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個音符 玩火
第52章 第五十二個音符 玩火
“說來聽聽？”
方夏附耳輕言幾句, 聽着的倪晴圓表情糾結萬分，“這樣不好吧……”
“軍師的話你不聽，聽誰的？而且那是你該做的。”她的壞點子很多, 直接奪過倪晴圓的手機, “我剛剛給師兄發信息，說你可以把他從黑名單拉出來了。”
“……”
倪晴圓欲言又止，看着裴煜的聊天窗口沒有信息, 再對比師兄重逢後矜貴變熱情的信息, 一時心情複雜。
方夏看在眼裏，把她摁在被子裏，“好了, 別想了，明天我出發前送你去上班，你聽我說的做準沒錯。”
“你要相信我這個戀愛高手的經驗之談, 快安心睡覺吧。”
她輾轉難眠, 閉着眼的時候還在想着在家此刻應該酣睡的人。
但在她想象酣睡的人, 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往日熱鬧的家沒有了甜甜笑聲，也沒有了入睡可以抱着睡的嬌妻。
他在書房坐了半宿，等到深夜才在平時倪晴圓常睡的地方躺下, 床褥每天都有換新, 所以他感受不到她殘餘的發香, 也沒有了熟悉的溫度在側, 難得地失眠了。
短短夜色變得亘長, 星空也落寞。
等睡醒睜眼後, 把她送到裴煜公司樓附近，方夏還是像昨天那樣說，“你信我的, 按我的做。”
她對着方夏愁眉莫展，問：“但是，萬一變成引火燒身，他真的生氣了怎麽辦？”
後者只是邪魅一笑，挑挑手指，讓她靠過來，“我教你一招，他要是真喜歡上你，你就買一套晴趣內｜衣，晚上跟他賠禮道歉，保準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再古板的男人，面對喜歡的人，也會扛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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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晴圓通紅臉頰，不可置信，“你你亂講些什麽……算了，不和你聊了，我上班了。”
“你不想看他清醒沉淪後占有欲爆發的樣子？”她拉住她的手，低聲問。
“尤其是這種越是克制，後面越是帶感哦～”
她被方夏說得有些心癢難耐……
咬咬牙，那就作死一次吧！
抱着今日的工作，倪晴圓在下午時，視死如歸闖進裴煜的辦公室。
正在挨訓和訓人的都停下來看了一眼，主位上的人說了一句，“你先出去等一下，過幾分鐘進來。”
挨訓的人低眉順眼，就準備出去了。
但被身後的人制止，“工作都沒交代完，你溜什麽？”
主管：合着老板娘都不能幫我擋擋嗎？這腥風血雨不要讓我一個人面對！
倪晴圓：工作最重要……很裴煜！
她憋着氣，走出了辦公室。
站在門口十分鐘，主管灰頭土臉地走出來，看着老板娘陪笑道：“倪秘書，您請進去。”
等後者走進去了，主管還在邊走邊嘀咕：“老板今天很低氣壓呀，希望老板娘能哄好。”
但可惜倪晴圓是抱着火上澆油的目的來的，她把交代給她工作分門別類地放好，然後說自己都做完了，裴煜百忙之中抽出精神來看她的工作完成良好，除了一些小瑕疵。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也沒說什麽。但如果柳棠的話，他知道裴煜的習慣，一定會把工作完成到完美的程度才遞交，不然會被罵工作不認真。
倪晴圓偷偷觀察他，在外面晴空萬裏的清澄自然光線下，裴煜的臉完美無缺，棱角分明，英氣俊朗，下眼睑有着一抹淡淡的烏青，不明顯，看起來像睫毛自然陰影，把他的眼眶襯得更加深邃深沉。
裴煜對上了她的眼睛。
兩人微微一愣。
倪晴圓反應過來自己在明目張膽地看他入迷了，急急忙忙：“裴總，您看看我工作完成得可以嗎？”
看着她好像讨誇的乖軟，裴煜的眼睛裏浮現出星星點點的笑意，聲音溫柔，“你最近進步很大，越來越像模像樣了。”
在自己眼裏，自己家的小孩完成了就是值得誇，至于完成得完不完美，還有進步空間不是？
果然，倪晴圓開心地點點頭，仰着臉笑，“那太好了，學長，我今天下午可以休半天假嗎？我要出去玩。”
他遲疑了一下，“今天我很忙，我陪不了你，需要我給你安排人……”
現在她的出行，也跟着其他女眷要标配一個保镖。
倪晴圓搖了搖頭，心一橫就一股腦兒把假設許久的臺詞說了出來，“那個，我也不去哪裏，就是系裏的師兄回國了，大家說要給他辦個接風宴順便聚一聚，你不用來。”
他們心知肚明，這個師兄是指誰。
裴煜沉默不語，倪晴圓心裏直打鼓，但還是在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表情，希望他能露出一點點不甘、吃醋的破綻。
但并不如她所願，前者沉默過後，就随意地點了點頭，“那你去玩得開心。”
“那個……”
“還有什麽事？”
她深吸一口氣，搖頭，“沒有了，不打擾裴總工作了。”
裴煜：“……”
等到倪晴圓從辦公室走出，門扉輕輕合上，他漆黑的眼眸裏如墨色在翻騰，他手心一緊，文件夾啪嗒蓋上。
随後被随意丢擲在桌面，起身站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高樓大廈。
都明着說要去見初戀，就這麽放不下嗎？
他的眼中泛起一絲冷漠，背在身後的手心攥了攥松開。
