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日常【一更】
第75章 日常【一更】
“淳,你最近怎麽回事啊?好像天天都沒睡醒一樣。”
山之內遼平坐在木更津淳的課桌前面的一個小凳子上,長腿大剌剌地伸到桌腿的兩邊,手肘支在木桌上,撐着臉盯着趴在課桌上的木更津淳問。
少年趴在課桌上,手臂環抱着自己的臉蛋。像個破了殼的雞蛋一樣,小臉白嫩嫩的。暖呼呼的太陽照在他的臉上,淺淺的絨毛清晰可見。清淺的呼吸從他的嘴裏吐出來,似乎因為太熟,口水滲了出來。
木更津淳抿了抿嘴,紅潤潤的臉蛋湊到自己的胳膊上擦了擦。
聽見山之內遼平的話他也是迷迷糊糊的,纖長的睫毛小小地抖動了一下。眼珠子從眼縫裏困惑地看了一眼山之內遼平,然後悶悶地應了一聲。
也不知道他聽沒聽懂他的問話。
山之內遼平沒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少年的臉頰,白乎乎軟嫩嫩的臉頰如同小包子一樣被他戳下去一個窩窩。
小窩窩弧線優美,就好像是天然形成的一樣,山之內遼平升起詭異的滿足感。
有小窩窩的淳可真可愛,他湊近了點。當然沒有小窩窩也一樣好看。
被人戳着臉頰,再怎麽迷瞪蹬也慢慢清醒過來。看着突然放大的大餅臉,木更津淳吓得身體後撤了一下。
整個人連帶着身體往地面摔去。
懸在空中時,木更津淳捂住臉心想。完了,他該有社恐了。
千鈞一發之際,剛進門的日向翔陽瞧見了這副場景。打排球時才有的英勇的DNA瞬間動了,爆發力、彈跳力在一瞬間都達到頂峰。整個人如同一支離弦地火箭,穩穩地接住了木更津淳的——腦袋。
木更津淳躺在地上,後腦勺被人捧着,表情呆呆的。
山之內遼平見兩人沒事,先是松了口氣。然後模樣驚嘆,表情誇張:“日向,你是把淳的腦袋當成排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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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更津淳:......
他腰酸悲痛地坐直,然後才接着山之內遼平的手站了起來,順便拉一拉趴在地上的日向翔陽。
一站起來,衆人的視線都盯着木更津淳的臉瞧。
果然,因為剛才的拿一下大動靜,把全班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
饒是木更津淳也有些害羞,他伸手摸了摸後腦勺。把山之內遼平連帶着日向翔陽都一齊拉出了教室。
走了幾步脫離群衆目光包圍圈之後,木更津淳才忍不住扯扯山之內遼平的手。
“還不是你的錯,突然湊那麽近幹什麽。”雖然是抱怨着,但因為說話人白白嫩嫩的,說話的時候還用着水潤潤的眼睛盯着你看。
山之內遼平伸手刮了刮自己的鼻頭,比他家那個調皮鬼弟弟還惹人愛。抱怨的話說得跟撒嬌一樣。
他也不能直接跟人說你太可愛了這樣的話,淳的話,一定會炸毛的吧。
“剛才啊.......”山之內遼平的表情和語氣都十足的意味深長,勾着眼睛看了木更津淳的臉頰一下。那裏是他剛才戳的地方,之前還有個小窩窩,現在他的手沒有戳了,小窩窩就消失了。
“在你的臉蛋上看見一只蟲子。”
“一只...白白的胖胖的肉肉的小小的,還在蠕動的小蟲子。”
木更津淳走動的步子突然僵住,随後腦袋像是生了鏽的機器人一樣,一卡一卡地轉向了山之內遼平:“什....什麽唉?”
木更津淳咽了咽口水,表情有些難受了。雖然他不太怕蟲子,來一個掐一個,來兩個掐一雙。
但是吧...如果蟲子上身了那就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了。
就像是被突然戳中了開關鍵一樣,木更津淳哭喪着臉。眼淚湧上了眼眶,神色焦急地上蹿下跳:“啊啊啊啊!蟲子,蟲子現在還有嗎?”
