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出行日常 小情侶的city walk……
第55章 出行日常 小情侶的city walk……
最終的解決方案是季言秋自己給自己做了一份, 順便給王爾德補了一盤北非蛋。
好歹得到了二分之一份早餐的王爾德自認為更勝一籌,趁着季言秋轉身進廚房拿胡椒粉時對着莎士比亞半是炫耀半是嘲諷地笑了一聲。
“怎麽了莎士比亞先生,我的手藝不好嗎?”
莎士比亞放下手中的刀叉,擦了擦手背不小心沾到的番茄汁, 同樣回以冷笑。
“确實, 勉強入口,可以維持生命體征。若是王爾德老爺願意将自己的那份讓給需要好好休養的病人就更好了。”
王爾德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将盤子往自己的方向推了推, 警惕地看着莎士比亞:“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那手傷伊麗莎白彈彈手指就治好了,還成天裹着繃帶做什麽?”
莎士比亞慢條斯理地反擊:“可我現在還沒治好啊?所以說, 王爾德老爺行行好, 讓一讓我?”
男人的話明顯若有所指,似是在提早餐, 但又多了些別的含義。餐桌上的氛圍頓時古怪起來,讓原本安靜用餐的季言秋都忍不住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看了一眼兩個隐隐要開啓對峙的男人, 又看了一眼自己快吃完的早餐,果斷選擇退出戰局。
【我吃完了。】東方人站起來, 雖說口型并不明顯,但從他的動作也不難看出他的意思。
兩顆金色的腦袋同時停頓片刻, 随即王爾德仰頭, 放軟了聲調說道:“秋, 你今天要出去嗎?我可以陪你。”
貼身保護自然也包括了外出, 要知道,除了富人區與時鐘塔前,沒有哪個地方是絕對安全的。
季言秋因為他的話而暫時停下了離開的步伐:【今天要去出版社一趟,然後是去醫院找伊麗莎白小姐做例行檢查。】
開頭已經給出版社送去了有些時日, 但一直沒有動靜,這讓季言秋有點擔心。
如果真的被拒稿了……他可能會解除合同,選擇另一家願意出版這部作品的出版社。布萊克編輯非常負責,季言秋也不想在出版社剛與他簽約後便違約,所以還是當面問問好 。
王爾德在讀到前半句話時臉上依舊挂着輕淺的微笑,等聽到醫院兩個字後笑容便僵在了臉上,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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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絕對不會讓他跟着秋進醫院的。
莎士比亞擡眼,看到他臉上有些糾結的表情後毫不留情地嗤笑一聲:“為了避免保镖本人被醫院拒之門外,今天還是由我來護送吧。”
“醫院裏又不會有什麽危險,還是說你覺得鐘塔侍從的專屬醫院會出現防衛漏洞?”王爾德皺起眉頭,轉過頭去對着莎士比亞說道。
莎士比亞攤開手來:“那大概還是有一些的,不然之前怎麽能讓你順利溜進來呢?”
被戳到了痛點的王爾德頓時啞了聲,悶悶不樂地将目光放在了東方人身上,那雙金色的眼瞳仿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裏頭盛滿了期盼與請求。
“秋,不可以嗎?”
季言秋被這目光閃到了,側過頭去避過王爾德的狗狗眼攻勢,默默在心中感慨:他怎麽記得兩個月前剛和王爾德認識的時候,對方不是這個性格啊?
俗話說的好,能夠讓人心疼才是一個男人的最佳武器。過了幾秒鐘後,季言秋還是忍不住屈服了,帶着滿臉的無奈點了點頭。
【但我大概率不會坐車。】他又補充了一句,作為勸退條件。
倫敦出租車的價格很貴,在步行時間小于三十分鐘的情況下,季言秋一般都會選擇走路作為出行方式。他自己倒是走習慣了,正好也可以借步行來鍛煉身體,可他不确定王爾德會不會願意陪他“街頭漫步”。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王爾德并沒有不願意。相反的是,他甚至願意與季言秋在外邊走上一整天。
半個小時後,季言秋将自己整理好的大綱放在文件袋裏,走出公寓門,拍了拍不知道正在看什麽的金發男人的肩膀。
王爾德幾乎是下一秒就帶着燦爛的笑容轉過身來:“秋,你準備好了嗎?”
季言秋點了點頭,順便有些好奇的順着王爾德方才的目光看過去,發現那裏只有幾只挪起來的搬家用的巨大紙箱,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
唔……難道是貴族沒有見過這種搬家專用的普通紙箱子,所以感到了好奇嗎?季言秋心頭浮現起幾分疑惑,将視線收了回來。
他剛要開口回答自己都準備好了,身後的門板便被輕輕敲響。莎士比亞拿着十分熟悉的白板站在門口,微垂着眼看着他。
“我來替他回答:沒有。”男人将白板遞給他,身上單薄的毛衣仿佛與門外的他們在兩個不同的季節,“怎麽又把白板忘了?”
