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秦家收女
第33章 秦家收女
近二十號人湧進了院子, 吵吵嚷嚷、罵罵咧咧的。趁着亂,秦六郎溜回秦家搬救兵。
龍一一看這陣仗,還擡着“傷員”來的, 通常這樣的場景,會上演一場訛錢大戲。本以為會更熱鬧點, 帶着官差到場, 可惜了,沒看到。不是有個當縣丞的親戚嗎, 這都不知道好好利用一下。
掃視了一圈,卻看到柳枝的父母也站在人群中, 龍一冷了臉。他倆過來是要做什麽?總不會是替柳枝求情來的。
龍一讓柳枝進屋, 可是柳枝執拗的不肯。在人群裏看到自己的父母,柳枝也沒有抱希望想她父母能為她們說些好話, 只求不讓她太難堪便好。她都已經嫁到別的村了, 為什麽這些人還不肯放過她?
“相公, 又是阿枝連累你了。”柳枝扯了扯龍一的衣袖,無奈的說道。
“說什麽連累。有我在, 我保護你。”龍一溫柔的安慰着柳枝。
“嗯。”柳枝迎着龍一的目光, 周遭的一切都不再讓她難過了。此刻她的眼裏只有她的阿姐, 心裏也只有阿姐。
“就是你這個野小子把我兒子打成重傷?”柳家村村長指着龍一說道。
龍一看着躺在擔架上的人, 就扇了兩個巴掌, 踹了一腳, 她還都是收了力氣的,這樣也能算重傷?
“你兒子?你是說昨天當街欺辱我媳婦,被我揍的那個狗東西嗎?”龍一故做打量的姿态, 繼續說道:“長得是挺像, 都是狗模狗樣的。”
當着着一院子的人, 被龍一這麽諷刺,一下子就沒了臉面。怒氣沖沖的的喊道:“你個無理小兒,休要張狂!”說着又看想柳枝的父母,劈頭蓋臉的罵道:“你家怎麽就出了這麽個喪門星,克死了她相公,又嫁個混不吝,将我兒子傷成這樣!你家這是哪的什麽心思,想斷我柳家香火不成!”
柳枝父親一大早就已經被村長罵得狗血淋頭,還挨了一嘴巴,現在也是有火沒處撒,當着衆人的面,又被村上數落,更是覺得沒了臉面,看着柳枝那一副樣子,火冒三丈,上來就要抓柳枝,被龍一推了個趔趄。
“動手動腳的,可別怪我手下沒個輕重。”不知死活的老東西,當着她的面,想對她家小柳枝做什麽!
這會從外面又擠進一群人來,原來是秦家的人來了,占到了龍一着一側,幫她撐起了場面。
秦二嬸拉着柳枝的手,說道:“孩子,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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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看着秦二嬸眼裏真真的關切,又看了看對面自己父母的那副嘴臉,更加珍惜秦二嬸對她的這份關愛。
“二嬸,我不怕的,有相公護着我呢。”
這院子裏擠了三十來號人,加上外面圍起來看熱鬧的,這陣仗堪比娶媳婦辦婚禮。
柳枝父親被龍一推了一下,差點沒摔到地上,可是他看到龍一看他的眼神一下就慫了;又看到來了群人幫着他,他更是不敢再對柳枝動手腳。他還要在柳家村生活,他就的表面立場,不然他們家在柳家村就不會有安寧日子,本就因為柳枝這些年沒少受非議,想着柳枝二婚嫁到外村也算是好事,誰成想喪門星又連累他,真真是家門不幸!仗着自己這邊人多,他提了口氣,道:“大丫,你說你就不能安分些?你二婚嫁出柳家村,怎就不知恪守婦道,在外賣弄不說,還讓你男人打了村長家的兒子。我——我怎麽有你這樣的女兒,真是家門不幸!”說的這叫一個委屈,将髒水全潑柳枝身上,自己卻像是個因有個敗德女兒的不幸父親。
早已知道自己父親的嘴臉,柳枝早已不抱希望,只是這般難聽的話,在自己父親嘴裏說出來,作為女兒不難過是假的。以前她覺得,她有這樣的父母,是她的命,她認了;如今他父親口口聲聲說因她而家門不幸,既如此,斷了親緣關系,不再連累家門。
柳枝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氣,緩了緩心神,似下決心,沖着她的父親說道:“既然父親覺得女兒讓家門蒙羞,那女兒便斷親絕緣,不再累計父母!”
“什麽——你個不孝女!”柳枝父親萬沒有想到柳枝有膽子跟他斷絕父女關系。
龍一聽到她家小柳枝這麽決絕的話也是吃驚不小,不過對于柳枝的決定她是完全贊成的。這樣的父母要來何用,用來惡心自己嗎?
