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次告白
第25章 第二次告白
雪織在當上學生會長的第二天就請了假, 久違地來到了黑曜中心。
她撩開肆意生長的藤蔓，自從六道骸離開之後，這個地方似乎比以前更加陰森空虛了。
以前還會來的黑曜不良們也把這兒當成了某種禁忌, 僅僅幾個月就讓這裏人氣全無。
不過……雪織踩上散落的口香糖包裝紙，這應該就是近期人類活動的痕跡吧。
“我記得你！”果然沒多久就遇到了一個黃毛, “你是和那個鴨子大王在一起的女人！你過來幹什麽？”
“很可疑, ”另一個帶着針織帽的家夥扶着眼鏡，“總之先驅逐出去。”
雪織今天紮着高馬尾, 她捋起襯衫袖子：“你們就是六道骸說的犬和千種吧？”
“你知道我們——你有骸大人的消息？！”犬愣了一下。
緊接着就是迎面而來的連續三拳, 人中、下颌、腹部！直接把他打飛了出去——飛到一半, 雪織又追了上來，揪住了他的領子。
她笑眯眯的：“抱歉，之前光顧着打六道骸，忘記打你們了。”
“放開犬！”
千種手中出現溜溜球，一連串毒針朝着雪織飛過來！
然而雪織消失在了原地, 千種再次看到她時, 她已經到了面前！一只手鬼魅般扼住了他的咽喉，一口氣沒提上來讓他喉嚨中發出嘶嘶的聲音。
“獅子形态！”犬的恢複力比常人要好, 已經從短暫的昏迷中蘇醒，“受死吧女人！”
雪織扔開了千種, 直面沖過來的犬時不躲不避, 在撞上來的一剎那單手撐在犬的頭頂翻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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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覺得, 自己好像撞進了一片水流中，動作在水的阻力下變得沉重，又被水流裹挾着——一陣天旋地轉, 他被雪織抓着腦袋在半空中掄出一個半圓, 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他失去了意識。
“原來如此, 這就是六道骸說的人體改造。”
“是骸大人讓你過來的？”千種捂着脖子，意識到了什麽。
雪織輕笑：“是啊，他可是托我好好照顧你們。”
她繼續往兩人心口上捅刀：“不過确實，你們的實力也太弱了，難怪要找我來呢。”
“你胡說！骸大人才不會這麽做！”犬居然又堅強地爬了起來。
雪織點點頭：“所以剛才的只是我個人的一點小小回禮，之前黑曜的事，我們就算兩清了。不用這麽看着我，你們應該知道，光憑你們的能力，是打不過我的。”
千種攔住了犬：“犬，這個女人說的沒錯，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骸大人的安排。”
“幸好還有一個動腦子的，”雪織理了理領口，“所以，那個——【庫洛姆】在哪裏？我這次可主要是為了她過來的。”
*
雪織第一次見到庫洛姆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啊啊，本來想直接弄到黑曜去的，但是這女人太弱了，哪怕有骸大人的幫忙也還要在醫院裏調養，”犬蹲在床頭，“不過我們也沒醫藥費給她交，到時候就會被醫院趕出來吧！”
然後他就被巡回護士給趕出了病房，千種也跟着出去了。
紫發的少女虛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蒼白，還戴着呼吸機，雪織捏了一下她的手腕，纖細得像是随時會折斷。
“六道骸那家夥，還真是給我扔了個大麻煩啊。”