這句話說的有點暧昧,既可以說是有人間的調侃,但對方的語氣卻又過于輕柔,反而更像是情人臨行前的囑托。若是回答的界限把握不到位,那麽兩人之間的關系便會徹底模糊不清起來。
而當關系開始混淆,就代表着進入了相當危險的局面——對方随時都有可能輕輕的跨越那條底線。
面對着這不加掩飾的陷阱,季言秋眼神躲閃,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尴尬将白板接了過來,對着莎士比亞用口型無聲說了句謝謝後便轉身扯了扯王爾德垂在身後的圍巾。
王爾德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十分隐蔽地給莎士比亞快速投去一個嘲諷的眼神,随即順着季言秋的意思沿着街道向前走去。
季言秋感受着落在背後的視線,動作略微有些僵硬,直到聽到公寓門被合攏的聲音才松了一口氣,放松下來。
莎士比亞先生的視線真的非常像一只準備捕獵的雄獅,尤其是目光落在後背時……總給他一種如芒在背的危機感,令他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走出居民區後,便瞬間熱鬧起來:現在正值上班時間,街道上都是匆匆忙忙趕路的上班族,時不時從旁邊擠過一位懷抱一大袋面包與食材的家庭主婦;趁着交警都去指揮更為混亂的十字路口,青少年們騎着自行車歡聲笑語的擦着人行道一路直行,若是有撞上郵桶或者消防栓的情況保準會引來一大片驚呼。
而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兩個顏值同樣不菲的男人并肩而行。個子更高的金發男人有着深邃的五官,身上的羊絨大衣一看就價格不菲,圍巾的款式正好是某奢侈品品牌于上周剛剛推出的秋冬系列的主打;而他的身旁則是輪廓更為柔和的東方人,或許是因為亞洲人普遍顯幼,再加上那淺色的針織衫以及白色絨毛圍巾,看起來簡直像從大學裏偷溜出來的學生。
前幾天剛下過一場雨,冬天的雨就像是給世界來了一場極速降溫。在故鄉常居于南方因此很少經歷過這等冷空氣的季言秋恨不得往脖子上繞兩條圍巾,風一吹就忍不住把臉往圍巾裏縮。只可惜,耳朵以下還能躲一躲,但耳朵以上卻完全沒有辦法了。等來到了能夠擋風的建築物旁,他又将頭探了出來,哈出一口白氣。
真是冷啊……季言秋搓了搓自己發紅的鼻尖,于心中默默感慨道。
他很想發出聲音來感嘆幾句,但無奈目前依舊處于失聲狀态,也只能在心裏說說了。
王爾德注意到他被凍得通紅的耳尖,想也沒想的直接将手套取了下來。季言秋有點疑惑的看着他的動作,不太明白在這種天氣裏怎麽還會有人主動将禦寒衣物給卸除。
——下一秒,溫熱的手掌便覆上了他幾乎要被凍僵的耳朵。季言秋的眼睛微微睜大,感受着傳來的熱意,一時之間就連表情都化為一片空白。
王爾德比他要高上半個頭,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那隐藏在金色發絲下微微發紅的耳廓。顯而易見的是,突然做出這等親密舉措的人內心也沒淡定到哪裏去。
路過的中學生看見他們這親密的舉動,起哄般吹起了口哨。口哨聲随着自行車遠去而飄入了冬日的冷風裏,只留下站在街邊的兩個傻瓜同時紅着耳朵保持這個姿勢,直到又一波高中生嬉笑着經過時才猛然回過神來,一左一右将頭扭開。
季言秋默默将臉又埋進了圍巾裏,特地把靠近臉頰的那部分向上扯了扯,但也并不能遮蓋住那雙紅的要滴血的耳朵。他悄悄将目光挪到了身邊,只見王爾德半路在圍巾外的耳朵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
“今天真冷啊,是吧?”似乎是為了緩解自己的尴尬,王爾德用有些飄忽不定的語氣說道。
季言秋眨了眨眼睛,看着對方還沒有扭過來的頭,不由得有點好笑,伸出手去扯了扯他的袖子。
【王爾德。】東方人将圍巾下拉,露出自己的嘴巴,眼中滿是笑意,【你不把頭轉過來要怎麽讀我的唇語?】
王爾德呆呆地望着那雙深棕色的眼瞳,突然有些語無倫次,仿佛暫時失去了語言組織能力。
“呃……我,我只是……”
這下好了,原本只是耳朵紅着,現在連整張臉都紅着了。
季言秋眼見着就連圍巾都快遮不住對方通紅的臉,哭笑不得的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主動将視線收了回來繼續向前走。
