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恰如兩個并肩作戰的騎士,高舉自己的長槍

第44章  恰如兩個并肩作戰的騎士,高舉自己的長槍

CH 44

青瀾山的海拔并不算高, 但是位置絕佳,加上新寧是海濱城市,海拔稍微有一點就能有不一樣的景觀。

也因為海拔不高, 所以相對安全。

盡管如此, 奚雨萌還是讓助教把手機提前發給孩子們。

“山上其實有民宿和露營地,但為了大家的安全, 緊跟大部隊, 有什麽問題随時電話聯系。”她一邊交代一邊強調,

“因為是外出活動, 還是原來的要求,不要單獨行動,也不要購買路邊的食物或者民俗裏的水。需要幫助的時候第一時間找附近的助教老師。”

姜吾把手機別在手臂外側。

山裏7月并不熱,考慮到要熬到第二天淩晨, 還是要多穿一件防風, 因而在外面套上了白色速幹外套。

耿嘉致他們三個有樣學樣,下車時也跟着把外套穿上。

上山有一條坡度平緩的階道, 爬起來并不累。

少年們個子背着自己的“行李”跟着大部隊向上。棧道兩側是茂密的海棠樹, 欄杆和木板棧道上落上好些被風吹落的花瓣。

姜吾四人走在隊伍最末,跟在奚雨萌和助教老師身後。

奚雨萌和助教們走出幾步就要回頭确認身後幾個孩子還在。

幾個人裏姜吾最是穩重, 她們自然不用太擔心。但到底是孩子, 又在戶外,作為長輩總是操不完的心。

看她們頻頻回頭,耿嘉致開始挑起話題, 攬着姜吾的肩讓他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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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他錯過的, 都想聽回來。

姜吾也不推辭, 一邊上行一邊輕輕哼唱。

一開始只是他一個人清唱,後面弘斯年開始和聲, 師星闌聽得嗓子發癢,負責起姜吾平時不擅長的聲部。

流行風格的歌曲,竟讓他們幾個唱出來合唱團的味道。

奚雨萌和助教們對視一眼,聽着少年們哼唱,也放下心專注爬山。

開了個頭以後,前面的少年們也開始撒開歡地開嗓。

山林裏海棠花未眠,脫離了攝像機的少年們身上的開關被打開,膽子也大了很多。

平時不擅長的歌也敢放聲開唱,甚至有人在人群中點名開始點起歌來。

“闕邈來段Bbox呀,之前讓你演總是不幹,來炫個技。”闕邈跟着連勝,旁邊李居南文文弱弱的,也跟着捅他的肩膀。

他這人向來不掃興,真被撺掇着來了一段。

離了舞臺,沒有話筒和設備加持,只在這寂靜空靈的夜色裏,效果意外驚喜。

有男生湊過來摸他胸口,“你說你這胸腔怎麽長得呢?怎麽我就練不成?”

闕邈笑着,不冷不熱地譏諷他,“菜就多練,找什麽借口。”

少年被撩起一身熱氣,各自圍城小團體開始各聊個的。

冷寂的夜因幾首歌熱絡起來,上山路上一直熱着。

隊伍最後的四個人也沒閑着,耿嘉致和弘斯年聊着小貓的事情,挑了幾個名字,但還沒有确定下來。

決策權被耿嘉致大方地讓給姜吾。

被咪咪,福福,小花,貓貓念了一路,姜吾一個也沒選。

他也想了一下午,自己決定下來。

“叫焦糖。”

耿嘉致捧着自己精心選出來的名字:“?”

但對比之下,焦糖這名字的确要比什麽咪咪貓貓用心許多。少年很快說服自己,笑着附和,“她毛色也像焦糖,這名字好聽。”

弘斯年看他沒骨頭的樣子,頗看不起地瞪了一眼,心裏還是更喜歡自己想的那個。

“真好,基地裏冷冰冰的,倒是因為一只小貓,難得像個家了。”

耿嘉致不自覺地感嘆一聲,未發覺自己觸發了什麽樣的開關。

年紀最小的弘斯年最快安靜下來。

之前弘铧梁開世界巡回演唱會總把孩子帶在身邊,這是小孩子第一次這樣長時間和父親分開。

周末當然會把手機發還,但隔着信號電波聽到的看到的,終究還是太遠。

基地裏本地人算少數,孩子們來自大江南北,離家數月築夢,被一句不經意地感嘆,挑起難覆滅的思鄉情。

好容易熱絡起來的氣氛眼看要冷下去,人群深處卻傳來一句清涼幹淨的哼唱:

“To dream the impossible dream”[1]

“去追尋難以實現的夢想”

“To fight the unbeatable foe”

“去反抗不可戰勝的敵人”

......

有人循聲去看,在路燈盡頭看着隊伍盡頭的男生手裏撥了一根樹枝,執劍一般立在身前,聲線溫和似海濱未漲潮時的灘。

師星闌同他中間還隔着弘斯年,只覺喉間喑啞,心頭湧起無盡的情緒。

好像歲月又回到前些年在倫敦西區,又回到他向團長辭行那夜,他信口告訴自己的前輩。

他要去追一個夢。

師星闌低頭在路邊拾一根和姜吾手中同樣的木枝,開始同他一起演唱:

“No matter how hopeless”

“無懼絕望”

“No matter how far”

“不論多遠”

“To fight for the right”

“永遠朝向前方”

“without questions or pause”

“永不質疑,永無停歇”

......

