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夕

前夕

木慈手上如今一分錢都沒有了。那還沒摸熱的銀子既沒能砸死趙增,又沒有還清贈慈堂的借債。

田春花看着木慈那樣,心裏也知曉木慈的難過,可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第二天一早,又有幾個彪形大漢在她家出現了,依舊二話沒說就開始砸東西。

木慈又是吼又是威脅,卻什麽作用都不起。

“住手。我還銀子就是!”田春花說道。

那幾人才終于停手了。

“娘,你做什麽?你有錢嗎?”木慈緊張,“那些人要知道你是耍他們的話,就更慘了!”

田春花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沒關系,不就那點兩銀子嗎?娘有那個錢!”

木慈愣住了,轉而記起她曾經說過的慌。若是田春花知道真是的數目,這件事更加沒完。

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娘,您哪兒來的錢?”木慈問道,要知道她爹雖說常年在外做生意,可卻小氣得緊,每年賺多少錢從來不跟田春花交代,只給些許錢家用。不僅如此,他還要求田春花将所花費的錢財做一個記錄,每年過年的時候要交給他檢查。木慈以為,這樣的鉗制,田春花應該是沒有銀兩才對!

“娘這些年存了一些私房錢,再将一些沒用的成親首飾當了,所以有這些。”

田春花說的無所謂,像是小事一樁。可木慈心裏難受,那些首飾是她的外婆傳下來的,田春花每每傷心難過的時候,總要将那些東西拿出來來來回回地摸幾遍,還曾說那些東西要在木慈成親的時候再轉送給木慈。

“娘,您将銀子拿着!”木慈含淚,“這個事我有辦法解決,您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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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能不管,我是你娘,你做錯了事當然該我管!”

直到現在,田春花都認為這件事是木慈的錯,即使如此,她還是要賣掉她的珍愛之物,替唯一的女兒擺平事端。

“我說了我有辦法!”木慈有些心煩意躁,“您将銀子好好收着,改明兒将首飾贖回來。”

“你有什麽辦法?”田春花雙眼通紅,她瞪着木慈,“難道要做那見不得人的事!告訴你,木慈,只要我還活着,你休想!”

木慈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她對田春花是一種什麽感情。愛嗎?當然!愛她的一切嗎?自然不是!田春花總有辦法讓她又感動,又憤怒。

“喂,你們娘兩兒在嘀咕什麽勁兒!”一大漢不耐煩了,“不還銀子我們就砸了這間屋子,将你們賣到妓.院去。

木慈瞪了他一眼。

“想要錢到後院跟我談!不要在這兒吵我娘!”

田春花拉着木慈的手阻止她。

“只要你還錢,別說是不吵那老娘兒們,就是跟她作個揖老子們也願意!”

那群男人個個都笑了起來,很是猥瑣。

“木慈,你別亂來,你要是做出什麽損壞門風的事,娘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木慈反過來拍着田春花的後背,安慰她,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

“孫大牛送過來的錢并不是我全部賺來的銀子,早在最開始,我偷偷藏了十兩銀子在。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真的?”田春花五分信五分不信。

“真的,我當時準備用來買話本的,但正好老板沒貨,所以就将銀子壓在哪兒,只等收貨,現在我不買就是!”

這下,田春花終于信了。這種行為很像木慈。

“那老板會同意嗎?你這算不算不講信用!”

“會,但估計只會扣除一兩銀子。”木慈說的真像有那麽一回事。

“那沒關系!”田春花終于松了一口氣,若真是這樣再好不過了,她不求家裏有多少錢,只要一家無災無難就好。

“好了沒有!死娘們就是啰嗦!”帶頭的漢子不耐煩地催促道。

“催什麽催,跑不了你們的!”木慈說道,她離開田春花,走向後院。

“慈兒,答應娘,從今以後老老實實做人,本本分分做事,切莫再想着發財的事情了!”田春花拉着木慈的手最後叮囑到。

“知道了娘!”木慈答應着!也不知道能不能過這一關,以後的事即使她是重生女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這一世她的順暢人生道路,到目前為止,全被趙增這流氓給毀了!

木慈走到了後院,那個領頭漢子像是有些不自在一樣,身體左右輕輕搖擺着。

“什麽時候還錢?”他的語氣一點都不吓人,反倒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樣!

