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誘他第二天 名流酒會,啊這虛僞的名利……
第2章 誘他第二天 名流酒會,啊這虛僞的名利……
時間倒退至兩小時前,沈铎從書房抽屜拿出方家寄來的宴會邀請函,掃了下內容,而後看向左手機械腕表。唔……赴宴來得及。
近三十年,方家那兩個老家夥除了背刺外,就沒正眼瞧過他。眼下這種虛僞名流聚會,竟然會給他寄函,說鴻門宴都算擡舉它了。縱然宴會陷阱滿布,算計暗湧,他也必然會去,畢竟最近兩個月他都不需要進組拍戲,閑着也發悶,他倒要看看方家此舉意欲何為。
郝霞那個老妖婆大抵會覺得他不敢去吧,呵,知難而退,可不是他沈铎的風格。
将邀請函放在一邊,戴上無框眼鏡,打開電腦,登錄郵箱。距離出門還有半小時,處理完未讀郵件剛剛好。
其它常規性邀劇郵件他都能快速回複,唯獨一封,七彩氣泡顏文字組成的文件标題,點進郵件冒出來各種粉色泡泡、花瓣以及彩帶。沈铎抿了抿薄唇,眉間輕蹙,被這花裏胡哨的頁面閃得刺目。
發件人是“吃軟飯嗎”,有些眼熟的網名,應該是二次元某個活躍度很高的staff。所幸,郵件正文是正常的加粗楷體,只有落款用的顏文字和表情包。否則,他怕是沒耐心看完就給它拒了。
郵件內容簡明扼要,是個商配現言弱智甜寵劇,請他配霸總男主。現在這種無腦劇情很吃香,為了生存,沈铎也不得不放下節操、悶頭“下海”。但是這廣播劇的劇名也太……腦殘了,竟然叫《霸總獨寵小嬌妻》,簡單看了下劇本前三章。
沈铎:……
真的沒法想象自己配這種智障臺詞,該腦補怎樣的場面。實在看不下去,沈铎摘下眼鏡,修長手指揉了揉眉間,理智和金錢開始又一輪拉鋸。
最終,他重新戴上眼鏡,薄唇緊繃成直線,雙手在鍵盤上打下“好,我接”。怎麽看,都有種老鸨逼良為娼的既視感。
沒辦法,母親下周又得住院做透析,糟糕的現實環境,不容許他選擇拒絕項。
按下發送鍵,沈铎看了眼右下角的時間,一切剛剛好。手機鈴聲适時響起,是他的經紀人兼多年好友吳鶴立。
“喂。”
“喂~铎哥,你準備得怎麽樣了,我這就開車來接你?”
“不必麻煩,我自己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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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哪兒行,方家和你非親帶故的,無端請你參加這種假面宴會,八成離不了權色交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沈铎黑眸中有厭惡閃過,若真是如此,他不介意出手敲打敲打方震南。
“現在是17點29分,你再過兩分鐘出門,我在小區門口等你。”
“好好好,知道了,一定踩點出門。那待會兒見喽,拜拜~”
吳鶴立早就被自家藝人精确到秒的時間觀念磨得沒了脾氣,除了配合還能咋的。
*
18點50分,吳鶴立的加長林肯準時停在渡口空地。
“我就在這裏等你,有任何事第一時間打我電話。這種宴會,露個臉,過半小時就可以出來了。”
吳鶴立老媽子似的交待。沒辦法,自家藝人無權無勢、顏值又高,這跟主動進色窩沒區別,他哪能放心。關鍵是,平日這種名利酒會沈铎鮮少參加,怎麽方家這次邀請,他第一時間就接下了。該不會……看上方家千金了吧,這方家小姐口碑可不咋的。
“嗯,好。”
沈铎黑眸沉沉,難辨情緒。他理了理微皺的淺灰色衣領和袖口,而後有力長腿邁出,下了汽車。
暮春已然帶了些初夏的暑氣,沈铎單手松了松領口處的扣子,打量着眼前窮奢極欲的郵輪,确認了船身“五月花”三字。然後,遞上邀請函,踏上鋪滿粉色地毯的甲板。
沈铎身高腿長、氣質清貴疏離,引人注目。再加之,踏進這場所,紙醉金迷将人類的劣根性放大到極致,內心的猥瑣欲望毫無保留、甚至成倍地散發而出。男男女女,不分年齡,肆意今朝。
相較于成年前的頂峰童星狀态,成年後的沈铎流量驟減,委實算是過氣了。然,瘦死的童星比馬大,他這些年也在三四線界限處,反複橫跳。也就是說,他大小也算個公衆人物,郵輪上認出他、搭讪甚至撩撥他的人,還不少。
蒼蠅雖不咬人,但時不時在耳邊嗡嗡,甚是煩人。在趕走第六波沖他吹口哨的老蒼蠅後,沈铎大為不耐,薄唇緊抿。掃了眼前方道路,長腿一轉,改走人少的小路。
此時的沈铎心情欠佳,加之即将面對最為厭惡的方家人,渾身防備的刺自然是豎起的。驀的,一塊順滑未知物糊在他臉上,他本能地以為是第七波蒼蠅低劣的搭讪手段。伸手扯下不明物體,黑眸中波濤湧動。
他不輕易開口,一旦開口,就能用最冷靜的神情說出最氣人的話,即殺人誅心的毒舌精。
然,物體的主人率先開口,聲音自頭頂傳來,軟糯、含糖量極高、且态度誠懇真摯。嗯,人家确實是無心的。
既如此,他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迫人的氣場瞬間散去大半,瞧了眼指尖的緞帶,隐有清甜葡萄柑橘味萦繞鼻尖,叫人心情舒暢。
擡眸循聲望去,二層隐蔽平臺欄杆處,趴着一個……可愛吧,純天然可愛的女孩子。
但見她雙眼睜大,粉唇微張,似是被吓到的模樣。
大抵是自己表情太嚴肅,吓壞人家乖乖女了?男人本能地會對嬌柔的女人起保護心理,紳士、內熱如沈铎,自不例外。
他盡量柔和自己的五官,嗓音也是最大程度的溫和,“沒事,不必介懷,需要我把這個給你送上去嗎?”
