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豪門兒童失蹤案(九) 被耍了……

第17章 豪門兒童失蹤案(九) 被耍了……

阮晴翻看着素描本,将本子上的眼睛、嘴、背影在腦海裏整合,勾勒出一張沒有鼻子的人物圖像。

她想象着,這個人在喬宅門口,盯着過往的孩子,挑選對哪個孩子下手。他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他擄走了孩子,堂而皇之地進入偏房,鑽進地道,進入地牢,在地牢裏殺死孩子,取走孩子身上一部分器官。

取走的器官去了哪裏?

他又如何将人手做成标本?

他有固定的住所,一個人住。

可他為什麽要把屍體存放在喬宅的地牢,他又是如何知道地牢的?

阮晴在筆記本上寫,順便整理思路。

喬千峰和喬漫山父子知道地牢的存在,喬漫山因為懼怕,在封了地牢後,禁止任何人進入。地牢的通道是喬千峰挖的,為的是救出喬妮兒。

喬妮兒離開後,去了哪裏?

喬千峰不可能把地牢的事告訴別人,因為關系到女兒的名聲和性命。

那麽唯一知道地牢的只有喬妮兒。

她在喬妮兒的名字上畫了個圈,又打了個問號。

“你懷疑她?”蕭景赫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側,突然出聲問道。

阮晴:“如果喬妮兒有孩子,這個孩子的童年不會幸福。喬妮兒精神有問題,她沒辦法給孩子正常的愛。那個時候,喬家尚且自身難保,不可能給她很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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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孩子在窮困、缺乏母愛的環境裏長大,性格不會很開朗。若他再看到喬家奢靡的生活,會對他的三觀造成很大的沖擊。

如果偏巧,他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給他的心理産生影響的就不止是貧富的差距,還有對過去幾十年生活的憤懑,他就有了作案動機。”她把素描本上的眼睛展示給蕭景赫,“你有沒有覺得這雙眼睛很眼熟。”

蕭景赫點點頭,那雙眼睛,他在喬宅見過很多次,“假設你的推論成立,……但是沒有證據。”

“證據,可以有。”

阮晴眨眨眼,蕭景赫笑起來,“去法醫室。”

屠小龍正在電腦上看DNA圖譜,眼睛裏有些疑惑,他總覺得這組DNA有點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突然門被推開,蕭景赫大踏步走了進來,後面跟着阮晴。

屠小龍翻了個白眼,“又要幹什麽呀?蕭隊,你們組的DNA,我可都提取完畢了。”

蕭景赫:“把嫌疑人的DNA和喬南钰的DNA做個比對。”

屠小龍一拍腦袋,在電腦上調出喬南钰的DNA,“還得是你呀,我說怎麽看着嫌疑人的DNA圖譜眼熟。”

“多久出結果?”

“我加個班,明天給你。”

蕭景赫:“好,我們去喬宅。”

……

喬千峰拿着一份檔案,最上面放着入職表,表上貼着兩寸照片,照片上的人很普通的長相,唯有那雙眼睛能讓目光多停留兩秒。

喬北韞苦着臉,“我讓老四查過了,自從小钰失蹤,他就沒來上過班。老四去檔案上寫的地址看過,沒人,他派人守了幾天,也沒有蹲到人,我猜他可能離開了。”

喬千峰免掉了喬北韞的所有職務,銀行卡停用,車子禁用,在喬宅禁足一個月,喬宅的安保工作全部聽喬千峰調度。喬漫山到公司住持大局,在喬北韞的性子磨煉好之前,禁止他到公司。

喬千峰:“查過他家裏人嗎?”

“他小時候父親就死了,五年前母親也去世了,獨自在津口市生活。”

“他怎麽到的咱們家?”

“聽別人說,是因為咱們家錢給的多。”

喬千峰不語,他盯着那雙眼睛看,心裏有種怪異的感覺。

喬興快步走了進來,“太爺,蕭隊長他們來了。”

喬千峰把檔案反着扣在桌上,“請他們進來。”看了喬北韞一眼,喬北韞出去,跟蕭景赫錯身而過。

喬千峰做了請的姿勢,“兩位請坐,阿興看茶。蕭隊長今天來是找到殺人兇手了嗎?”

蕭景赫看到了桌上的檔案,嘴角一勾,“想來老太爺心裏也有數了,這個人就在喬家。”

“喬家幾十口子人,要找他不容易。”

“那要看老太爺配不配合了。”

喬千峰的神情一斂,“他殺了我孫子,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抓住他!”

“老太爺是打算自己抓,還是跟警方合作?”

“我們家是受害人。”

“那請老太爺把府裏傭人的人事檔案拿給我們看下吧。”

“我們從不建檔案。”

“太爺是不打算合作?”

喬千峰笑起來,“沒有的東西,蕭隊長讓我怎麽給呢。”

“那只好我們自己查了,小阮,跟我去監控室,做人物截屏,發通緝令。”

“阿興,陪他們去。”

喬興領命,帶他們去監控室。喬千峰看着他們的背影,神色陰沉,他拿起入職表,對着照片,眯了眯眼睛,他知道為什麽這雙眼睛會有不适感了。

蕭景赫和阮晴到了監控室,調取了宴會當天的監控,這次他們不是按照時間線,而是按照地點,從大門口到內院,再到楓晚樓,同一時間,不同地方。

每看到一個人,阮晴便記下一個人的名字。

直到一個叫胡春槐的人出現,監控室的安保道:“他不見了,也沒有請假,這幾天隊長在找他。”

蕭景赫:“把他的臉放大。”

