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睜一閉
第37章 一睜一閉
【2008年，10月1號，周一
那是第一次我聽到弦音，清脆中還夾雜着弓弦跳動的顫音。身上的雞皮疙瘩齊齊冒了出來，讓我打了一個冷顫。
讓我夢回古都戰場，弓箭沒有一絲停歇的、強勢地突破重重包圍。它更展現的是一種武士不屈不撓的，勇于沖鋒的堅韌精神。
每一陣弦音，都一下一下地緊扣着我的心弦。】
夜晚寺廟後面的燈光明明滅滅的。
燈光下，少年一頭略長的藍色頭發用一根發圈粗略紮起。秀氣的臉龐上疊滿了沉靜，在燈光下猶如蔚藍的湖泊。
灼灼光輝，一舉一動都牽扯住人心。
手裏的弓箭被他慢慢放下，一雙湛藍的眼睛看向栅欄外邊的木更津淳。
木更津淳眼神閃爍着光芒，崇拜地盯着少年人的身影。
突然一個白色的巨大的陰影蓋住了木更津淳的視線。
木更津淳疑惑地擡頭，頭頂竟然是一只表情兇狠的鷹。
小鷹低頭，圓溜的眼睛直直地瞪視着木更津淳。尖利的嘴巴在燈光下似乎還閃爍着幽光。下一秒，小鷹扇動着翅膀竟然直直沖向木更津淳。
木更津淳被吓得膝蓋一軟，身體坐到了地上。眼瞧着那只小鷹離他越來越近，下一秒更是蹲在了他的肩膀上。
木更津淳的動作僵住，眼睛跟站在自己肩膀旁的小鷹對視。
然後，小鷹白絨絨的羽毛下面的臉皮一紅。歪着脖子，用柔軟地腦袋親親蹭蹭木更津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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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更津淳的表情愣住，表情也逐漸變得開心起來。肉肉的手指試探地輕輕摸了摸小鷹的羽毛。
軟軟的，還帶有暖暖的體溫。
“淳？你在哪裏。”
小道外面傳來了木更津亮的呼喚聲。
“我們該回家了。”
這聲聲音驚動了木更津淳肩膀上蹲着的小鷹。原本乖巧的小鷹受到了驚吓，翅膀倏地展開，從木更津淳的肩膀離開飛遠了。
這時，木更津淳再次看向射箭的地方。那個小哥哥已經不見了身影，木更津淳眨了眨眼睛。伸手拍了拍自己屁股上面的灰塵，從小道走了出去。
“走吧，淳。”
木更津亮牽上了木更津淳的手，拉扯着把他往前帶去。
突然木更津亮感覺到木更津淳站定不動了，他疑惑地回頭看着木更津淳：“怎麽了嗎？”
木更津淳的眼睛仍然盯着那條小道，小道的末端。只見那個射出弦音的少年站定在那裏，他的肩膀上還踩着一只白色的小鷹。
弓弦被慢慢拉開。
木更津淳回過頭對上木更津亮的視線，慢慢搖頭：“沒什麽，走吧。”
這一晚，就猶如夢境。
*
眼睛一閉一睜，木更津淳已然十一歲了。
短短的六年變了很多東西，木更津淳和木更津亮分床睡了。在學校他們也不再形影不離，各自擁有了各自的交流圈。
而兩人多半的相處時間，不是練舞就是周末打網球。
因為公園的場地很小，網球場也僅有一個。所以公園成為大家公認的雙打場地，因為這樣就有更多的人可以練習網球。
而木更津淳和木更津亮更是遠近聞名的雙打組合。
一顆網球落地，對面的佐伯虎次郎走過來。分別跟木更津淳和木更津亮兩人擊掌慶賀：“你們兩個，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附近都沒有能贏過你們兩的雙打了。”
木更津淳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張揚：“那是，我和亮的組合，天下無雙對吧？亮。”
木更津淳一手圈住了木更津亮的脖頸，臉蛋湊得同他湊得極近。聲音清脆又有活力。
但木更津亮低頭盯時着自己的雙手，像是沒聽到木更津淳的問話一樣。
“亮？”木更津淳疑惑地晃了晃木更津亮的肩膀。
木更津亮回過神，聽見了木更津淳的聲音，但同時，球場周圍的讨論聲也一一傳進了他的耳朵。
“那就是附近有名的雙胞胎雙打吧，聽說很厲害？”
“是挺厲害的，但其實是弟弟更厲害一點吧。哥哥的水準離弟弟還是差很遠。”
“說真的，雙胞胎組合要是沒有那個弟弟，什麽也不是吧。能不能打贏我們都還不一定了哈哈哈。”
“是吧是吧，我也這麽認為。沒了弟弟，這個雙胞胎組合成不了什麽氣候。”
......
