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來了！
我來了！
杜允笙剛剛已經獨自破防過一次了，親耳聽到結果後反而有種破罐子破摔的釋懷。
他之前運氣最好的一次也不過是抽到《KISS》，被保送的《未來末日》他連邊都沒摸到過。
“其實也沒那麽糟吧，畢竟淘汰一隊的話我們這邊小隊多也算占優勢。”許效是個心大的，見其他人都在為抽到《放學後》默哀特地說了幾句勸慰大家，雖然也沒什麽效果。
其他人興致明顯不高，對他的話也只是敷衍地笑了笑。杜允笙見他理解錯了規則，嘆了口氣貼心地為他解釋道：“你是不是沒有看規則卡？”
“什麽規則卡？”許效顯然是沒注意，此刻聽杜允笙突然提起規則卡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這次比賽只淘汰一個小隊。”
“對啊，就是淘汰一個小隊啊。”
“是所有歌裏淘汰一個小隊。”
杜允笙說完，許效又拿過規則卡看了一遍，在右下角找到了被他忽視的一行小字。
“這樣豈不是太不公平了？”才明白規則的許效立馬沒了剛才的松弛感，閉目不看手裏的卡片無語凝噎。
“就是這樣。”杜允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率先帶頭去練習室。
“我們先去商量一下怎麽表演吧，只有一天熟悉曲子，別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我要當C位。”宋銀宸依舊是堅持他的說法，非要當C位不可。
杜允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即收回了視線看向其他人。
“你們有誰想當C位嗎？”
宋銀宸見他無視自己去問其他人，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其他人生怕宋銀宸的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紛紛搖搖頭讓出了這個定位。
“既然沒人想當的話……”
“那就我來當。”宋銀宸打斷了他們的話，杜允笙又把視線移到了他身上，眼神比剛剛多了一絲不耐煩。
“我覺得我們應該采用更加民主的方式……比如投票。”杜允笙心裏默念着在鏡頭面前收斂點脾氣，用自認為溫和的笑容看着宋銀宸。“你覺得呢？”
“投票就投票，我還能輸給你嗎？”
宋銀宸被杜允笙突然的微笑吓了一跳，心裏莫名覺得有些發毛。
“好，那我們就投票吧。”
“杜允笙一票、杜允笙兩票、杜允笙三票……杜允笙七票。”許效念着紙條，臉上的笑意怎麽也藏不住。
許效每念一個字，宋銀宸的臉就黑一分，到最後念完所有紙條時宋銀宸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你們有病嗎？怎麽沒一個人投我？”
“哎呀，都已經投出來了還能怎樣啊，這也是大家的想法。”許效在一邊和稀泥，其他人則一臉“別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的縮在一邊。
“你們真這麽想的？真的沒一個人覺得我可以做C位？”
宋銀宸仿佛深受打擊，又不可置信地問了一遍。大家依舊是滿臉的“不關我事”。宋銀宸見問不出個一二三來，皺着眉掃視了他們一眼。
就在所有人以為他要發火的時候，宋銀宸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真的這麽差嗎？你們一個都不投我？”他突然擡頭看向杜允笙，“你也覺得我很差嗎？”
杜允笙被他突然的轉變吓了一跳，甚至在他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卑微來。
“大家肯定有各種選擇的理由，你別想太多了。”杜允笙敷衍着回答他，其他人見他這樣內心多少生出一絲愧疚來。
“既然C位已經選出來了，那麽我們就讨論一下表演吧。”見他還想再說話，杜允笙急忙開口把這段岔過去。雖然不知道宋銀宸究竟是什麽情況，但是少說點總是沒錯的。
“《放學後》整體比較偏向于青春校園，但是……”杜允笙說着掃視了一圈。“我們好像并不适合這個概念。”
杜允笙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有這麽多次的循環經驗，雖然可供下次利用的不多，但總歸不是完全白費的。
《放學後》這個概念繞來繞去都離不開“校園”兩字，只看一兩隊還好，六個隊一起評比、同樣的題材很難不産生疲倦。雖然可以創新，但是創新的範圍總歸是有限的，更別說他這隊的長相基本都是偏成熟，很難有什麽青春感。
反正都已經沒有青春感了，又何必非要執着于“青春”二字。
“這樣真的可以嗎？”
杜允笙講完自己的想法，其他人果然還是有些猶豫，互相看了看沒有人贊同，只有許效猶豫着問了一句。
