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猥瑣流戰法

晚上的大營裏肉香陣陣歡聲笑語,每個民夫都是分到了一碗馬肉湯,裏面都有大小不一的幾塊馬肉,讓這些人吃的是暢快淋漓,這些比有些人家的過年的飯食都好,不少人是吃的熱淚盈眶。

種師闵也借機收買了不少民夫的人心,現在這厮到哪裏走一走,遇到的民夫誰不真心實意的喊一聲十八爺,爽的種衙內不要不要的,

“三郎,這次多謝,某知道這次有了這麽大的名頭都是你的功勞,”

種師闵感概道,他這個人好,心大,不在意這點功績,誰的功勞就是誰的,他的那份他堅信就在前方等着他,不屑于吞沒秦三郎的功業,再說自從秦三郎來到他身邊,他就一順百順,以往他對有人說的什麽福星高照嗤之以鼻,現在則是深以為然,什麽是福星,三郎是也。

“十八郎不至如此,某志不在此,有了些許功績盡管拿走就是了,”

秦延笑道。

“哦,三郎弓馬娴熟,果敢勇毅,為何不在意這些軍功呢,”

種師闵奇道。

“某能問十八郎,既然種家取得戰功不費吹灰之力,你家大兄二兄為何棄武職入文職呢,”

秦延笑眯眯道。

“狄漢臣如何,南征北戰大宋第一人也,最後被文臣羞辱致死,”

種師闵長嘆一聲,

“每每聽到大兄二兄說起這個,某竟然無言以對,大兄沉穩幹練入了文職倒也是好事一件,某的性子極似二兄,二兄卻也入了文職,某明白他是迫不得已,大宋的武臣立下奇功之日就是背運之時,”

種師闵心中激蕩起來快步走動起來。

秦延不為所動,有了唐中期以來五代十國的武将亂國,任誰做了君主都會對武将極為的提防,只是大宋這般自閹般的提防簡直是自殘,最後弄得是越能打的武臣下場越凄慘,這也是武臣的悲哀,大宋杯具結局的因由,老趙家的DNA裏充滿了對武臣的懷疑、貶低。

所以他此番回宋絕不會做武臣,那意味着屈辱和一事無成,那怎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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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三郎,大兄有意讓某也轉入文職,某正不願意呢,”

種師闵感概道。

“十八郎不适合文職,”

秦延搖頭道,種師闵粗砺的性子怎麽和文臣鬥,只會成為其他文臣手下敗将。

“某也曉得,不過家兄,唉,”

種師闵嘆氣,長兄如父,何況他老爹種記從來沒有身入仕途,所以種建中就是他們一門的領路人,他的話給種師闵的壓力極大。

外面的答應內突然響起急促和凄涼的號角聲,種師闵和秦延面面相觑。

過了盞茶功夫,消息傳來,半個都的藩騎被百多名的西夏輕騎偷襲,藩騎戰損三十多名。

所有的軍将都知道西賊正在對後軍和他們的糧秣虎視眈眈,後軍的面臨的局勢萬分兇險。

“今日藩騎折損太重,現下四百名藩騎,只有兩百多名藩騎可用,大營裏還得有百騎留守,所以出去驅趕探查西賊的軍兵只有百多騎,遠遠不及對手,因此現下開始你等麾下的民夫裏也要挑選弓馬純熟的出營驅趕西賊的斥候,誰敢請命出征,”

晨時初,焦思耀召集所有的指揮們會商當前敵情,一旁的馬忠一臉的灰敗,藩騎的接連損失讓他痛徹心扉,現在随着種谔以及在這裏的藩騎最後能剩餘千騎他就燒高香感謝一番了。

所有的幾個指揮都是面面相觑,要論探查的功底有誰能和藩騎比,他們是自小在馬上長大的,這就是這樣也不是西賊的對手,這些民夫大部分都是邊寨裏抽調的,弓弩刀槍略通,甚至不少人上城助守過,也有些西軍子弟弓馬娴熟,不過和藩騎還是比不得,說白了三五個人也抵不上一個藩騎,這怎麽出陣,豈不是送死去嗎。

“焦都監,某願帶領麾下百名出陣,只是望都監為我等多配備一些戰馬,某家的麾下大半沒有戰馬,”