木更津亮的腦袋恍惚了一瞬，那一刻心髒驟停。人也仿佛墜入了無盡的黑白世界。
明明是一同練習，淳已經不知不覺領先了他很多。
木更津淳也聽到了那些聲音，因為生氣臉蛋都被漲紅了。
“你們閉嘴！”
一向好脾氣的木更津淳發火了，他雙手握拳，雙目圓瞪。看着場外一個個醜惡的嘴臉，他生氣得手臂都忍不住顫抖。
“沒有亮，我什麽都不是！”
“淳！”
木更津亮一把攥住了木更津淳的手，一雙沉靜的眼睛讓木更津淳慢慢平靜了下來。
只是光是想想，木更津淳就氣得直發抖。
“那些人......懂什麽啊！”
木更津淳伸手圈住了木更津亮的胳膊，臉蛋埋進了木更津亮的嘎吱窩裏。
木更津亮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撫摸着木更津淳的腦袋。
明明最委屈最難過的應該是亮才對。
木更津淳環住木更津亮的手臂又緊了幾分。
“亮才不要聽他們胡說，亮是最厲害的。”
木更津亮拍動的手停頓了一下，眼眸低垂，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半響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回到家，木更津亮一言不發地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亮？”
木更津淳跟在他的身後走，手不斷嘗試着想要去牽他。
在兩只手碰到了前一秒，木更津亮移開了手。
木更津亮站在卧室門口，一向面無表情的臉此刻卻讓木更津淳心底生出了一點恐慌。
“亮？”他疑惑地再次呼喊道。
木更津亮：“我洗個澡。”
說完，門“哐當”一聲合上了。
木更津淳的手掌貼在門上，心底猛地生出一股煩躁焦慮感。一種壓抑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無所适從。
他想吼出來，但是卻又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慢慢地放下他貼在門上的手，往客廳沙發走去。
這裏可以一眼就能望見亮的卧室。
好大一會兒，關門的木更津亮都是貼在門上的。
面無表情的臉此刻多了一分陰沉氣息。他有些痛苦地貼着門板滑下，坐到了地上。
上仰的腦袋失神地盯着卧室的天花板。
“哥哥沒弟弟厲害啊。”
“這個雙打組合都是靠弟弟拖起來的。”
“哥哥沒什麽水準啊。”
他洩憤似的将頭上的帽子摘下，帽子砸在了地上。他難受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眼眶逐漸積蓄起淚水。
他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為什麽，為什麽他比不過淳。
他是不是不應該打網球。
......
木更津亮的心底逐漸生出厭煩感，肩膀上的網球包也被他随意地丢在一旁。
他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踩過摔在地上的網球帽。
那個網球帽，是小時候，淳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
網球場內，是網球不斷擊打牆面的聲音。木更津淳的每一次揮拍都用足了力氣。
他想把積壓在胸口的那股悶氣發洩出來。汗水不斷地從皮膚滲出，滑落到地上。
他的反常舉動，惹得一旁看雜志的越前南次郎都擡起了腦袋。
“小鬼，今天這是怎麽了？誰還惹你不高興了。”
“砰噠。”
木更津淳手裏的網球拍因為高強度的揮拍，弦斷了。網球落在地上滾了幾圈，滾到了木更津淳的腳尖。
木更津淳心情煩躁，臉色有些難看：“沒有誰。”
“還說沒有誰呢，你看你自己着臉。”
“黑臉就像別人欠你二五八萬一樣，青春期到了？女朋友被人搶了。”
越前南次郎扣扣鼻子，仍是一臉的不正經。
往常聽見他這麽說，木更津淳多半是會怼回去的。
今天？越前南次郎稀奇地看着少年人一聲不吭地放下網球拍。下一秒，他還來不及阻止，少年人就離開了。
哎嘿，這個死小子，說走就走。越前南次郎進入夢想前心裏嘀咕。
第二天一早，木更津淳睜眼，眼圈裏布滿了紅血絲。心裏仍然惦念着木更津亮的異常。
亮...到底是怎麽了？
“淳，吃飯了。”
剛想到木更津亮，他就敲門進來了。此時的木更津亮早已平複好了情緒，喊木更津淳吃飯的時候，語氣都超乎尋常的溫柔。
木更津淳先是愣了一秒，然後馬上回：“我馬上就好！”
随機任務：參加全國青少年網球比賽12歲以下梯次比賽且獲得冠軍
任務獎勵：弓箭lv1
任務懲罰：？？？
走出門，木更津淳急急忙忙地就拽住了木更津亮的手臂：“亮，我們一起參加全國青少年網球比賽吧！”
木更津亮轉頭對上了木更津淳晶亮的視線，然後他緩緩地點了下腦袋。
木更津亮：“我們打雙打嗎？”
木更津淳揚了揚自己的小下巴，語氣驕傲：“那當然了，我們的雙打組合可是無人能及的！我們要打敗他們所有人，然後贏得冠軍！”
作者有話說：
打卡：日三第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