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奶奶的房間(副本一)

007  奶奶的房間(副本一)

中間放了一張圓桌,上面擺放了一副茶具;椅子三四張,書桌櫃子應有盡有;地板上還鋪上了一層棕色絨毛的地毯,窗簾是雙層的,外白內咖色;床很大很柔軟,王诠有發言權,他昨晚才躺過。

付宿裕的房間有種淡淡的古樸氣息,王诠沒有躲起來,他只是悠然地逛着每個角落,似乎在感受撫摸過他存在這裏的痕跡。

不得不說,付宿裕和王诠縱然許久未見,但是再次相逢,默契猶存,心有靈犀。

付宿裕很快就找到了王诠,準确地講,他感知到了他的位置。

“王诠,我有話……”付宿裕直截了當,一進屋就往王诠方向開口道。

“以前都是哥哥哥哥叫,再見面,怎麽反倒跟我還生疏了不成?”王诠開玩笑,半真半假,落坐在了圓桌旁的椅子上。

“我,沒有。”付宿裕否定,無論是經常叫王诠為哥哥,還是跟他生疏,前者鮮少,後者更是沒有。

王诠開玩笑的臉色收了起來,目光懷念,眼神聚焦在付宿裕身上,他所暴露在衣物外的每一片每一寸肌膚,都是完好無損的。

“想怎麽叫都成。”王诠原本語氣認真,後又發覺房間內現在氣氛有些過于嚴肅了,連忙轉換了語氣,“嘿,不過裕裕要是想叫我哥哥,我也很樂意。”

付宿裕神情一滞,眼神不太自然地移開了,輕咳一聲掩飾,抿嘴,好一會耳朵尖冒紅也沒緩過來。以前王诠不着調,他也清楚,只是怎麽幾年未見,突然覺得更上升了某種層次。

外面的紅色文字提醒還會自動機械語音播報——

[貓管家付宿裕已捉到鼠玩家王诠。]

“哎呀,被找着抓住了呢。”王诠誇張的語氣,全然并無被找到的遺憾可惜。

付宿裕坐在了靠近王诠的位置,而又能與他面對面着。

“剛想說什麽?”王诠臉上一直帶着明顯的笑意,眼睛盯着付宿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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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會到這裏?又是什麽時候到的?”之前對各個副本主人開會進行游戲升級改造的時候,的确有所耳聞破壞王這個稱呼,但他沒有去看,只是針對性地對副本進行了完善。

“到這多久了,我也記不大清了。”王诠眼睛一轉,想不起來,“沒有日歷,黑白颠倒,時間長短不一,分不清今夕何年。”

“不過,能确定的是,我過了七個副本,又回來了這裏。”王诠看着付宿裕,嘴角上揚,靈光一閃,低頭輕笑出聲。

“從某種意義上講,我也不能算是失敗。”

怎麽不能說,這也是種得償所願呢?

付宿裕平淡的雙眸,由于微微蹙起的眉毛而變得有些憂郁犯愁,王诠的回答,兩個問題一個都沒真正解決掉。

不知道對方來到這裏的具體時間,付宿裕深覺造化弄人,或許他們同時在副本世界,卻沒能在同一個副本,錯過遺憾了太多。

“那你……”付宿裕啓唇,幾乎所有來到這裏的人,都因為死亡。那王诠呢?他才二十出頭,是意外,還是人為?

可真讓付宿裕開口問出王诠在現世是否還活着,他卻遲遲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他在怕什麽?

王诠也避重就輕了他剛的問題,按付宿裕的性格,他該追問下去的,他本就想過,若真的是人為,他絕對要手刃了罪魁禍首。

“好啦,你都問我這麽多了,輪到我問你了。”王诠打斷了付宿裕未說完的話。

即使付宿裕壓根就沒收到他的答案。如果是王诠聽到這句話,一定會反駁,他這才問了幾個問題啊?一點都不多,還沒收到他想要的答案呢。

但是付宿裕不會,他會選擇安靜下來,等待王诠的詢問。以前是,現在也是。他在王诠面前,向來很乖。

“你來多久了,為何沒有出去,這不是你的第一副本?”王诠直視付宿裕,不想錯過對方的任何神情變化。

“兩年了。”付宿裕低頭,他将七個副本都度過了兩遍,第一遍欲望讓他人人死,第二遍欲望為自己生。

後者他發現,他出了副本也是空有其殼,很難存活,需要躲躲藏藏。

索性他便留在了副本。

“我……”付宿裕前秒剛要解釋,後一秒就傳來栖垚嚷嚷聲。

“人嘞?被找到的就不要在房間待着了,趕快出來!”栖垚的聲音越來越近,不用猜,王诠都知道,小鬼頭在點他呢。

此次的交談作罷,王诠跟付宿裕出了房間。

栖垚帶着一大幫人玩了一堆游戲,王诠其實不需要一直跟着栖垚,畢竟他扮演的是一輛車,雖說城堡挺大,在裏面開車也不是不行。

不過付宿裕是栖垚的管家,會需要跟随,而王诠準确地說,是跟着付宿裕。

路過那間緊鎖的房間,看着那扇大門,栖垚停下了歡快跳着走的腳步。

“這是給奶奶準備的房間,”栖垚說着,咬住了自己的大拇指回憶,“好像有誰扮演的就是……”