“我就說還是讓我當C位吧。”宋銀宸見縫插針地說了一句。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不如試一下。”杜允笙聳聳肩，從他抽到《放學後》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再次循環的準備了，這次就算失敗也權當加了個經驗了。
“那就……試一下？”許效雖然想要附和杜允笙，但對他的想法還是有點猶豫，畢竟關系這他們的晉級，求穩選擇原本概念的話雖然可能不夠出彩，但有其他全都是C組、D組成員的小隊墊底不至于被淘汰。
“我們要不還是別這樣了吧……”
有人猶豫着小聲開口，杜允笙這個想法風險太大，他們沒有差到要兵行險招制勝的地步，只要發揮正常是不會被淘汰的。
有一個人帶頭，其他人也有了膽子出聲。
杜允笙是A組，為了保持現在的級別肯定是要一直保持出色的表現來獲得導師認可和觀衆們的記憶的;但是他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加強別人對自己的印象，而是要确保自己可以留下來。
見反對的人占多數，杜允笙眸光暗了暗。
大概是這次到現在為止的一切都太過于順利，讓他一時間有些得意忘形忘了這裏不是游戲，其他人也不是npc都會聽從他的調遣。
“對不起，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杜允笙勾了勾唇角向大家道歉。“既然大家覺得那樣太過于冒險，那我們就按原本的概念進行吧。”
杜允笙說完，餘光掃了一眼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宋銀宸。
杜允笙從剛剛開始就覺得他很奇怪。按他一開始搶C位的那個勁頭，剛剛大家都在反對杜允笙時他應該趁機說兩句才是。可是他剛剛卻安靜地坐在那裏一句話都沒有說。
事出反常必有妖，杜允笙直覺他有些問題，但又不知道他到底在幹什麽，只能保持着笑容向大家道歉然後按原本的概念去策劃舞臺。
按原本的概念策劃的話就很容易了，杜允笙說了個框架、其他人跟着填了填細節，沒花多少時間就策劃好了大概流程。
練習室是公共的，杜允笙給每個人分好pa大家就迅速去搶占位置了，只有宋銀宸一臉不服地抱胸站在原地，見杜允笙朝他看來還微微揚了下下巴用鼻孔對他哼氣。
杜允笙瞥了他一眼就直接走了，沒留給他任何表情，甚至宋銀宸那聲拖長的“哼”還沒收回來。
相比于讨厭，杜允笙現在對宋銀宸更多的是無語，他就像被家裏寵大的太子爺，覺得全天下都要圍着他轉一樣，稍微有人不順他的心意，他就要鬧性子、耍脾氣。
不過是仗着有人寵他罷了，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
雖說是分好了各自的負責部分，但杜允笙對這些人并沒什麽信心。
他們這組人平均年齡24歲。
24歲，按正常上學年齡來算都已經大學畢業兩年了，對着這群24歲的人的臉去追憶什麽青春年華就像是抓着路邊的狗問她為什麽不喜歡我一樣莫名其妙。
更何況，這群人長得一個比一個成熟，那一身的肌肉讓杜允笙直懷疑自己是不是錯進了健身房。
這完全沒有青春感，或者說受衆根本不是以女性占大多數的追星群體。
好在杜允笙早就已經看開了，大不了重來就是了。
他看開了，他的隊友卻想不開了。
雖然說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他的隊友就有些太可貴了。
八人面對面按照順序唱完自己的pa後陷入了一陣久久的沉默之中，一旁聽着的杜允笙連安慰都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
這些人的臉雖成熟了些，但是有幾個人日常說話的聲音也能勉強往少年音上搭搭邊，杜允笙本來沒想着按部就班來也能出問題，但是這群人屬實是讓他開了眼。
誰想到這群要從選秀節目中出道的人一唱起歌來幾乎都是渾厚的煙嗓，能把暗戀情歌唱成軍訓合唱的也是不多見。
“要不我們還是換個思路吧……”
雖然說杜允笙已經做好了把這一輪當做刷經驗的準備，但是他還不想這麽快就結束。
“我覺得……”許效開口發言，吐出兩個字後發現自己實在無話可說于是繼續閉嘴沉默。
“你們要不夾一下嗓子？”
杜允笙也是沒辦法了，誰也沒想到這群人中為數不多的氣泡音竟然分到了同一個組，很難想節目組不是故意的。
雖然這樣對他們這個從人員看起來再怎麽平凡不過的小隊來說确實很有節目效果，但是有沒有人能考慮一下他這個效果的感受？
“怎麽夾？”有人真誠發問道。
路漫漫其修遠兮，杜允笙馬上去求死。
話題卡死在這裏，杜允笙對着一旁的鏡頭充滿死意地笑了笑，然後毅然決然地起身蹲到角落裏。
他覺得他需要蹲一會讓自己低血糖，不然馬上就會真的死在這兒。
“我可以打擾一下嗎？”
杜允笙剛背過身縮到角落裏當蘑菇，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了過來。
“我和宋銀宸換了下位置，現在我和你們一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