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動心
動心
“當日你選秀便與那古家古月華一般,是聖上拉攏将士的一枚棋子,即便你父親已無實權,可你入宮卻無法改變。”北堂穆雙目冰冷,緩緩道出“若非本王,你此時已沒入深宮,這輩子都別想有自由。”
詩雲冷笑:“即便是現在,我不也一樣沒有自由麽”
“若你肯答應替吾修書一封于江将軍,本王答應你待江将軍替本王做完事後,便一封和離書于你,如此可好”
詩雲皺眉:“王爺不是無心皇位麽”
“即便是無心皇位,吾也得惜命。不過是想留一道保命符罷了,絕不會讓江廷原涉險。”北堂穆看向門口,心中仿佛有了成算。
聽到江廷原不會因此涉險,詩雲才算是放下心來:“好,只要王爺答應放我自由,我可以幫您寫信。”
北堂穆:“承風。”
“屬下在。”
“準備筆墨。”
“是。”
話畢,承風便端着文房四寶走了進來。
看着早已準備好的東西,詩雲心下一驚:他竟提早準備了這些東西他莫不是早就知曉我心中所想
“勞煩你了,本王先行告退。”
說罷,北堂穆快步離去。
深夜,遠香院一片寂靜。
沈予安在翻來覆去中終是睡了過去,只是睡眠尚淺一個翻身竟直接醒了過來。
她正煩躁,卻突然發現身側不知何時躺了個人。
“誰!”
“安兒,我累了,讓我好好睡一睡。”
是北堂穆。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沈予安不知為何安心了下來。
她推開北堂穆想睡進去一些,可卻被強壯的臂膀攬了回去。軟軟的唇瓣在頃刻間,緩緩劃過了那熾熱的面龐。
沈予安愣在了原地,可身旁之人卻無知無覺地睡了過去。
‘噗通,噗通...’
胸膛響起了陌生聲音,讓沈予安有些不知所措。
她這是怎麽了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聲時輕時重,呼吸順着他的鼻腔緩緩而出,輕輕掃過她臉上的絨毛。
沈予安擡眼看向身側的男人,第一次見他只覺纨绔,可愈發了解他卻愈覺得此人不簡單。
師父說過,帥氣的男人都不是什麽好人。
北堂穆,你會是一個好人嗎
這樣想着沈予安不自覺伸出手,撫上北堂穆的鼻尖。
後者像是察覺到她的動作,寬大的掌心覆蓋住沈予安的小手,把她的手緊緊貼在他的臉上。
稀松的睡眼在黑暗中慢慢睜開,溫柔缱绻的目光緩緩攀上沈予安的小臉:“怎麽睡不着”
“沒有。”
醒過神來的沈予安,慌忙把手從那熾熱的掌心中抽出,她抱着被子翻過了身子,背對着北堂穆。
見她如此疏離北堂穆皺起了眉頭,略帶疲憊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我去沫雲院是有事與鐘詩雲商議,并未做任何出格之事。你放心,待過些時候,我便把妾室們都散了。”
“王爺要做什麽盡管做便是,不必同我商議。”沈予安雖是平靜地說出這些話,可心中卻透出絲絲的甜意。
北堂穆:“後日便要入宮了,你好好準備。”
“是。”
這些時日被身後之人養在家,險些讓沈予安忘了自己要入宮的事了,北堂穆這句話瞬間讓她清醒了過來!
現如今,救師父性命才是重要的事兒,其他都先不要想了。
她捂住自己胸口,強行壓下了那異樣的情感...
.
進宮前,沈予安特意去尋了古鈴月一趟,以怕在宮中迷路為由,拿到了皇宮的地圖。
只是那地圖是普通的地圖并非軍事圖,很多重要的地點都未進行标注。
就連皇宮中最熱鬧所在--禦花園,亦有幾處未标注。
沈予安托腮看着地圖,若有所思:要是那說書先生說的是真的,第三庫房所在是在皇宮中最熱鬧之處,那想來只有禦花園了。
上次去參加春日宴,只顧着探聽消息,全然沒有留意禦花園內地形。
此番入宮,必定要好好探查一番。
若是能就此拿到聖物就更好了!
這樣想着,沈予安臉上的笑意就快要藏不住了。
一旁的荷花不免覺着奇怪,她低頭問道:“姑娘,你在想什麽呢”
“沒...沒什麽。”
沈予安擡頭看向銅鏡中的自己,只覺有些陌生:“荷花,你這胭脂是不是弄太重了,感覺有些奇怪。”
“姑娘,這是奴婢特意出去學的上妝法子,需得把胭脂弄重一些,才會襯得您這張臉更加嬌豔欲滴。”
“嬌豔欲滴”沈予安嗤笑“你這是從哪學來的話”
一旁的玉露笑着道:“這是賣胭脂的娘子說給荷花姐姐聽的。”
“對,那娘子就是這樣說的。”荷花點頭回道。
沈予安搖頭:“你們呀...”