她撩起少女的劉海，輕輕點在她的右眼眼皮上。
睫毛倒是又長又密，如果眨眼的話，會像蝴蝶振翅一樣掀起小小的氣流吧。
就在她這麽想的時候，這雙眼睛真的睜開來了，绛紫色的虹膜純淨得像是潭水最深處的寶石，病房的燈倒影出細細的光圈。
雪織猝不及防與她對視了，她下意識松開了手，于是紫色劉海又遮住了那只與六道骸一模一樣的紅色眼睛。
“你醒了啊，”她讪讪，不知道庫洛姆有沒有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感覺還好嗎？我叫星野雪織，是……”
“我知道，”少女摘下了氧氣罩，撐着床單一點點坐起來，迷蒙的目光看向雪織，“你是雪織大人，黑曜的大将。”
“啊……”雪織語塞，六道骸是這麽介紹她的？未免太中二了，而且為什麽偏偏是這個稱呼……
“骸大人說，”庫洛姆咬了下唇，“讓我出院之後就去黑曜上學，這樣的話，雪織大人會照顧我的。”
雪織：！好狡猾的六道骸！
可是扪心自問，如果庫洛姆這麽幹的話，她好像還真的放不下！可惡，六道骸什麽時候這麽了解她了！
剛剛通過醫院走廊時，她就聽見護士們的談論，庫洛姆的父母似乎都不肯管她，完全把人放在醫院自生自滅。
“哎，”她深吸了一口氣，“總之你先不要叫我大人了。”
庫洛姆表情落寞了些許：“大可是雪織大人……是不是我成為黑曜的不良的話，就能這麽叫你了？”
“不是這個原因！”雪織覆上她的手背，“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庫洛姆似乎陷入了極大的迷茫中。
病房中忽然騰起一陣煙霧，雪織還沒來得及收回手，原本柔弱無骨的纖細小手就變成了……六道骸的手！
“kufufu，”他陰笑着，“看來你和庫洛姆聊得不錯。”
雪織的臉像是誤食了巧克力肉包一樣青，觸電般撒開了六道骸的手，在床單上狠狠擦了兩下。
“你怎麽出來了？還真的附身在小姑娘身上，”她皺眉，“庫洛姆身體這麽虛弱，不會病得更嚴重了吧？”
“她并非生病了，而是出了車禍，現在內髒都是幻術變化的，但只要幻術不消失，她就是安全的。”六道骸摸了摸右眼，“而我希望她能跟在你身邊的原因也是這個。”
“你确定嗎，”雪織抱臂，“我的幻術你也體驗過了。”
她擡手，冰晶在掌心凝結成一片美輪美奂的雪花：“在現實中，我幻化的東西本質都是雪，非常冰寒，并不适合作為內髒。”
這就像是一種副作用，雪織領悟幻術的速度非常快并且很容易就使出了極具攻擊性的幻術，但也被定格在了冰雪屬性中。
六道骸道：“只要能夠堅持一小會就行，我會趕來的。”
“那你又憑什麽相信我會幫忙？”雪織揉了揉眉心，“退一步講，如果把這個女孩的幻術廢了，你也就被廢了一半吧？”
聞言，六道骸彎起眼睛：“一個被過去的屬下捅了一刀也能原諒，最大的弱點是母親的人，能壞到哪裏去呢？”
沒給雪織惱羞成怒的機會，他直接消失在她面前，留下愣神的庫洛姆。
“雪織大人？”
雪織扶額：“好吧……”
“醒了就可以出院了吧！”犬又跑了回來，“我剛剛好像感覺到骸大人的氣息了！”
晚了，六道骸已經消失了。
眼見犬揪着庫洛姆的病號服往外拖，雪織趕緊攔人：“等等！你們打算怎麽出院？”
“不就是走出醫院就好了嗎？”犬滿臉理所當然。
“你完全沒有生活常識的嗎！”雪織無語了，“你給我把人放下！在這呆着！”
她去辦出院手續吧。
犬不滿：“憑什麽命令我啊你這女人。”
雪織舉起拳頭，微笑：“憑你打不過我——給我乖乖在這守着庫洛姆，不準欺負她，知道嗎！”
她走出病房，發現千種就站在門口，于是把人拖了過來。
“為什麽我要為了那女人出院跑腿。”繁瑣的出院手續讓千種本就拉着的臉更黑了。
雪織拿着繳費單：“因為這是六道骸說的，要我在這期間照顧庫洛姆，那你們身為他的屬下，不該協助嗎？”
