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誘他第二十三天 三合一:只想做男小三……

第23章 誘他第二十三天 三合一:只想做男小三……

事實證明, 沈铎的血液很高質,且感染性極強。

高質是因為阮綿不但沒出現排異反應,甚至覺得休眠二十年的運動細胞有覺醒的征兆,渾身充滿了能量。

感染性強體現在他隐忍自持、擅克制的“冷血”中和了阮綿自身的沖動熱血, 她這個急性子的實戰派竟然變得極度理性, 硬生生扛了一周沒去聯系沈铎。

畢竟沈铎也沒主動“關心”她, 不是麽?

當初撒謊說, “四月底就得跟人結婚、否則家財不保的”言論早已到期。到期就到期, 圓謊什麽的, who cares。

阮綿在醫院觀察了三天,度過危險期後, 就被轉移到了錦約療養院的最頂級病房。

她“看破紅塵”“參透俗世”、傷春悲秋、自怨自艾的時間并不多,畢竟大出血過, 身體還很虛弱。

大部分時間,她都處于睡眠補元氣狀态。

禍兮福倚, 她雖然內出血,可除了肋骨骨折紮到脾胃導致大出血外, 并無其它猙獰外傷。

否則, 瘸個腿做複健、或者毀了容做整形,想想就很頭大。

自家老阮明明日理萬機、忙到飛起,可他每天都要擠時間趕過來,看看她。

被她佯怒勒令禁止, 他才作罷。到底上了歲數了,哪吃得消每日的颠簸。

不過, 老阮絲毫沒提沈铎的事情,阮綿亦心照不宣、閉口不談。

阮綿躺在療養院的這幾日,除了睡覺, 就是陪沈铎的母親。

準确說,是沈母陪她,枯燥被關的日子也沒那麽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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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似錦親自出馬,療養院分分鐘空出了兩個高檔區獨立病房。

得知另一間是老阮總留給沈母後,孟似錦有一瞬的怔愣。

再然後,空出的兩間高檔病房就分布在了樓層兩端。

當然,隔得再遠,也就這點距離。蝸牛爬般遛過來,也不到三分鐘的時間。

沈敏怡廚藝了得,她每天都會額外炖各種補湯給阮綿做宵夜、或者午點。

阮綿感覺自己的氣血補足了,身體卻沒長肉,簡直絕了!

當然,除了轉進療養院的第一天,阮綿提了沈铎“救她”的事情外,之後二人皆默契地沒提到他。

阮綿住進療養院的第二個周末,在應付外老媽子般的孟似錦後,她如臨大赦,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舒了口長長的濁氣。

這樣的動作委實不優雅,還被“路過”的沈母看到了。

阮綿捂住打着哈欠的嘴巴,不好意思地喚了聲“阿姨”。

沈敏怡慈愛地笑了笑,而後走進。

“綿綿啊,感覺身體如何?我看你的氣色恢複得很好,這幾日适當下樓走走,曬曬太陽。”

“嗯嗯,多虧您、還有我家裏的補湯,我感覺我充滿了力量~”

“方才那個小夥子每天都來陪你,像他這般年紀輕輕、家世優越、且會照顧人的男人,不多了。真好,我們綿綿就該有最好的。”沈敏怡感嘆道。

“是……是吧。”

阮綿并不想多提孟似錦,因此懶得解釋什麽。畢竟背景介紹得太多,總有炫富嫌疑,沒意思。

“哪像我那不孝子,都快半個月沒來看我這個老娘了,怕是離嫌棄我這個拖累不遠了。”故作痛心疾首、明貶實褒什麽的。

“沈先生他不是這樣的人,他肯定是有工作上的事情。您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這點永不會變。”

阮綿實話實說,涉及到沈铎,她都不敢多說什麽,怕生出不該有的期待。

“是麽?你還挺了解他。”未免阮綿尴尬,沈母接着道,“他确實天天給我打電話來着,說是進了秦導的劇組,一時半會出不來。”

“知子莫若母,我又何嘗不知,他是怕我憂心,故意不露面的。憑我對他的了解,他中途肯定又去醫院獻了血。”沈母說完,便溫和地看着阮綿的眼睛。

“……他,他中途去醫院做什麽?我住院期間并沒有聽說,又有熊貓血大出血的患者啊?”

