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領證(副本五)
059 領證(副本五)
煙花放到後半夜才真正的煙消雲散。
王诠雙手抓住付宿裕的衣領,露出半片胸膛,還無辜地閉上雙眼窩在他懷中入睡。
付宿裕喉結上下一動,咽了咽口水,擡起的一只手,最終也只是把王诠攬緊了些,手落在對方的腰側,同樣閉上雙眼強迫自己睡下。
在市區裏,天亮是沒有雞鳴聲的,更多的是汽車喇叭聲,或者發動的聲響。
不過王诠被吵醒,通通不是因為這些,而是巨大無比的關門聲,和罵罵咧咧的聲音。
“嘭!”
“媽的,大半夜不睡覺,放什麽煙花!放放放,吵死人了!”樓下的聲音比這汽車喇叭聲還要響。
王诠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對上付宿裕平靜的漂亮雙眸,發現對方眼神的變化,出現柔意。
“睡吧。”付宿裕拽過被子蓋住王诠半張臉,正好覆蓋住耳朵。
付宿裕從另一邊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阿裕去哪?一起睡。”王诠從被子裏探出手抱住了付宿裕的腰,身子被帶動往前挨了挨。
“你給我老實在家待着,休想出門!”樓下的聲音傳來,“別以為昨晚那麽多人圍着你……那都是看在我……”
王诠蹙眉,就算他剛真的被子蓋耳朵,估計也能聽個大概,睡是睡不着了。
“做飯吧。”王诠雙手抓着付宿裕的衣服借力往上坐起來,扯開被子,也要和他一塊下樓。
“樓下是誰啊,這麽熱鬧,他昨晚要是這麽嚷嚷,煙花估計都蓋不住。”王诠和付宿裕沒有往樓下走,而是先去了陽臺。
Advertisement
開了一小扇窗戶,看到了樓下。
一個女人被男人推進了門內,鎖上了門。
“你開門!我們沒結婚呢!你憑什麽關着我!”
聽到女生的聲音,王诠吐槽:“就算結婚了,也不能關着啊。”
男人轉身,王诠眼力好,認出了他,是宴會上那個男主人公——茍促。
他離開的時候,還撂下一句話:“就憑你,別想跟我鬥,等我上班回來再跟你讨論那個方案。”
美名其曰讨論,實則剽竊。
王诠搖頭,真沒想到,他們的領居居然是吳依水和她的未婚夫。
下樓的時候,王诠和付宿裕都聽到了玻璃被敲碎的聲音。
王诠停下咀嚼嘴裏的餃子,付宿裕倒是淡定,表情不帶變的。
“她砸碎了一樓窗戶的玻璃。”
“是打不開嗎?”王诠以為門關了,窗戶還是能打開的,跨個窗就出來了。
“附近一片都是可以遙控鎖上的。”
付宿裕的話說完,王诠下意識看了眼他們房子的窗戶。
“手動開關都可以,遙控的話還能鎖上。”付宿裕注意到王诠的視線,解釋了一句。
“倒是沒注意這個。”王诠正準備收回目光,一個手臂都是血的女人沖了過去,是宴會的女主人公——吳依水。
她逃出去了嗎?
這很難。
當晚,茍促拽着吳依水另一只沒受傷的手,把她往房子帶。
“反了你了,你以為這片聽誰的?指望他們能幫你,笑話。”茍促粗魯地把吳依水拽進屋去。
王诠在樓上往下看,注意到吳依水另一只手已經包紮過了,纏着紗布。
關上門那一瞬間,王诠聽見了茍促最後一句話。
“給我老實點,過幾天就領證了,不想你父母那塊地批不下來就少動歪心思!”
他們過幾天就要領證了,婚禮看吳依水這情況,估計到時候還得再挑選日子。
不會辦的可能性不大,畢竟還要塑造出一個愛妻和諧的氛圍,何況一次宴會,背後的利益來往就大得驚人。
“看他的樣子,家暴的可能性很大。”王诠倒也不是揣測,從茍促的一言一行,都能窺見一二了。
有些婚姻或許就是墳墓,總有人要死裏頭。
“給她報警?”王诠看向付宿裕。
付宿裕搖了搖頭:“她剛從警署被帶回來。”
“哼。”王诠冷笑,“這游戲,還真是一比一還原啊。”
付宿裕聽出來王诠話裏頭的意思,補了一句:“有時候,這裏和外面沒什麽區別。”
安靜了一兩天,有一次茍促出門後,王诠打開了窗戶,盯着對面二樓的方向,偶爾能聽到他們在争論。
付宿裕走了過來,給王诠手裏遞了杯熱牛奶:“在看什麽?”
