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位置，二傳手。”
聞言，白發少年的長睫輕顫，目光帶着些許詫異地看了一眼入畑教練後，默默穩定心神，表情溫和，回答道：“是。”
入畑教練開始念起了一下名字，“石田讓，主攻。”
“渡親治。”被叫到名字的渡挺直了背，“到！”
“自由人。”
聞言，渡親治一臉錯愕，不過也不敢反駁教練的決定，“是。”
所有人的位置全部被打亂了。
一旁的矢巾秀哀嚎着：“天吶，我居然要打主攻，天知道我這個身高要是扣球的話，會不會被對面直接攔死。“
用餘光打量了一下他如今癫狂的樣子，涼介的眼底閃過一絲憂愁。
畢竟，現在的矢巾秀也就1.78的樣子，對面都是高個，前輩們的平均身高都在185+。
要是跳躍力不夠的話，遇到對面雙人攔網，那基本就會被攔死了。
因為，他們這邊的平均身高差不多在178左右。
教練這是出了一個難題啊…
然而，涼介愁隊伍的同時也在愁自己的位置。
他一開始就是學的主攻，攔網技術一般，一傳只有偶爾會接，更別說二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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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寶光井的時候，他是王牌主攻手，整個社團只有他的實力最強，其他的主攻和副攻的水平只能稱得上馬馬虎虎。
所以，寶光井的打球方針就是一傳二傳的球，絕大多數都是給吉良涼介。
這種打法有點像牛島若利所在的白鳥澤。
但又截然不同，畢竟白鳥澤的正選都很強，只是牛島超越了他們太多。
沒辦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安慰性地拍了拍矢巾秀的肩膀，吉良涼介為他打氣道：“沒關系的矢巾君，你至少是個主攻，渡君從二傳手變成了自由人。”
腦子有些暈呼的涼介說出了一些并不能安慰到人的話。
令一旁的渡親治聽了差點哭出來。
就是啊，他好好一個二傳手，突然變自由人了。
他該怎麽打啊…
可能是隊伍中有比自己的更慘的人，所以矢巾秀還真的恢複了點精神，面帶沉重地對着絕望的渡點了點頭。
“苦了你了，渡。”
露出一抹苦笑的渡親治對着隊友們鞠了一個躬：“我幾乎沒有打過自由人的位置，一會可能會出現失誤，請多多包涵。”
從主攻變副攻的京谷賢太郎咂了咂舌，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将視線看向了對面的山崎主将，臉上帶着躍躍欲試。
“好了，位置就是這樣，給你們十分鐘的讨論時間，到點比賽正式開始。”溝口合上了本子，走出了球場。
球場上對面的及川徹在聽到涼介位置變成二傳手之後，俊美的臉上立即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噗呲，星醬居然要打二傳诶。”
岩泉一睨了看起十分讨打的幼馴染後，說道：“收起那你那欠揍的表情，小心我忍不住揍你。”
聞言，及川徹的表情一滞，不開心地嚷嚷道：“我什麽都沒有做！你不能打我！”
山崎和樹板着臉，沉聲道：“不要在球場上大聲喧嘩，及川。”
被主将教訓的及川徹立刻做出了乖巧的模樣，“嗨！山崎前輩。”
青葉城西排球部的主将山崎和樹，有一個外號。
【冷面鬼神】。
除了和他從小認識的山本拓真外，其他人都怕他冷着臉教訓人。
雖然他不會罵人，但是會拉着你說幾個小時的大道理。
跟念經一樣。
有幸被教訓的及川徹挺怵他的。
“好了，熱身吧。”山崎發話。
“嗨！”
吉良涼介這邊，四個人朝着他圍了過來，只有京谷賢太郎格格不入地抱着手臂站在了一旁，沒有湊過去。
被圍簇在中間的白發少年被四雙眼睛緊緊盯着，他的臉上不光沒有局促，反倒是坦然自若。
“我先說一下我的情況，我幾乎沒有打過二傳，只有偶爾會充當一次，所以技術和經驗上可能有所欠缺。”涼介的态度十分誠懇，沒有誇大自己的能力，也沒有貶低。
矢巾秀接過話茬：“我在初中打的位置一直都是二傳，以前打過副攻，主攻是第一次，可以攔網，但是扣球能力有點一般。”
其餘兩人也說明了自己的情況。