接下來的路就要安靜不少,財大氣粗的鐘塔侍從将臨近醫院的半條街都買了下來,以确保沒有任何會吸引人流量的店鋪開設。兩人并排走在有點空蕩蕩的街道上,看到那熟悉的圍牆時不由得腳步一頓,同時聯想到了一天前才發生過的事。
“還好你已經出院了,不然再讓伊麗莎白逮着我幾次,花園裏就真的要多出六條獵犬了。”王爾德已經從方才的情緒裏緩過來,望着圍牆自己開自己的玩笑。
季言秋十分認可的點點頭。以伊麗莎白小姐的性格來說,這還真的有可能。
來到大門時,王爾德剛想試着說服門衛讓他也跟着進去,結果剛要敲響門衛室的隔板,大門的後方便出現一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病人可以進來,無關人士就請暫時留在外面吧。”伊麗莎白輕飄飄地瞥了一眼王爾德,朝季言秋勾了勾手指,“季先生,請從這邊的門進來。”
王爾德才看到門後出現的是伊麗莎白時心便涼了一半,但依舊心懷期盼的試圖争辯:“我是病人的貼身保镖,不能陪同着進去嗎?”
伊麗莎白将入口處的小門打開,示意東方人走進去後非常無情的搖了搖頭:“不行——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就算這次來的是莎士比亞,我也不會讓他進去的。”
王爾德:……
他徹底熄了火,只能心中無限悲涼地站在門口處,看着季言秋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過了幾分鐘後,他突然将窩在影子裏休息的黑影召喚出來,發起了非常無厘頭的指責:“為什麽你不能像安妮.勃朗特那樣掩蓋身形?”
原本在閉目養神的黑影頭頂幾乎要具象化的浮出一個問號。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你的自畫像,只是因為你不給我用你的臉才制定成黑影的樣子,實際上并不是影子呢?
“其實我覺得你也該進去的。”黑影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畢竟被戀愛蛀空了頭腦的男人也可以作為病人看待。
此時的醫院裏,伊麗莎白輕車熟路的帶領着季言秋與走廊之中穿梭着,來到另一個有些陌生的檢查室。
“不用緊張,這是研發部剛研究出來的新儀器,可以監測體內異能力的狀态。”伊麗莎白将設備的旋鈕打開,在錯綜複雜的操作面板上進行調試,一邊解釋道。
“還記得我之前說過你的異能上限得到了提高嗎?有了這臺儀器,應該就可以看出通過消耗後重新恢複的方式能否能成功進階超越者。”
數據調試完畢,一枚類似于托盤般的東西從儀器的上方升起,上面繪畫着手掌的模樣。
不用伊麗莎白多說,季言秋自然便知道了這臺儀器的使用方法,将自己的手掌放了上去。下一刻,充滿了未來科技感的淡藍光芒便從托盤的邊緣亮起,形成半圓形的光罩将他的手覆蓋。過了幾分鐘後,儀器的數據收集完畢,反饋到旁邊的系統面板上。
伊麗莎白拿着記錄表走上前去,在将數據看完後表情有些微妙地擡起頭來,對季言秋說道:“恭喜你,季先生,你的異能大概率正在處于進階環節。”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快便可以成為後天超越者的異能者。只不過其中有一項數據倒是很奇怪……
白發少女拿起筆,輕輕的圈起了那一行有些異常的數據,筆的末端輕輕抵着下巴,露出思索的表情。
這個數據簡單來說,就像是被一把無形的鎖給卡住了般。若是沒有辦法突破那無法得知什麽原因而存在的禁锢,異能便很難更進一步。
這與她在鐘塔侍從內部看過的許多因為異能上限不足而無法成為超越者的案例不同,這把無形之鎖的存在,更像是異能并沒有完全展露。既然缺了一部分,那麽會卡在原地無法動彈也無可厚非。
可問題就在于,季言秋異能的具體表現為言靈,已經是非常超規格的能力,還能有什麽別的表現呢?
帶着這樣的疑問,她将檢查單交給了季言秋本人,再解釋了數據的含義後頓了一下,加上了自己的問題。
在聽到“異能可能沒有展現完整的能力”這一句話時,季言秋棕色的眼瞳中閃過一抹驚愕,腦海中浮現出既熟悉而又陌生的畫面——
那是一個審判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