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森林
阿牧沒有想到月華還會來找自己，他更沒想到啦啦隊隊長福田也會在同一時刻出現。
不過他很快做出了判斷，月華來找自己，說的肯定是私事。而福田來找自己，說的肯定是公事。
公事和私事，他肯定選擇先解決公事。因為他是牧紳一，是海南附高籃球隊的隊長。
“有什麽事嗎，福田隊長？”阿牧走到了福田的面前，開口問道。
“啊~，是這樣的，牧隊長。縣內的預選賽不是要開始了嗎，我們想在比賽之前和籃球隊的成員一起聯誼一次，大家彼此也好熟悉一下。”福田微微地低着頭，但卻擡起眼睛，直接跟他眼神接觸了。
“聯誼？”阿牧雖然平日裏沒有什麽社交活動，但是對這個詞還是理解的。
聯誼不是男男女女坐在一起喝酒，挑選對象的買賣活動嗎，他們籃球隊和啦啦隊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
“嗯，吃飯。大家一起吃頓飯。”福田默默把詞給換掉了，這位牧隊長的脾氣她還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她暗戀他兩年多了都不敢開口。
“餐廳定了嗎？時間呢？你們啦啦隊和我們籃球隊平時都要訓練，大家能抽出空來嗎？”阿牧腦子不停地轉着，立馬就想了幾個問題出來。
“啊……，這個……，還沒定呢。牧隊長如果願意吃這次飯，那我們就再來讨論這些細節問題。”福田此刻很想用腦袋去撞牆。明知道阿牧是一個很嚴謹的人，怎麽不提前想好對策呢。
“那就麻煩福田隊長了。”阿牧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但他也不是個老好人，不是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拉。既然是福田提出來要一起去吃飯，那就得她來負責這一切。
“沒問題，明天我就牧隊長彙報。”福田笑了起來，用自己最自信的笑容。
但是阿牧的眼神沒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他還記得校門口等着的月華呢。
轉過身，他一路小跑到了校門。但是他并沒有看到月華，她就像是一縷月光一般消失了。
遲疑了一下，他往着公交站的反方向追了過去。
果然，不出三分鐘，他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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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亭小姐。”他大步邁出，走到了她的身邊，“今天來，是有什麽事嗎？”
“啊……，那個……”月華本來就是準備跑了的，哪裏知道他會追上來啊。只是夜黑風高，她又走錯了方向，沒能趕上公交車。
“是不是老家主有什麽事？”阿牧完全想不到月華有什麽私事會來找自己，他完全就往菊亭家的層面去思考了。
“不，不是。”月華搖着頭，一邊拼命地想着借口，“我跟理香本來在附近逛街，可是她……，她有事先走了。我迷路了，就幹脆到了海南來，誰知道就撞見你了。”
反正她就是個路癡，就幹脆地承認了。
“我帶你去公交站吧。”她的坦誠讓阿牧都發笑了，他還不知道這個大小姐有這樣的一面呢。
“謝謝。”月華連忙跟上了他，兩人一起在海岸邊散起了步來。
阿牧走得不快不慢，她剛好能跟上。公交站不遠，兩人沒幾分鐘就到了。
擡頭看了看，阿牧發現現在已經沒有公交車，早收班了，“只有坐出租了。”
“沒關系，都可以的。”月華點點頭，她垂着眼，只敢去看地上他的影子。
他身材高大，體格又很健壯，和自己的影子一比，簡直就像是美女與野獸了。
阿牧擡着頭，卻是在看天空中那輪明月。他突然想起了小時候自己的癡心妄想，忍不住竟笑出了聲。
“怎麽了？”月華不知道他為何發笑，連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裙擺和腳。她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就連襪子都好好的，沒往下滑。
