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草市幫肆虐

一行人離開饅頭鋪繼續走着,看看耍猴逗熊的,看看賣豹子賣狼賣鷹的,很有些富貴人家買來作寵物。

當看到一家藩人做的烤全羊的時候,一些藩人才知道後悔無及,他們的雖然看着油汪汪的烤羊肉眼饞不已,奈何肚子塞的滿滿的,真是無可奈何。

倒是唐家姐弟享受到了美食,秦延為他們和那花買了些,自己也吃了點,新鮮出爐的烤肉即使沒有後世的很多調料,自身的烤肉香氣也激發味蕾的,秦延很是吃了幾塊。

米擒那花吃的紅唇油嘟嘟的,唐家姐弟的小手油汪汪的,而他們發現秦延對她們頗為的寵溺,倒也膽子大了不少。

一行人繼續走着,馮小娥帶人歸隊,他們這一行人不少,而且人數很多,倒也頗為引人注目。

就在大家心情頗為放松閑逛的時候,在市場一角不斷的哭聲驚動了他們。

秦延擡眼看去,只見那裏有些婦孺孩童少年蹲坐在那裏哭哭啼啼的,有些兇神惡煞般的潑皮就在附近監看着。

有些人和潑皮嘀嘀咕咕的不停。

‘這是做什麽的,’

秦延一指那裏。

‘這是人市而已,’

馮小娥道,

“原來還有人市,”

大宋的奴婢大部分是契約的關系,最低是五年的長約,奴婢也有自己的月錢的,不管多少吧,反正有,如果主家刻意打罵傷人還可以告官。

不過大部分都是忍耐了,畢竟告官就得有人證,其他的奴仆誰願意作證。

秦延沒想到在這個邊地看到了人市。

“邊地每年傷亡的軍卒、強壯、弓手衆多,很多人家根本過不下去,發賣了子女總能讓他們活下去,總比在家裏餓死才好,由于數量太多都到了這裏的人市,官府也是無奈,只能睜只眼閉只眼,”

馮小娥嘆口氣,她身邊的丫鬟有幾個就是從人市尋來的,這樣有個好處就是沒有昔日家裏的羁絆,只能跟從主家,

“此番鄜延路也折損了兩萬餘的丁口,很多家裏都是過不下去的,這裏的人市是越發的興旺了,”

豈止是興旺了,秦延放眼看去,這裏得有小一百婦人孩童少年,他們或是怯生生的看着來往衆人,或是目光呆滞。

“那些潑皮是哪裏人,”

秦延問道,

“都是草市幫的潑皮,幫主叫雷晟,就是圍着草市讨生活,就連我等在這裏的攤鋪也要課稅的,”

馮小娥很是無奈,

“他們也不是官府,怎麽可能,”

一向将大宋官府看的極重的米擒那花不敢相信。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秦延淡淡笑笑。

後世的黑澀會發生的一切告訴他一切皆有可能,只是課稅算的什麽。

“那官府怎麽不管管,”

那花不解道。

“他們和州府的胥吏勾結多年,往往是州府剛要拿人,草市幫的頭目就先跑了,或是拿出幾個人頂罪,其他照舊,就是不用衙役,出動禁軍,過些日子軍頭也能被他們收買了,唉,”

馮小娥搖頭道。

那花很是驚訝,這都不行嗎,

當然不行,這些東西一旦形成,且是難以清除,秦延很清楚這裏面的彎彎繞,這是利益鏈條形成,哪裏那麽容易打破。

就在幾人指着這裏說着這裏的事兒時候,幾個潑皮來到了跟前,其中一個瘦削的長着一雙很奇異的發黃的瞳仁,他一身精悍的短打扮,雙手抱臂道,

“幾位客官在這裏買幾個丫鬟婆子小厮嗎,”

說完他黃色的瞳仁盯着秦延,他的瞳仁裏毫無生氣,如同死人一般。

“随便看看,怎麽不可以嗎,”

秦延抱臂相對道。

“既然不是看人,那就滾遠點,免得給自己惹事,呵呵,不要到時候才後悔莫及,你說呢馮東主,”

這人譏諷道,然後看了看馮小娥。

如果不是看到秦延以及馮小娥身邊加在一起有十多個護衛,身份低不了,這裏面還有不少藩人,這厮絕不會這般客氣就是了。

嗯,這還算客氣,那還真是,以往像秦延敢和他抱臂裝|逼的,早被他帶人亂棒打跑了,哪裏這般還說話,那豈不是太爽利了。

“黃狼你客氣點,”

馮小娥的護衛頭目老劉一臉冷厲的趨前,和黃狼四目相對,黃狼笑笑沒有在意,很顯然,馮東主他還是願意給些面子的,不過也就是僅僅如此。

秦延踏上兩步,黃狼只是感覺眼前一花,他本能的伸手推搡驀然出現在他面前的秦延,但是被秦延的巨力格擋開來,接着秦延已經雙手掐住了他的脖頸,随即黃狼喘不過氣來,他的反抗到此為止。

