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太不般配

太不般配

“地在哪裏?”樊邺欽看在白饅頭的份上問了一句。

“不遠不遠,下了山頂幾步遠就到了。”

邱芮穎餓的腸子直抽抽,勉強同意,“行吧。”

寬柄盯着手中的兩個饅頭狡黠笑笑,遞到兩人手上時,又收回了一個饅頭,“你們倆先吃一個,等幹完活了我再給你們吃這個。”

這個寬柄太欠揍了,邱芮穎沒有接他手裏的饅頭,不蒸饅頭争口氣,她就算餓死也不想吃他家的饅頭了。

一向平靜的樊邺欽此時也皺起了額頭,為了填飽肚子,他一再退讓,可換來的卻是寬柄變本加厲的苛刻。

“你家的饅頭太金貴,我們吃不起。”頭頂明亮的光漸漸被大片烏雲遮住,樊邺欽二話不說拉着邱芮穎就走。

寬柄見兩人已走到院中,忙緩了語氣,“哎呀,我剛才只是跟你們開玩笑的,我寬柄一向最善解人意,最樂于助人了,全山上的人都知道,不信你們去問問。”

他看兩人不說話,直接端起竹筐裏的饅頭走到院中就往樊邺欽手裏塞。

樊邺欽只伸手捏住一個饅頭,“多謝!”

“嘿嘿,不客氣,小娘子快拿呀!”寬柄笑呵呵的把竹筐湊到邱芮穎面前。

邱芮穎也只拿了一個饅頭,“謝謝!”

“不必不必,馬上要下雨了,你們快進屋來吃吧。”

樊邺欽咬上一口饅頭拒絕,“不用了,我們吃完就去拔草。”

邱芮穎邊啃饅頭邊點頭。

寬柄笑呵呵的,粗短的手指指向草屋,“那行,屋後就有一片田,這個近,下雨了你們就來屋裏躲躲。”

他話音剛落,陰雲遮山的天空,就大滴大滴的落下雨來。

一時間白晝暗如黑夜,寬柄掃一眼邱芮穎,小眼一眯,“姑娘,你們先來屋裏躲躲雨吧。”

冷風攜雨,溫度驟将,邱芮穎裹緊身上的粗衣,跟随樊邺欽的腳步進了草屋。

這間草屋相對大些,除了必要的桌椅家具之外,門後面堆着繩子、脊筐、鋤頭等等。

屋外的雨嘩啦嘩啦,這草屋卻足夠嚴密,竟然沒有一滴雨從屋頂漏下。

邱芮穎想起第六世自己搭建的木棚,一到刮風下雨她就無處躲藏,還是後來她發現把樹葉麥稭和泥土混合起來鋪在棚頂上就可以擋住風雨。

即便如此,她的木棚也還是會漏雨,不過她可以躲到不漏雨的一角。

“你們做的草屋很好,一點兒也不漏雨。”她由衷的誇贊。

提起這個寬柄就挺起胸膛,“那是,我在屋頂鋪了獸皮,包管雨雪都掉不屋裏來!”

這是第一個問起他家房頂的小娘子,而房頂上鋪的那些獸皮正是寬柄此生最引以為傲的事,他瞬間就覺得這個小娘子懂他,他搓搓手,站起身,“你們先歇會兒,有事再叫我。”

不等兩人回應,寬柄就進了隔壁屋,他媳婦正坐在床邊生悶氣。

他看見後也不哄,反而拿起一旁的木棍打磨起來。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雨漸漸小了,外邊的天色堪比三更半夜的漆黑,寬柄将木棍一丢,拍拍手上的碎木屑。

半倚在床上的媳婦一直盯着他的動作,見他要走,她急忙問:“外邊下着雨,你這是要去哪兒?”

“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裏轉轉。”寬柄丢下一句,擡腳就跨出門檻。

這會兒外邊的雨細如牛毛。

他看向隔壁屋,樊邺欽正好出門往外走,他慌忙退回屋裏。

等樊邺欽走出院子,他那一雙眼不住的往隔壁瞟,掩嘴竊喜,“真是天助我也!”

