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要好處

第19章 要好處

屋外,士兵們興致勃勃的說着方才的俊俏公子,誰也沒想到,屋內,他們的将軍會被這個君子逼到牆角。

周雲硯“唰”的把視線從血仙的胸前移開,腰背筆直的往後仰,低聲道:“...這是在軍營。”

軍營裏都是練武的士兵,周雲硯身邊的将領更是耳聰目明,血仙稍微大點聲,外面肯定能聽到動靜。

血仙柳眉微挑,她可沒有周雲硯的擔憂。

她覺得周雲硯哪兒都好,就是有點古板,總是遮遮掩掩。

這戲臺子上的郎情妾意與生活中的男女相處一定是不同的。

戲臺子上的情愛,為了戲劇效果,特意使用誇張的表達手法,對白大多都是通俗易懂的肉麻情話。

血仙看了這許多年戲,被裏面的情節荼毒的不輕,覺得那就應該是她與周雲硯的相處方式。

血仙上前,雙臂又環住了他的腰,擡頭問道:“你今日又要到晚上才能回來?”

周雲硯按住她的雙臂,防止她來回亂摸,道:“對,我前些日子回京,壓了好多的事情還沒有處理。”

血仙眉頭微蹙:“你這個将軍的活怎的這般多?”

像他父親,周将軍,這幾年沒有戰事,整個人都胖了一圈,在血仙看來非常無所事事,哪有周雲硯這麽忙,出了家門一整天不見人影。

周雲硯解釋道:“我作為鎮關将軍,自然要為這一方百姓做事。”

近來兩國邊界格外的平靜。

木辛古有多恨他,周雲硯再清楚不過。自從兩年前他射穿了木辛古的大腿,木辛古手下的人便三天兩頭在邊界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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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以為,在他回京的這段時間,木辛古會按捺不住,因此走之前,仔細交代了駐守的将領們一番。

但是木辛古一點動靜也沒有,再加上近來莫名其妙的平靜,那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在醞釀着什麽。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周雲硯并不懼。

無論什麽樣的狀況,駐守的士兵們都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唯一能讓他發愁的,就是如果陷入持久戰,邊關的糧草可能會不夠。

他之前回京述職時,曾與他父親探讨過這個問題。

鄰國近兩年出兵的幾率很低,可以說微乎其微。

畢竟兩年前的那場仗,他們損失的更多,沒有個五年八年,根本恢複不了元氣。

這些涉及鄰國的事情,周雲硯就不會跟血仙細說了。

人各有所長,周雲硯的長出就在于做一個好将軍。

但他也有弱點,弱點就是……着實不知道怎麽制住血仙。

“你說說,都有什麽事情,看我能不能幫你。”血仙道。

人們愁的事情,對她來說真的是小事情。

就像将軍府裏的女眷們,每日總有那麽多要愁的事情,血仙看來都是一些根本不用多想的問題。

她睡幾日醒來,發現這些女眷自然就忘了。

周雲硯想了想,岔開話題道:“比如春耕,今年又不知能收成幾何。”

去年的收成不好,守知縣只能舔着臉上書朝廷,再向臨縣借。

臨縣和他們差不多,都屬于吃了這頓愁下頓,結果就是一起挨餓,一直熬到了朝廷的救濟糧撥下來。

他們軍營還好,畢竟是朝廷供養着,但看到百姓們餓成皮包骨的模樣,沒有士兵的心情能好起來。

血仙眨眨眼:“這有何難?”

周雲硯想起她給自己編得名頭,道:“血仙不但會種樹,連農事也會?”

血仙想了想,道:“雖然我沒種過,但是應該不難。”

她可以像問棉花那樣問種子,你怎麽種才能活?需要進食什麽?

那些種子們要什麽,她就給它們什麽。

周雲硯聽她沒種過,便想着不能讓她胡搞。

萬一出了什麽纰漏,那就等于損失了許多糧食,對于缺糧的邊關來說,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

她畢竟是只樹精,也算是家學淵源,種樹成功的可能性會高一些。

周雲硯也有私心,他不想讓血仙承擔過重的負擔。

于是溫言道:“還是先勞煩血仙去種樹吧,治理風沙更重要。”

血仙看了他半晌,話題一轉,對他道:“若種成了的話,雲硯給我什麽好處?”

周雲硯:“……”不是無償的嗎?

無償是不可能的,血仙不是一只樂于奉獻的精怪,她獻出的每一份都要有所回報。

若按照她自己的心意,她才不會用自己的法力去幹那勞什子的種樹開荒,她只想把周雲硯掠到身邊來,好好盤他。

盤他個千年萬年。

這是非人之物的本能,骨子裏都是貪婪。

周雲硯在血仙的心中是不同的,她為了周雲硯,可以屈尊降貴,陪他在人世間走這幾十年。

她是不谙世事,但是并不傻,畢竟活了一千年,光是将軍府這個地界發生的事,她就看過太多了。

所以,她一開始并沒有想把周雲硯掠到身邊來,而是奔去了他的身邊。

周雲硯這麽弱,她讓着點是應該的。

周雲硯顯然不知道,在血仙心中,他是這麽一個形象。

血仙也不知道,在周雲硯的心中,她也只是一只柔弱如浮萍的小樹精。

雙方都把對方劃到了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

周雲硯低頭望血仙,道:“好處……你想要什麽?”