“啊!我想起來了,是跟你長得很像的那個,現在就把他叫上來,剛好帶你見奶奶。”栖垚眼睛一亮,擡手只是輕輕一推,那扇緊閉,其他人怎麽用力都無法推動的門,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打開了。

[請扮演“奶奶”的游戲玩家左二現在到三樓“奶奶”的房間。]

樓下左二正在幫大頭一塊打理花園,拿着大鐵鍬,用力挖坑,埋其他已經當作化肥死去的游戲玩家。

若被栖垚看見,那就是身強力壯的奶奶,寶刀未老地用大鏟子挖土,妥妥的ooc警告。

“你趕快過去吧,萬事小心,別惹那大小姐生氣。”大頭向左二仰了仰下巴示意。

“好的頭哥。”左二迅速拍拍手進了城堡去。瞥了眼半空,并沒有什麽倒計時的時間限制要求,勉強松了一口氣。

一上三樓,左二就看見一間敞開大門的房間,走進房間,大家都在,栖垚和王诠、付宿裕,還有左一。

栖垚讓左二坐在一張木藤條編織的搖椅上,他的後面有一口水晶棺。

栖垚面露眷戀和愛意,注視着左二的方向,若仔細看,便能發現,她的視線停留的,其實是他的背後,那口水晶棺。裏面放着一套平鋪的衣物,沒有人。

“這是給奶奶準備的水晶棺,”栖垚的手腕上戴了好幾串花花綠綠的小手鏈,小手擡起溫柔地撫摸了上去,“奶奶,我來看你了。”

左二虎軀一震,愣愣轉動腦袋,眼神有些詫異地看向了栖垚,還有那副水晶棺。

“這是奶奶,左一哥哥快喊。”栖垚伸手指示左二身旁,旁人一時不知道她是在介紹水晶棺內的那套很明顯老人穿的衣裳,還是左二。

但是付宿裕清楚,栖垚想她奶奶了。

“奶,奶奶。”左一看了眼左二,磕巴了一下。

“好啦奶奶,您又多了一個孫子了。”栖垚笑笑,對左二道,“那奶奶我跟哥哥他們一塊去玩了,不打擾您了。”

一大幫人出去了,王诠扭頭看了眼水晶棺,還有前面獨自坐着的左二。這間房間裏,除了這口棺材,就沒有任何能夠躺下休息的地方了。床沒有,桌子沒有,只有一把搖椅,很空曠,很安靜,窗戶的陽光微微照耀進來,莫名腦海裏蹦出一個詞——安詳。

每個人分配的身份不同,可活動的範圍也不同,原先休息的房間也如同虛設。

下樓的時候,栖垚也提了一嘴,他們每個人都會有相對應休息的地方。

他們來到了城堡外,院子裏,大頭在打理花園,修剪葉子,埋東西——早就腐爛,看不出原本面貌,只能有一個大概人性輪廓,到處是大大小小的洞,有的是器官部位,有的是被剖開後留下的。

而枭鑫達在外面查看,一直注意那茂密的森木。

栖垚看到他就煩,本來還想得意地看看,處理這特殊肥料的大頭有沒有出現懼怕的神情,沒想到,還看到了令他更加心生厭惡的人。

如果說她的父親是把她帶回去,嚴加對待,要求學業進步,不關心其他。那麽面前這個人,也就是枭鑫達,給栖垚的感受,便是比她那讨厭的父親還要讨厭。

“你無所事事在這做什麽?不應該回書房搞你那些有的沒的天書嗎?”栖垚目露不耐,怼了他兩句。

枭鑫達瞥了一眼,不嗆她,但表情還是有些不爽。想到自己扮演的是“父親”一角,語氣一變:“咳——我在這監督他。”

“倒是他愛幹的事。”栖垚嘟囔,她的父親,以前沒少從公司回來就進房間查看她是否有好好用功讀書;或者有老師投訴之類的,他也會教訓她,甚至嚴厲批評她,無論對錯。

等栖垚一轉身,枭鑫達的嘴臉就毫不掩飾,立馬無聲罵罵咧咧。

他們一行人離開,他更加肆無忌憚,開始唾罵,怪胎變态野孩子,沒人要。

玩玩鬧鬧,他們也只是度過了一個早上。

扮演奶奶的左二在房間裏小心游逛了一遍,最後目光不禁落在那副水晶棺上,栖垚的眼神過于引人矚目,就像他也曾這樣落在奶奶身上一樣。

[請扮演“奶奶”的游戲玩家左二尋找栖垚,喂她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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