媳婦看到丈夫這個猥瑣樣,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她下床拉丈夫往屋裏走,“她那麽醜,你怎麽下得去手?”

寬柄扯開她的手,怼一句,“你懂什麽,小娘子就如新衣服,穿上又美又新鮮。”

“寬柄,你太過分了。”媳婦失望又委屈,眼淚在眼眶裏轉了又轉,一直忍着才沒有掉出來。

“這有什麽過分的,別人都三妻四妾的,我就你一個,你別不知足。”寬柄變了臉色。

媳婦生氣瞪他,更不滿他對她的态度,“我哪點不比她漂亮,你卻這樣對我?”

“一件再漂亮的衣服穿久了也會膩的,偶爾換換口味多好,放心吧,無論怎樣,你都會是我寬柄的正牌妻子。”

“說了這麽多,你還是要去,你就不怕那個男的打你?”媳婦看自己阻止不了,就搬出別人來壓丈夫。

“那男的長這麽俊,才看不上那個醜姑娘呢,只有我不嫌棄,哈哈哈。”寬柄不顧媳婦的阻攔,仍要出門去。

媳婦也急了,死死拽住他的袖子不讓他走,“寬柄,你今天要是敢去,我就死給你看。”

“呦呵!敢威脅我!你長能耐了是吧。”寬柄一把扯開她的手,對着她哭的梨花帶雨的臉擡手就甩一巴掌,“滾開!”

媳婦被打的一個趔趄,捂着紅腫的半邊臉淚如雨下,趴到床邊大聲哭泣。

隔壁房間的動靜,早就傳到昏昏欲睡的邱芮穎耳朵裏了,她一開始還納悶隔壁夫妻嘴裏的這麽醜指的是誰?

她貼着牆越往下聽越是感覺不妙,怎麽都覺得那媳婦嘴裏那麽醜的人就是她邱芮穎呢。

樊邺欽呢?她只是眯了一眼,他就不見了。

這個寬柄太可恨了,怎麽還打女人呢!

他的父母呢,難道就由着兒子動手打他們的兒媳嗎?

不行,她不能在屋裏坐以待斃,她輕手輕腳的出門,快步走出院子。

外邊雖然不下雨了,但還是漆黑漆黑的,她躲在一棵大樹後靜靜聆聽着周圍的動靜。

可惜的是此刻她身邊靜的連風聲都沒有。

樊邺欽沒找到,她卻聽到院子裏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害怕的屏住呼吸。

“小娘子,你躲什麽呀,快出來吧,我都看見你了。”寬柄已走到院外,他與邱芮穎躲藏的樹相距不到兩丈遠。

邱芮穎能清晰的聽到他踩到枝葉的咔嚓聲。

寬柄好像真的發現了她,他徑直朝她這邊走來,邱芮穎害怕的死死靠着樹,不敢亂動。

“你就躲在大樹後面對不對?這麽大個人了還跟我玩躲貓貓,真調皮!”寬柄嘿嘿調笑着。

他又往前走兩步,看見樹後那粗布衣襟,放聲大笑,“小娘子,只要你跟了我,我就天天讓你吃白饅頭。”

還不見人出來,他又接着許諾,“我寬柄保證,只要你跟了我,我就娶你做小老婆,不會嫌棄你醜的。”

躲在樹後的邱芮穎聽的頭皮直發麻,這個寬柄是不是有病,有個美麗的妻子竟然還招惹滿臉是斑的自己,簡直就是人渣。

腳步盡在咫尺,邱芮穎拔腿就往後跑,“樊邺欽救命啊!”

她在前面跑,寬柄在後緊追不舍,山頂上那些草屋明明都炊煙袅袅的,卻每家的門都緊閉着,沒有一個開門救她的。

見死不救,都這麽冷血?

