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警告（副本二）
022 警告（副本二）
齊鷺宇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點習以為常了，對于身旁現在還空着的位置。
……
在辦公室的二人，一個鼻青臉腫，一個很明顯還壓着火。
老師們一個個鼓足勇氣，內心暗嘆，都把人家打成這樣了，怎麽還沒解氣啊。
有個老師想拿把椅子讓那位似乎岌岌可危，随時要倒下的同學，也就是許表坐下。不過，付宿裕走了過來，加上王诠瞥了一眼那位老師的動作，他立馬所有想法和行動都煙消雲散。
“受傷了嗎？”付宿裕聲音輕到讓王诠心尖一顫。
暴風雨前的寧靜也不過于此。
“沒……”
王诠話音剛落，一旁的許表就怒罵，最後扯到嘴角的傷口，疼得倒吸氣：“你是瞎……嘶——”
緩了一下，“沒看到我身上這樣，還關心他，你算哪門子老師！”
付宿裕扭過頭，猶如施舍般看了眼，眼神寒冷如墜入萬年冰窟。
許表吓得身子一軟，扶住了一旁的辦公桌才勉強穩住：“怎麽……怎麽是你？”
“我以為，像你們這樣的人，該是貴人多忘事呢。”付宿裕睥睨的眼神，不願跟他多說的意思。
“哼，我只是沒想到，你也會在這裏，看樣子，你也是栽在第二關了吧？”許表嘲諷。
“是與不是，并不重要。”付宿裕長袖下的手，微微握緊成拳，“作為老NPC了，校規還沒熟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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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表同學，違反校規，關禁閉室。”付宿裕這話一出，半空的警告和播報聲同時響起。
[NPC許表，嚴重違反校規，關禁閉室。]
所謂禁閉室，也就是圖書館。只要你把學校校規那一本堪比醫學生的課本熟記，完成抽查即可解除禁閉。
這跟坐牢也沒什麽區別，夜黑風高，偌大一個圖書館，到時候只有許表一個人。
付宿裕看着半空中的紅色文字不說話，整個辦公室除了許表劇烈的呼吸聲外，安靜極了。
其他老師也不敢開口，緩解氣氛什麽的，算了吧，他們現在還是不要去觸黴頭，他們主腦大人正在氣頭上呢。
“阿……”王诠發現付宿裕一直盯着半空不再看他，出聲想要喚回他的注意，他感受到了付宿裕萦繞的悲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來遲了。”教導主任急促的腳步聲，加上氣喘籲籲的聲音，就這樣從外面傳了進來。
付宿裕冷靜的目光放到了教導主任身上，後者冷汗直冒。
教導主任轉頭就對許表劈頭蓋臉一頓罵：“又是你臭小子……”
王诠怎麽感覺他在指桑罵槐。
“當初那批游戲玩家，就屬你最頑劣，不然你也不會淪為這裏的NPC，現在好了，還不老實，你是想死嗎？”
“你就這麽不分青紅皂白，一上來就訓我嗎？有你這麽當老師的嗎？”許表氣極，急紅了眼。
“我不用問都知道，肯定是你挑事。”教導主任邊說邊觀察付宿裕的神情變化，可惜太過于高深莫測，沒能看出深意。
“他先動手的，我都沒還手。”許表指着王诠痛喊。
“你是沒還手嗎，你那叫還不了。”王诠譏笑。
其他老師默契搖頭，惹誰不好，偏要惹這嘴毒幹架又狠的瘟神呢。
許表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和他們都是一夥的！作為老師……”
“說的多高尚，也沒見你當初尊重過。”王诠可還記得呢。
好的老師勸其向上，被許表髒話怒怼，而初中課代表的付宿裕，只是進辦公室交作業看了一眼，放學就被層層包圍欺負打罵。
那時候王诠初三晚放學，等從學校出來，就發現了在角落窩着，默默等待他的髒兮兮的付宿裕。
小小一個，那時候，身子板不大，王诠瞬間眼眶就紅了，質問他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
付宿裕沒有誠實回答，唯一一次撒謊：“摔了。”
王诠半信半疑，他無數次痛恨，自己為什麽不再多注意一點，多逼問下去。
下一次再相見，是在辦公室，王诠作為英語課代表，過去拿試卷，那時候，付宿裕鼻青臉腫，嘴角溢血，脖子上都是抓痕紅印，校服上也都是腳印和塵土。
他的家長拉着他，罵他怎麽可以在學校打架。
一旁正是嚣張的許表和他一大幫狐朋狗友。
校方息事寧人，付宿裕的父母比起心疼孩子身上的傷，更氣憤于他在校打架。
王诠直接沖了過去，将付宿裕拉到了自己身邊。
“你們沒看到嗎？什麽打架，這叫欺負，校園暴力！”
最後結果也是不了了之。
