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病秧子
第96章 病秧子
一絲迷茫漫至木更津淳的瞳孔裏，他的嘴角還染上了幾滴鮮血。猩紅的血液染得蒼白的唇瓣多了幾絲豔色。
比賽被突然暫停。
觀月初夾着筆記本走到了木更津淳的面前，紅色的血液刺激着他的神經。問出的話不眠也多了些責問：“你這是怎麽回事？”
不待木更津淳回答，他就已經拿出褲兜裏的手機。不一會兒幾人就到了醫院。
網球部衆人齊齊圍在檢查室的門外，等醫生一出來就齊齊圍了上去。
“醫生，淳他怎麽樣了？”
“對啊對啊，醫生，他這是怎麽了，怎麽還突然吐血了呢？”
……
走廊一時變得有些嘈雜，醫生敲了敲門框：“請安靜一點，這裏是醫院。”
旋即他看了一眼幾人問：“病人的家屬沒來嗎？”
觀月初上前一步禮貌回道：“我是他的經理，有什麽事還請告訴我吧。”
醫生上下審視了下觀月初，似乎覺得他可信這才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病人這個狀況有點複雜，一時半會兒也檢測不出來病因，可能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觀月初臉色凝重，點了點頭接着詢問：“請問他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病人現在沒事了，等會兒換了病房你們就可以去探視了。”說完醫生登記了觀月的聯系方式離開了。
——
木更津淳蜷縮在床上，潔白的鋪蓋蓋在了他的胸脯上。嘴角的血液在剛才已經被清洗掉了。
他的臉色再一次變得蒼白。
門口傳來了輕輕的“咔噠”聲，木更津淳擡眼看去。是網球部的大家。
木更津淳嘴角輕輕一翹，眼神裏帶了點期盼地問：“可以出院了嗎？”
“嗯哼？”觀月初哼了一聲，聽起來似乎有些生氣。
是了，光是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隐隐在發怒的邊緣了。
木更津淳心髒顫了顫，他輕輕地垂了垂眼睫毛：“真的沒什麽的……”
他也沒有想到……系統的任務懲罰會這麽嚴重。
“都這樣了，還想出院？”觀月手裏拿着筆記本欲要敲下來，在要碰倒木更津淳頭頂的時候生生地停住。
他怒極反笑：“真以為網球部沒了你一個人還不能運轉了是吧？”
“給我好好地呆在醫院。”說完，扭頭就離開了房間。
木更津淳看着觀月初離開的背影，眨了眨眼睛。他這次是真把觀月惹急了啊。
“前輩……對不起……”不二裕太蹭蹭地走上前，他覺得前輩患病有他一部分原因的。
木更津淳怔了怔，他伸手按了按對方的腦袋：“不關裕太的事，真的！是我自己都原因。”
不二裕太還是有些愧疚，倔強地撇了撇頭。過了一會兒，他像是決定了什麽一樣。轉頭認真地扒住了木更津淳的肩膀道：“前輩，你在醫院的三餐就請交給我吧！有什麽問題盡管吩咐我！”
“真不是是的原因……”木更津淳弱弱地反駁。
站在一旁的赤澤吉朗開口說話了：“淳你就答應這小子叭，不然他會記很久的。”
木更津淳枯坐在病床上，聽着病床邊的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他默默低垂着腦袋欲哭無淚，總之，他這次确實讓幾人擔心了。
而且，比賽也還沒有打完。
木更津淳擡眼望向不二裕太：“裕太，下次有機會，我們兩個再比一場吧。”
表情有些兇的少年看了他一眼，撞上了他笑盈盈的臉上。表情忽地就軟化了許多，他點點頭，認真回道：“好。”
就這樣，木更津淳被迫關在醫院裏治療。
不過醫院的後面就有一個網球場，時常都會有人在那裏打網球。木更津淳時時坐在窗臺上看着，倒不會覺得無聊。
今天，木更津淳也同往常一樣望着球場的方向。
只是他注意到，今天的網球場要比往常要熱鬧許多。
他定睛一看，發現幾個長相兇惡的高中生拿着網球拍揮舞着、驅趕着球場裏面的其他人。
因為網球場在醫院旁邊的緣故，所以平時都是住院的小孩兒去玩。大多數都手無縛雞之力，被趕了只能不斷往後躲。
幾個小孩兒害怕地抱做一團，眼圈發紅。
看到這一幕，木更津淳穿好鞋子就跑了出去。
等到了網球場的外面，木更津淳看見孩子們全都在網球場外着急打轉。眼睛都一個個擔憂地看着場館內跟高中生打球的小孩兒。
即使對面是小他許多的小孩兒，高中生手下的動作也絲毫不手軟。只見他用力一揮，“砰”地一聲。網球從他的球拍擊出，直直地砸向小孩兒的面門。
千鈞一發之際，木更津淳從圍觀的孩子手中奪過網球拍。他抛出一顆網球，用力地揮拍，往前擊打。
力量極強的一球強勢地破空而去，在那球砸到小孩兒之前，搶先将球擊飛。
小孩兒在那顆球來時，早已三魂丢了氣魄。踉跄地往後退了幾步，軟倒在地上。
見人沒事，木更津淳這才松了口氣。同圍觀的幾個小孩兒一起跑了過去：“沒事吧？”
山本山治怔愣地看着木更津淳，少年逆着陽光。瓷白的肌膚在陽光下顯得有些透明，蒼白的唇瓣讓他恍惚地意識到這個小哥哥也是醫院的病人。
望着對方伸過來的手，山本山治猶豫地将手放進了對方的手心。
微涼的觸感從兩人相接的地方傳遞過來，山本山治站起身就收回了手，表情腼腆還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哥哥...”山本山治的聲音細弱，他看了一眼地上滾動的網球，眼底還有些驚魂未定，要是那顆網球砸中了他的臉......
