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雪人（2）

雪人（2）

無論愛何其短暫，沒有愛過的人生始終是蒼白的。

——湯圓圓日記

為了不浪費早起的熱情，湯圓圓和趙小蕾、肖佳佳還是決定一起去操場上走走，積雪還不是很厚，湯圓圓戴着白色的毛線帽子，裹着白色的圍巾走在前面，冷風吹得她不自覺地将圍巾往上面攏了攏，蓋住了鼻子，帽子也盡量壓低，只留下兩只大眼睛忽閃忽閃地。

她從路旁邊綠化帶裏的小樹枝上團了一團積雪，對着後面走來的肖佳佳和趙小蕾扔了過去，兩個人還來不及反應，一團厚厚的雪就突然從兩個人的肩膀處掠過，差點就中招了，說時遲那時快，趙小蕾立馬從地上團了一個更厚的雪球，朝着湯圓圓砸去 。

“圓圓，不帶你這樣搞偷襲的。”是略顯可愛而急促的聲音。

湯圓圓穿着厚重棉服，在雪地裏跑起來很費勁，感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躲開這個大雪球，正待回神，肖佳佳那邊一個小雪球卻飛了過來，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的左胸上，淺綠色的棉服外套暈染出一小片的水漬。

然後，她看見趙小蕾和肖佳佳笑得燦爛，交換了一下眼神，她們又迅速從地上團了兩團雪，作勢要扔過來。

“你們以多欺少，先休戰。”湯圓圓自知處于弱勢，企圖講和。

“誰讓你先偷襲的。”趙小蕾卻起了玩心，“開戰！”兩大團雪球飛了過來，湯圓圓拔腿就往操場跑，後面兩個追着扔雪球，好在校園裏這會兒基本沒有什麽人，要不然，湯圓丢臉丢大發了。

快要跑到操場的時候，湯圓圓突然瞥見前面有個人影從拐角處出現，她想快速停下，但由于雪天路滑，慣性下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前滑去，眼見着就要撞上前面那個人。

“同學，讓一讓。”她大聲提醒着，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砰”地一聲，她連同那個人一同摔倒在地上，好在衣服穿得比較厚，竟然不覺得痛。

“同學，你壓到我的手了。”

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對方一臉無奈又不悅的表情，并試圖将他的手從湯圓圓的身下抽離出來。

“對.....對不起......你.......你沒事吧？”湯圓圓結結巴巴地說到，一時間不知道是該不好意思還是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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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裝鎮定地開口：“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路太滑了，來不及剎車了。”

趙小蕾和肖佳佳看到湯圓圓摔倒了，第一時間就跑了過來，待看到眼前摔倒的除了湯圓圓還有雷憶風之後，也驚呆了，一時間竟然忘了去扶湯圓圓，就那樣愣愣地站着，等湯圓圓掙紮着站起來才反應過來。

只見雷憶風淡定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掃了一下眼前的三個人，從一臉的不悅轉為平日的淡漠，正打算走。

“雷大神，圓圓她也不是故意的，都怪我們在後面追着她跑。”趙小蕾從高一就開始與雷憶風同班，盡管兩個人說不上很熟，但雷憶風顯然知道她，這讓湯圓圓松了一口氣。

“下次注意點。”雷憶風面無表情地說。

直到他走遠，湯圓圓才開始大口地呼吸，剛剛緊張地都快忘了怎麽呼吸了，沒想到第二次近距離地與他接觸，竟是在這樣的場景中，是這樣令她窘迫的情況，她真想把自己埋進雪裏，或者，把她變成雪人吧！

“圓圓，你沒事吧？”趙小蕾拍了拍還在愣神的湯圓圓，“天哪，你這是什麽狗屎運啊，居然把雷大神給撞了。”

“他剛剛那眼神都快把我凍成雪花了！”肖佳佳一想到雷憶風剛剛那個眼神，突然打了個冷顫，果然是惹不起的大神。

“他沒受傷吧？”湯圓圓下意識開口。

“你還擔心他有沒有受傷，放心吧，他是男的，肯定比你耐摔。”趙小蕾一邊說着，一邊拍了拍湯圓圓身上的雪，“你沒受傷就好。”

“不過，下雪了，他怎麽還來操場呀，打球嗎？”果然還是八卦的趙小蕾。

“看起來不太像，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肖佳佳回應。

“看他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不會是跟李大美女吵架了吧！”趙小蕾繼續八卦。

湯圓圓自雷憶風離開之後，就一直不在狀态，自然沒有心思加入兩人的猜測中。直到三個人來到操場上，她才緩過神來。諾大的操場上一個人也沒有，而這時候雪還在下着，湯圓圓想着，這個時候的雷憶風，有沒有在雪中走着呢！他們這樣，算不算一起白了頭。

“咱們堆一個大雪人吧！”趙小蕾提議。

“好呀！反正現在食堂還沒開門，堆完雪人正好可以去吃熱乎乎的醬香餅。”肖佳佳附和。

“幹脆你們用雪把我裹住吧，我來當你們的雪人。”說着，湯圓圓整個人仰頭倒在了雪地裏，她看着還在不斷落在身上的雪花，閉上了眼睛。

“哈哈哈哈，這個主意不錯。”趙小蕾笑着跑過來，開始往湯圓圓的身上埋雪，肖佳佳看着笑着鬧着的兩個人，也忍不住笑起來。

鬧了一會兒之後，三個人就這樣躺在雪地裏，湯圓圓在中間，身上蓋着雪，只留下頭在外邊，竟然也不覺得冷，這時候，她真的像是一個雪人了！

安徒生童話裏，湯圓圓最喜歡的并不是《海的女兒》、《賣火柴的小女孩》、《皇帝的新衣》、《醜小鴨》、《豌豆公主》這些經典的童話故事，她最喜歡的是《雪人》，它講述了一個剛剛誕生想知道愛情是什麽的雪人，竟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屋子裏的爐子。它們彼此相愛，白天深情相對，晚上翩翩起舞，度過了一個美麗的冬天。其間雖有短暫的挫折，卻表明了雪人對爐子的真摯愛情。最後雪人融化在愛人的懷抱裏。在雪人的真情和快樂感召下，就連它的朋友對愛情從來都很冷淡的狗也談起了戀愛。

無論愛何其短暫，沒有愛過的人生始終是蒼白的。她羨慕雪人對愛情的态度，不像他，竟連正視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