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守約定
第29章 守約定
周将軍給周雲硯回的這封信中,老太君的話占了四分之三的篇幅,剩下的四分之一才是周将軍給他寫的話。
周老太君首先對周雲硯有了心上人這事表達了無限的喜悅之情,自家孫子終于有着落了,她胸口的一塊大石頭也放下了,随後便開始細細的詢問關于血仙的事情,以及婚宴要如何辦。
老太君的意思是,若是可以,兩家就快速訂下個日子。
她為了最疼愛的大孫子,親自操持婚事,争取讓他回去直接就走禮入洞房。
若是她孫子等不及了,也別委屈了人家姑娘,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洋洋灑灑寫了幾頁篇幅。
周雲硯硬着頭皮給血仙念完了周老太君的話,才開始看他爸的內容。
他爸上來先寫了一句,關于你的婚姻大事,你自己好好決定,男子漢大丈夫,切莫婆婆媽媽,心悅了就去追!我和你奶奶的觀點是一樣的!
随後寫了一下普通的叮囑,最後結尾是,若是懷了孩子,一定帶回來生!
周雲硯:“……”
身旁的血仙拍了拍他,眼睛圓溜溜的盯着道:“何時圓房?”
周雲硯一口氣卡在了嗓子眼:“……咳咳,再等等”
他張了張嘴,忍不住補充了一句:“血仙,這些話……不應女子來說。”
血仙眨着長長的睫毛:“可是你也不說啊。”
周雲硯無言的想了想道:“……九月可好。”
天高氣爽,收獲之秋,他也好好籌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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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娶血仙,定是要明媒正娶,八擡大轎擡回家。血仙在不在意是一回事,他給不給是另外一回事。
血仙顯然等不下去了,淡道:“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九月不好,今日正好。”
周雲硯眼睜睜看她裙子一抖,下面鑽出了“黏黏”“糊糊”“花花”和“調皮”,它們無比自然的搭在了他的手腳上,然後收緊。
周雲硯:“……”
“你原來說要等家中長輩的回信,現在信已至,你要失信不成?”血仙慢悠悠的說道,黑涼涼的瞳仁盯着周少将軍俊秀的面容,枝條收緊,将他拖了過來。
周雲硯一個男人,再懂得禮儀約束,平時也不免心猿意馬,但他時時刻刻堅守底線,就是想和血仙成親之後,名正言順的行使他相公的權利。
血仙又道:“種樹前你曾說,樹要是活了,你要給我好處,這好處可還未兌現,你莫不是忘了?”
周雲硯:“……”
他無言的張了張嘴,望着目光灼灼的血仙,索性心一橫。
他和血仙必然會成親,還會一起相守千年萬年,他也不該太過迂腐,畢竟他娘子不是人……不能用人世間的規則來束縛她。
周雲硯輕嘆,伸手撫上血仙的枝條,正打算深情的許下承諾:“血仙,我周雲硯定……”
沒等他把“不負你”說完,血仙看他松動了,直接就伸出了幾條樹枝,把周少将軍扒了。
周雲硯:“……”
他倆怎麽有點反過來了?有這麽做娘子的嗎?上來就扒相公衣裳?
他還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發生過同樣的事情。
……
長夜慢慢,睡什麽睡?
周少将軍有幸親身體驗了地荷花樹精枝條的多種玩法,他永遠不知道血仙的枝條會何時何地從哪冒出來。
其間充斥着周雲硯無數次無奈的道:“血仙……把你的枝條收回去……”
血仙當做沒聽見,還用枝條将周雲硯滿頭的發絲束了起來。見周雲硯額頭滲出薄汗,血仙瞬間開出兩朵花,給他扇風。
辛苦耕耘的周雲硯見血仙仍然非常從容,還有心情變出一朵花來給他扇風,心中頓覺十分複雜。
一條條枝條包裹住周少将軍健碩的脊背,血仙雪臂前伸,想去夠周雲硯的脖頸。
周雲硯低頭,微阖雙眸。
沒過兩個呼吸,血仙紅嫩嫩的舌尖就長出了兩條細細的枝條。
周雲硯赤紅着面容,含糊道:“……收回去!”
往後的好多天,屋外的遁地虎和尖嘴鷹,就見這一人一精渾然忘記還有他們的存在,親密的沒眼看!
那個血煞樹精恨不得長在周雲硯的身上!
周雲硯只要一歸家,血仙就坐在樹枝上等他來接住她。
“小心點。”周雲硯寵她,自然是張開雙臂等在樹下。
尖嘴鷹們眼觀鼻……它們沒鼻子……眼觀嘴,嘴觀心,一聲不敢吭,連毛都不敢掉,心裏想着,這只樹精還用小心嗎?!
周少将軍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腦袋不正常了!
任血仙再厲害,在周雲硯眼中都是他的人兒,寵着點,護着點都是應該的。
血仙落到他懷裏,再爬到他背上,雙臂環着他的脖頸,臉蛋貼在他的側臉親了親:“今日有些晚。”
周雲硯被血仙一親就面熱,雙臂向後箍住她,慢慢往屋裏走。
周雲硯生的寬肩窄腰,血仙趴在他的肩背上,輕聲跟他的情郎說話:“今晚給你掏耳朵。”
回到屋中,血仙坐在床褥上,拍了拍腿,示意周雲硯枕在她的膝頭。
周雲硯有些不好意思,血仙二話不說就“輕柔”的把他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周雲硯:“……”
血仙的枝條極為靈活,待周雲硯躺好,細細的枝條就爬進了他的耳朵。
周雲硯喉結來回滾動,感覺耳朵深處傳來酥酥的麻癢,雙拳不由得握緊。
血仙清理耳朵又快又好,清理幹淨了就親親他的耳朵,周雲硯就算默背金剛經也拽不住心頭橫沖直闖的公鹿了!
