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寺廟
寺廟
方子程的病症，難住了慕北冥。
慕北冥也着實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症狀。
明明人疼起來的時候，臉色都跟着變了，可去了醫院卻又什麽都檢查不到。
慕北冥不放心，又帶着方子程去重新做一次全身檢查。
這次是有點結果了。
但跟上次一樣。
方子程有點氣血不足跟胃膜炎。
但這情況已經在好轉了。
心髒方面依舊是沒有任何問題。
離開醫院時，慕北冥難得沉默。
方子程幾次看他，想了想，反過來安撫他：“估計有些病西醫确實是查不到，沒關系，回去我再接着喝點中藥，也看看老家那邊有沒有類似的根治法子。”
“是藥三分毒，不要亂吃。”慕北冥叮囑他：“我再想想其他辦法，看看其他同事有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不用這麽興師動衆吧。”
“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慕北冥說不上來，方子程時不時心裏針紮似疼的這個毛病，讓他心裏有些惶恐。
只是詳細的，他沒打算跟方子程說。
一來說了方子程也不懂，二來也免得讓方子程心煩。
為這事周一慕北冥一早就去了醫院。
方子程原本想送他的，被慕北冥拒絕了。想着方子程現在的尿性，慕北冥離開時還特意解釋一句“帶薪休息”。得，方子程放心地繼續去睡回籠覺了。
顧少藍跟公司那邊遞交了出差申請得了批準，周奕這天也不用去公司報道。
但是想到自己的新游戲設定，他還是輕咳一聲，忍着惹毛方子程的可能，去把方子程從床上挖了起來。
方子程無語看他。
顧少藍乖巧一笑，有些撒嬌似的：“子程哥，你能不能陪我出去轉轉？”
“轉轉？做什麽？”方子程揉着自己睡成雞窩的頭，還打着哈欠。
顧少藍将公司那邊的要求，以及自己需要出去找些靈感情況說了。
方子程聽着，只沉吟一秒，就果斷的起床穿衣服。
顧少藍愣了一下。
“我聽明華說過，城外有家靈感寺，有很多年的歷史了，我們去那裏轉轉，沒準能讓你思如泉湧！”
顧少藍一聽，雙眼瞬間發亮。
兩人說走就走，早上九點出發，中午十一點半就到了這靈感寺的大門口。
靈感寺是一座老寺，寺廟有八百多年的歷史了。
只不過因為這寺廟位置偏僻，早些年有些荒廢，還是最近這一兩年叫上頭的人注意到了，才撥款修葺。
寺廟修整好後，鄭明華帶着方子程也來過一次。
今天再次站在這裏，方子程發現這裏的游客比以前還多了不少。
“走吧，去裏面看看你的靈感能不能在這裏找到。”
顧少藍乖乖地跟着他朝裏面走。
靈感寺裏游客不少。
大雄寶殿外頭，還搭起了竹牆，上線系了很多的紅線木牌，承載着的都是香客們各種各樣的心願。
方子程踱步進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一片緋紅的竹牆，他腳步下意識地上前，拿過上面的木牌仔細觀看。
上寫——希望明年順利畢業。
換一個。
上寫——希望明天能求婚成功。
方子程笑了。
放下木牌又換了一個。
——祝願爺爺早日康複。
——願我心想事成。
——願國泰民安，我不愁吃喝。
——希望公司早點倒閉。
——不用上班。
——保佑我彩票中獎。
——吊個金龜婿。
“呵……”這一個個的願望，讓方子程笑了出來。
他随意翻看，腳下的步子也是緩緩朝前，再擡眼，時卻突然看見，前面有個女人踩在椅子上，拿着塊木牌準備往高處去挂，結果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小心！”
方子程小跑兩步，一把将那女人接住。
女人吓了一跳，手裏的木牌正巧就落在他的腳邊，方子程将人扶好，看見腳邊的木牌順手撿了起來。
“大姐，你的木牌。”
“謝謝……謝謝你小兄……”女人道謝着忽地擡頭，卻突然愣住。
他盯着方子程看，像是突然呆了。
方子程有點莫名：“怎麽了？是不是摔着哪……”
“媽，你怎麽樣？”另外有人走了過來，神色關切。
方子程扭頭一看，頓時樂了。
“原來是你啊，王姐。”
顧少藍公司的同事，也是上次出手抽了方如蘭的王清雅。
王清雅一看見方子程，瞬間也樂了：“這麽巧，你也來這裏？”
“嗨，少藍要找靈感，我特意帶他來這裏轉轉的。”方子程笑着，抓了抓後腦：“你怎麽也在這裏？”
“之前聽說這靈感寺很靈，今天特意陪我媽過來的。”
“哦，原來是伯母……”
王母正愣愣地看着兩人：“阿雅，你跟他……認識？”
王清雅笑着道了一聲認識，就将兩人之前認識的過程說了一遍。
王母怔怔地點頭，一雙眼忽地又盯着方子程看。
王清雅笑問他：“少藍呢？不是說跟你一起來了，怎麽沒見他？”
方子程跟着扭頭四下張望，确實沒看見顧少藍。
“嗨，估計是去其他地方了，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不用，還是別影響他，讓他自己轉轉說不定就找到靈感了。”