聽了一通的涼介摸了摸手腕，沉思片刻後，說道：“大致的我都了解了，石田君、石井君的位置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副轉主，主轉副。能攔網就攔網，能扣球就扣球，我會在比賽注意的。”
“至于渡君的話…”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忐忑的渡親治，涼介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清越的嗓音中帶着絲絲安慰：“也不用太擔心，昨天的3v3中渡君你的反應很快，柔韌性也很好，只要在後排觀察仔細的話，大部分的球都能接到。”
被涼介肯定能力的渡眼中劃過一絲欣喜，因為在昨天的比賽結束後，他就肯定了吉良涼介的能力。
在他的安撫和鼓舞下，渡親治原本緊繃的心逐漸緩釋。
能明顯感受到隊友的情緒好了很多的涼介将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黃毛板寸少年身上。
“京谷君。”
聽到有人叫他的京谷賢太郎将一直看在三年級的視線收了回來，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什麽事啊，有什麽好讨論的，球給我就行。”
一直秉持着團隊精神的吉良涼介在聽到這句話後，眸光微閃，按耐住了內心一閃而過的晦澀，俊秀的臉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容。
“排球是六個人的運動，不過，我會看準時機為京谷君托球的。”說完這句話後，涼介将視線看向了石井潤。
“石井君是右利手，還是左利手？”
石井潤笑容爽朗，“右利手。”
得知了全員的基本信息後，涼介發話，“那麽，大家來熱身吧。”
“OK。”
站在右側标志杆附近的涼介一邊為隊友托球，一邊仔細觀察着他們的動作和分析擊球點。
石田君還是老樣子，中規中矩的扣球。
矢巾君的話…确實有點不太行，但也不算很差很差。
京谷的話，很強，身體素質極高，而且柔韌性和可控性高，就是，有些慢熱？
只能窺見一二的吉良涼介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至于石井君的話，也還行，不弱不強的。
綜合來說，他們這個隊伍還算不錯。
就是不知道渡君該怎麽辦了，希望他能調整好吧。
就在這時，溝口吹響了哨子，大聲說道：“時間到！兩方派一個人過來抽取發球權。”
對面的前輩們很快就選好了人。
是及川徹。
正當涼介準備詢問誰去時，矢巾秀立刻對着他豎起了大拇指，“吉良，交給你了。”
社恐的石田讓對着白發少年微微點頭。
其餘兩人也附和道：“吉良，麻煩你了。”
京谷賢太郎沒說話，看樣子并不在意誰去抽選發球權。
被迫扛起大梁的吉良涼介也不意外，點了點頭後，走到了溝口的面前。
“星醬，這次會讓你見識一下及川先生的技術哦，輸了不要哭鼻子。”像個小孩子一般的挑釁令及川徹那張帥氣的臉看起來都有了幾分稚氣。
對此，涼介只是溫和地笑了笑，沒有放在心上，“我會努力的。”
溝口拿着一枚硬幣，說道：“正面是高年級，反面是一年級。”說完他将手中的硬幣朝空中一彈。
“正面，發球權是高年級。”
“好耶！”歡呼了一聲的及川徹指着涼介得意說道：“星醬，一會就讓你看看我的發球。”
莫名覺得及川徹和宮侑很像的涼介露出了老父親般的笑容，略帶寵溺地說道：“嗨嗨嗨，我會認真看着的，及川前輩。”
越看越覺得後輩笑容詭異的及川徹打了一個激靈，“哼，那是必須的。”說完就回到了高年級所在球場。
“抱歉，沒抽到發球權。”涼介一臉歉意地對着隊員們說道。
“沒事，反正我們這邊除了你和京谷，沒人會跳發球。”矢巾秀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don't mind。”石井聲音爽朗，并沒有在意。
“及川前輩的發球，很厲害，麻煩渡君和石田君了。”涼介溫聲和氣地建議道。
開場後排的是涼介、渡、石田。
因為是社團內的比賽，并沒有替補選手，按照六人制，自由人不下場，轉前排會與後排的攻手交換位置。
“沒問題！”給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建設的渡親治一臉認真。