眼看寬柄就要追上她,一個身影擋在了她跟前,她來不及剎住腳步,一頭撞進他的胸膛。

邱芮穎還沒來得及擡頭看,就聽頭頂一個熟悉的聲音冷笑道:“她是我的人,我勸你還是不要打她的主意。”

是樊邺欽!邱芮穎不知為何,聽到他的聲音心中就立即生出一種安全感。

寬柄先是一愣,而後朝他嘿嘿憨笑着擠眉弄眼,“你長的這麽好看,她那麽醜,太不般配,不如你把她讓給我,我給你蒸一鍋白饅頭,怎麽樣?”

“哦?我看你妻子挺漂亮的……”樊邺欽欲言又止。

邱芮穎被他的話驚住,他這是要表達什麽意思?

聽在寬柄的耳朵裏卻變了味道,他賊溜溜的點頭,龌龊笑道:“那不如咱們交換交換,明天一早再換回來如何?”

邱芮穎驚愕的張大嘴巴,這話寬柄是怎麽有臉說出口的?

樊邺欽用食指彈彈被髒到的耳朵,刻意往寬柄身後看了一眼,嘴角噙上一抹戲谑,“這麽好看的妻子,你都舍得拿來交換,不覺得虧嗎?”

虧?這個樊邺欽怎麽能這麽說,眼前這個寬柄長得這麽猥瑣,是她虧才對,邱芮穎白他一眼。

寬柄歪嘴切道:“我那媳婦是很好看,但看久了也就那樣了,倒不如換個醜的,也圖個新鮮感不是!”

他的話震碎了邱芮穎的三觀,這到底是個什麽破男人!

“我若是……不同意呢!”樊邺欽垂眸冷冷斜寬柄一眼。

邱芮穎這才松了一口氣。

“別開玩笑了兄弟,拿醜的換個漂亮的,你又不吃虧,何樂而不為呢?”寬柄沖他擠眉引誘道。

“我的女人,再醜也只有我能碰,別人誰都不行。”樊邺欽一手摟緊身前的溫暖,冷聲道。

聽到他維護自己的話,邱芮穎默默給樊邺欽豎個大拇指。

寬柄還不死心,“嘿嘿,兄弟,你何必那麽死心眼委屈自己呢?”

樊邺欽直接拔出劍,像是再和這個寬柄說一句話都嫌髒,“要麽死,要麽滾,你選一個。”

“哎呀,兄弟,你咋這麽想不開……”寬柄不甘心的看着樊邺欽懷裏的小娘子,還試圖勸說。

樊邺欽劍身一揚,寬柄下垂的衣角已缺了個口子,接着他劍尖下移,直接對準寬柄腿兩間的命根子。

“不要,這位公子請手下留情。”寬柄的媳婦跑過來,跪在樊邺欽跟前就磕頭。

寬柄還以為樊邺欽是在跟他開玩笑,瞪眼媳婦,“回家去,淨壞我好事!”

邱芮穎輕嘆一聲,這個女人也太傻了,挨了打還要替背叛她的丈夫求情,實在太可氣,“他都打你臉了,你怎麽還護着他?”

寬柄媳婦捂着紅腫的臉,淚如雨下,“他是我們家的頂梁柱,可不能有閃失啊!”

“那你挨的打又算什麽?”邱芮穎怒聲質問。

寬柄突然急了,“我打她怎麽了,她是我媳婦,我想打就打,誰也管不着!”

“像你這種敗類,确實該死!”樊邺欽手腕發力,劍風淩空而上,對着寬柄的脖子刺去。

“不要!”寬柄媳婦驚叫一聲。

邱芮穎也被吓懵了,這種人渣教訓一頓就行,何必非要傷他性命呢?

寬柄愣在地上來不及反應,涼風就襲上他的脖頸,他面色蒼白的捂住脖子,凄慘大叫。

“噗嗤”,寬柄感覺後腦勺一片黏糊,轉頭一看,一個黑衣人口吐鮮血緩緩倒在了地上。

“我還沒死?”寬柄摸摸完好無損的脖頸又哭又笑。

看自家丈夫好好的站在跟前,寬柄媳婦又驚又喜,但當她看到倒地流血不止的黑衣人時,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

“他們這麽快就追上來了?”邱芮穎心頭一緊,驚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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