方子程笑了笑，一垂眼發現那個木牌還在自己手裏，急忙又将木牌地上：“伯母，您的木牌，要不我幫您個挂上去？”
“哎，好……那、那就麻煩你了。”
直到此刻，王清雅才發現她媽媽好像有點不對。
方子程倒不知道，他拿過椅子放好，就踩了上去，将木牌挂在比較高的位置，也是這會，方子程才看見木牌上寫的是什麽。
——願我兒早日回來。
是小孩離家出走麽？
方子程狐疑着，倒也沒有多想。
他挂好木牌跳下椅子拍拍手。
王母突然問他：“小夥子，你今年多大了啊？”
“啊？我二十六了。”方子程笑了笑，露出嘴角邊上的小虎牙來。
王母怔怔點頭，又問：“那你是幾月生的啊？”
“嗯？我啊，我四月十九的。”
“四月十九……”
王母突然呢喃，垂下的眼似乎有些失落。
王清雅卻突然反應過來，捏了捏她的手：“媽……”
“我沒事……”王母淺淺一笑，像是有些失落，卻又帶着幾分不甘地再朝方子程看。
方子程只覺得滿頭莫名，可對上王母的視線，他又只能笑了一笑。
見此，王清雅突然輕嘆：“我媽身體不是很好，我就先帶她回去了。”
“哎，那你們先走，我也去看看少藍，那小子不盯着點，容易受人欺負的。”
王清雅點頭，拉着王母的手臂就走，可王母卻似乎還有些不舍，離開了也依舊扭頭朝方子程看去。
“媽，他不是……”
“他很像啊……”王母突然輕嘆：“他很像你舅舅年輕的時候……”
王清雅腳步一頓，跟着扭頭。
原本還在竹牆下的方子程，已經不見了蹤跡。
……
方子程去找顧少藍了。
如他所說，他不看着顧少藍一點，顧少藍很容易被人欺負。
方子程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在靈感寺的偏堂外，跟人發生了争執。
外頭圍攏了一些看熱鬧的人，跟着指指點點的。
隔着人群，方子程看見顧少藍已經氣到臉色發青。
“讓一讓，讓一下！”
方子程直接扒開人群擠了過去，轉身一看，頓時樂了。
跟顧少藍發生争執的，正是前段時間他陪顧少藍去面試的時候，撞到的那位季總。
這位季總叫季明樓，是名都科技的大老板。
除了季明樓，他身邊還跟着兩個年輕人。
一個是染着滿頭金發的少年叫古以薰，另一個是季明樓的弟弟叫季明誠。這兩人都是剛從國外回來，特意拉季明樓陪他們來這裏玩的，結果誰都沒有想到，他們來了這偏殿，會在外頭意外跟顧少藍撞上。
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大家各退一步就算了。
就偏偏，那古以薰跟季明誠人身攻擊，嘲笑顧少藍未成年長不大。
身高這塊，一直都是顧少藍的心病。
最煩被人連反攻擊。
方子程不知具體的，但看顧少藍腮幫子脹鼓鼓的，就知道他氣得不輕。
“怎麽是你啊？你跟少藍，又怎麽了？”
季明樓也有些無奈：“家教不嚴，讓見笑了。”
“哦？”
方子程挑眉。
他很能把顧少藍給氣成了這樣？
這到底是發什麽什麽誤會了？
“你是誰？”古以薰直接問話，那略顯挑剔的眸光，将方子程從上到下都掃了一遍。
這眼神……
方子程嗤笑。
“我是他哥，有問題？”方子程也将他從上到下掃了一眼，眼神顯得十分嫌棄。
季明誠見他态度略強，也不好惹，顯然是有些生氣了，再一想今天的這個事，确實是他們理虧。
“咳……”季明誠輕咳一聲：“剛才是我們沖動了，說話沒過腦子，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們計較，那個……這寺廟裏還有素齋，要不然我請你們吃頓素齋，當做賠罪？”
方子程不說話，只看向顧少藍讓他決定。
顧少藍原本還氣呼呼的，聽這話，那氣也順了幾分。
“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忙，就不跟你們吃了，子程哥，我們走。”
顧少藍拉過方子程轉身。
季明誠還想喊他，突然被古以薰拉住。
“做什麽？”季明誠懵。
古以薰不悅：“幹嘛跟他道歉，剛才本來就是他撞了我們的。”
季明誠無奈：“剛才人多，我們又走得急，人撞人是難免的，況且人家都道歉了，反而是你剛才把話說難聽了，不管怎麽說你怎麽能罵人家是三寸釘，那多傷人啊。”
一聽這個，季明樓頓時皺眉了。
季明誠眼神瞬間微冷：“你剛才這麽說他了？”
“我……”古以薰心虛了下：“剛才……口不擇言，但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他……”
後面的話，消失在季明樓逐漸冷下的眼眸裏。
古以薰心裏發虛，怯怯地喊了一聲：“表哥，我……”
季明樓忽地轉身：“我公司還有事，你們自己玩吧。”
古以薰：“！！！”
季明誠也有些無奈，他拍拍表弟的肩膀：“你完蛋了，我哥最讨厭別人人身攻擊了。”
古以薰僵硬地扭頭，聲音依舊還有些倔強：“為什麽，我又不是故意那麽說的，就是一時間口不擇言了而已。”
季明誠不接話，只友好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讓他自求多福。
其實有些時候，有些話。
對于某些人來說，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