秦延的動作吓了所有人一跳,黃狼一旁的人立即湧上來,但是都被米擒那花帶人擋住,雙方叫罵着,現場混亂一片。

這時候從人市的裏面跑出來十多個人,各個手拿棍棒大刀,他們呱噪着氣勢洶洶的沖上。

藩人們立即抽出了随身攜帶的馬刀,他們和對方對峙上。

馮小娥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他們看向馮小娥,馮小娥也有些發懵,她沒想到一下事情來到了這個局面,不過還是要保全秦延的,她命令自己的親衛也擴出去和藩人們站在一起。

‘不把爺放開,你個殺才走不出這裏,’

黃狼啞着嗓子盯着秦延威脅道,他的黃色瞳仁冰冷的瞪着秦延。

秦延笑了,毫不介意一旁一觸即發的對峙,他擡手狠狠的給黃狼兩個耳光,四周響起驚叫聲,那些草市幫的潑皮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延。

“呵呵,你是誰的爺,也不看看你個畜生也配,”

秦延繼續扇着黃狼的臉頰,那裏已經是一片紅腫,黃狼發狠的繼續瞪着秦延,

秦延一拳打在他的腹部,黃狼的身子騰起半人高,他大聲慘叫着,好像五髒內腑都碎裂開來。

接着秦延一腳将他踢出十步遠,撞在一個潑皮的身上,兩人滾在地上哀嚎着。

秦延的威猛震懾了所有的人,他冷冷看去,十幾個潑皮都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一下,

“回去告訴你們的幫主,某叫秦延,如果他想找爺報複,那就盡管來,不過來之前想清楚,爺有個綽號,寸草不生,呵呵,”

秦延說完一擺手,帶着衆人離開了這裏。

潑皮們急忙上前扶起黃狼,黃狼手捂着腹部怨毒的看着秦延等人的背影。

此時有幾個路過的人好奇的看着狼狽的黃狼等人,

‘腌啧貨,看什麽看,讨打嗎,’

幾個潑皮大罵道,這幾人急忙抱頭鼠竄。

“找個兄弟跟上他們,看看這個姓秦的是什麽人,”

黃狼啞着嗓子道。

一個小子應聲跟了上去。

秦延帶着人又在草市裏走了走,不急不躁,返回的時候又買了些饅頭帶了回去。

來到草市外,秦延将買來的饅頭帶給秦伯義和秦慶以及劉三周四等人。

“後面有人跟着我等,”

米擒那花悄聲道。

藩人自己就是循跡跟蹤的好手,對這方面特別敏感,立即發現有人在附近活動。

“無事,讓他們跟着就是了,”

秦延淡淡笑笑,以後他就在延州讨生活,躲是躲不開的,他也是昂然無懼,誰怼上他是他們的悲哀。

秦伯義等人簡單吃完,馬隊走向了延州城。

延州城是鄜延路首府,當然防禦森嚴。

延州城方圓八裏,城高四丈,都是厚重堅實的夯土城牆,城門包磚,三丈寬的護城河,城上豎立着十餘座砲車。

所有這些防禦工事和內地的城池不同,那些多事擺設,而這裏幾乎每隔數年就會遭到西賊的圍攻,幾十年間在延州和附近爆發大小戰事數十起,這是妥妥的戰地。

因此城門處守衛的禁軍人數衆多,足有一個都,都是全身披挂的軍卒,他們盤查着進出的行人。

當秦延等人來到城門前的時候,這些軍卒如臨大敵,一個都的人都用到了城門這裏,他們手拿弓弩刀槍戒備着,畢竟秦延這一路人有幾十人,而且都是青壯,很多人都是帶着佩刀。

“什麽人,怎麽帶刀行走,”

都頭吼道。

大宋內地是嚴禁帶刀具行走的,不過在大宋的邊地是默許的,因為盜賊和羌人游騎不斷出沒,如果不帶着護身刀具行走就是找死。

不過默許是這麽回事,當需要的時候官軍就可以拿出來搞事兒。

“秦延,經略司機宜,”

秦延将他的官碟拿出遞過去。

都頭疑惑的看他一眼,突然想起來什麽,他接過來看了看後遞還秦延,臉上已經帶了笑意,

“秦機宜,久仰了,種副将告知我等,您一到就通曉他呢,”

“都頭客氣了,本官會親自拜望種副将,”

秦延笑着收回了官碟。

秦延等人身後的馮記當然不受任何的阻攔,這是延州知名的商號,而且馮小娥親自帶隊,立即放行,當然馮小娥也按照規矩給了都頭一些所謂的茶錢,都頭是欣然笑納,然後客客氣氣的恭送馮小娥等人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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