等血仙清理完他的耳朵,周雲硯翻身就把這只樹精壓了下去。
血仙從容的伸出枝條,将床鋪前的帳子落下,還能分心用枝條把周雲硯的鞋襪也脫了。
往年周雲硯在邊關的生活非常乏味。
物質上的匮乏,每日重複枯燥的練兵,無論是在軍營,還是回到宅子,都是他獨自一人。
血仙來了之後,周雲硯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無論他在做什麽,無論身處何處,他都會不由自主的牽挂她,想她今天幹沒幹什麽出格的事……
他雖然每天嘆氣無數次,但習慣了有血仙的日子後,他沒有辦法想象,若是回到原來的日子會怎麽樣。
血仙偶爾還是會偷跑到軍中看他,吓他一大跳,或者變小了藏在他的衣服裏,跟他一起去軍營。
再突然變大,讓他大吃一驚。
他在書案前寫文字時,血仙就化作巴掌大的小人,瘋狂的磨墨……血仙很喜歡看墨一點點變濃。
加點水,磨一磨,就像只快樂的小毛驢。
周雲硯想到這個聯想笑了,血仙見他笑,放下墨條,整只小人一躍就跳到了他的臉上。
她太小了,小小人兒與周雲硯親香時,整張臉都貼到了他的嘴唇上。
周雲硯:“……”
他用掌心托住他的嬌姑娘,心裏想着,就一刻鐘,血仙專門來看我,他理應陪陪她,先把正事放一邊……
“雲硯,你張嘴,我幫你看看牙齒。”
氣氛正好時,血仙經常會蹦出一兩句讓他哭笑不得的話。
周少将軍選擇沒有聽見,并親了親嬌姑娘粉嘟嘟的臉蛋。
血仙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鐵血柔情的周少将軍心裏軟的一塌糊塗,忍不住用臉去蹭血仙。
血仙沒有癢癢肉,不會感覺到癢,因此任由周少将軍像吸貓一樣吸她,她還順便抱住他的臉蛋回親。
親得周少将軍滿面赤紅,心思早就不在工作上了。
周少将軍憑借着驚人的意志力完成了手頭的事物,轉動了一下手腕和脖頸,去看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血仙,待看到血仙的模樣,不由得輕笑了起來。
在周雲硯忙公事時,血仙閑來無事,扯過了一張紙,用雙手雙腳沾滿了墨汁在紙上踩着玩。別說,血仙的小手以掌根為支點,轉圈按手印的結果就是,特別像一朵黑色的菊花。
黑色的菊花下面是一串她自己的小腳印。
血仙畫完了畫,忽的覺得有些疲累,她打了個哈欠,蜷縮在畫紙上就睡着了。
周雲硯小心翼翼的用手帕沾清水給她擦手,發現墨汁根本擦不掉……
周少将軍苦笑着用手帕将血仙包好,捧在手心裏看她熟睡的容顏。
血仙醒着的時候,周少将軍是不好意思看的,現在血仙睡着了,周少将軍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他的嬌姑娘了。
深邃的雙目中滿是血仙熟睡的倒影,周少将軍的臉龐逐漸接近。
他緩緩的伸長脖頸,溫柔的輕吻在了血仙滿是墨汁的臉蛋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鼻端都是血仙濃郁的花香,滿面赤紅的周少将軍輕柔的将血仙放進了自己的內袍之中。
過了晌午,血仙還在熟睡,周雲硯走出書房,就見到了在門口跟士兵聊天的遁地虎。
周雲硯偶爾會跟這位鄰居說話。
他招了招手,把遁地虎叫到了一邊。
遁地虎不明所以的問道:“将軍有什麽事?”
周雲硯左右看了看,右手握拳,清了清嗓子道:“是有一事想請教。”
遁地虎覺得自己沒什麽事能幫得上周将軍的,若說一定有的話……關系到那只樹精?
“将軍但說無妨,小的一定知無不言。”
周雲硯看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雲硯想知道,這精怪是否也會有孕?”
遁地虎簡直是目瞪口呆,這人和妖精好上的例子,他活了這麽多年,就見過他倆這麽一對。
這周少将軍真是好氣魄,居然想讓那只樹精給他生孩兒?
就叫什麽,這叫老母豬愛屠夫,想死想瘋了!
遁地虎習慣性的左手拍了拍右手,有些猶豫不決道:“将軍可知,這地荷花乃千年樹精,精怪……它們沒有心的。”
古有仙鶴報恩,狐貍精愛書生,都是些動物修成的妖怪!沒有精怪一點事!
周雲硯收了面上的表情,道:“雲硯知道。”
遁地虎:……你知道個屁!完了,看周将軍這表情,徹底陷進去了。
從血仙第一次坦坦蕩蕩說心悅他,到血仙從來不知什麽是臉紅心跳,周雲硯早就猜到了,血仙根本就沒有那根筋。
但是呢,就是這樣的血仙,為他等了十年,還千裏迢迢的來找他。
這樣的血仙在周雲硯看來,比有心還要難得。
血仙在乎他,且只在乎他。
想到這,周少将軍的臉龐不由得紅了。
遁地虎:……不是,你臉紅什麽?
周雲硯正色道:“雲硯心中有數,只想好好的守着她。”
遁地虎嘆了口氣,索性不說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自讨沒趣,于是道:“你若想生孩兒,那樹精能給你生成千上百個。”
周雲硯愣住了:“這是何意?”
遁地虎道:“她是樹精,想開多少花就多少花,想結多少果就多少果!”
周雲硯想象了一下滿院子都是“小血仙”的場景:……頭疼。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看到評論裏的“周樹人”
哦,天秀兒(鼓掌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