心髒砰砰砰的跳個不停,他想,血仙若是說,要與他做什麽于禮不合的事情,他該怎麽辦?

心中不禁盤算,那封信走到哪兒了?

誰知,血仙親了親他的下颌,便松開了手臂:“你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些才子佳人的話本吧,你房中那些,真真無趣。”

懷中一空,帶有香氣的熱量瞬間流失,周雲硯聽到血仙的要求後愣了愣,道:“就這些?”

他不會承認,心中居然有些小失落。

血仙:“你看我像挾恩求報之人嗎?”

還沒等周雲硯表态,血仙便道:“我就是這種人。”

周雲硯:“……”

“嘭”的一聲,血仙又變成了那個面容俊美的俏郎君,淡淡道:“這算是你的訂金,等我辦成了,自然要更大的好處。”

周雲硯:“……什麽好處?”

血仙不知道從哪變出來個扇子,輕輕一抖,用扇子遮擋住了下半張臉,眸若星辰的道:“雲硯你知曉的。”

血仙的眸光帶着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穿透力,就像那一夜在帳中一般,周雲硯覺得他自己又被血仙看透了。

心底的那些龌龊心思,無所遁形。

血仙還真沒有這個意思,她看人都是看對方眼睛,看周雲硯是格外專注,就顯得有些壓迫感。

“還有,話本要越纏綿越好。”血仙收起扇子,抖了抖衣襟。

周雲硯終于知道,血仙這不要銀兩般的纏綿話都是從哪來的了,莫非是話本看多了?

那倒不是。

血仙是話本與戲劇都越有涉獵,并認真吸取其中的好詞好句。

由于血仙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務農專家的名號,袁副将等人也知曉的情況下,周雲硯只得領着她去見守知縣。

守知縣前兩天還念叨手底下沒人用,結果周兄馬上就給他送來了一個。

就是這人長的确實不像會幹農活的樣子,也太好看了些。那雙漂亮的眼睛望向他,守知縣心頭一跳。

心裏想,幸虧他早已娶妻,要不然這袖子怕是得斷……

前些日子刮起了風暴,新種的一批樹苗折了一半,守知縣心疼的兩天沒睡着覺,正愁着怎麽辦,血仙就來了。

“不知血兄是擅長種樹還是莊稼?”守知縣問道。

血仙不謙虛的道:“凡事有根的,都擅長。”

這話說的,着實有點狂。

周雲硯只看過自家小花圃,血仙終究有多大能耐,他确實不清楚,聽到這話,他輕輕的咳了咳。

意思是,話別說這麽滿。

血仙顯然沒理解他的意思,老神在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守知縣感嘆,這就是有能耐,所以有底氣啊,一點都不帶虛的。

“那這批樹苗,就拜托血兄了。來,血兄喝茶。”守知縣喜出望外道。血仙還記得茶的味道,又苦又澀,實在難以入口。

她站起身,擺擺手道:“茶就不喝了,帶我去看樹苗吧。”

早點幹完,早點回家等周雲硯。

守知縣一聽,連茶都不喝,就要去幹活?

血兄看着一副不能幹活的嬌公子樣,沒想到居然這麽有幹勁兒,真是人不可貌相。

周雲硯瞥到守知縣激動,又帶着點敬佩的神情:“……”

他肯定是誤會什麽了。

樹苗和種樹的地方都比較遠,光靠腳程走到天黑也不夠。

守知縣詢問血仙是坐馬車還是騎馬。

這的馬車可不比京城,京城大戶人家的馬車有棚頂,馬車裏面裝飾的舒适整潔,還有軟枕和茶桌。

守知縣所說的馬車就是用木頭板子搭得簡易馬車,遁地虎瞥了一眼,這馬車太吓人了,感覺跑一跑都能散架。

血仙則是壓根就沒想着坐馬車,她要騎馬。

遁地虎一只土鼠精肯定沒學過騎馬,但他在馬屁股上颠簸了這些日子,練就了一個本領就是,在馬背上找平衡。

遁地虎表面上作為血仙的侍從,被分到了一匹馬。

守知縣道:“那血兄與我共乘一匹?”

一旁的周雲硯插話進來:“我帶她。”

守知縣:“周兄也去?”

周雲硯原本打算,把血仙送過來就走的。但想着他若不去,血仙就要與守知縣共乘一匹,他當時就扯了一下缰繩,他也去。

“我去看一看,回來了還沒去看過。”

血仙想,如果周雲硯不去的話,她就把他這匹馬借過來騎一騎。周雲硯的黑馬看見血仙乖的很,連蹄都不敢撂。

拉住周雲硯伸出來的手,血仙直接坐在了他的身前,周雲硯扯着缰繩,從守知縣的方向看,就像周雲硯抱住了血仙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守知縣就是覺得有點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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