倪晴圓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着沒有追出來的身影，心頭萦繞上的難過像是被梅雨天的氣息揮之不去，讓人心悶、眼眶發酸。
她收拾好桌面，跟柳棠說了一下休假，也不理會秘書長的欲言又止，徑直走向電梯打卡下班。
她沒有參加接風宴，而是漫無目的地去了曾經和裴煜一起攜手散心過的長街，此時風和日麗，車流擁堵，全然沒有傍晚時分的長街燈火聚攏的浪漫氛圍。
一條陌生的消息發來。
【小學妹，下次有空和學姐出來玩，聊聊天嗎？】
學姐……不會是林雪羽吧？
好像一切都是那麽恰到其分，她和裴煜剛冷戰，林雪羽就出現了，裴煜的漠視和平淡是因為這個嗎？
“其實還是會更喜歡更優秀的女孩子吧。”她低垂着頭，坐在路邊，“誰不會選擇對自己更好的存在……可惡，為什麽只有我在這裏煩躁，又不是我逼你娶我的。”
她的聲音漸漸弱下去了，她伏在膝蓋上，林蔭的剪影落在她身上，浮光掠影閃過她的眼睛。
【好，學姐你定時間地點。】
謝青呓給倪晴圓發來信息。
【你在哪呢？不是說好了接風宴你居然鴿了，我們現在去KTV你可不能再不出現了。】
倪晴圓：【定位發我，我這就來。】
她站起身，走到路邊攔了一架車，讓師傅按着導航到達目的地。
大家看見倪晴圓推門而入的時候，都紛紛站起來起哄，他們都是音樂系的師兄妹，也都知道這兩個人曾經有過一段暗戀追求的戲碼。
尤其在段瑾辰回國後跟他們關系較好的朋友們說過，他回國想追求倪晴圓。
他們紛紛起哄：“我們的女主角終于出現了！大家一起鼓掌！”可惜他們對于倪晴圓結婚的事一概不知。
倪晴圓：“……”
早知道就不來了。
段瑾辰也是從座位站起來，看着門口的她出神，“晴圓你來了。”
“女主角坐男主角身邊。”
“快坐，快坐。”
音樂聲突然暫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兩人身上，他們默契地只在段瑾辰身邊留了一個空位，彩色斑斓的燈光照射在兩人的臉上。
四目相對，激起了一陣熱鬧。
不好剛來就走，倪晴圓硬着頭皮往那一坐，只不過兩人相隔的位置簡直恨不得可以再坐一個人。
謝青呓推搡着，“圓圓，你坐過去一點，還那麽空的位置，你擠到我和我對象了。”
“哦哦！害羞了！”
“別客氣呀，随便坐過去，大膽一點，直接坐腿上。”
面對起哄，倪晴圓沒有以前的害羞躲閃，而是一臉尴尬。
矜貴優雅的鋼琴王子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以前他态度不明，朋友們都不敢直接開玩笑，現在都為他助力起來。
他的餘光一直落在倪晴圓的身上，謝青呓的男朋友開始幫忙烘托氛圍起頭，“喲，大家拿起果汁或者酒杯，慶祝我們新聲代鋼琴師順利畢業回國，而且已經得到了國際音壇認可，可真是年輕有為呀！”
大家都端起杯子祝賀，倪晴圓神色一松，也給他以水代酒祝賀，“恭喜你。”
“謝謝大家，”他t的聲音頓了頓，看向倪晴圓的眼中滿是溫柔，“也謝謝你。”
就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段瑾辰唇角一楊，淺淡笑意裏滿滿是她的影子，“每次在國外難以堅持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你曾經陪伴我練琴，給我鼓勵和支持。”
“……”
突然尖銳的爆鳴響起了。
“表白！”
“表白！”
他們都吃瓜地看向他們，為了不影響她畢業前的學生時光，她已婚的消息只對過方夏說。
段瑾辰張了張口，倪晴圓就頓感不妙，在他要當衆說出一句話前拉住他的手腕欲要出去，“你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他們又在起哄牽手，“圓圓太把我們當外人了，還要防着。”
“別走呀，我們還能給你們的表白烘托氣氛。”
倪晴圓的目光看向了段瑾辰，後者明白了，她是有話不方便當衆說，點了點頭，對學弟學妹還有同級的朋友抱歉，“我們出去一會兒，等下回來。”
謝青呓：“你們記得回來嗷，我們期待你們回來的時候是十指相扣呢！”
天色已暗，晚霞不見。
長燈聚攏的夜街，仿佛在模仿黃昏金色光芒，夜空美麗，撩人的晚風習習吹拂過。
段瑾辰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後，側目注視她，目光從她額角一寸寸落下，他聽見喧嚣的風裏自己的怦然心動。
“師兄，對不起，不能送你鮮花，但我還是會祝你前程上有數不盡的鮮花掌聲，浪漫的音樂榮光永伴。”
他沒有聽出她含蓄的話，“鮮花這種事，男孩子送給心愛的女孩就行。”
她很認可，“我現在已經有了會給我送花的男人了，而我也只想給他互送鮮花，在以後的每一個紀念日裏。”
段瑾辰微愣，有些不懂這句模棱兩可的話是否指的是他。
“今天可以當成我們的第一個特殊的日子嗎？我以前想着喜歡一個女孩子，要讓自己年少有為、事業有成，然後給她幸福的未來，現在我做到了，我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陪你度過以後每一個特殊的紀念日。”
他拿出了上次見面帶來的盒子，裏面是一條音樂符號的鑽石項鏈。
倪晴圓退後了兩步，沉默地搖了搖頭，“段瑾辰，你只是因為後悔所以不斷美化回憶……”
“不，我是真的喜歡你。”
“可惜遲了。”
段瑾辰不明白，走上前握住了她手腕，“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