心中有個念頭一閃而過,阮綿輕咬唇瓣,不知所措、有些慌亂。

“沈铎這個人啊,打小就有主見,報喜不報憂,壓力自己扛。他越是不出現,就越是在意、越是放不下,暫時解決不了的問題,就交給時間去磨平。”

沈母看似說話跳脫,實則信息量滿滿。

她之所以接受轉到高檔病房區,主要還是為了自家兒子。

而自家兒子之所以,“沒事找事”二次去醫院獻血,且不留名。原因只能是在乎,并且是“默默守護”的在乎。

然,她這個做娘的,可不舍得兒子自我療愈。雖然他們家配不上阮綿,可該陳述的事實,她還是得說明。

“阿姨……”

阮綿回視沈母,亦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強行克制的血液,似乎又熱了下?

*

沈铎沖了把澡,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肉眼覺得氣色恢複了許多,蒼白度屬于自家母親能接受的程度,是時候去探望母親了。

下周要進組,秦導那部劇的男三,一個讨喜且容易圈粉的正面角色,女主的伯樂兼上司——霸道總裁本裁。

他并沒答應做被秦導包養的男情人,卻依舊被通知,得了這麽個好角色。

這背後的助力很明顯,必然是投資方之一的阮氏。

最關鍵的是,母親的腎源排了很多年都沒輪上,他都被耗得沒脾氣了。

未曾想昨天晚上他接到主治醫生的電話,說臨時有了适配的腎源,千載難逢。之所以會輪上他,是因為對方要求24小時內收齊七百萬,誰先付全款就歸誰。

七百萬……除了頂級豪門,誰家會壓這麽大筆存款做流動資産,怎麽得也得存個大額,多賺點利息。

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沈铎難得歡喜到失态,只要能治好母親,七百萬現金算得了什麽。

待歡喜勁兒過去,沈铎理智回籠,他很快便意識到,這“天降”腎源的推動者,必然還是阮氏。

沈铎不禁苦笑,短短三天時間,母親的醫療環境、自己的工作飯碗、到現在最棘手的适配腎源,統統得到了解決。

感嘆權勢關系的同時,他也認清了事實,那就是阮氏是真的很想跟他劃清關系,把所謂人情還清。

這是生怕他不要臉地糾纏阮氏的寶貝千金麽?沈铎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手機有電話進來,沈铎穩住情緒,接通電話。

“喂,歐陽。”

“老沈啊,你是認真的吧。你把手上五分之一的股權賤賣,別人可都覺得你是傻子啊。不是,你缺錢我可以借你啊,幹嘛賣股權?!”

“暫時賣掉而已,以後我自然還會拿回來。有誰要就立刻賣掉,謝了兄弟。”

“你……!死倔!要買的人多了去了,你個傻子!那我賣了啊,一小時內錢到你卡上,你自己查收吧。氣死我了你,挂了!”

“好,拜拜。”

