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個音符 萬千煙火
第19章 第十九個音符 萬千煙火
她雙手抵在他堅實的胸肌上, 眼神躲閃，低聲恐慌，“你不會是想在這裏？瘋了吧, 你這也太得寸進尺了, 我說要試試……但沒說可以。”談戀愛也不能……
他神色一恍，單手撐起自己高大身影，“你在想什麽, 這休息室沒鎖, 沒床，你想下次在這裏試試嗎？”
他蠱惑的聲音在耳側回蕩，“等我叫人在這裝上門鎖, 再加一張軟床……”
直接把人撩得面紅耳赤，雙手捂住那胡言亂語的嘴。她瞪大眼睛，淺淺的瞳色裝滿滿她的羞澀, 水色潋滟, 剔透的眸底又要變成一汪秋波, 動人心魄。
“你又胡說八道！”
緊接着又道：“哪有你倒打一耙的，那你把我壓在身下做什麽？”
裴煜深深望着她，神色莫辨, “就是想抱抱你。”
光冕堂皇, 說得單純！
“老板, 方便讓我進去嗎？”突然一道意外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給了倪晴圓意外之喜, “柳秘書, 方便，你快進來。”
柳棠進來的時候，裴煜已經恢複了冷靜淡定的疏離矜貴之感, 單手支着下颚，表情和眼神冷淡看向自己的助理。
仿佛剛剛的失态猶如一層飛雪粘身都被撣下衣肩，裴煜冷漠道：“你進來幹嘛？”
“……我，”他求助地看向倪晴圓，發現少女眉眼含情，原本純潔溫柔的五官好像被鍍上了一抹明豔色彩，奪目異彩，這是壞了老板好事？急忙收回目光，瑟縮道：“劉總說自己去吃飯了，也說取消後面談判會，新合同拟好再送來。”
“然後？”
在心裏忐忑不安的柳棠獻寶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個嶄新的微波爐，“夫人給您親手準備了晚餐放在冰箱保鮮冷藏，我怕您可能需要加熱工具，就擅作主張地去買了個微波爐回來。”
“柳秘書，謝謝你！你可真是幫大忙了！”倪晴圓熱情迎上去，“你怎麽知道我正在找什麽地方可以加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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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棠不敢搭話，只好幹笑，他想自己可能是好心辦壞事，希望老板不要生氣，“為老板服務是應該的！”
“放下，出去吧。”
柳棠如蒙大赦，完全不敢停留，立馬閃身出門。
倪晴圓看着放在門口的微波爐想要彎腰去抱起電器，伸手去擡。身後一雙手先是環住她的腰，制止她的動作，溫聲道：“你的手要留來彈鋼琴的，這種粗活我來。”
她只是垂眸t看着那雙幹淨修長，骨節如玉的手替過她的手，穩穩擡起了幾斤重的微波爐放在了吧臺上。
發現線不夠長，裴煜回到辦公室彎腰去找排插，一邊忙碌一邊和她說話，“過來找我聊職業規劃？為什麽還大費周折做飯？只是為了感謝我？”
一連好幾個問題。
她一一作答，“是，是感謝不過更是意動，那天你回家，我們一起吃面的時候說：吃到我親手做的，會覺得很幸福。”
裴煜牽起她的手，“雖然我很開心，但我不需要你為我洗衣做飯。”
也是，人家不缺……倪晴圓剛低下頭，又聽到裴煜說：“你的手好好保養，我和奶奶已經為你找名醫，到時候做個手術看看恢複程度。”
她就在那天雨夜裏閑聊感慨，自己上臺的原因，不過是曾經自己也有過音樂家的夢，她也不過為奶奶和他洗手做羹一次，他們卻偏偏将自己放在心裏。
“可我說過……我已經放棄做鋼琴家了，如果我不是鋼琴家，你和奶奶會覺得我配不上你嗎？”
黃昏如風悄無聲息的占滿了整片天空，防窺模式解除，落地窗邊是夢中遙不可及、霞光萬道的光景仿佛就在眼前，在她的身側暖洋洋地徘徊着。
“你是音樂家、還是運動員或者是政界明星、豪門千金這些對我都沒用，我不需要靠女方的名氣扶持我的事業，我和奶奶的需求也向來不是那些。”
輕飄飄的一句話，打消了她的疑慮，“我們不需要你去迎合期待改變，你現在就很好，能讓我和奶奶獲得治愈。”
晚餐過後，霞雲聚來又散，倪晴圓繼續前面的話題，“你們喜歡我沒有野心，單純無慮，萬一我變了，或者你們又突然發現我其實也是有想改變現狀的野心……”