六道骸扔這麽三個大包袱過來，難道還指望她真和老媽子一樣照顧人嗎？
“我看你們有手有腳的也餓不死……”雪織瞅千種和犬各種不順眼，千種瞬間有了危險的預感。
千種：“你什麽意思？”
雪織捏着一鍵清空她的零花錢的繳費單微笑：“我的意思是你們明天開始給我去打工養活自己吧。”
至于庫洛姆的醫療費。
*
晚上，星野宅。
雪織拉着庫洛姆走了進去，找到了正在裱花的星野泉。
星野泉擡頭，把庫洛姆吓了一跳，她往雪織背後藏了藏，只露出半只眼睛偷看人高馬大的雪織爸爸。
結果正對上他被刀疤貫穿的眼睛，又被吓了一跳。
“什麽？雪織你是帶朋友回來了嗎？”他摸索着從胸前口袋裏找出一副墨鏡戴上，“怎麽不提前和爸爸說一聲。”
“爸爸，”雪織把庫洛姆推進自己房間，關上門，“我給你找了個活兒。”
她指着房門放輕了聲音：“這個小姑娘原名凪，今年十三歲，被她爸媽棄養了。”
她對着星野泉眨了眨眼睛：“有沒有辦法讓那對父母在付撫養費的同時進局子啊？”
被女兒的星星眼攻擊，星野泉堅強了半輩子的心髒簡直受不了，他捂住胸口：“這有點麻煩。”
“但是！”他豎起拇指，“你要相信爸爸是專業的！”
“爸爸好厲害！”雪織鼓掌，“那這段時間裏，能讓她住在我們家嗎？”
總不能讓庫洛姆和犬他們一樣去睡黑曜中心的破沙發吧？
“沒問題，”星野泉大手一揮，“正好客房也空着，你讓你朋友安心住下吧！”
“謝謝爸爸！”
雪織得了承諾，這才打開房門，沒想到撞到了庫洛姆——她居然一直就站在雪織推她進去的位置，安安靜靜地看着她。
她右眼還是雪織從醫院裏拿的紗布眼罩，站在那裏像是易碎的琉璃藝術品。
也太沒有主動性了，不知道這孩子以前到底過的什麽日子，雪織心髒好像被紮了一下，這會庫洛姆在她眼中已經變成了雨天裏不會叫的幼貓。
要好好呵護的那種。
“不過六道骸對你的期望，可是成為一名戰士啊。”雪織朝她伸出手，“現在，你自己走過來吧。”
*
這段時間，庫洛姆就住在了雪織家，只是雪織有些無奈的是，她似乎對于轉學黑曜有種特殊的執着。
她好像以為雪織是黑曜不良的首領，會照拂手下的不良，而她只有成為黑曜的人，才能合理地接受雪織的幫助。
這種一定要為別人的好意找到理由——或者說自己的價值的行為，讓雪織更頭疼了。
除此以外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六道骸終于意識到這三人生活都是要花錢的，所以期間附身了庫洛姆一回。
他消失了半天，再回來時提着一箱現金。
“地下錢莊？”雪織看到箱子，挑眉。
六道骸不置可否：“應該足夠了吧……這些由你支配。”
雪織第一次正眼看他：“在說這話時你意外的還挺像個人。”
六道骸額頭蹦出青筋：“嘴巴這麽毒，那個并盛山大王是怎麽忍得了你的。”
雪織啧了一聲：“你管我？我跟他說話好聽啊。”
理所當然的态度讓六道骸看了牙癢癢。
他眯起了眼睛：“行。不過一個忠告。”
“接下來的日子，并盛可能又要熱鬧起來了，”他一如既往地話只說一半吊人胃口，“那可是連我都覺得毛骨悚然的計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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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我有一個忠告。
雪織：我建議你閉嘴。
雲雀：（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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