沈铎雙手撐着水池臺面,定定看着某一點,薄唇輕抿。

他卡裏常年保持五百萬活期存款,眼下賣掉一些定價三百萬的股權,一共八百萬,總該穩了。

他左手熟練地轉了下手機,使屏幕正向對着自己,而後單手撥通聶醫生電話,這個腎源他要定了。

後續的手術,他也得提前跟聶醫生探讨好。

受了半輩子苦的母親,即将重新擁有良好的身體狀況,沈铎感懷的同時,亦覺得,他欠阮氏的相較下更多。

他又不喜歡欠人情,唯一能填補的,目前也就自己的血型了。

手上的事情都有了大致的思緒,沈铎換下居家服,去花店買了些母親喜愛的鮮花。

臨付錢的時候,看着滿天星花桶,只稍作猶豫,便又包了束滿天星。

萬一……他見到了阮綿,也該送些什麽。

沈叔叔以自己純正的直男審美,只覺得滿天星可愛讨喜,像極了阮綿,便包了些。

殊不知,滿天星的花語是,隐忍克制的愛。

好巧不巧,冥冥注定。

沈铎在療養院地下車庫停車的時候,看見一輛豪車打前方駛過。

而從對方降下的車玻璃,他看到豪車主人正是孟家少主,那個他獻完血醒來便看到的,溫柔深情地照顧阮綿的男人。

年輕、門當戶對、且似乎沒什麽負面新聞,再回想到阮氏老總同他說的話,沈铎雙手緊握方向盤。

哧……沈铎啊沈铎,你個老匹夫,到底在自戀些什麽?最近得到的太多了,過分貪心,必然會被反噬,到頭來大夢一場空。

他扯了扯唇角,看了眼副駕駛系着緞帶的花束,神色晦暗不明。

*

聽了沈母一席話,阮綿初始心動又有複跳的趨勢。

聊了會兒後,她便跟着去了沈母的病房,看她作畫。

兩人有說有笑,阮綿主動提及了自己的小姨。

沈敏怡對她自然有印象,兩人有了共同話題,聊得越發投入。

直到房門被輕輕扣響,來人稍清了清嗓子。

阮綿忙回頭看向門口,待看清來人,心頭莫名泛酸,不争氣的眼淚又蓄滿了眼眸,連帶着許久未見的盛世美顏都被模糊了。

沈叔叔的臉色似乎依舊蒼白,獻血過量不說,後續肯定也沒好好補上。

“媽,阮小姐也在,真巧。”

不辯情緒的嗓音,熟悉又陌生。

阮小姐麽……該死的,她更想哭了嗚嗚嗚……

喊什麽阮小姐,誰特麽是小姐,難聽死了,呸!

自家兒子啥都好,就是這嘴皮子不行,白瞎了這麽好看的唇形。

沈母素來溫和的眉眼,難得帶上了嫌棄。她輕輕拍了拍阮綿的手背,而後看向自己沒出息的好大兒。

在觸及兒子手中包裝得很好看的滿天星花束時,她臉上的嫌惡散去,眉梢輕挑,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神情。畢竟,像她這般的鮮花愛好者,主流鮮花的花語她都是知道的。

唔……這家花店的審美還不錯,捆紮花束的秋香綠色緞帶蠻有特色的,還挺适配。

沈铎:?

幾日不見,自家老母親的面部表情似乎變得豐富多彩了些。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她雖然沒有說話,可所有情緒和想法都生動地展現在了臉上。

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面前兩個女人都不回話,這樣顯得他很尴尬。

“唔……沈铎啊,你這眼光還不錯,花都挺好看,是提前做了功課嗎?”沈敏怡終究是開口了。

“我路過花店,想着你們應該會喜歡,就挑着買了。”

沈铎無比慶幸,自己把滿天星花束帶了來,他還真沒想到,阮綿這個點會在母親這兒。

他無法控制本能,雖然在回母親的話,可卻是看着阮綿說的。

她的臉色雖依舊蒼白,可相較于那天躺在病床上如紙般的慘白,已是好了太多了。唇色帶了些潤澤的粉,她恢複得很好。

“每種花的含義都不一樣,你就沒提前研究下?”沈母心下一沉,果然太看得起他了。

“……還真沒,我晚些回去學習下?”

沈母:……

帶不動,随他去打一輩子光棍吧。

直男沈叔叔眨了眨眼,怪無辜的。他也不是第一次給母親買鮮花了,怎麽今日還講究上了。

花都是看哪個新鮮就買哪個,除了滿天星的包紮緞帶是他指定選擇的,其它都是店員搭配的。

聽着他倆的對話,阮綿把注意力轉向花束。

在看清那個秋香綠色緞帶包紮成的立體生動蝴蝶結時,心中的委屈和壓抑散了大半。

這和那日游輪上相遇時,她系的那條九成相似。

“沈先生……這是送給我的嗎?”

“是,此次算是歷劫,往後必然順遂安康,所得皆所願。”

沈铎遞上花束,卻被母親制止。

“這麽大一捧花,綿綿這個弱女娃怎麽拿?你給她送去房裏吧,我這睡意上來了,先眯會。”沈敏怡繼而看着阮綿道,“綿綿啊,你也需要多休息,讓沈铎送你回房間,好好養養精神。”

阮綿點了點頭,乖巧道:“那阿姨您先休息,我晚些時候再來陪您聊天。”

“好孩子~”

不到三分鐘的路程,阮綿走得手足無措。按理說她是個話唠吧,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起頭。

沈铎目視前方,最大程度地放慢步調,和她并肩走着,一時也沒出聲。

等阮綿想要開口的時候,顯然已經到了她的病房。護工正在整理她的房間,想多說什麽,必然是不合适的。

“阮小姐,這花就擺在接待室的長桌上吧,如何?”