木更津淳手腳都瘋狂亂動,毫無平時文雅之姿。
山之內遼平和日向翔陽站在一旁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恰巧,教導主任這個時候路過了。
“咳咳。”
聽到聲音,才被處罰沒多久的木更津淳咬住了唇瓣,抿了抿。硬是把自己憋在喉嚨的尖叫咽了回去。
“聖魯道夫培養的都是紳士淑女,響你這樣在走廊上大喊大叫成什麽樣子了。”
木更津淳癟了癟,最後委委屈屈地說了句:“我錯了。”
他心裏只想教導主任能趕緊離開這裏,讓他能夠跳跳,把身上的蟲子抖落。
不知道那個蟲子還有沒有在他身上爬,一想到山之內遼平的描述,木更津淳就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人還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看着今天難得乖巧的木更津淳,教導主任滿意地把雙手搭在自己的腰後慢慢悠悠地踱步離開了。
教導主任一消失在拐角,木更津淳壓抑的尖叫就憋不住了。
山之內遼平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別叫,教導主任還在附近。”
末了,才說出木更津淳最關心的事情。“那只蟲子被我碾死了。”
木更津淳兩顆大眼珠子在眼眶裏轉了幾轉,緊繃的身體瞬間放松下來。臉蛋的熱度也瞬間浮了起來,今天真的,社死完了。
“不要在想那個蟲子了。”本來就是編造出來的事情,山之內遼平說到蟲子的時候難免有些心虛,他轉移話題問:“話說淳最近晚上都在幹什麽啊?最近都感覺你睡眠不足地樣子。”
木更津淳被他攬住了脖子,難受地踮起腳又往上面蹿了蹿。也不知道遼平是吃什麽長大的,高他一個頭頂冒冒了。
等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木更津淳拉了拉他的手臂,苦惱地想;難不成告訴他們我晚上都在花滑?但場地呢。
“不會是在集訓吧?”
日向翔陽睜着大眼睛,好奇地湊近了木更津淳。
逼得太近,都能感受到對方呼吸了。木更津淳腦袋往後仰了仰,被兩個人逼問的感覺真不太美妙。
“難不成是在訓練排球?”日向翔陽顯然有點興奮,但原因怎麽都不太可能。
山之內遼平又拉了一下木更津淳:“怎麽可能是排球啊,要練也是練習弓道對吧?”
兩人睜着星星眼愈發湊近了木更津淳,木更津淳悠悠地在他們兩人臉上轉了一圈,明晃晃地寫着:‘怎麽可能會是。’
“喂,你們。”
幾人笑鬧中,一個人突然走到了他們面前。嚣張的臉上寫滿了不自在。
幾人齊齊扭頭看去,是弓道部的石田。
石田一郎原本尖酸刻薄的臉顯得柔和了不少,他看着木更津淳,在弓道場上的無實物感仿佛又浮現了出來。
他表情明顯變換了幾轉,變得有些不太好看。
“山之內,社長讓我來問你問什麽不來參加社團活動。還有......”
他躲避了下神色,面上浮起了一抹紅。那抹莫名的紅出現在他硬朗的臉上顯得有些奇怪:“對不起!”
話落,他面對着木更津淳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不應該校園暴力......”
他一擡臉,果然就看見了幾人詫異的表情。臉色瞬間跟燒了沒什麽區別,自覺難堪,他硬了硬聲音:“下次縣大賽我絕對會贏你的!”
“可是,我不準備在參加縣大賽了啊。”木更津淳歪了歪腦袋。
雖然石田一郎之前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但是他已經得到了報應——患了弓道裏最難治的‘早氣’病。而且現在還知錯就改了,木更津淳也願意平和地對待。
石田一郎表情詫異,情緒有些不穩:“你為什麽不再參加了。”
看那架勢,像是不穩住他就能立馬掐上來。
山之內遼平和日向翔陽瞬間呈保護的姿态站到了木更津淳的面前。
石田一郎握了喔拳,但也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有多過分。他頓了頓,又擡眼,表情裏面含着期許地問:“如果我治好了病,你還願不願意跟我比一場?”
這話問的屬實是有些小心翼翼了。
那雙被灰塵黑暗布滿的眼睛逐漸布滿星光,木更津淳就好似看見了朝日奈祁織曾經的模樣,他一時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最後,他點了點頭:“可以,你治好了就可以來找我。”
等石田一郎離開,山之內遼平突然嘆了口氣。湊近木更津淳的耳朵說:“其實石田也停可憐的......據說他國一的時候也被一個比較大的學長傷到手臂了。據說當時石田的實力,沖刺弓道五段也不是不可能。”
對于國一來說,弓道五段确實是比較高的榮譽了。
木更津淳看着石田一郎漸漸消失的背影,突然笑了起來:“之後的石田也能成為弓道五段的。”說完他看着山之內遼平說:“會的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