“沒什麽，只是想到我們兩個曾經還有婚約，就覺得不可思議。”阿牧捂住了眼睛，他是真的覺得好笑。
他們兩個，是怎麽都不會戀愛的吧，大人們當初怎麽湊一對的呀。
“是嗎……，為什麽會這麽認為呢？”月華咬了咬唇，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他是怎麽看待自己的。
“那個……”阿牧摸了摸鼻子，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麽說好像是有點讓月華不開心了，便尋思着怎麽彌補，“你看看我，又黑又高又壯。再看看你，這麽嬌小，這麽……貴氣。無論怎麽想，都是一朵鮮花插在……”
“不，牧桑你很好的。”月華可不想“牛糞”這種詞從他的嘴裏說出來，他哪有這麽低，再怎麽樣，也是一塊黑森林蛋糕。
“诶？”阿牧有些震驚了，這位大小姐居然誇了她。而且她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絲有些急躁，又有些羞澀的神情。他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太晚了，他看走了眼。
“我是說……，啊，有出租車！”月華看到一輛車開過，立馬伸出了手，還差點跳到車前面去。
她連忙打開門，上了車。
可是就在她想要關門的時候，阿牧一把拉住了車門。
“牧……，牧桑？”月華傻了眼，他居然是這麽窮兇極惡的人啊。在路燈的光線之下，他這張成熟的黑臉第一次有點可怕了。
“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來看我們的籃球賽。”阿牧說了我們，而不是我。他還拿不準，月華對自己态度的轉變，到底是因為家事，還是什麽的原因。
他是一個對未來很有計劃的人，他不喜歡不确定的事情，所以他也不會像個17歲的少年那般魯莽。
“什麽時候？”月華眼睛一亮，她立馬就笑了起來。
“下周末，有一場熱身賽，比賽就在我們學校的籃球場。”阿牧給出了時間和地點，然後他才慢慢地關上了門，“那下周再見。”
“嗯，再見。”月華，沖他揮了揮手。她都不知道自己臉上帶着的笑容，看起來有多甜。
回到宿舍，月華就開始翻自己的衣櫃。既然是要去看他的比賽，那她肯定不能再穿校服了。要不那麽引其他人注意，但是又要吸引他的注意。
把衣櫃的衣服都拿了出來，她又開始看筆記。她想從他的愛好之中，找到他喜歡的女孩子的樣子。
他喜歡喝冰可樂，冰咖啡，哪怕是礦泉水，都要冰的。
喜歡沖浪，水上運動，不管天氣寒暑，都會去海邊玩。
又冷又熱，又嚴肅，卻又活潑。
真是個複雜的人呢。
選來選去，自己的風格怎麽都和他的喜好不沾邊，她只能自己去新買一套了。
一件男朋友風的T恤，牛仔短褲，帆布鞋配上中筒襪。頭型也換了，梳了個雙馬尾。反正她才15歲，和雙馬尾正是搭配。
“哇哦，月華，你這一身，是要去加入啦啦隊嗎？”突然從大小姐風變成了青春路線，理香都有點驚訝了。
“不是看籃球賽嗎，難道你要我穿洋裝。”月華挽起了理香的手來，興高采烈地去了海南附高。
她們直接去了籃球場，上到了觀衆席。此時觀衆還沒來多少，只有雙方隊員和啦啦隊在。
月華看向了阿牧，她眼中也只有他一人。
“哈哈，他站在隊員裏，真的好像教練哦。”理香掩嘴笑了起來，阿牧這張臉，真的怎麽看都像是混進高中生球隊裏的大叔嘛。
“那是他的氣質好。”月華同樣覺得他與衆不同，不過她不認為是他長得老成，而是他自帶王者的氣場。
這時，一個身材高挑，笑容自信爽朗的女孩子突然走向了阿牧，還遞給他了一條毛巾。
“哎喲，啦啦隊隊長也很努力呀。”理香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福田結子。
月華咬了咬唇，她轉身走出了籃球場。她記得在離校門不遠的地方就有好幾個自動販賣機的，裏面肯定會有冰飲。
既然對手遞了毛巾，那她就買一瓶飲料，絕不落後。
可是就在她出了校門，找到了販賣機，買了一瓶冰可樂之後，她發現自己居然又迷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