,夾雜着說話聲。

結城未已費力的撐開沉重的眼皮,看到一圈圈光暈,世界一片模糊。

病房裏沒有一個人。

樹葉搖晃着,傳來沙沙聲。

四肢漸漸有了感覺,結城未已緩了一會,慢騰騰地從病床上坐起來。

這已經花了他所有力氣。

病房裏十分幹淨整潔,床頭的花還挂着水滴。

門外人聲沸騰,門內卻格外安靜。

“嘭!”

結城未已剛在感嘆這間病房的環境很好,下一秒,門就被暴力的撞開了。

一個男人摔了進來,在地上滑行一段距離後才停了下來。

結城未已一臉茫然看着病床前疼的打滾的男人,險些忘了呼吸。

他隐隐看到工薪新一插着腰站在門口。

結城未已拽掉罩在臉上的呼吸罩,正準備下床一探究竟,一道驚呼聲又讓他止住動作。

“結城先生!”

結城未已一擡眼就看見工藤新一已經進了病房,瞪大眼睛盯着自己。

他擡起手想要招他過來,工藤新一像是看到不可思議的事情轉過身跑出去,邊跑還邊叫着:“醫生!醫生!”

一分鐘後,倒在地上的不明人物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工藤新一和小蘭和一群醫生護士擠在病房裏,圍觀着“不可思議”的結城未已。

“天啦,這太不科學了!”站在最前面的老醫生檢查完結城未已的身體情況後再一次發出一聲驚呼,“這簡直是醫學奇跡!”

雖然醫生對諸伏景光說結城未已很有可能會醒過來,但他們自己也沒有底。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可以靠自己就活了過來。

這樣一個被當作猴圍觀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結城未已出院。

雖然醫院非常不願意讓結城未已這麽早辦理出院手續,但耐不人天天潛逃出去。

夏天到來的時候,結城未已終于如願地出院了。

因為身體還沒有徹底恢複,結城未已暫住在諸伏景光家裏。

在安室透和諸伏景光的述職報告交上去已經過去一個多月,距離事情的結束也将近兩個月的時候,警局為了緬懷那些在這項長久的卧底計劃中犧牲的英雄們,決定重新為他們舉辦了一場葬禮。

結城未已作為特邀人員也來了。

他站在一個個無名的墓碑前,跟随着人們,送上了一朵白花。

霧山天和的真正的死因已經由警方告知了他的家人。

諸伏景光在葬禮開始前,偷偷告訴了霧山天和墓碑的位置。

雖然這裏沒有真正葬着他的身軀,但這裏葬着他的榮耀。

即使除了警方內部的人,無人知道。

這裏大部分墓碑下都是空的。有的只是他們親人朋友放在裏面的一些和他們有關的東西。

無名英雄的身軀無法葬在這裏,但被他們所保護的人們将感激與敬仰留在了這。

供後來的人們瞻仰追逐。

葬禮持續了半天,他們又投入到收尾工作中。

琴酒和貝爾摩德還逃離在外,所有研究所被查封後還有登記在冊,還有一些小魚小蝦躲起來需要清除……

總之,非常的忙碌。

諸伏景光恢複原本的身份,并且警銜升了一級,更加忙碌。

結城未已已經好幾天沒見着他了。

灰原哀依靠組織裏關于APTX——4869的資料,成功研究出永久性的解藥。

工藤新一終于返回校園,柯南這個身份也只存在于過去的檔案裏了。

而灰原哀選擇繼續以“灰原哀”的身份生活。

情況比較特殊的結城未已依舊保持着十七八歲的模樣,沒有恢複。

灰原哀雖然還在研究他的解藥,但結城未已覺得自己這樣子生活下去也很好。

……

夏天結束的時候,結城未已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健康了。

被諸伏景光管制飲食幾個月的結城未已終于忍不住趁着諸伏景光和安室透加班的時候跑到了波羅咖啡館,大吃特吃了一番。

初秋的陽光不冷不熱,結城未已趴在桌子上,陽光剛好落在他的臉上。

風聲吹動着樹葉,斑斑樹影映在眼底。

波羅咖啡館的隔音很好,聽不見一點秋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但結城未已心裏的隔音不好,許多年前夏天的風聲穿透了心髒鑽進了耳中。

他在秋夏的合奏聲中沉沉睡去。

未來還很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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