“不……不用,我自己下來拿。”
受驚小鹿稍稍恢複了些,沈铎的歉疚感便淡了。
*
阮綿并非腦殘粉,不過是突然看見天神般的偶像,措手不及,導致有些失态。
她很快恢複正常,想着下樓主動和沈铎打個招呼。
不過男神的聲線确實蠻好聽的,是自己的菜,聲控晚期患者有些耳熱。
高跟鞋跑步不方便,她只能盡力走快些。不到一百米的路程,她走的有些氣喘。
作為打小接受禮儀教育的名門千金,阮綿舉手投足皆是優雅。
她于一步間隔前站定,落落大方、梨渦淺笑,“謝謝您,沈先生~給您帶來困擾,再次抱歉。”
沈铎眉尖輕挑,沒想到她竟然識得他。不過他并未多言,只雙手遞上緞帶,唇角禮貌性弧起,“言重了。”
阮綿甜甜一笑,亦雙手接過,二人皆君子地避開彼此指尖,未曾有任何碰觸。然,短短幾秒,皮膚本身散發的熱意還是能感知到。
“物歸原主,再見。”沈铎微微颔首,錯身離去。
之前背光沒看清她的臉,方才近距離接觸,若他沒看錯,此女應當是江省首富阮晟的寶貝疙瘩,阮綿。
他的記性素來不錯,阮綿和他同公司的、交情尚可的薛淼是好閨蜜,他有在片場見過她探班。因此,留下了印象。
阮綿目送沈铎離去,思慮再三,還是把緞帶繞回了手腕,系得足夠牢,輕易扯不掉。
同時暗自評價着熒幕男神,唔,确實跟查到的資料一樣,正派淡漠且疏離的。
呀,好像忘記自我介紹了!阮綿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簡直傻透。
服務生給她調的雞尾酒後勁有些大,阮綿感覺體熱,亦有汗珠沁出。
恰逢今天的主角方至瑜又打來電話,催她過去,阮綿便給薛淼留了言,先去宴會廳,邊吹空調邊等她。
阮綿剛出電梯,便發現方至瑜在宴會廳門口等她。見她來了,滿面欣喜,提着繁複的紫色疊紗拖地禮服裙,快步朝她走來。
方至瑜是今日的焦點,她對阮綿的過度熱情,連帶阮綿也成了焦點。
方至瑜向來是捧高踩低、眼高于頂、嚣張跋扈的惡女代表,對于實力遠勝方家的阮家,她是極盡讨好。挽着阮綿的手臂,說不完的話題,或咬耳朵或咯咯直笑,給人以她倆關系很鐵的感覺。
方家此次,也請了不少媒體到場,借此炒作,招商引資,實屬常規套路。
面對各路富家千金的虛僞誇贊,阮綿只得戴上社交假面具,配合這世俗。
自家老爸說過,方家家風不正,完全不在阮氏投資候選之列。因此,對方家衆人,阮綿是官方客套、實則疏離的,交心是絕對不可能的。
趁方至瑜上臺發表感言的空檔,阮綿得以脫身。尋了處隐蔽角落,吹風喝果汁。
美眸掃視着金碧輝煌的偌大宴會廳,阮綿借機尋找沈铎的身影。
作為看着男神戲長大的老粉,她自然了解他的性格,或者說是習慣。除了宣傳通告,很少出現在名利公衆場合。而且,她自然明白,男神這些年不溫不火、資源平平,肯定是守着底線沒有資本的投入。
所以,她今天來這兒的主要目的,還是好奇,好奇方家怎麽會邀請沈铎,且沈铎竟然也來了。
莫非,男神立的公衆人設是假的,用來包裝營銷吸粉的?私底下,他也是攀權附貴、随波逐流的存在?
如果真是這樣,阮綿最多有些失望。畢竟她只是單純,不是未經俗世的傻子。沈铎為了生存交際,也可以理解。
畢竟,他有個患有慢性腎病、常年離不開透析的母親。為了金錢,他犧牲色相,情有可原。
笑貧不笑娼,自古如此。
在遠處靠近洗手間的盡頭,阮綿看到了沈铎的身影。
通過他緊繃的狀态,阮綿能感覺到他在隐忍,忍着怒火。
而罪魁禍首,則是站在他對面,雙手叉腰,妝容豔麗浮誇的中年婦女,郝霞,方至瑜和方乘風的母親。
她的血紅大口一直在動,肯定是在侮辱沈铎。方至瑜虛僞的處事模式,大都學自郝霞。
她該不會老牛吃嫩草,饞男神身子,意欲逼他就範,順帶羞辱他一把吧!
那屬實過分了些!男人對弱者有着與生俱來的保護欲,女人又何嘗不是?
阮綿的保護欲就是自家牛逼老爸給的,誰讓她是江省首富的女兒,普通菜雞,能奈她何?
路見不平,就當替阮氏積善行德了!
阮綿将杯中葡萄汁一飲而盡,拭去唇角水漬,豪氣幹雲!
“哈哈……”身後傳來低笑,使得阮綿的氣勢大打折扣。
她皺眉回頭,來人正是方家獨子,方乘風。
見阮綿看來,方乘風笑得燦爛,打趣着走近,“綿綿,你叫我好找。竟躲在這裏,偷喝葡萄汁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