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車神丘比特
車神丘比特
很可惜,杜允笙的曝光沒有成功,因為2233的電話打到一半,宋銀宸就被救護車拉走了。都被電成那樣了,躺在擔架擡走時嘴裏還在不幹不淨地罵着。
杜允笙捂着嘴和2233幸災樂禍的偷笑,宋銀宸這邊鬧出來的動靜不小,人都被擡走了一個,節目組哪裏還敢繼續錄制,只能臨時叮囑了大家幾句後就清場了。
杜允笙巴不得不用再聽主持人的啰嗦,一散場就拉着紀挽白往宿舍跑,一直伺機而動想要和杜允笙說話的秦書寒在他們身後喊了半天也沒能追回兩人。
據2233透露,宋銀宸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彗星娛樂的副總宋寶盛的兒子。自家兒子在參加節目途中出了問題,溺愛兒子的宋寶盛自然不會放過節目組,節目組現在為着解決宋銀宸的事忙的焦頭爛額,哪裏還有時間顧得上他們這些小小的練習生。
節目組沒時間管,導師們又樂得什麽都不幹躺着賺錢,自然更不願意去搭理他們這群煩人的練習生,杜允笙就這樣莫名其妙多了一天的假期。
杜允笙本來打算窩在宿舍躺一天,可向來不愛出門的紀挽白卻來了精神,非要拉着杜允笙往外面跑。
杜允笙沒什麽閑逛的興致,但他難得見紀挽白這麽高興,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答應了他出門的要求。
紀挽白興奮的有點奇怪,杜允笙因睡眠不足腦袋有些遲鈍,昏昏沉沉跟着紀挽白走了一路。直到兩人出了門、紀挽白看着空空如也的車位狂打電話時才醒過神來。
“你不是說開車帶我出去嗎,車呢?”杜允笙下巴搭在紀挽白肩膀上,蔫蔫地說道。
“……”紀挽白看着荒涼的車位,艱難轉頭、把手裏的鑰匙展給杜允笙看,說道:“有一個好消息,鑰匙還在。”
“但也有一個壞消息,車……沒了。”
“……”
杜允笙無語地看着紀挽白嘆了口氣,轉身就要回宿舍睡覺。紀挽白拉住杜允笙的胳膊,稍稍用力,杜允笙轉了個圈後成功轉到了紀挽白懷裏。
“車都沒了,我們怎麽出去!”杜允笙不開心了,好不容易有一天可以放松一下了,還要被紀挽白拉着四處亂竄,他可一點都不想走路。
“有車!”紀挽白雙眼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掃視四周,最後停在了綠色的共享單車前。
“嗯?”杜允笙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視線,那排綠色的單車無論出現在何地都是如此讓人安心。
“但是,我拒絕!”杜允笙伸出右手抵在紀挽白臉上,想回去睡覺的欲望更加強大了。
“笙笙。”紀挽白拉着杜允笙的手,只是輕聲叫了下他的名字,語調似是微微哽咽了下。
“好吧……就這一次……”
紀挽白的撒嬌太過于惡俗,杜允笙不忍直視,麻溜地跑到單車前掏出手機掃了輛車,調轉車頭回頭一看,紀挽白還保持着剛才的姿勢站在車前,手裏握着手機舉在半空,有些尴尬地站着。
“你別告訴我你連單車都不會掃?”杜允笙一個眼刀掃過去,紀挽白要是敢點頭,他就立馬掃五個單車給他來個五車分屍。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這人和他裝什麽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
“我……”紀挽白難得羞澀地看了他一眼,旋即低下頭讷讷說道:“我不會騎自行車……”
“你廢物啊,連車都不會騎?”杜允笙蹙眉,有些好奇這人與自己絕交的那幾年到底怎麽維持住自己高冷帥哥的形象的。
“因為之前都是你帶我啊。”
比杜允笙高一個頭的紀挽白眨巴着雙眼,不知是回憶起了什麽,表情中甚至帶上了一絲羞澀。
經他一提醒,杜允笙這才想起了那段小到快要被他遺忘的記憶。