他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将兩人的餐具放置一邊，攤開手，“我給你的規劃書你是不是沒好好看完？”
倪晴圓從背包裏拿出資料，老實乖坐，“沒有看完，想來直接問你。”
翻開資料，裴煜修長的指尖輕點，“我把你能從事工作的可能性還有信息差都列出來，無論是教培行業、音樂家、還是商業策劃和管理。”
她有一種抱到金大腿的錯愕感，他條例清晰地給她分析想從事行業的可能性還有她能擁有什麽資源，他都能給她給予幫助，傾盡所能并不向她索取任何，如果她想在音樂造詣上繼續深造他也有能力送她去國際知名音樂學院，手腕舊傷也會為她全球求醫。
他翻過所有，最後指尖停留在了産業打理，“你若有野心，我能讓你深造學習管理知識，先從音樂産業開始學會打理，再慢慢涉足家族企業。”
內心的震撼如四海潮生，“家族企業？我嗎？我沒有觊觎……”
裴煜打斷了倪晴圓，“當然，那些對于你來說太遙遠了，你還要跨專業去學習知識，不急于一時。我以前努力只是為了奶奶開心，但我不知道守下這麽大的企業每天這麽累的意義是什麽，但遇到你之後我知道了。”
“……是什麽？”
“我有能力幫你過上任何想過的生活，讓你一生順遂，保持天真單純。也有能力澆灌培養，讓你長成任何你想成為的樣子。”
其實她的手傷和疤痕都是可以治愈的，只是姑姑說費用太貴了，當時她父母留下的資産也需要資金去運營。
自此她寄人籬下，乖乖聽話。
……
“謝謝，我需要想想……”原來一切都可以有良藥可醫。
“無事，離畢業還有段時間，一切都可以慢慢來，我們回家。”
慕着晚色，黃昏的顏色将要在天際墜落，沒有人看見他們在熙攘的人群中手牽着手，空氣中彌漫還未全然褪去的陽光味道，綿綿不絕的晚風拂面，還有絡繹不絕的人流，黃昏街景寫滿了煙火氣息。
“這麽早回家可惜了，學長有下班後好好看過自己生活的城市嗎？”
此刻他們就像是普通夫妻下班後攜手漫步在黃昏街景裏。
雲翳遮日，金色輪光暈染。
“未曾。”仿佛又恢複了常态，他言簡意駭，語氣淡淡，可手中緊握她柔軟的手未曾松開。
倪晴圓笑笑，挽着他的手，穿過兩旁盛開滿鮮花的空中人行道，下方是疾行閃過的車位流光，“那我有幸邀請你和我晚間散步嗎？”
日落也在她動人臉上染上餘晖，是晚霞玫瑰。
他微微點頭，兩人穿過人行道和馬路，又從地下奔湧出人流的地鐵口中走出，他像意外落入全然陌生的煙火夜市裏的貴公子，格格不入。
隐匿在陰影中的保镖在跟他們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裴煜微微愣神，看着周遭人潮擁擠，街道擁堵，地面還算潔淨。
他已經很久沒來過這樣的環境裏，倪晴圓觀察他的表情，“你沒來過？是不适應嗎？”
他搖搖頭，“以前留學見過更糟的，天橋底下全是衣衫褴褛的流浪漢，無家可歸，漫無目的地游走。”
“那……”
“但是跟你走過這些稀松平常的景色的時候，又會覺得是那麽絢爛多彩。”
話音剛落，華燈初上，一盞接着一盞，像奇妙的排列組合連貫蜿蜒，萬千橘色的光點跳躍在夜景中，繁華燈景如長雲鋪開在眼前，建築的輪廓變成了黑色長夜裏美麗的光線。
倪晴圓心髒微微跳動，見他擡頭望着遠處的圓月，夏日裏的圓月格外明亮。
“忘了和你說一聲，我可能周五去你學校一趟。”
“為什麽？”她喃喃出聲，眼神一瞬不離。
“還有最後一節公開課。”
晴圓疑惑啊裏一聲，“我怎麽前三年都沒怎麽見你回學校開公開課？因為今年校慶？所以經常回去？”她想不明白的事很多。
裴煜笑而不語。
溫柔的晚光柔和了他淩厲硬挺的五官，神色柔和，男人溫柔儒雅的氣質如鉛華洗盡，在卸下防備和面具後慢慢流露出來，他的濃眉之下，星星在深邃的眼眶中都盛滿了，皮膚白皙，一點小痣長在喉結邊側那樣引人遐想的地方，唇色健康粉淡。
“我也是剛看公衆號發現這邊會有一場煙火會。”所以才将他帶來這裏。
“那我們真是幸運。”他的眉眼帶着淺淡的笑意。
“平時都是有計劃地安排過活動，今天是第一次成為被驚喜眷顧的觀衆。”
“那肯定呀！”倪晴圓也開口道，“作為策劃人或者知道最終效果的幕後人的感覺和單純的路人視角是截然不同的，如果換了視角會有意外的浪漫。”
他回過頭來，嘴邊晃起笑容，身後夏日裏圓月成為背景，風聲喧嚣、人頭攢動，在一切月色鼎沸烘托到極點的時刻，萬千煙火盛放。
她微微踮起腳尖，拽下他的領帶在他耳側說了句不甚清晰的話，裴煜眼瞳微微睜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