沈铎看到了阮綿房間窗臺上擺着的精貴花束,折射五彩光的不斐花瓶,花朵上尤帶着水珠,一看就知是剛打理的鮮花。

想到方才在停車場看到的孟似錦,沈铎心裏有了關聯,于是主動開口,不叫阮綿為難。

“不要。先放在水裏養着,晚些時候我自己放進花瓶裏。”

阮綿雙手抱過花束,二人免不了肌膚相觸,她并不躲避,而是大着膽子直直看着沈铎。貝齒本能地尋着內嘴唇咬着,再配上水潤純稚的雙眸,簡直就是純欲甜妹暴擊。

當然,她的初心并不是勾引,只是想透過雙眼看本質,看看沈叔叔對她到底有沒有那麽一丢丢的心動。

無奈,沈铎深深凝視她,越凝、這眉毛皺得就越緊,雙眸如墨,她竟然什麽都探不出來。

直到最後,沈铎幹脆錯開了視線,情緒不明道:“快進去休息吧,好好保重身體。”

說完竟是錯身,欲走。

“等一下!”阮綿忙揪住男人的衣袖,眼瞧着被熨燙得齊整的布料多了深深的皺痕,她忙松手,心虛道:“不好意思啊沈铎哥,我幫你理理……”

她把花束放在桌邊,而後低頭,給布料抹平。

看看毛茸茸的腦袋在眼皮子底下晃悠,沈铎竟擡起另一只手,想着揉揉腦袋,還好他及時剎住了。

大手懸于空中,未免尴尬,轉道拍了拍瘦削的肩膀,柔聲道:“沒事,沒那麽講究。”

阮綿笑了笑,決定還是主動出擊一把,“沈铎哥,許久沒見了,我們聊會兒天吧,我在這兒都快悶死啦~我們去樓下走走?醫生說了,我要多曬太陽。”

“好。”

對于她的任何請求,沈铎都做不到拒絕。

*

在等電梯下樓的幾分鐘時間裏,阮綿還是決定“出賣”下自家繼姐。

“沈铎哥,謝謝你~沒有你,我這把是真廢了。”

“你肯定沒少抽血吧,臉色還是蒼白的,你也得注意調養,畢竟……”

畢竟你都這把歲數了,阮綿當然不會把真心話說出來,舌頭靈活一轉,“畢竟你還有通告啥的要趕,熬夜倒時差什麽的,挺傷身的。”

“謝我做什麽,應該是我謝謝你,若非有你,我哪會有今日這般轉機。”

沈铎笑了笑,知道她不了解情況,故意挑面上的事實,補充道,“我媽搬了病房,而我每天都能收到補氣血的藥膳套餐……”

“獻血而已,這是任何有良知的人都會做的事情,更何況我們還是朋友,你不必放在心上。”

“那個沈铎哥,你也看到了我的處境。實話告訴你吧,我這次車禍絕非偶然……”阮綿撒謊編故事還挺像回事,邊說邊往兩邊探了探,确定沒人偷聽。

沈铎:……

都這時候了,還演?他能怎麽辦,繼續配合呗。

“幕後黑手千算萬算沒算到,有你這個程咬金在,竟然能配上我的熊貓血!”阮綿“心有餘悸”,“得虧有我媽媽庇佑,讓你及時出現,來幫助我。”

“可黑手存在一天,我就不是真的安全。我躲得了一次,可躲不了每次。敵在暗我在明,我好害怕嗚嗚嗚……”

适時賣慘、涕泗橫流什麽的,阮綿算是拿捏住精髓了。

沈铎看着她,薄唇抿了抿,以他的了解,阮綿的繼姐并非這樣的人,難道他的消息有誤?

不過前幾日,萬靜好威脅恐吓他的樣子,倒真有幾分“惡毒”在裏頭。可聽聞阮綿出事後,她在醫院的焦心憂慮,也不像假的。

這得多高深的演技,能把焦慮演得這般真實。難道萬靜好真的是心思狠辣、擅僞裝的野心女?

轉念一想,他雖然憂心阮綿的處境,可他不過一介外人,又有何置喙餘地?唯一能做的貢獻,大抵就是無條件獻血了。

畢竟,人公主的父親早已有了女婿人選,他這不到十面之緣、勉強算得上朋友的外男,是真得沒有發表言論的立場。

阮綿邊掩面“哭泣”,邊悄悄從指縫裏偷看男神的臉色。

見他糾結複雜、陷于深思的神色,便暗喜,覺得男神定是被她的“胡說八道”說動了。

“嗚嗚嗚……”于是她哭得更賣力了。

“乖,別哭了。”

沈铎有些心疼,雙手探了探褲兜,沒帶紙巾。猶豫幾秒,右手拽住衣袖,伸至她面前,左手輕輕拉下她掩面的手,而後拿衣袖給她擦了擦淚痕。

“!!!”

