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舐禮

第033章 舐禮

任似非其實一大清早就被陳澈泱的來訪吵醒了, 後者興奮地告訴她,自己剛剛完成了任似非給他畫過的“漂移板”,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讓她給自己示範一下。

這小小的板子是不是真的比單排輪還有意思?他很想知道,就兩個輪子一塊板的小東西, 左腳一個右腳一個就能動起來?

任似非聽他這樣一說也散了起床氣, 洗漱完畢後就踩着板子慢慢悠悠地示範了一圈。

她原本工作繁忙, 這種極限運動裝備算是她的放松方式之一, 只是練習時間太少, 所以技術也不是非常好。

“哇, 還真的動了!”而且看上去真的挺刺激,陳澈泱也躍躍欲試。

“那當然,不過你這軸承做的還有點澀。”任似非一邊滑一邊笑道。

滑着滑着就開始加快速度, 正巧這個時候姬無憂從門外走了進來, 情急之下, 任似非一個剎車,板子是停下來了,人卻因為慣性直直飛了出去。

“似非!”公主殿下施展輕功, 穩穩接住了正在做平抛運動的小驸馬。

“這又是在做何?”見到任似非差點就摔在地上, 陳澈泱也在旁邊, 姬無憂的語氣難免硬邦邦的。

“額……沒什麽, 殿下你下朝了啊?”那麽快就回來督促她練功了啊?

一旁的陳澈泱見長公主回來了, 很識時務地腳底抹油了。

“似非怎麽不多睡一下?”

“哦, 正好今天有新東西做好了,就試試看做得好不好。”意識到自己還在對方懷裏, 任似非掙紮了一下, 往後退了一步。

“那開始練功吧。”姬無憂柔柔地對驸馬說道。

知道任似非沒有那個心思,但是有些事情該練的還是得練會才行, 就算真磨不快,能有點光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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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劫難,自己讓她練武,一開始的目的也就是為了提防那對神秘男女又找上門來,要是‘保護措施’像上次那樣‘失效’了,她會點武功總是好的。

“哦。”其實任似非很想說她練不會,但是聽到公主難得似水一樣的聲線,想到這也是為她好的初衷,任小驸馬的身體就自動自發地開始站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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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無憂回到位子上開始辦公,今天的奏折數量倒是和往日差不多,說明也沒有什麽大事發生。

才一盞茶的功夫,長公主殿下就意識到自己查看任似非的頻率比前些日子增加了很多,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太多,情勢變化得太快,一切的一切都朝着她所不能控制的方向發展着。

想到九年前遇刺後,她的皇姑姑姬天晴來探她時曾說,“憂兒,如果有一天你愛上一個人,一定要勇敢地走向她,不然一輩子你都追悔莫及。”

當時她問姑姑,情愛是不是很可怕?姬天晴看着遠方,像是在想誰。

“是啊,情讓人癡、讓人痛、讓人醉、讓人瘋甚至可以讓人死。”說着不禁眼眶含淚,目光凝重。

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姑姑,那天之後,姬天晴出宮去調查父皇的死因,從此一去不回,了無音信,連她當時到底去過什麽地方都不能查到。

她猜想自己的姑姑一定愛得刻骨銘心,那人是不是她早逝的驸馬潘慕凝她不得而知。

可姑姑臨去前的深情交雜哀傷的神情清晰地印在年幼的姬無憂心裏,讓她對情愛之事有一種下意識的排斥。

可……任似非……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喜歡一個男子,畢竟她是監國公主,她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驸馬,一個女子。

這個女子被周圍很多人認為是她命定之人,只因為天師門掌門的一句占卦批語,就讓他們抛開了芮國的世俗禁忌倒也不奇怪。

姬無憂心情複雜,但是不會對自己否認喜歡上任似非的事實。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那個神秘的女子,這樣很多事情才能走向了結。姬無憂理了理頭緒,反正驸馬都是自己的,也逃不了。

九年前的事情還缺少一些環節,急不得。

一個暗影出現在她桌前然後又消失,桌上多了個竹筒。打開,是藍色的紙邊,上面只有兩個字,“六常”。

收起字條,姬無憂又一次看向任似非,她曾經不相信師傅的批語,但是好像被說中了。

現在她也不希望母後的占星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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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過去了,姬無憂在練功方面對任似非更加嚴厲,同時在別的方面對任似非變得格外體貼。

每次練完,姬無憂都會給她準備她喜歡的小點心,這讓任似非心中叫苦不疊,‘你不要對我那麽好,我真不想練功啊,你對我那麽好叫我怎麽說得出口?你是不是故意噠?’

任似非仍然不準出門,只能在家逗逗任小龍,偶爾找陳澈泱來玩玩漂移板,這活動還得在長公主殿下的視線底下才可以進行。

誰叫她有做平抛運動的黑歷史呢?

