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晏殊出關有些時日，他便安然處之了。

“仙尊，您出關了。”一聲不算道賀的道賀聲傳來，晏殊瞥了一眼：“嗯。”

晏殊出于劍道第一大宗——淩丹宗，是門派供奉長老。所謂仙尊也不是什麽職位，不管職務，是對修仙界修為最高之人的尊稱。

修真界修為階段分為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渡劫，大乘幾階，大乘突破之後傳說可以踏碎虛空。晏殊現在在渡劫巅峰。

雖然名義上晏殊是淩丹宗的人，但實際上他的一身修為和招式，乃至家世淵源，無人知曉。晏殊自百年前人妖大戰出現，一劍斬破長空。

沒有人能忘記那一日的場景，妖族大軍壓境，烏泱泱一片遍布天地，一如修士渡生死劫時周遭濃密的劫雲。屍骸遍地，幹涸的血液染紅了腳下豐沃的土地，深沉的紅褐色渲染着即将敗北的哀涼。

忽然一道天光劃破天際。

那道光不大，卻意外璀璨，照亮了暗沉的天，由遠及近，天越來越亮，那白光劈開狂妄的妖族軍。而在那光中隐隐顯出一道身影。

白衣若玉，雪發席地，眸色琉璃，銀劍勢破千軍

天色陰沉，地面暗紅，獨他顏色璀璨，是光。

是……神明。

驚恐不安的妖族高層色厲內荏，怒吼質問他是誰。

而那人一聲輕笑：“破妖族軍隊之人。”

修士此時仿佛受到了號召，呆呆地留下眼淚，揮舞武器沖向被重創的妖族。

此戰大捷，妖族敗退，舉族遷徙至北方幽妄海，百年再無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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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知他是從何而來，又為何而來，只知道他在那之後不久就成了修真界公認的仙尊。

再次見到真人，弟子恍惚，內心熱切恭敬更甚，聽得座位上的人問：“你在想什麽？”

“弟子在想初見仙尊時那驚鴻一劍，實屬天人所為。”

“是麽？”晏殊聽到有人提起當初那一劍，嘴角勾起一抹笑，說不清是欣喜還是戲谑嘲諷，“那你可知，我此生最後悔的就是斬出了那一劍。”

最後悔斬出那一劍？為什麽？弟子心頭不解，還待再問，卻被急匆匆趕來的三長老給拎了起來：“這小弟子初入門，不懂規矩，還請仙尊恕罪。老朽自行處置。”

“你自行處置？”晏殊咬重了“自行”，不知想到了什麽情緒忽的淡了，“随便吧。”

反正在長老間，那件事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了。

“多謝仙尊。”三長老喜，這弟子是他獨孫，平時極為仰慕仙尊，自己也沒有與他說過那件事，無意中犯了禁。猶豫了一會兒，長老又道：“此次弟子招收大典将近，仙尊可要挑選幾個稱心的弟子？”這殿也……太冷清了。

“不必。”晏殊道。

三長老于是不再過問，拎着小弟子的衣領出門了。

真好啊，晏殊神色晦暗，眼角紅痕愈深。

弟子招收……他不緊不慢地敲擊着扶手，按照先前小世界的規律，該是那人出現的時間了，千百年來，那人相貌早已刻入他的心中。晏殊卻從來不繪制，因為甫一看到面容，內心情感都會溢出，恨，不甘，憤怒……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晏殊會失控，失控破壞。

而另一邊，樣貌秀麗的魔尊抿唇看着名單：“你認真的嗎？”

沒錯，就是名單，左護法搜尋了整個魔界，凡界和修真界，發現了不下百名容貌與畫像上相似之人，悉數回報給了沐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