“你說,她會不會死了?”王诠接過喝了一口。
“沒有,在整理她那個方案內容。”付宿裕抿嘴,“你似乎……格外關注她。”
“她想活着。”王诠之前走副本的時候,也會拉一把那些求生欲望強烈的游戲玩家,不過也不會過分牽扯。
中午吃過午餐後,王诠和付宿裕在三樓房間午睡,不過上床前,王诠又去陽臺看了眼對面。
對面樓下,大門站着一對老夫妻,茍促跟他們笑談着什麽,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
“倒是人模狗樣。”王诠打了個哈欠。
“先睡吧。”付宿裕其實并不希望王诠關注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第二天的時候,王诠在陽臺上,看到了得意洋洋的茍促,和沮喪着的吳依水。
“要不說還是你家裏人明事理呢。”茍促彈了一下手心的兩本紅本。
形同虛設的證,沒有愛意。
“婚姻就是被這幫人攪渾水的。”王诠蹙眉。
這副本過的,他不是本人都覺得煩躁窩心,還不如被野鬼追殺,死裏或許還能逃生,腎上腺素上來了,還能追着鬼跑。
在他身旁的付宿裕微張着嘴想要說什麽,但還是沒有問出口。他有所動搖,但這證或許對他卻有着某種程度上的重要性。
他還是想要,雖然他更想要王诠。不過付母那件事,讓付宿裕意識到,外面還有人在等着王诠,王诠不是非他不可。他或許還會遇到更好的人。
手中的東西被捏碎了,那是個水杯。
聽到聲響,玻璃碎片掉了滿地,王诠心一跳,猛得回頭:“怎……”
“怎麽碎了?”王诠抓住了付宿裕的手,那手上還有幾片玻璃碎片,一些渣渣紮到了手。
“沒事。”付宿裕伸出另一只手,把上面的碎片拿開。
“怎麽可能沒事!都流血了,這杯子質量真不行,給他個差評,以後不許買他家的東西。”王诠拉開付宿裕。
“噗——”付宿裕笑了。
“你別動,一會我來收拾,先給你處理一下。”
“醫藥箱放……”王诠拉着付宿裕進了房間內。
付宿裕已經熟練地打開了櫃子,把它拿了出來,對王诠賣乖一笑。
“別以為笑了我就不說你。”王诠給付宿裕小心清理手心的傷口,語氣壓根就兇不起來,滿眼心疼。
“疼,吹吹。”付宿裕在撒嬌。
因為他知道,有用,對眼前人。
“剛在想什麽?”王诠給付宿裕一邊吹一邊輕輕擦上藥。
“一會去領證嗎?”付宿裕這話說的,跟一會一塊去吃飯一樣輕松。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另一只沒受傷的手,手心已經要被指尖戳穿了。
“好啊。”王诠已經給付宿裕的手包紮完成,還在手背上的紗布上系了一個蝴蝶結,“那一會吃過午飯再去,還是領完證在外面吃。”
付宿裕本來想說領完證回來吃,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估計王诠也不同意他下廚。
“外面吃。”
得到付宿裕選擇後的回答,王诠就起身了:“行,那我收拾一下,我們就出發。”
陽臺上的王诠,掃着玻璃碎片,半自言自語,半詢問:“诶,這民政局是不是得先預約啊,雖然最近結婚的不多……”
“不用。”付宿裕從房間走了出來。
“哎呀,你出來幹嘛,我還沒掃完呢,別紮到腳了。”王诠用掃帚敲了敲地面。
“穿鞋了。”付宿裕無辜且淡定。
“那也不行,快進去。”王诠加快手裏的速度。
不過,付宿裕也只是停留在了原地沒有再向前。
車是王诠來開的,雖然付宿裕表示他還可以開,但是不用想,得到的是王诠的拒絕,外加又一番念叨。
“受傷了就要有受傷的意識……”王诠開啓了碎碎念模式。
“好。”付宿裕毫不掩飾他臉上的笑意。
如果這能讓王诠更加心疼他,更加照顧他,把所有目光放在他身上,他不介意一一把傷口揭開,敞露給面前人看。
舊傷疤不行,還有新傷口。
到達目的地,就零散幾對,甚至王诠和付宿裕前腳剛挂完號,都不用排隊等候,直接就到他們了。
王诠緊張地捏了捏付宿裕的手。
“嗯,怎……緊張?”付宿裕感受到王诠的手心出汗了。
“嗯,有點。”王诠牽住了付宿裕的手,“阿裕怎麽就這麽淡定呢?”
付宿裕沒有說話,而是拉起了王诠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往下,心髒的位置。
“它很緊張。”
四目相對,兩顆紅彤彤撲通撲通直跳的心,在此刻同頻。
“我愛你,阿裕。”
付宿裕笑了。
“我也是。”
如果是夢,那付宿裕想就此長眠,不再醒來。
笑着來領證,笑着走出去。全身心都是充滿着喜悅,夾雜着幾分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