“喂，你是從哪裏來的？”
“是來幫助這群小孩兒的嗎？也不挑些厲害點的人過來。”
“就是就是，病秧子還來逞英雄，搞笑的吧哈哈哈....”
幾名高中生的話一出，孩子們就有些害怕地抱住了木更津淳的胳膊或者腰。許是看見了木更津淳那雙厭惡又帶着斥責的目光。
對面的那幾個高中生有些啞聲了一會兒，瞬間皺起眉頭不爽地呵道：“喂，你那是什麽眼神......”
“這裏是我們的地盤，識相一點的話，趕緊給我們滾開。”幾人嘴裏罵罵咧咧，手上的動作也不停。
網球被對方一顆一顆地擊打過來，砸在木更津淳和幾個小孩兒的腳邊。數顆網球齊齊砸來，小孩兒全都驚恐地閉上了眼睛，扯着嗓子尖叫。
唯有木更津淳，将身邊的孩子攏了攏擋在了身後。
“我說......”
一向心平氣和的木更津淳動怒了，“如果你們的網球水準只有這樣的話，我覺得你們沒有打網球的天賦。”
“哈？”對面幾名高中生似乎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互相看了一眼，笑得狂妄：“真好笑唉，一個病秧子，竟然還敢說我們沒有天賦。”
言罷，為首的那名高中生眸子一凝。眼神上下打量着木更津淳，似乎在估測他的能力。而後他輕蔑地扯了扯嘴角。
“好啊，那就讓我們看看你多有天賦。”
網球被對方從手裏抛出，向木更津淳丢來。一伸手，木更津淳就接了過來。
他手攥了攥網球道：“如果你們輸了，就請從這個網球場離開。”
對面的幾名高中生聞言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嘴上倒是答應了下來。只是心底裏都想着，一個病秧子，能有多厲害。
木更津淳拍了拍受驚的幾個小孩兒，溫柔地蹲下身，跟他們平視道：“你們先出去，等會兒就可以繼續打網球了。”
同那幾名高中生一樣，幾個小孩兒也不相信這個纖細的哥哥會贏。山本山治更是牽着木更津淳的手：“哥哥，要不然算了吧。”
木更津淳的手蓋到了山本山治的腦袋上，寬慰道：“沒事的。”
幾名小孩兒被勸了出來，看着網球場裏孤立無援的小哥哥。山本山治突然想到了什麽，抓住一旁的小男孩道：“永山，你快去找幸村哥哥。今天幸村哥哥的隊友來看望他了，他們一定有辦法的，快去。”
名叫永山的小男孩抓着圍網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像風一樣往醫院跑去。
“這樣吧，看你是個病秧子的份上，我讓你一球好了。”對面的人嘲諷戲谑挂在臉上，吐出的話也很傲慢無禮。
圍觀的另外幾名高中生捧場似的道：“佐佐部，對方不過是一個病秧子，還是讓一下的好。免得人家說我們勝之不武啊哈哈哈。”
木更津淳依言只抿了抿唇瓣，眼神銳利地看向對面的人：“不用你讓。”
他走在底線上，擦了擦地。
只是對方似乎過于驕傲自大了，發出的球綿軟無力，飄飄蕩蕩的，風一吹就能吹走。
木更津淳被激得手臂用力一揮，頭巾因為他的動作“簌簌”作響，繞到了他的胸前。
砰！咚！
是一個對角球，絕佳的速度讓佐佐部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一雙眼驚愕地睜大斜看着落球點。
原本鄙夷不屑的心也跟着球落顫了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