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把玫紅色的晚霞送給他☆

雖然經常做實驗說要打破次元壁回家,說實話,對于【回家】這件事,五條曉并沒有多大的執念。

比起認親這個聽上去就很假的理由,不如說是五條悟所在的世界更讓她感興趣。

那可是二次元世界诶!哪個宅沒想過來一次刺激的異世界之旅呢?既然她能過來,就說明她能回去對吧!

從這個方面來說,五條曉的目的十分單純:她純粹就是閑着沒事想搞事。

不過別看她這樣,她可是超~遵紀守法的哦。

然而遵紀守法的魔女大人卻交了一個Mafia紙片人男友,想想還真挺刺激的。

五條曉無奈地看着嘴上說着“沒生氣”,背景的低氣壓都快實質化的男友,感覺自己的心都被他可愛化了。

宰,超,可愛。

“我不會走的,”她反握住太宰治的手,輕晃起手臂,笑眯眯地說道,“作為交換,太宰要好好工作哦~”

別攔着她參觀:)

五條曉說着,用另外一只手的小指勾起太宰治的小指,上下晃了兩下,眨眨眼:“這是魔女的契約。”

對于哄人的這方面,五條曉覺得自己已經登峰造極了。

看!太宰這不就放開她了!

至于任意門的實驗嘛,什麽時候都可以做,就算回不去了也無所謂。

五條曉興奮地在首領辦公室裏轉來轉去,左摸摸右碰碰,像是只蠢蠢欲動的、企圖拆家的——柯基。

……

太宰治保持這種大腦放空,眼神卻下意識随着那個在辦公室裏到處亂轉的奇怪女孩移動的狀态,已經很久了。

五條曉的模樣完全符合他通過五條曉的描述而畫出的畫像,雪色的齊肩卷發,比月白的顏色更深一些的眼睛,一身黑色的及膝洛麗塔裙,總是會做一些他意料之外的舉動。

太宰治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在遇見森先生之前的他飄在冰涼的河水裏,被不知道從哪來的奇怪力量撈起。

人間失格第一次失去作用,那個他看不見的人強硬地給他塞了一杯熱牛奶,不知道從哪個空間憑空落下的毛巾蓋在他腦袋上。

“嗚哇!好可愛!!!”虛空中,女孩的聲音陡然響起,伴随着噼裏啪啦仿佛敲打鍵盤的聲音,“救命,我的心髒快要受不了了!”

奇怪的人。

太宰治的心裏湧上無限的厭惡感,但剛被從冰涼的河裏被打撈上來的他四肢無力,只能任人宰割。

或許是身體的原因,那一瞬間他幾乎要嘔吐出來,但他沒有。

他只是厭厭地坐在濕漉漉的河堤邊,把被強塞進手裏,發出令人作嘔的奶腥味的熱牛奶随手扔掉,咽下喉嚨深處湧起的艱澀血腥味道,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

然後被那個不知道從哪來的奇怪東西摁在河堤上,蹂.躏似地擦着身上的水。

說實話,那家夥是根本不會控制力道。

那天太宰治本來就沒吃什麽東西,加上河水特別冷,他幾次都快在溺.水中見到死神……

昏昏沉沉的大腦在身體被那麽一擺弄之後,太宰治只感覺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

醒來時就是在森先生的小診所了,聽他說自己是被人丢在診所門口的,至于送他來的人,他并沒有看到。

“是麽。”躺屍在手術床上的少年有氣無力地說着,扭過腦袋對這那個很明顯不是普通橫濱市民的醫生先生。

“森先生……”

他從“熱情”的森鷗外剛剛與自己的交談中知道了對方的名字。

“你這裏有吃下去讓人能夠無痛死亡的藥嗎?”太宰治禮貌地問道。

那個人是在他快死的時候出現的,是幻覺?還是……試試就知道了。

“沒有哦。”正在清點藥品的男人沒有回頭,動作有條不紊,“你要這個做什麽?”

“自.殺。”

“那就算有,我也不會給你的哦。”

“……你的語氣好惡心。”太宰治下意識地顫了顫,因為森鷗外在說那句話時哄小孩似的溫和語氣。

像是邪惡的大灰狼披着充滿血腥味的新鮮羊皮,極力表達自己的友善。

“這樣說好過分诶!”森鷗外抱怨道。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有一段時間,太宰治在森鷗外有意無意的引導下,決定留下來,而這段時間內,那個人都沒有出現。

似乎那只是太宰治神志不清時幻想出來的畫面。

直到他随着森先生加入當時的港口Mafia。

一個只有他能聽得見的幽靈小姐。

在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極致拉扯,和被鬧心到自暴自棄……對那家夥完全沒有辦法的太宰治最後得出這個結論。