杜允笙和紀挽白高中時期是走讀,這兩人自然也是如同連體嬰般一直黏在一起。甚至還演化出了一三五睡杜允笙家、二四睡紀挽白家,周六周日兩人去杜允笙外公家的約定。
兩位媽媽心疼兒子,自然什麽都要為他們安排到位,這也就包括了每天上下學接送的司機。
按大人的思維來說,車接車送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是正處于青春期的杜允笙卻不這麽覺得。
他每天坐在兩位母親精心布置的保姆車裏,羨慕地看着車窗外騎着電車呼嘯的學生們。
于是,在一個無比尋常的日子裏,杜允笙拿着紀挽白的小金庫買下了他人生中第一輛車。
杜允笙提出自己騎車上下學,一直跟着他的紀挽白不幹了。他對老媽提出的“再買一輛陪着笙笙一起騎”的提議表示抗議,最終選擇了老姐的“那你幹脆讓他載你算了”。
杜允笙自然不會拒絕載着紀挽白,在他看來,這就是自己耍帥的好機會。
只不過紀挽白膽子太小,每次一上車就要勒住他的腰,那姿勢和放學同行的小情侶們太像,杜允笙和紀挽白還因此被校領導抓到過好多次。
紀挽白雖然不會騎,但他比杜允笙還要喜歡這輛車,甚至還給電車起了名字——丘比特。對此,杜允笙只覺得他有病。
于是,他人生中第一輛車陪伴他走過了夏天,秋天過去,剛一換季,杜允笙就認慫地回到了溫暖的車裏,那輛電車自然也就扔在了紀挽白家的車庫。
那輛車最多算是他三分鐘熱度的代表之一,這種事他向來不往心裏記,沒想到紀挽白卻記得這麽清楚。
真是個小氣鬼。
“那你繼續載我,好不好?”紀挽白又開始他拙劣的撒嬌,杜允笙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咿咿呀呀地喊着把他推到一邊。
紀挽白這人腦子似乎是有點問題,這是單人座自行車,又不是他高中時騎的電動車,哪裏來的位置載他。
“神經病。”杜允笙騎上車,給了他一個白眼潇灑離開。
幾分鐘後,紀挽白推着那輛被遺棄已久的“丘比特”追上了慢悠悠晃着往前走的杜允笙。
杜允笙剎車停住,一只腳撐地看着紀挽白旁邊的“丘比特”若有所思。
“你不會是因為早就準備好騎這個才沒安排車的吧?”
紀挽白挪開視線回避他的詢問,見他這幅樣子,杜允笙還有什麽看不明白的。
“你是真有病啊。”
雖然嘴上這樣說着,但杜允笙卻還是老實地下了單車,搶過紀挽白手裏的“丘比特”直接跨坐了上去。
“上車。”杜允笙從兜裏掏出有他大半張臉的墨鏡戴上,仰着頭向紀挽白示意。
紀挽白轉過頭似是捂嘴偷笑了一下,然後聽話地坐上了電車的後座。
“……”
“好像……有點擠……”
紀挽白坐上去的那一刻,杜允笙感覺身後劇烈搖晃了一下,一種深切的下墜感襲來,杜允笙沉默了一下,心裏瞬間湧上一種不秒的感覺。
他們兩人剛剛腦子裏只想着回憶過去,完全忘了這個小電車可以載下高中的紀挽白,卻無法載下如今瘋竄到一八五的紀挽白。
紀挽白整個人擠在小小的後座上,只能摟着杜允笙的腰調整坐姿。杜允笙的腰被他摸得有些癢,他努力抑制住想要甩開紀挽白的沖動,咬了咬唇裝出雲淡風輕的模樣。
“要不還是打車吧。”杜允笙忍無可忍,抓住紀挽白不老實的手,吸了一口氣說道。
“可是……”紀挽白還想掙紮一下。
“那就別去了。”
“可以。”
紀挽白變臉之快連杜允笙都沒能反應過來,在他還在愣神之際,紀挽白拿出兜裏的手機打了幾個字,十秒後,不遠處的一輛車緩緩向他們這邊開來。
車在他們身邊停下,車窗慢慢落下,紀挽白家司機的臉展現在杜允笙面前,見到杜允笙,他呲牙一笑,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
“笙笙啊,好久不見了啊。”
“李叔叔!”看清了司機的模樣,杜允笙瞪大了雙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怎麽是你啊!你不是在給紀叔叔開車嗎,怎麽有空來這裏?”