阮綿怔愣後是狂喜,男神這般有潔癖的,竟然會拿袖子給她擦臉,這說明了什麽?!

啊!她感受到了丘比特的氣息!

然,下一秒,她雀躍的心就被拍進了谷底。

“別那麽悲觀,你有個偉大的深愛你的父親,他會很好地保護你的。而且,會有一個完美的、合适的優秀男人在他顧不上的時候,繼續守護你。所以,這次意外過後,你便會幸福順遂,不會再有危險,放心。”

看着沈铎這灌輸心靈雞湯般事不關己的局外人态度,阮綿的心涼得徹底。

“是不是我爸爸跟你說過什麽了?”

阮綿這下是真得哭了,雙眸含淚,詢問的嗓音帶着壓抑的輕顫。

視線被模糊,她也不顧形象,直接拿自己的衣袖擦過眼睛。重重地,仿佛叛逆期再臨。

隐忍如沈铎,又何嘗不痛心。正是因為體會到了不該有的心如刀絞,他便更慌亂。

既然到了這步,那便一步到位,把話說清楚吧。拖泥帶水、自欺欺人,并不是他的行事作風,是時候摒棄這些不該屬于自己的“惡習”了。

“阮總很和善,他表達了對你的關愛,也……分享了許多你和孟似錦的從小到大的點滴。你們相處得很好,也很合适,不是麽?這是好事,據我所知,孟似錦委實是為數不多的、有素質有能力的青年企業家了。”

沈铎說這些的時候,語調很平靜,确實蠻像個長輩。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當提到孟似錦的時候,內心滋生了讓他厭惡的嫉妒。

确實很完美,毫無污點。

想到那天輸完血醒來,看見孟似錦細致用心地照顧病床上的她,那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相形見绌,大抵如此吧。

“夠了!我跟孟似錦的關系,不是你們說了算的。我問你,我只想和你契約結婚,你同不同意?”

乖順小貓被逼得炸毛,露出了鈍鈍的爪子,意圖威脅。

可最終,短暫的靜默後,男人只淡淡說了句,“阮小姐,婚姻并非兒戲,時間久了,你便會懂的……”

好了這下徹底沒得玩了,阮綿再也控制不住,嗚咽出聲,她死死捂住嘴,壓抑到渾身顫抖。

有路人經過,頻頻側目,想吃一口順道的瓜。

“阮……”

沈铎有些後悔,她大病初愈,受不得刺激。可他真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般應激。

他想要扶住她,生怕她暈倒,卻被重重地拍開手。

“我明白了,沈先生。最後一次感謝你的救命之恩,我們兩清……再見……”

淚水源源不斷,阮綿實在看不清他的臉,不想再聽他說話,她小跑着離開。

沈铎堪堪忍住,左手握緊,他突然有些理解那些小三小四們。

因為此刻,他生出了荒唐的想法,若非道德敗壞,他可以做沒名分的、不破壞阮綿家庭的……男小三?

……有病,病得不輕,得治。

*

阮綿雙眼通紅、倔強着說兩清、而後毫不猶豫轉身跑離的畫面,深深刻進了沈铎腦海。他從背後看清了她掩面、強忍身體顫抖的動作,他竟然把這麽美好明媚的人弄哭了。

心髒傳來隐隐鈍痛,是陌生且壓抑的感覺,這比拍打戲受傷、摔斷肋骨疼得多,摸不到緩解不了,時刻刺着你。

對于這種男女情愛上的情緒,沈铎有些手足無措,他從未有過這般負面消極的情感。哪怕拍戲再苦、創業初期再累、母親生病三連擊,都沒壓垮過他的意志或者說精神面貌。

愛情看似輕如鴻毛、可被随意放棄,實則如萬蟻鑽心、細細密密、無孔不入,于無聲處将理智功篑。

當然,情愛如白紙的沈叔叔自然不會知道,只有情到濃時、愛至深處的感情,才會有這般摧毀強度的破壞力。畢竟于渣男渣女群體而言,放棄一段感情,比吃飯喝水都來得容易。

最直白的例子,就是他的生父,抛妻棄子、喪盡人倫、唯利是圖。

偏生這個時候,還有不怕死的往沈铎槍口上撞,正好,讓他好好發洩一下。

接通本地的未知號碼,通過對方的語态,沈铎判斷出,電話那頭是他所謂同父異母的弟弟,方乘風。

沈铎神色驟冷,唇角弧起“嗜血”笑意,來者必然不善,那就休怪他以大欺小、教狗做人了。

“喲,沈大明星接電話這麽快,今兒個沒有侍寝賣肉的飯局啊,我以為你正在哪個酒店大床賣力呢。怎麽,是歲數大了,不會伺候金主,被打入冷宮了?”