誰也不願意出陣,種師闵也必須出陣為大軍埋藏糧秣保駕護航,因為這一仗幹系種谔,幹系種家的命運,容不得種師闵推脫避戰,只有硬着頭皮頂上 。

“好,種指揮果然英武過人,你的建言本都監準了,從藩騎和我的麾下給你調去五十匹戰馬,”

焦思耀心思複雜的看了看主動請戰的種師闵,再看看一旁幸災樂禍的李盎,兩人在他的心目中高下立判,根本不是一般人物。

“都監,經過今明兩日的埋藏糧秣,有些馱馬和騾馬會空閑下來,可否再勻給某百匹,西賊輕騎都有備馬,我等不及啊,”

種師闵再拜,他必須出戰,但是也想多些後手,雖然騾馬馬力不及,但是平時當做備馬也是好的,短短幾天的激烈搏殺讓種師闵進化了,果然戰争最能教育人。

“好吧,本将準了,”

種師闵不畏艱險肯出戰已經是解了後軍大營的危難,無可無不可的要求焦思耀當然會一一滿足。

衆人就要散開的時候,李盎走到種師闵面前笑道,

“某祝種指揮逢兇化吉,再立新功了,千萬別是馬失前蹄才是,”

他的話語裏滿滿的惡意,他不會忘了昨晚的羞辱,當大營裏所有人大快朵頤的時候,他卻只能喝風啃黑餅子,他恨死種師闵。

“多謝吉言了,某一定會得勝歸來的,到時候讓李指揮好好聞聞馬肉的香氣,不知道昨晚李指揮何時安歇的,”

種師闵針鋒相對的挖苦道。

李盎惡狠狠的盯了眼種師闵不顧而去,說的馬肉,那種香氣讓他越發的感到餓了。後面傳來的是種師闵肆無忌憚的大笑聲。

這次種師闵統領着一百一十騎出征,另外還有米擒那花等二十多藩騎,這些藩騎傷勢沒有全好,所以出征可以,但是按照秦延的要求,他們能把西賊誘來就是勝利。

所有戰術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取得猥瑣的勝利,用秦延的話講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勝利。

也許以前種師闵對這樣不入流的打法嗤之以鼻的話,現在握着一把爛牌的種師闵決定把猥瑣流進行到底,就他手裏這些蝦兵蟹将甭想和西賊輕騎對撼,他估摸一次交鋒手下的烏合之衆就會潰散,所以力敵是不成的。

這樣的話秦延所說的為敵人挖坑的戰略種師闵立即就接受了,什麽猥瑣不猥瑣的,能保存自己實力前提下埋葬對手何樂而不為呢。

這次他們在大營的北部開始清除活動,秦延沒有讓百多騎到處巡視,他心裏明白這些生瓜蛋子遇上西賊一個回合就會大敗,所以他在距離大營四五裏的地界選擇了一個非常合适的襲擊地點。

這是一個從北面來的漫坡,兩側有不高但是有極為尖利的灌木,只有坡下較為平坦,适合躍馬而上,他在把一百騎躲藏在坡後,一手一把弩箭,一把騎弓,十多枝羽箭,這就是這些所謂騎士的裝備,什麽和敵人對戰想都沒想,老辦法這些弩箭和弓箭射擊完畢如果敵人還有戰力,那就立即逃走就是了,指望他們躍馬橫刀沖陣是不用想了。

作為誘餌的米擒那花等人出發了,經過上次的打劫,米擒那花人人披甲人人雙馬,已經可以把機動性發揮到極致。

米擒那花得到的命令就是發現接近探查的西賊輕騎,如果對方人數很少就驅趕,如果對方人數衆多的話那就立即奔逃,目的就是一個把敵人引入伏擊圈。

經過一次的配合,米擒那花愛上了這個機巧的戰鬥方式,藩騎這幾年損失太多,這種保存實力還能敗敵的方式是他們的最愛了。

直到過了午時,坡頂兩顆高大的樹木上斥候發出了鳴镝,提醒下面的人敵人來了。

種師闵第一個撲到在地仔細的聽了聽,然後跳起來點了頭,

“備戰,”

秦延的喊聲響徹了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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