“我家媳婦說的不錯!”龍一因為柳枝的話,心情好得不得了。“斷了親好啊,省的我們名聲不好,連累你們沒臉做人。”
“你——你——”柳枝父親氣的說不出話來,轉眼看着村長,不知如何是好。柳家村村長瞪他一眼,随即丢出一句話,“你自家的爛事,少來煩我。”
“在場的人都做個見證,我媳婦柳枝以後跟這家人毫無關系,不相往來。”
在這個“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男權社會中,龍一是這個家的家主,柳枝的夫君,她的話就是這個家的決定。
“以後我要是在聽到你說我媳婦一句不是,我就揍得你連祖宗都認不出來!”龍一劍指柳枝父親,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柳枝父親氣的臉通紅,但也不敢造次了。這親他沒想斷也不得不斷了,只是沒撈到好處心有不甘。“斷就斷,以後莫要亂認親的好!”
龍一看着不屑一顧,不再搭理他。
“小子,你家跟誰斷親我管不着,但你打傷我兒子的事怎麽算?”柳家村村長看着擔架上躺着的小兒子,暗裏罵他個不争氣的,他還以為自己兒子被個壯漢給打了,哪成想是眼前這個瘦弱的少年。他生了七個女娃,只得這一個獨苗,他柳家的香火還要靠他傳下去。他兒子什麽德行他知道,可也輪不到讓一個外人欺負了去。
“你想怎麽算?我也不過是賞了他兩巴掌,踹了他一腳,定多也就疼個兩天。你看他現在這副要死的樣子,怕不是什麽別的病吧,你可訛人。”龍一看着擔架上躺着的人,演戲都不走心,剛才打哈欠都被她看見了。
“什麽訛人!我兒子現在被你打的起不來,你說你要怎麽賠償?”
“喲,那你兒子可真不禁打!”龍一滿眼的不在乎。“你想怎麽賠償啊?”
“先拿一百兩做醫藥費。”
“一百兩?”龍一一副吃驚的表情,又道:“你說我把你兒子打癱了,你才訛我一百兩?我還以為你能說一千兩呢,畢竟你兒子都癱了。”龍一指了指地上的廢物,那廢物竟然配合她哼唧了兩聲。
“一——一千兩?”柳家村長聽的脖子都抻長了,眼睛睜的大大的。
“治一個癱巴,一百兩哪兒夠啊。我聽你兒子說,他大伯是鎮上的縣丞,你們家可是有靠山的,我這失手将你兒子打殘了,你沒去縣衙告我,我都是祖墳冒青煙了,那還敢賴掉醫藥費啊。”龍一抽抽手,攏攏肩。
聽到龍一提到他大哥,柳家村村長瞪了他兒子一眼,這小崽子又仗着他大伯胡鬧,上次已經被他大哥罵了一頓,鬧的他沒臉。
“村長,你兒子既然已經癱了,以後的醫藥費我都包了,直到他手腳利索,痊愈為止。你看這樣行吧?”
秦家人一聽急了,擺明了是來訛錢的,要是這麽個給錢法,那就是無底洞。
秦缺道:“給什麽錢,擺明就是來訛錢生事的。”
秦滿也說道:“這錢不能這麽給。凡事都有個禮法,就算是柳縣丞在場,也不會徇私,咱們縣令可是最忌諱徇私舞弊之人了。”
不過是打了一架,就算是鬧到官府,也不過是一人抽幾鞭子以儆效尤罷了;所以,才會帶人來這裏鬧一鬧,訛些錢財罷了。
龍一對着秦家二人說:“大伯、二叔,原本就是打了一架,誰成想,我下手沒個輕重的,給人打癱了呢。”說着,沖着他們眨了眨眼睛。“這錢我一定要給的,不然我寝食難安。這人什麽時候不癱了,什麽時候為止。”
柳家村村長徹底別龍一的态度給弄懵了,怎麽會這麽好說話呢,不似剛才黃親戚的架勢。
“我兒子的醫藥費你卻是要這麽給?”他心裏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可是龍一又表現的太誠懇了。
“在場的人再做個見證啊,我這醫藥費一直給到他手腳利索,不再癱巴為止。請醫問藥,柳家請得動名醫,我便出的起診費,付得起藥費。”
龍一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柳家村村長就算覺得有問題也不能死摳那一百兩了。既然他願意出錢,他就找個大夫合計一下,還愁錢不到手嗎。
“好!我也不是不講理之人,你既願賠償,我明日将藥方與你,合該你出多少錢你便拿多少。”
龍一等的就是這句話,套得他答應下來。
“不用明日,今天我就先帶着你兒子去鎮上最好的醫館,找最好的大夫先給看看,這也不是一兩日就能好的病,我心裏也好有個數,知道該準備多少錢。”說着,龍一就沖着地上的廢物走過去。
“不用!我兒子已經找人看過了。”說着要攔着龍一,可是他那裏擋得住他。龍一抓着他的衣襟一扯,就将他拽到邊上去了。“攔住他,攔住他——”柳家村的村民在村長的嚎叫下撲向龍一,連衣角都沒碰到,一個個的被龍一踹倒在地,爬不起來。
相同的一幕又一次上演,地上的廢物看着龍一朝他走過來,看着他邪性的盯着自己,吓得他那還肯躺在擔架上裝殘廢,剛想要起來,卻被龍一架着脖子提拎起來。
“走吧,我帶你看大夫去。”龍一帶着笑容,可是那笑容在柳家村人眼裏就是閻王笑啊,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