王诠逃課，把許表一幫人狠狠往死裏揍了一頓，再回去上課。班任知道，但也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許表那幫人被當時的王诠不要命的打法打得哭天叫地，哭爹喊娘。
父母找上來，又沒有監控，校方依舊是上次一樣的處理方法。
……
“也給我處分吧，畢竟是我想打他的，當然，他嘴也欠。”
教導主任選擇性耳聾，又開始說叨許表：“你聽聽你聽聽，人家王同學都勇于承認，你呢，挑釁同學到現在還不知悔改！”
許表氣紅了眼，咬唇，怒瞪着班主任，一副随時要撲上來的意思。
“這麽看我也沒用，該反思反思去。”教導主任看了眼付宿裕，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便叫人過來把許表帶走。
“我不服，憑什麽就罰我一個！”許表嚷嚷着。
王诠眼睛微眯，真是似曾相識的畫面。不過看樣子，他應該是打輕了，竟然還有力氣說話。
“我說了啊，讓他們處分我。”王诠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他這次的确是氣憤沖昏了頭腦，直接在校出手了。按他以往的習慣，應該是雙方談好，約一個地方，然後王诠把他們揍個半死，他們骨氣稍微硬氣點的，就挨着，也沒法告狀。
曾經欺負付宿裕的人，王诠都是這麽一個一個教訓過來的，他也曾無數次跟付宿裕說過，“要保護好自己，握緊自己的拳頭。”他不可能随時随地都在付宿裕身邊。
老師他們都面面相觑，把希翼的小眼神投遞給了教導主任，教導主任擡手抹汗的時候，邊瞄一眼付宿裕的臉色。
“那就口頭警告一次？量在王同學知錯就改……”後半段話，教導主任自己說得都心虛。
[游戲玩家王诠口頭警告一次。]
這事表面上過去了。
付宿裕看着王诠，教導主任非常有眼力見地對其他老師道：“針對此事，我們也有很大的過失，現在上樓開會。”
從來沒有這麽無比希望開會的，有的話，那就是現在。他們紛紛快步出了辦公室這個水深火熱的地方。
“受傷了嗎？”付宿裕關心的，永遠是這個。
“沒，怎麽可……”王诠擡手揮了揮，被付宿裕抓住了手腕。
“嗯，怎麽……嘶，什麽時候流的血？”王诠看着自己手心血糊糊的，指尖處還沾染上了，似乎因為眼睛發現了傷口，大腦也開始接收意識到疼痛。
王诠手被自己指甲戳破了手心，他當時握緊拳頭，用足了力氣。
付宿裕雙手捧着王诠受傷的那只手，垂眸，一言不發，就這樣看着。
他又再一次，因為他而受傷了。
曾經付宿裕也信誓旦旦想要變得強大起來，甚至，能夠保護王诠。
可是，他又讓他受傷了，因為他。
王诠微微蜷縮指根，想要掩蓋住自己手心，可是他的指尖也已經有了血跡，除非抽回手。
事實上，王诠也是這麽做的，抽回來後，扭頭不太敢注視付宿裕：“那個，哈哈，都這麽久了，再不回教室，一會我又得挨警告了。那我就先……”
付宿裕擡頭，看着他，眼眶紅了。
“別哭啊，我下次一定注意，不疼！真的！”王诠手足無措。
付宿裕沒有哭，他只是生氣。氣自己，更氣沒有提前解決了那些到這裏的雜碎。當初抱着看樂子的心态把他們留下了，這下好了，搞他心态了。
王诠擡起自己沒有受傷的那只手，想要觸碰付宿裕，卻發現，自己手指關節也有些發紅，許是太用力了，有絲痛感。
付宿裕側過頭，不去看王诠：“不是要走嘛，那你回去吧。”
付宿裕得去處理個人。
“別啊，別這樣阿裕……”付宿裕一不理他，王诠就慌。這樣，他哪裏還敢走啊，半步都不行。
“有點痛，手疼，阿裕給我包紮好不好？”迫不得已，王诠使出了這個法子。
付宿裕總算把腦袋轉了回來，拉過他的手腕到窗臺旁，那裏有個小醫藥箱。
拿出藥棉浸泡生理鹽水小心擦拭，王诠也不哼唧，就只是看着低頭為他認真清理傷口的付宿裕。付宿裕擡眸，他就露出個傻笑回他，帶着少許賣乖的意思。
付宿裕無奈嘆氣，耳畔緊接着就聽到了王诠半哄的呼喚：“阿裕——”
“我在。”
“別生我氣了？”王诠低頭探腦，察看付宿裕的表情。
“沒生你的氣。”
“你都不叫我名了。”王诠伸出一只手，圈住付宿裕的手指輕輕捏了捏。
“王诠。”付宿裕擡頭，看向王诠。
“太一本正經了，帶點感情嘛。”王诠得了便宜不止賣乖，還得寸進尺。
“阿诠哥哥。”付宿裕喊完就低下頭繼續為王诠擦拭傷口。
王诠眼睛睜大了一瞬，好一會睫毛輕顫，才緩過來。
安靜的房間，呼吸聲，心跳聲，交織着。
付宿裕的耳朵尖紅了，可是王诠現在還在回味中，壓根無心調侃。
……
王诠回教室的時候，他們已經快下課了。齊鷺宇拉過他，小聲詢問：“诠哥，什麽情況，你怎麽被警告了？”
“沒事，打了個人。”
“我靠，打了個人就只是警告嗎？”齊鷺宇下意識把內心的驚訝脫口而出。
王诠失笑，齊鷺宇忙擺手：“不不不，诠哥我不是那意思。”
“知道，沒事。”王诠心情大好，滿腦子都是付宿裕那聲“阿诠哥哥”在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