“發什麽愣!快說!我兄弟們還在外面等着了。”

木慈懷疑他臉紅了。可一來現在并沒有讓他可以臉紅的事,二來,他的臉太黑了,看不清楚是不是真的紅了臉。

“急什麽?總要我慢慢說。”木慈突然不怕他了!

“你,你別使詐!我跟你說,說,今兒一定要還錢!這是主子說的!”

“主子?”木慈上前一步,“是那個穿紅衣服很漂亮的姑娘嗎?”

那人像是被吓到一樣,匆匆往後退。

“不,不要瞎說,我們主子是,是男的!”

男的?難不成贈慈堂換人了!只是眼下更惹人注意的是,木慈徹底相信她前面的猜測了,他的臉是真真确确的紅了!沒那麽黑的脖子可以瞧出端倪來。

“靠,你不會是喜歡我了吧!”木慈覺得這世道她完全不能理解了,一個打砸她家的人對她一見鐘情!

“你不要,不要瞎說!”彪形大漢緊張地在原地轉着圈圈,手足無措。

“那你為什麽會這樣。”若不是喜歡她,木慈實在想不出為什麽一個男人會無緣無故在自己面前害羞。

“我這是天生的,”大漢低着頭嗡聲說道,“不能,不能同女孩子呆在一起。”

木慈毫無憐惜的笑了,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他的媳婦估摸着一生都不會無聊,沒事就能逗逗他!

“那你跟你媳婦怎麽相處的!”

木慈已将完全忘記了她是為什麽讓他來後院的,只顧着打探消息。

誰知,這話竟然惹怒了漢子,他憤怒地瞪着她,走到她眼前,指責她所犯的錯誤。

“你明知道我這個樣子肯定沒姑娘願意嫁給我,還這樣問,你是不是嘲笑我到現在還是光棍啊!”

木慈驚呆。

“你竟然敢跟我靠的那樣近了!”

話剛說完,漢子像受驚的小兔子,往後不停地退着,直到後背靠着牆才停下來。

“你再別說廢話了!趕緊還錢!”

木慈走近他。

“你這麽害怕和女人單獨呆在一起,為什麽會同意我的請求了!”

大漢欲哭無淚,這是他家主人的吩咐,若是木慈要找人單獨商量錢財之事,只能由他出面。否則他才不會做這種麻煩事。

“你快說!不說我走了!”

木慈一點點靠近他,那大漢吓得整個身子轉過去趴在牆上,身體哆哆嗦嗦的。

“不要害怕!”木慈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只在一瞬間就察覺這人的身體僵硬了,她不厚道地又笑了。

“只跟你商量個事,錢改天再還可以嗎?”

“改天是,是哪天?”他的聲音結巴中帶着哆嗦。

“一年!”

“不行!最,最多,五天!”他的臉依舊貼着牆,不願直面她。

木慈一把将他的臉掰了過來,兩人的臉幾乎要貼着了。

“一年!”

“我家主人說,最,多,五天!”漢子盡了最大的力氣說完,然後真個身子軟趴趴地倒在地上了,木慈扶都扶不住。

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坨,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贈慈堂新換的主子腦袋肯定壞掉了,讓這麽個人來要賬,能要到錢嗎?

木慈來到堂屋,看着其它人虎視眈眈地看着她,一時想起後院裏的那個人,心裏有一種猜想。或許,這群人只看起來兇,實際上都是紙老虎。

“你們頭兒已經答應我在你們主子說的最後期限來要錢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那幾個漢子互相看了看,然後彼此點着頭。

“五天後我們再來!”

說完,他們就要走!

“等等!”木慈阻止道,“你們頭兒暈到在後院,把他帶走吧!”

那些人不約而同地憋住了笑,像是已經知道事情所有的原委了。木慈想,有這樣的頭兒也真是造孽!

兩個人去了後院,再出來的時候,一人背着那漢子,另一人在旁邊低頭抿嘴笑着。

木慈走近那漢子的身邊,用手拍着他的臉,将他打醒,想道一聲謝謝。漢子在睜眼的一瞬間看到她後,翻了個白眼,又暈了過去。

“木姑娘還是想辦法将銀子還與我家主人,”背着漢子的人說道,“在下只怕五天後再見姑娘,姑娘會欲哭無淚!”

木慈的神情嚴肅起來了,從今以後她得處處留心了,就是因為她對事不上心的态度,才會讓趙增鑽了那麽大的空子!

重活一世,她生生将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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