“哪兒來的野狗,在這兒亂吠,不知所雲。剛從衛生間出來是麽,味兒這麽沖。”

“沈铎?!你他媽說誰呢?!信不信老子弄死你!沒了這張臉,我看你靠什麽賺錢,到時候你擡着你那病死鬼媽,來門口跪着求我們施舍,我們都不會搭理你們。”

“呵……好大的口氣,弄死我,你盡管來試試。”

“你!你拽什麽,弄不了你,我還動不了你媽嗎?哈哈哈哈哈哈……”

“方乘風,你敢騷擾我媽試試,我定讓你們付出千百倍的代價。還有,做事莫沖動,最好提前跟你爸打個招呼。”

“喲,威脅我啊,我親愛的……同父異母的……哥哥?”

最後兩個字,方乘風可謂咬牙切齒。二十幾年了,他才知道這件事情。方才他路過書房,聽見父母在争吵,吵得很激烈,他偷聽了一下。只大概知道,父親為了沈铎母子打了母親一耳光,他沒敢逗留,生怕被發現了挨揍。

畢竟他這個父親,喜怒無常,上一秒給你糖吃、下一秒就能給你一悶棍。

“威脅?你還不配,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上一輩的事情算是過去了,我們已經劃清界限,前提是你們能守住底線。至于這輩子無法改變的血緣上的關系,我們大可不必再提,挺晦氣的不是麽。”

沈铎露出嘲諷,滿眼都是嫌惡。方震南生了這麽個二世祖,沉不住氣只求一時的口舌之快,他們家的氣數也算是到頭了。

“時候不早了,在下就不奉陪了,再見……方大少。”

沈铎懶得再同他浪費時間,準備挂斷電話。

“沈铎你慢着!你若安分守己、掂量清自己的分量,本大少自不會同你計較。若你得寸進尺、意圖肖想不該屬于你的東西,哼,那本少絕對會讓你們母子付出慘痛代價!別以為你給阮綿獻了點血,就能攜恩圖報,你可不配!”

提到阮綿,沈铎欲挂電話的手,又收了回來。

跟争強好勝的年輕人相處久了,他覺得自己都變得幼稚起來,圖一時的口舌之快,确實……蠻爽的?

“我跟綿綿的感情就不勞你操心了,若你真有這個實力,又何須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你心裏肯定清楚,縱使綿綿身邊沒有一個男性生物,她也未必會看上你。”

沈铎弧起暢快笑意,在方乘風炸破聽筒前,挂斷了電話。

*

在未來的幾天,沈铎沒去療養院看望母親,他害怕遇見阮綿,害怕她冷漠疏離全然把自己當成了陌生人。

而從母親對他的信息愛搭不理的反應來看,她老人家必然是了解了什麽,所以對這個兒子感到了嫌惡和鄙夷。

裏外不是人,沈铎覺得苦啊。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只能瘋狂看劇本、錄有聲劇的幹音。

下周有秦導新劇的開機酒會,他得準備一套合适的行頭。

眼下是上午九點,母親還沒回複他的請安信息,他有些不安。

頻頻看手機,總覺得不踏實。

剛換好衣服,想着選好西服去看看母親,就收到了療養院的電話。

自己的母親一大早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

沈铎頓時亂了,忙給母親打電話,打了無數個,都是無人接聽。

他強迫自己冷靜,聯想到前幾天方乘風給自己打的電話,他竟然真敢動手?!