少年們的步伐慢下來,聽着身後交織的兩人高歌。兩道聲線各有特色,清唱混雜着棧道旁的蟬鳴。

歌詞何其清晰,道上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楚明晰。

好似意識到自己在走一條什麽樣的路,卻又迷失在暗夜的情緒中。

姜吾手中的木枝有時是劍,有時是杖。

此刻,仿若自己就是塞萬提斯。

堂吉诃德是師星闌出演過的劇目中最為小衆的,騎士和公主的故事雖經典賣座,但到底是講爛的故事。

相對于這樣的劇目,觀衆更喜歡刺激的,特別的,情緒高漲的。

但姜吾跟着師星闌看了好些舞臺劇,最愛的還是這一幕。

他偶爾想象自己就是堂吉诃德本人。

只是在少年的故事中,那位等待他去拯救的公主擁有一張模糊的臉。

如夢似幻的想象中,那張臉時而是母親,時而是蘇秦,有時也會變成耿嘉致他們,但最終還是模糊。

他像極了被困在囚室中的塞萬提斯,像陷入一場随時都将醒來的夢境當中。

但他又不想這一切只是一場短暫的悲傷的角色扮演。

《The impossible dream》一曲結束,姜吾仍不停歇。

“Hear me now, O thou bleak and unbearable world”

“Thou art base and debauched as can be”

......

兩個少年沿途從《I,Don Quixodte》唱到《A little gossip》。

恰如兩個并肩作戰的騎士,高舉自己的長槍,披荊斬棘一路殺到了青瀾山頂。

仿若一路入無人之境,只沉迷在劇目當中。

沒有聽過音樂劇的少年們互相接耳,掏出手機悄悄搜索劇目的名字。

了解師星闌之前“本職”的人贊嘆姜吾沉穩溫柔的表現力,不了解音樂劇的少年們則驚嘆于他們從未一起排練,竟然能合作如此順滑。

-

抵達山頂後,奚雨萌開始給孩子們發毯子和野餐墊。

附近的民宿看到這麽多孩子上山,帶着泡沫箱塞了不少冰淇淋上來兜售。

雖然助教勸阻不要購買來路不明的東西,仍有幾個男生湊上前去問價。

耿嘉致抓着人坐下來,神秘兮兮地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紙牌。

“玩牌嗎?”

他一邊笑一邊把紙牌倒出來

新牌表面光滑,他甚至有些捉不住。

弘斯年沒太大樂趣,師星闌唱了一路明顯疲憊。耿嘉致無奈,一面洗牌一面求助看向姜吾。

“現在才2點,距離日出還早得很,總要做點什麽。你們唱了一路,不會還想在這兒跳一宿舞吧?”

師星闌聽完白他一眼,“你傻嗎?”

“帶紙牌還不如大富翁呢......”弘斯年瞥一眼旁邊的學員,有些羨慕跳棋棋盤上的玻璃彈珠。

一張臉被耿嘉致私心掰回來。

姜吾看着被洗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紙牌,輕輕說了句,“你們玩過21點嗎?”

“什麽是21點?”

姜吾從耿嘉致手中接過紙牌,簡單洗過之後抽出鬼牌,後給每個人發了兩張,花色朝上。

師星闌是紅桃6,方片7。

耿嘉致是黑桃9,黑桃K。

弘斯年是方片J,草花10。

輪到姜吾自己時,一張花色朝上,草花A,另一張花色朝下。耿嘉致想要過來翻,被拍了回去。

接着,他讓弘斯年把帶來的小熊餅幹拆開。

“游戲很簡單,根據自己的牌面決定要不要繼續翻牌。規則是牌面數字相加要盡可能大,但是不得超過21點。”

他一邊介紹規則,一邊指向弘斯年面前的兩張牌,“不區分花色,J,Q,K,10都代表數字10,Ace可以随意指代數字1或者數字11,其他數字均按照牌面數字計算。”

“以這兩張牌為例,現在兩張牌的和為20,”姜吾從牌堆頂部摸出一張牌,放到弘斯年面前翻開,“加上這張Ace總和為21,那麽這一局小年就贏了,可以獲得場上所有的籌碼。”

籌碼就是弘斯年帶來的小熊餅幹。

“我作為莊家,* 除了要滿足之前的要求之外,還要總和不低于17,此時如果我是Ace......”說着,他翻開自己面前沒有公開的那張牌,笑了笑,“這張牌只能算作11,現在總和為21。”

他的動作流暢自然,掌心卻像長了眼睛似的,摸到牌的瞬間就能知道牌面數字。

耿嘉致不可置信地看看他,又看看野餐墊中間的紙牌,“我是說大概,大概你應該不會出老千吧?”

姜吾笑着撸起袖子,把整個手臂展示在他面前。“當然不會。”

“只是算牌沒意思,來一點小賭注吧。”

說着,他将小熊餅幹分發給大家,“每個人20個籌碼,輸掉的人明天在舞臺上跳魔鬼合集。”

魔鬼合集是他們前一個月給CHAOS舞蹈串燒起的別名。基地的平板電腦中有一個超長版練習室視頻,是将CHAOS所有專輯的主打歌剪輯到一起,一路跳到最後,視頻接近一個小時。

之前有個學員嘗試過跟跳,差點累死。連勝和游瓒也被薅着跟跳,體力勉強能撐到倒數幾首,也是累得說不出話。

師星闌無言看了姜吾一眼,忽然覺得這人完全不似表面看起來這樣人畜無害。

良久只憋出一句,“你是人嗎?”

姜吾聳聳肩,“那你要不要玩。”

“......要。”

這一刻,好勝心戰勝了理智。

頂流偶像從練習生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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