然後立下一個目标。

他一定要找到那個人。

找到之後呢?那就是之後的事情了。

或許一開始只是好奇。

就像他因為好奇死亡而嘗試自.殺,因為想要感受接近死亡的黑色世界的刺激而加入港口Mafia一樣,他也是因為好奇,而開始與那個幽靈小姐接觸。

“幽靈桑~認識這麽久了,”太宰治坐在高樓頂部之上,用帶着孩子氣的語氣抱怨起來,“你知道我的很多事,我卻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這很不公平诶~”

【五條曉,你可以叫我五條曉。】

太宰治判斷出這個精力旺盛的變态幽靈小姐此時并沒有對他說謊。

少年無意識地往上擡了擡下巴,雙手撐在微微張開的雙腿與天臺邊緣的“地面”之間,低頭往下看去。

在兩人頭暈目眩的高度裏,随口“嗯?”了一聲表達疑惑:“Satoru?五條悟?”

【是曉,寫作akira,讀作satoru的那個曉】

“噢……”

那個音節剛從太宰治的喉嚨爬出的那刻,那股無形的力道突然揪住他的後領。

太宰治像是一直被捏住命運後頸的貓咪,眼底的蠢蠢欲動散去,十分不滿地發出“嘁——”的長音。

“不許往下跳哦~”與此同時,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那個女聲笑眯眯地響起。

雖然不太想承認,不過在那個幽靈小姐沒有欺騙地告訴他自己的名字時,或許有那麽短暫的一刻,在無限接近零但又不等于零的那麽微小的可能性裏,太宰治似乎把她當做是一個讨厭的朋友了。

這對太宰治來說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不過很明顯,那家夥根本不在意這些,仿佛一個沒長大腦的單細胞生物,全憑本能行動。

在森鷗外與那個年邁而充滿暴戾的首領見最後一面的現場,她還在滔滔不絕地說着自己不知道從哪聽來的,冷到讓人無語的冷笑話。

多虧她沒有講笑話的天賦,讓太宰治沒有在那位老首領的血高高濺起,在漂亮的牆壁上落下痕跡的時候才沒像是個傻瓜一樣笑出聲。

只是耳邊還不免殘留着對方當時被自己的冷笑話逗得哈哈大笑的聲音。

明明自己也沒覺得好笑。

但很奇怪,在很久之後的某個那聲音暫時消失的深夜,太宰治後知後覺地想起那天的事情時,突然發現,那件事發生時其實他的心情并不算糟糕。

記憶裏最深刻的反而是她喋喋不休的聲音,很吵。

“吶吶吶!太宰!”五條曉興奮地從參觀儀式中擠出一點目光給太宰治,“我們可以把那個打開嗎!我想看看外面是什麽樣的。”

說着,五條曉已經從看過動漫的記憶裏,企圖找到森鷗外打開那堵幾乎一整面的玻璃牆的那個遙控開關。

其實五條曉可以直接透視去看外面,但處于某種儀式感,她并沒有怎麽做。

這間辦公室已經兩年沒有迎來陽光了。

“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五條曉好奇地問。

是傍晚。

太宰治将玻璃牆內側的卷簾門打開時,五條曉得到了答案。

怪不得都說站在這裏能夠将大部分都橫濱盡入眼底,五條曉快步踱到玻璃牆邊,整個人幾乎貼過去,欣賞晚霞下的橫濱景色。

太宰治眯起眼睛,似乎是有些不太适應這種光亮。

朦胧的視線裏,那個黑白相間的女孩轉頭看向他,神采奕奕:“外面的晚霞好漂亮,這可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看到的晚霞。”

“我突然想到一個點子——”五條曉笑道,“太宰!你絕對會喜歡這個的!”

說着,沒等太宰治從這沒頭沒腦的話中分析出什麽,就看見五條曉從腰側,一個看上去幾乎就是裝飾品的小挎包裏拉出——一把長長的掃帚。

太宰治:“……?”

興奮地掏出掃把的魔女大人此時還謹記着自己的人設。

她一個穿牆而過跳到樓外,同時将那把掃帚的長杆往自己屁股底下一放,便側坐在上面,往晚霞最漂亮的方向飛去。

她要去“采”自己在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個晚霞送給太宰當禮物。

五條曉再次從裝飾用挎包裏掏出一個空的玻璃三角瓶,整個人沐浴在霞光中,動作緩慢下來。

她向前傾身,伸直手臂,在霞光與雲彩中歪下打開的瓶口。

不多時,透過三角瓶那映出霞光的玻璃外壁,空蕩蕩的玻璃瓶內似乎發生了什麽奇異的變化。

一個玫紅色的迷霧漩渦在瓶內若隐若現,并不算厚的雲彩像是受到了什麽吸力一般,在瓶口形成了一個倒三角的漩渦往裏鑽。

五條曉把一抹玫紅色晚霞的夢幻色彩裝進了三角瓶。

最後,她用匹配的玻璃瓶塞将其封印好,這才哼着歌,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飛回太宰治的身邊。

欣喜地把那抹漂亮的晚霞遞給他:“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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