事實證明,任似非就是和任小龍一樣不會剎車,之後又被長公主接過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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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終于到了九公主舐禮的日子。

任似非在凝塵的侍奉下穿好正裝,綁上黃色的小方巾。

走出門的時候,公主殿下已經在門外等她了。

今日,姬無憂同樣一身明黃色正裝,頭戴王冠,但妝上得比較濃,一改平日的清冷,看上去略帶王者的霸氣,眉宇間英氣十足,如假包換是可以獨當一面的監國公主,畢竟是最最正式的場合。

任似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打扮的長公主殿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管看多少回,姬無憂的美都讓她看不膩。

“驸馬,正式典禮上還請把圍巾取下來。”出聲的不是姬無憂,而是在姬無憂身後一席藍色正裝的潘澤兒。

任似非一皺眉,看向凝塵。

凝塵回答道,“二小姐,的确是不太好。”

“無礙,本宮覺得很好。”看了一眼任似非那和正裝很搭配的小方巾,“驸馬戴着本宮很喜歡。”說着,姬無憂走過去牽起任似非的手往外走。

“是澤兒多言了。”她本也是好意,不想公主因為驸馬的奇裝異服被議論。

暗暗瞪了眼任似非,潘澤兒心上大概有千萬只羊駝奔過。

見狀,凝塵臉上浮現出了由衷的笑容,這樣的情況真是喜聞樂見。

皇子皇女的舐禮和國主的吊唁儀式一樣屬于特級正式的典禮,所有貴族從老到小,沒有特殊原因不可缺席。

這次除了六驸馬受傷在調養中,其他上級貴族都會出席九公主的舐禮,潘澤兒身為潘家人,自然也要出席,不過并不與姬無憂同列。

任似非環顧,倒是沒有人帶龍出席。

儀式還沒有正式開始,大家都在互相寒暄敘舊。

任似月來到任似非旁邊,“非兒,你們可來了,怎麽耽擱了那麽久?”

她一早上就想見妹妹了,她是皇妃,也不可能天天出宮去見任似非,難得妹妹入宮,本想着早一點的話可以領着她到處轉轉,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麽事情。

“額……姐姐,今天睡晚了。”

昨天安新送來了試做啤酒的樣品,好像烈了點,看樣子配方還得重新來過。

“無憂可別把非兒|寵|壞了。”聞言,任似月轉頭對姬無憂說,笑得另有所指的樣子。

“……”要論|寵|任似非什麽時候輪到她了?姬無憂有點無語。

不調侃姬無憂了,任似月換上正經臉輕聲問道,“今天你都布置好了?”

姬無憂若有似無地點點頭。

“可有什麽重點防範的對象?我也好提前防備。”她們分析過,那兩個神秘的男女必定不是一般人,不說那女子的眼睛顏色異樣,單說那男子在小皇城區出入自如,必定是很熟悉那一帶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平民。

姬無憂微微搖頭。“我們還是要小心,本宮已經加派了暗衛,如有情況,會立即現身進行保護。”

“嗯!”任似月心下還是隐隐覺得有點不安。

“你們在說什麽?”任似非好奇為什麽這兩人當着自己的面在咬耳朵,有什麽她不能知道的嗎?

“沒事兒,非兒安心地觀禮就好。”有很多事情任似非知道了也沒用,不如就讓她保持輕松的心情吧。

任似非不在乎地笑笑,“你們大概是擔心今天那對男女找上門吧?”

她心思如此周密的一個人,又怎麽可能把這麽可怕的事情抛之腦後呢?姐姐有時候也偶爾會天真呀。

“既然你記得,就乖乖呆在無憂和我身邊。”彎腰輕點幼妹的鼻尖,任似月有時候也會忽略她妹妹也是個玲珑的人兒,一定也會做自己的籌劃。

“嗯。”任似非配合地點頭,擡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和圍巾,“知道了。”

不一會兒,皇上和皇後來了,除了姬無憂和任似非,衆人都跪下行禮。

儀式正式開始,姬友勤做了慷慨簡短的致辭後,皇太後攜着九公主走上臺。

九公主任似非見過,上次國宴上她坐在她們對面,言行溫文爾雅中帶着點少年人都有陽光活潑,因為是異母所生,長的和姬無憂并不像,和姬友勤倒還有幾分相似。

仔細看看,九公主現在的眼睛還是褐色的,很好奇,等一下眼睛到底怎麽變成紅色?

“铛~~~”鑼聲響起。

“時辰到~!”二王爺站在鑼鼓旁邊宣布。

只見九公主的虹膜先是慢慢變白,然後眼黑的部分好似覆上了一層褐色的薄膜一般變的渾濁。

太後走進她,捧起九公主的臉準備上前為其行舐禮。

任似非正全神貫注地看着。

忽然,一把飛刀射向她喉間。

“咳”任似非悶咳了一口血,倒在長公主懷裏。

還沒有看清長驸馬方向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任似非和姬無憂已經被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暗衛團團圍住。

“非兒~~!!!”安靜的大殿上只有任似月歇斯底裏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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