“好…好的。”石田讓小小聲地回答。
哨聲響起！
“我宣布，比賽開始！”
走到界外的及川徹轉動着手中的排球，眼神逐漸變的認真起來，溝口見狀，再次吹響了口哨。
只見他将手中的球高高抛起，助跑，手臂像翅膀一般向後展開，小腿的線條繃緊，向上一躍，揮臂——
後排的涼介微微曲背，雙腿分開并下沉，做出了一個标準的接球姿勢，棕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飛馳而來的排球。
預估着球路的涼介立刻說道：“渡君！”
紅綠白相間的小球直直朝着一號位的渡親治飛去。
聽到涼介提醒的渡立刻做出了下手接球的動作，“我來！”
砰——
高速行駛的排球擦過渡的左側，狠狠砸在了地面上，随後高高彈起。
發球得分！
沒來及救球的白發少年看向了另一端的及川徹，棕金色的眸子中好似有萬千星辰。
果然，及川前輩很強。
這種大力跳發就是他想要學會的。
“抱歉！”預估錯了球路的渡親治大聲道歉。
垂下眸子收斂了眼底的渴望，涼介換上了一副元氣滿滿的表情，為他打氣道：“don't mind，渡君，及川前輩擅長大力跳發，我們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是正常的，只要仔細認真，一定可以接到！”
聽到涼介的話後，渡親治将愧疚化為動力，表情變得極度認真。
扭頭看了一眼後排的京谷輕嗤一聲後，眼神炙熱地看着網對面的山崎和樹。
“發個好球！”
“及川，發個好球。”
在隊友的鼓舞下，及川徹再次抛球，助跑起跳，振臂一揮——
砰——
這次的發球比上一球力道更大，速度也更快，直接壓着白線前段大力地砸了下去。
又是一個無觸得分！
比分2:0。
“lucky。”差點打出界的及川徹吐了吐舌。
前排的岩泉一冷笑一聲，“及川，你別給我得瑟，認真穩重一點。”
被幼馴染教訓習慣的及川徹對着岩泉一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抱着球走到了界外。
摸索出了一點經驗的涼介微微斂下長睫，遮蓋住了一閃而過的若有所思。
“抱歉！下一球我一定會接住！”越挫越勇的渡親治如是說道。
“嗯，我相信你，渡君。”回了一個笑容的涼介再次鼓舞道。
“沒事！渡，我們相信你。”
又是及川徹的大力跳發。
努力集中精神的渡親治向左墊了一步，重心下沉，雙臂相疊，做出了一個下手接球的動作。
“我來！”
這次他預估對了球路，排球狠狠砸在了他的小臂上，然後彈到了前排。
“抱歉！救球！”
不是很好的一傳，稍微有些高，見狀吉良涼介立刻朝着前排跑去。
在餘光中，他看到了三號位開始起跳的京谷賢太郎和四號位同樣起跳的石井潤。
球直接朝着右翼标志杆的位置飛來，涼介來到位置後，屈膝一躍，學着記憶中二傳的姿勢朝着後方托球。
一個還算不錯的背傳給到了半空中正在揮臂的京谷掌心中。
對面的三號位的山本立刻起跳攔網。
看着送到手中的球，京谷眼神閃爍着興奮，手臂用力一揮——
砰——
紅綠白相間的小球帶着無人可擋的氣勢朝着對面的後排飛去，重重打在地板上後，帶着氣旋高高彈起。
扣球得分！
“幹得漂亮！京谷君。”涼介俊秀的臉上帶着驚嘆，毫不掩飾自己的贊美。
白發少年內心也松了一口氣，還好沒失誤…
被誇誇的京谷猛地扭過頭，從鼻腔中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輪到矢巾秀發球。
“矢巾君，發個好球。”
抱着球深吸一口氣後，矢巾秀将其抛于空中，揮臂。
對面的小林陽太做出下手接球的動作，“我來！”
相當漂亮的A傳球，直接給到了二號位的及川徹這邊。
“好球！小林前輩！”說着他向上一躍，做出了一個托球的姿勢，岩泉一和山本拓真同時起跳。
見狀，京谷和石井同時預判出了攔網地點，飛快在左翼起跳。
“左翼左翼！”及川徹的動作明顯是想要将球托給四號位的岩泉一。
但是，一直在後排觀察的吉良涼介微微蹙眉，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慢了半拍才開腔喊道。
“假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