沈铎面色沉凝,右手緊握成拳,隐有青筋浮現。若當真是方乘風,他能一秒撕碎了他。

當然,沈铎行事穩重,在掌握确切的證據前,并不會貿然去問罪。

心下有了計較,他第一時間開車去療養院,打算調取監控,或者現場報警。

在開車等紅綠燈間隙,他又嘗試給母親打電話,還是無人接聽,他氣急地将方向盤握得死緊。

所幸,虛驚一場,沈铎的所有焦心在到達療養院門口的時候,統統散盡。

因為,他看見母親從一輛豪車上下來,眉眼含笑,心情頗好的模樣。

他重重舒了口氣,無奈搖頭,對母親責備的話他是說不出來的,只能自己受着了。

“媽,您去哪兒了?電話也不接,我都快擔心死了。”

沈铎停好車,卑微道。

“哦,手機靜音了,沒聽見。我都這麽大歲數了,能出什麽事,你管你自己就成。”沈敏怡斜睨了他一眼,正眼都懶得施舍。

“喲學姐,這是……你兒子?”

範淑娴停好車走來,透過墨鏡上下打量着沈铎。

學姐?結合來人的藝術家氣質和特立獨行的打扮,沈铎很快便反應過來,她應該是母親上大學時候的同門。

“您好,我是。”沈铎露出晚輩該有的謙恭,颔首微笑。

“呵呵,不争氣的逆子,叫你見笑了。”

沈铎:……

“走吧,我們去看看綿綿。她一大早就被小孟總帶出去了,也不知道回來沒。”

沈敏怡故自說着,又像是特地說給沈铎聽得。

“我剛給她打電話了,說是快到了,我先上樓等她,順帶參觀參觀。”

“甚好甚好,走吧。”

兩個過半百的氣質阿姨,挽着手有說有笑地走了,全然忘了還有個高壯的後輩在這兒。

這種被徹底無視的敢怒不敢言之感,哎……

然,想到阮綿此刻正和孟似錦在一塊兒,而他若跟着去,必然會同他們撞上。

憑他如今的心境,真的能視若無睹嗎?那必須不能。

沈铎苦笑,強撐的心如止水,再度起了波瀾。

行動快于腦子,等他有意識的時候,他已經走進了療養院,且看到了和諧的四人相談甚歡的場景。

如果沒有他這個突兀的局外人,出現搗亂的話。

四人齊刷刷看向他,很好,從被無視到萬衆矚目了。

“阮小姐、孟總,好久不見。既然媽媽無事,我就先回去了。”

嗤……自己可真是虛僞,沈铎都佩服自己的演技。

不過他不敢看阮綿的眼睛,只虛虛看了眼她的臉色,似乎還不錯,那她的身體肯定恢複得很好,這就夠了。

她和孟似錦站在一起,确實般配,天定姻緣,實該如此。

般配到此刻,他只想落荒而逃。

“哎沈兄,別急着走嘛。有緣能遇上,一起吃個飯?你救了綿綿,我都還沒答謝你。”孟似錦溫文爾雅,熱情相邀。

“區區小事,不必挂心。劇組還有事,今日只能抱憾。待日後有機會,我來請孟總。”沈铎官方而疏離,胡謅了借口。

“就你是大忙人,一天到晚做些無用功。”沈敏怡那叫一個恨啊,“行了,快去忙你的吧,大明星!別在這兒礙眼。”

“阿姨,小姨,沈先生的職業确實特殊,挺身不由己的。沒事的,我們一起去吃火鍋吧。改天等沈先生空了,我們再吃一頓,不挺好。”

是阮綿的聲音,她還是這般明朗且調皮。

“阮小姐說的極是,那我就先回去了。”

在徹底失态前,沈铎颔首,快步離去。

配上他這大長腿,邁出的步伐直逼兩米。

回到車裏,重重關上車門。

沈铎靠在駕駛位上,虛虛看着擋風玻璃。

走過來的幾分鐘時間裏,他已經理清了大概關系。

那位氣質阿姨既是母親的同門師妹,更是阮綿的親小姨。而自打他記事來,他就沒見母親和大學同學深交過。

如今母親能和氣質阿姨遇上,必然是阮綿牽的線了。再回想之前,阮綿拿了母親的畫,一切都有跡可循。

本想着兩清,可從現在的情勢來看,他欠阮綿的,永遠都還不清。

該怎麽減少負債帶來的愧疚感呢,除了自己這皮囊,還真沒別的拿得出手的。

只要阮綿還對自己的身體感興趣,那他絕不會再拒絕。

遭人唾棄的被包養男星,就算是用完就被一腳踹開,他沈铎都當定了!

誘他淪陷[先婚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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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誘他第二十三天 三合一:只想做男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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