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蔚栾讓杭真去的是一場私人飯局。
這比party聽上去危險多了。
出發前，杭真有意無意向阿黎打聽了一下，不過得到的答複是“我未必有你知道得多。”
杭真無法識別她說的是真話假話，只知道無論真假，自己是逃不過了。
其實他也沒想逃。
這是個接近蔚栾的好機會，有利于任務有效發展。
只是以自己以往對這個圈子的了解和道聽途說來看，怎麽想怎麽別扭膽寒。
雖然面對的全是數據，可萬一系統關鍵時刻掉鏈子了呢？
“你盼着自己點兒好吧。”系統不忿道：“我跟你這麽久了，掉過鏈子嗎？”
是沒有。
杭真想，但好像也沒怎麽出過力。
系統繼續憤然反擊，杭真用心理暗示屏蔽了他的聲音，效果嘛，聊勝于無。
蔚栾派了司機來接，不讓陸鯉跟着，陸鯉有點兒不放心。
杭真安慰他：“沒事的。”
這篤定的語氣讓陸鯉的心緒安穩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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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真并不确定到底有沒有事，不過他是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到了準确地址後，杭真打算下車，被司機阻攔。
“要等蔚總到。”
杭真明白了，這又是一個沒有邀請函進不去的地方。
這種被隔絕在外的待遇，他有日子沒經歷過了。
來到這個世界，卻幾乎天天都在經歷。
杭真百無聊賴地等待。
收到了蔚翎的信息，問他在幹什麽。
蔚翎連日來早安晚安的信息不少，杭真看當下的心情來決定要不要給他回複。
這會兒閑着無聊，順手就回了。
“工作中。”
蔚翎那邊不知道在幹什麽，看上去不忙，沒一會兒又回過來。
“工作？什麽工作？我怎麽不知道？”
杭真腹诽，我的事情還能全都讓你知道了？
這邊還沒打字，蔚翎又發了語音過來。
“你這幾天應該沒什麽工作安排啊，在上課嗎？這都幾點了，那個……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啊？我今天剛好有時間，可以的話，我現在讓把位置一訂。”
杭真剛想回複，司機說了句：“蔚總來了。”
他簡短回複後，把手機收了起來。
下車後，發現蔚栾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杭真低頭打量自己，不覺得哪裏有問題。
“蔚總。”他主動打招呼。
蔚栾微微颔首，表示回禮，不過他似乎在遲疑着什麽。
杭真走到他身邊去，蔚栾最終還是沒能忍住。
“我們今晚是要去參加你和誰的婚禮嗎？”
杭真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蔚栾這是在陰陽他的打扮。
怎麽，你穿正裝就合規合法，我穿正裝就是要趕着去結婚？
當然，這些話只能對着系統說一說。
現實中，杭真正能惶恐失措小心翼翼地表示：“阿黎姐說，今晚的場合需要我打扮得正式些。”
蔚栾似乎有些疑惑，他轉頭看了眼自己的助理。
助理則微微低下頭小聲開口：“可能是中間傳達有誤。”
杭真明白了，不過這情況不能算是他的責任，他心裏不慌。
可是得表現出很慌。
蔚栾似乎挺無奈，“把外套留在車上。”說完轉身就走。
杭真點頭，忙不疊地把外套脫了放在車裏。
蔚栾沒想等他，杭真只能一路小跑着跟上去。
沒錯，這才是攻略的正常難度。
杭真一點兒沒受挫，定了定神，覺得自己找對了方向。
被侍者帶領前行，進電梯以後，杭真在蔚栾身後擡眸小心翼翼觀察他。
蔚栾雖然穿着昂貴的西裝外套，但仔細看的話，今天和上次的細節不大一樣。
西裝扣子沒扣，襯衣領子随意地翻着，沒打領帶，褲子上還有點點褶皺，他好像并不在乎。
上次見面時，這些細節還都一絲不茍地做得很好。
杭真不動聲色深呼吸了一下，“系統，系統，看來這真的不是什麽正經場合啊，你可得時刻警戒着！”
系統：“收到。”
杭真穩了穩心神。
蔚栾側頭，正聽着助理彙報工作，電梯裏就像沒有杭真這號人似的。
房間門剛被侍者打開，杭真就聽到了房間裏傳出來的喧鬧聲響。
一路跟着往裏走，發現裏面已經有了四五個男人。
聽到有人來，後來者吸引了裏面所有人的目光。
“蔚！你總算來了！”