三人又收拾了好一會,方才從廂房內出來。
立在庭院內等着的北堂穆,在聽到聲音從房門處傳來,連忙擡起了頭,卻被眼前的美人緊緊地吸住了視線。
見北堂穆呆住了,一旁的荷花捂嘴笑道:“姑娘,您說奴婢說的真不真...”
“荷花。”沈予安慌忙阻止荷花說下去,可卻險些被衣裙絆倒。
北堂穆見狀快步跑來,在沈予安落地前穩穩地接住了她:“當心。”
是心跳!
沈予安的耳朵正好貼緊了北堂穆的胸膛,胸腔內如鼓鳴的心跳聲就這樣一下不落地傳到了她的耳中。
她急忙推開了抱緊她的人,往後撤了半步:“多謝王爺。”
“走罷。”北堂穆似乎并未察覺出她的異樣,伸出手便牽起了沈予安。
皇宮一如既往地繁華巍峨。
看着那美輪美奂的地方,沈予安已沒了初次入宮的緊張,取而代之地是偷偷地記下來時線路。
北堂穆自然知曉她的動作,卻一言不發地佯裝不知。
兩人很快便來到了靜妃娘娘的住所---靜晏宮。
“見過母後。”沈予安在見到靜妃娘娘時,乖巧地行了個禮。
這般端莊又柔軟的身段,讓靜妃瞧着便心生歡喜。
她快步走近,一把扶起了沈予安,可卻在看清楚她的臉時,明顯地愣了一下。
“母後”一旁的北堂穆似是察覺出了她的不對,開口提醒道。
靜妃也很快反應了過來,面帶慈笑地扶沈予安落座。
“好孩子,快坐。母後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便都準備了。”
說罷,一道道菜從門口端入,不到半刻鐘便擺滿了三張桌子。
沈予安瞧着菜式豐富,還有名貴的山參,心中瞬間便想通了:沒想到這聖上竟如此寵愛靜妃娘娘,竟連在宮中行巫蠱之術此等重要之事,都這般輕輕放過。
“安兒,喜歡什麽便吃什麽,莫要客氣。”
“是。”沈予安乖巧點頭。
三人方才用完膳,北堂穆便找借口離開,沈予安知道他這是給她與靜妃獨處時間。
便笑着央求靜妃教她刺繡,以此拉近關系。
“母後當真好手藝。”
沈予安一邊學一邊誇,把靜妃哄得是心花怒放的。
正學得興頭上,拿着針的沈予安默默地嘆了口氣。
一旁的靜妃很容易便察覺出了她的不妥,關切開口問道:“安兒,你這是怎麽了可是累了”
“母後...”沈予安低頭擡頭瞬間,一雙杏眸便蓄滿了淚水“我...”
靜妃放下手中東西,握住了沈予安的手:“這是怎麽了可是穆兒欺負你你別怕,告訴母後,母後定為你作主。”
沈予安看向靜妃,垂淚放下手中針具,緩緩跪下朝靜妃磕了個頭。
如此情形,把靜妃吓了一跳:“安兒”
“安兒不孝,私下裏找人窺探王爺私隐。”
聽到這話,那靜妃瞬間愣住了,可很快她便反應了過來:“你和穆兒本是夫妻,你知道他的私隐是應該的,何來窺探一說。”
“不...”沈予安用手帕輕輕拭去淚珠,楚楚可憐道“是因為,王爺私隐事關母後你...”
靜妃瞪大了雙眼:“莫不是...”
“是,是母後當年之事。”沈予安一邊說着一邊悄悄觀察靜妃的臉色。
只見後者臉色突然變得僵硬:“他都查出了什麽”
“王爺他...”沈予安故作為難道“王爺查出,母後當年是為人頂罪,而這樣做的原因,是希望他再無望與儲位,如此便可保下王爺性命...”
聞言,靜妃深深地嘆了口氣:“這孩子,還是不死心...”
“母後,您當真是為了王爺,才會把如此罪名往身上攬的麽”沈予安試探道。
靜妃沉默不語,卻也是默認的意思。
見狀,沈予安再次磕頭:“還望母後憐惜安兒,憐惜安兒肚中王爺的骨肉。”
“什麽!”靜妃瞪大了雙眼,眼中情緒複雜,似有欣喜又似有擔憂。
“安兒之所以窺探王爺私隐,便是為腹中孩子着想。”沈予安說得動容,幾次險些止不住淚。
“還望母後能為我們母子思慮,莫讓這孩子一出生便背負罵名。若是母後肯向聖上說明真相,想來聖上亦不會阻止王爺翻案。若當年的事真相大白,這孩子出生便不會招人非議了。”
靜妃被沈予安說動了,只是還有一絲顧慮:“可...皇後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