“是啊,但是誰讓他非要把我拉過來呢。”李叔說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紀挽白一眼。
杜允笙轉頭,換了一臉審視看向紀挽白,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也在你的計劃之內?”
紀挽白自然是不會承認的,杜允笙原本還想損他兩句,但礙于李叔在場不好說得那麽直白,只能哼了一聲重重拍下車門上了車。
紀挽白和李叔對視了一眼,無奈地聳了聳肩,也跟着上了車坐在杜允笙身邊。
“上次見你們兩個一起還是高中,一晃這麽多年都過去了,笙笙也長成大人了。”李叔看着兩人,內心無比感慨。
“李叔還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帥!不想某個人,人變了、壞心眼也變多了不少。”杜允笙拍着李叔的馬屁,還不忘順口嘴一下紀挽白。
“是我太壞了,騙了笙笙少爺。”紀挽白噙着笑意,順着他的話哄着他。
“你們兩個倒是一點都沒變,笙笙還是這麽愛拌嘴。”李叔笑着點評,看着已然長大成人的二人,一瞬間有些恍惚。
他做了兩人十餘年的司機,也算是看着二人長大的。
杜允笙從小就是個小多嘴精,紀挽白卻是個沉默寡言的,這兩個人能相處得來都是一件奇事,更別說還要好了那麽多年,兩人間是誰也插不進去的。
當時杜允笙和紀挽白二人鬧掰,他們做大人的不是看不出來,只當二人是小孩子鬧別扭,并未放在心上,誰想到這兩人的小孩子心性倒也倔,一鬧就鬧了這麽多年。
孩子間有矛盾,大人們也不好說什麽,只能裝作看不見讓他們自己去化解。不過紀杜兩家的關系确實不可控地慢慢冷了下來。
好在現在一切都好了,見兩人又和好如初,李叔心裏也松了口氣。
杜允笙一上車就開始犯困,敘舊的話還沒說兩句,就倒在紀挽白身上睡了起來。李叔沒有注意到後面的兩人,還在前面說個不停。
“李叔,笙笙睡着了。”紀挽白幫杜允笙調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聲喊停李叔的喋喋不休。
“睡着了”李叔聞言,擡眸看向後視鏡。
杜允笙倒在紀挽白懷裏睡得正熟,紀挽白看着杜允笙,眼底是說不出的情誼。
“他這幾天沒有睡好,就為了一個小節目,也能忙成這樣。”紀挽白撩開杜允笙額前的碎發,像是在為李叔解釋,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們那個節目我看了,笙笙興頭起來去參加,你怎麽又陪着他去胡鬧,你不知道你爸知道你參加這個娛樂節目後有多生氣。”李叔壓低了聲音,學着紀父的樣子向紀挽白模仿道:“這臭小子,笙笙想進娛樂圈過過瘾直接給我說,我給他組個團體玩玩不就行了嗎,怎麽還真辛苦去參加這什麽小節目了。紀挽白這臭小子也跟着他胡鬧。當初還說不想出名,這下好了吧,不想出名也出名了。”
李叔模仿得惟妙惟肖,紀挽白聽了沒忍住輕笑了一聲。車子晃動了一下,杜允笙被驚醒,睡眼蒙眬地揉着眼睛從紀挽白懷裏坐正。
“到了?”杜允笙說着,下意識想要拿過身邊的書包下車,結果手一伸摸了個空。杜允笙回過神來,這才想起來自己早已不是高中生了。
“怎麽,睡傻了?”紀挽白揉了揉杜允笙睡得淩亂的頭發,沒忍住又捏了捏他的臉。
“唔……拿開啦。”杜允笙帶着起床氣拉着臉拍開紀挽白罪惡的手,伸了個懶腰後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我餓了。”
“快到了。”紀挽白點了點頭,牽起杜允笙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
“你這是要去哪裏?”賊車都上了,杜允笙這才想起來問紀挽白到底要帶自己去哪裏。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