杭真盡量降低存在感跟在蔚栾身後，掀起眼皮瞅了一眼。
五個人，全是外國人。
幾個人似乎都跟蔚栾很親近，一一與他擁抱用英文打招呼。
杭真聞到了濃郁的幾近刺鼻的香水味。
蔚栾跟他們溝通用的也是英文。
助理退了出去，蔚栾帶着杭真坐下。
寥寥幾句之中，蔚栾發現這是個私人的小型聚會。
蔚栾是最後一個出現的，他到了人就到齊了，換言之，他沒出現之前，所有人都在等他。
衆人坐下後，早就對蔚栾身邊人好奇的一人對着蔚栾發問。
“蔚，這是誰？不幫我們介紹一下嗎？”
蔚栾看了杭真一眼，答道：“算是我的同事。”
杭真接收到了他的目光，在其他人還沒繼續開問前搶先自我介紹了一下。
“啊……”
有人話裏有話，笑得揶揄：“帶到我們面前的同事，可不簡單啊。”
幾個人一起哄笑起來，他們想到了什麽不言而喻。
杭真表現出了膽怯，失措無助地看向蔚栾。
而蔚栾笑而不語，似乎沒打算解釋。
好好好，不解釋最好。
不過杭真還是沒想清楚為什麽蔚栾要帶着他來參加這麽私人的聚會。
從只言片語中可以得知，這些人都是蔚栾曾經的同學。
能打入他的交友圈，算是比較親密的關系了。
杭真這個蔚栾今天才見第二面的小角色何德何能就這樣跟他的朋友們見面了？
“系統，你說，是不是這幾個人裏面……”
“啥？”
杭真默了默，不多說了。
指望不上系統動腦子，杭真自己觀察起來，事出必有因，難不成真是世界規則推進任務進程，沒頭腦地來了這麽一出？
當然不是。
很快，杭真就知道蔚栾為什麽帶他來了。
對面幾個人喝得熱鬧，蔚栾提前感覺到了殺氣。
立刻給杭真下達任務。
“自覺點兒。”
杭真：“啊？啥？”
蔚栾白了他一眼：“給我擋酒。”
杭真怔了下，看着那幾個相談甚歡暫時顧不上他們這邊的外國人，靠近蔚栾，小聲問他：“蔚總叫我來是為了讓我給你擋酒？”
蔚栾用“不然呢？”的眼神看他：“你不是酒量很好？”
杭真默了默。
想到了上次見面的情況。
之前他光記着跟蔚栾的幾句并不友好的對話了，現在想起來，原來蔚栾還注意到了他喝的酒。
“那次你可喝了不少，蔚翎送你出去的時候，都目光渙散了，你還什麽事情都沒有呢。”
那語氣仿佛在說：“我可都看到了，你別想糊弄我。”
杭真沉默兩秒，歸根究底都是系統的緣故。
他只好賠笑：“還行。”
蔚栾的外套已經脫掉了。
襯衣袖子掀到了手腕之上，露出白皙的腕骨，微微一動襯出有力量感的青筋。
“他們幾個都很能喝，你得主動搶機會，懂嗎？”
杭真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氣，盡量做出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向蔚栾。
“蔚總，這算工作內容嗎？”
蔚栾挑眉：“如果算我私人的事，你就不幹了？”
他道：“據我所知，你和我那蠢貨弟弟還沒有确認關系，你進星運可以說什麽都沒付出，喝頓酒而已，很委屈你？”
杭真作勢咽了咽口水：“那倒沒有，我就是想說，如果喝出問題來，能不能算工傷？”
蔚栾安靜地看着他。
杭真道：“我還沒有太多收益……手頭有些拮據。”
蔚栾冷哼一聲：“你還知道你進公司到目前為止沒有給公司創造收益啊？”
杭真：“……”
行吧。
你要這麽理解也沒毛病。
蔚栾看起來很是無語，但還是妥協了：“好，如果有問題，算工傷，我個人給你報銷。”
杭真眼一閉，頭一點，心一橫，同意了。
不過心裏真正想的是：“這果然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幫任務推進進程想出來的蠢辦法。”
有點兒廢攻略者啊。
杭真提前給系統打好了招呼。
“注意幫我打配合啊，前期先幫我營造一下有點兒厲害的人設，全程聽我指令。”
系統默不作聲，但杭真知道他在聽。
看得出來，蔚栾以前一定被這樣的場合坑害過。
今晚才會有備而來。
偏偏杭真搶得特別賣力，完全把蔚栾摘了出去，就算其他人的目标是他，也根本傷不着他。
其他人從一開始的“這人就是被蔚栾挑選出來做擋箭牌的”“看蔚栾完全不擔心他的樣子真是太絕情了”的惋惜，到後來“我的天，這擋箭牌一定很愛蔚栾吧”“倒也不用這麽拼命我們對正主都沒想灌他那麽多”的震驚，再到最後的“他是不是其實就是愛喝酒和愛情沒關系”的換思維思考，完美诠釋了杭真這一晚上努力工作的全部過程。
熬到散場時，杭真已經說不出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