阮晴拿出手機,調出葉沛明畫的畫,跟他做對比。

蕭景赫湊上去看了看,“是他,把照片發給老簡,讓他查這個人的相關信息,發協查通報。”

阮晴立刻傳了過去。

……

胡春槐,冬陽市富東縣巴山村人,五年前母親去世後,來到了津口市,以打零工為生,由于沒有錢,一直住在天橋下。

三年前,喬家招聘安保人員,他看到了招聘消息,前去應聘,由于性格老實,被喬四看中,入職喬家。

胡春槐在喬家的口碑不好也不壞,自入職以來,工作沒有過失,同樣,也沒有特別突出的地方,很容易讓人忘記還有這麽個人。

他就像一團橡皮泥,任你怎麽捏,從來不會說什麽。

胡春槐拿到工資後,租了一套破舊的一t居室,離喬宅不遠。

房東拿着鑰匙打開房門,他不明白,為什麽警察會找上門。

“這個人挺老實的,按時付房租,前段時間漲房租,別的租客都抱怨,只有他一聲不吭,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警察同志,他犯事了?”

簡世國:“我們例行查看。”

案情沒有公布前,一切保密。

進入房間,就聞到了一股腐敗的味道。茶幾是兩層的,底層放着一個玻璃盒子,盒子裏裝着液體,阮晴聞了下,皺起眉,“是甲醛。”

盒子旁邊放着一個工具箱,箱子裏放着解剖工具。

阮晴叫屠小龍,“這些東西可以做人體标本嗎?”

屠小龍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先在甲醛溶液裏放4個月,固定、殺菌,然後将屍體剝皮後,清理掉腐敗的脂肪,暴露出來神經、肌肉和骨骼,最後用小夾子、針頭、鋼針等擺成想要的造型,加以固定。不過,這項技術要求操作者熟悉人體結構。”

“只做人手呢?”

“那可能簡單點。”

阮晴點點頭,徑直走向廚房,拎起一把菜刀,說是砍刀更合适,刀口鋒利,刀身很重,像極了菜市場剁骨頭的刀。

法醫在上面噴了魯米諾,不多時出現了熒光,有血跡。

将刀放進證物袋,打開冰箱。

保鮮層裏什麽都沒有,冷凍層裏放着肉,把袋子拎出來,往裏看了一眼,阮晴便移開了目光。

那是一雙帶着冰霜的腳,嚴重失血,呈現青白色。想來,胡春槐還沒有時間做成标本。

打開衣櫃,裏面放着兩套安保服,幾件衣服,下方放着一個鞋盒。

蕭景赫拿出來,打開鞋盒,臉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鞋盒裏并排放着耳朵、眼睛、鼻子、嘴的标本,擺在一起就像鞋盒裏長出了五官,十分滲人。

賀仲明走了過去,“蕭隊,看什麽呢,臉色那麽難看。”他歪頭看了一眼,啊一聲,倒退好幾步,“太特麽吓人了!這個人心理變态!”

蕭景赫蓋上鞋盒,塞到他懷裏,“帶到局裏。”

賀仲明抱着鞋盒,像抱着定時炸彈,仿佛随時都能引爆。

簡世國樂,“你要多鍛煉鍛煉。”

“要不給你?”

簡世國擺擺手,“我可消受不了。”

蕭景赫:“老簡,協查通報發出去了嗎?”

“發了,車站、網上、電視臺都有咱們的通緝令,目前還沒有收到消息。大數據時代,他跑不了的。”

不久,有熱心群衆提供線索,在東郊的廢品收購站,發現了疑似兇手的人。

蕭景赫立刻帶人過去,不知道是兇手太狡猾,還是走漏了消息,竟然撲了個空。

蕭景赫很懊惱,臨門一腳,沒射進去。

……

是夜,一輛黑色的車子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喬宅門口。車內,賀仲明湊到簡世國耳邊,“簡哥,兇手真的會回來啊?”

“別廢話,好好盯着。”簡世國心裏也打鼓,蕭隊讓他們監視喬宅,一旦發現胡春槐的身影,立刻抓捕。他人都跑了,還回來幹嘛。

簡世國掩口打了個哈欠,這都後半夜了,要走的話,早該走了。

眼皮子不聽話,要打架,頭一點一點的,正要睡,肩膀突然被人拍了好幾下,一個激靈,立刻精神了,“簡哥簡哥,你看!”

賀仲明一臉興奮,眼睛賊亮,“那是胡春槐吧,蕭隊真神了!”

簡世國揉揉眼睛,還真是,探頭探腦的,背着個包,從牆的洞裏鑽了出來。

喬宅這破宅子,到處都是洞,也不說補補。

那人穿了套黑色的衣服,走得極快,快到車子跟前的時候,腳步一轉,撒丫子就跑。

簡世國:“艹!這孫子,挺警覺啊!”打開車門就蹿了出去,賀仲明緊随其後。

簡世國:“站住,別跑!再跑就開槍了!”他拿出槍,對着那人的背影。

賀仲明跑得飛快,眨眼間就追上了,一腳上去,給踢了個狗啃泥,扭住他的胳膊,铐上了手铐。

簡世國收起槍,優哉游哉地走了過去,“行啊,小賀,身手不錯。”

将那人提溜起來,笑容僵在了臉上,這TM哪裏是胡春槐,這是看監控那小子!他的臉上挂着泥,一臉的倒黴像,“警察同志,你們抓我幹嘛?”

“胡春槐呢?”

“我不知道啊。”

“你在幹嘛?”

“我想翹班。”

“幹嘛背包?”

“衣服髒了,拿回去洗。”

簡世國打開他的背包,果真都是衣服,TMD,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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