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超市老板被殺案(五) 有特殊癖好……
第47章 超市老板被殺案(五) 有特殊癖好……
方順清還不到十八歲, 孩子無論如何不能生下來。方父抄起棍子,要打死她。方母死死攔着,哭的眼睛都快瞎了。
方順清依然倔強, 她說她能自己打/胎, 只要給她錢。
方父罵她不要臉,讓她滾!方順清冷冷看着他, “反正在你眼裏只有方順柔, 根本沒有把我當女兒。”
方順柔站在客廳門口, 太陽光打在她身上,她的神情永遠溫和, 眼睛裏平靜無波, 像悲天憫人的救世主。
方順清很邪惡地笑着,看吧,她是天使, 自己是惡魔, “你們就不該生我下來!”
她問過自己很多次, 既然有了方順柔,為什麽還要生下她, 沒有她, 這個家裏該是多麽和諧。
方母哭着說,“你一直我女兒啊, 你別怕, 媽媽想辦法。”
方順清垂下眼簾, 嘴角一抹冰冷的弧度。
方順清懷孕已經三個多月,沒有辦法藥/流,只能手術。
她還這麽小,要是去正規醫院, 相當于曝光未婚先孕的事,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
方母決定帶着她去別的地方。
方母請了長假,帶她去了一個誰都不認識她們的地方,找到了一位退休的婦産科醫生,付了很多錢,給方順清做了清宮手術。
方母照顧了她一個月,這一月,方母的眼裏只有方順清,好像她是她的全部,這是方順清自出生以來,最快樂的日子。
她想一直這樣下去,可t是一個月後,她們又回到了家,那個有方順柔的家,那個從不把她當女兒的家。
巨大的反差,讓方順清無法忍受,在某個夜裏,她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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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口,老太婆眯着眼睛看阮晴,“她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才回來,回來後沒過多久就結婚了。”
老太婆一輩子住在胡同裏,誰家摔碎一個碗,她都知道。
“方順清的爸媽呢?”
“早就搬走了,大女兒女婿有出息,給買了樓房,只有我們這些土快埋到頭頂的人還住在這裏。”老太婆鼻子裏噴出一口氣,“當年,我們都看笑話,方家只有兩個女兒,連個傳宗接代的人都沒有。如今,人家的女兒是大學教授,離開了這個破地方,我這有兒子的,還被啃老。”
好像呼應她說的話,一個年輕人快步跑了過來,完全無視阮晴兩人,拎起老太婆,“你怎麽在這?!趕緊回家燒飯,餓死了!”
老太婆拍開兒子的手,“要吃飯自己燒!”她還是顫顫巍巍地往家的方向走。
阮晴盯着她的背影,“兒子沒有出息,該怪兒子還是怪她自己?”
“當然是她自己,子不教父母皆有過。”
兩人離開胡同,胡同裏雖然也能照到太陽,還是會給人陰暗腐敗的感覺,也許是房屋年久失修,也許是樹木太過茂盛,更也許是住在裏面的人年齡都大了,暮氣太重。
阮晴的手機響,她拿起來看,是秋露露發來的。
【欣欣說她認識一位姓孫的叔叔,不知道他叫什麽。孫叔叔經常給她買禮物,還會帶她們出去玩。】
阮晴:【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
【一個月前。】
所以孫雙民說跟方順清沒有聯系過,是在撒謊。
倆人回到隊裏,停車的時候,簡世國他們的車子進來了,在院中碰了頭。
簡世國道:“方順清13號接了五個電話,兩個做推銷的,剩下的三個是同一個號碼,而且是黑號,沒有姓名,這個號碼已經有20年了。怕打草驚蛇,我們沒敢打這個號碼。”
“查過孫雙民的電話號碼嗎?”
“查過,不是同一個,但是有沒有私下底用,不敢确定。”
“去二隊,看看他們有沒有收獲。”
張行遠他們已經回來了,張行遠在拿着保溫杯喝水,童海在畫兩起案件的關系圖,沈彥奇晃着二郎腿,時不時補充幾句。
蕭景赫他們進來,簡世國先找了個地方坐,葉永輝站在蕭景赫身後,阮晴站在另外一側。
童海放下黑板筆,“查的怎麽樣?”
蕭景赫說了調查情況,“目前來看,孫雙民和方順清一直有聯系,孫雙民不承認,說明裏面有問題。”
“他們倆先前鬧過桃色新聞,若說為了避嫌,才說不聯系,也能說得過去。”沈彥奇站在嫌疑人的角度上考慮,“老大,你說呢?”
童海白他一眼,“有疑問就去查,不要替嫌疑人解釋。再者說了,我們是警察,瞞着別人尚能情有可原,瞞着我們,目的就不單純了。還有方順清,她從小就叛逆,做出什麽事來,也在情理之中。”
沈彥奇想說你戴着有色眼鏡看人,觸碰到他嚴厲的視線,咽了下去。
童海:“把你們的調查情況同步給蕭隊長。”
張行遠:“孫雙民上半年炒股虧了八十多萬,借了五十萬,下半年又虧進去了,他現在連房子貸款都還不出來了。銀行那邊下了最後通牒,再不還貸款,房子就要拍賣,他騙保的嫌疑又增大了。”
“孫雙民13號的行蹤呢?”
沈彥奇:“他說12號警方通知他認屍,他深受打擊,13號請了假,在家整理情緒,給妻子的父母打了電話,他岳母因為受到的打擊太大,進了醫院,孫雙民下午和晚上一直在醫院裏陪着。我們去了醫院,護士證實孫雙民在陪床。”
“一直沒有出去過?”
“我們查了監控,除了吃飯和上廁所,孫雙民一直在病房,期間有醫生查過房。”沈彥奇覺得蕭景赫的推斷有點異想天開,說不定真如東方岩說的,就是湊巧了。
蕭景赫:“交警隊那邊有消息嗎?”
童海:“還沒有,車子燒的很嚴重,不太好查。你查了我們這邊的嫌疑人,你們那邊的是不是也該查查。”
“等DNA檢測出來。”
屠小龍突然進來,“蕭隊,有新發現!”他拿着報告,“我在郝井元的背部發現了電流斑。”
蕭景赫看了下照片,照片上的電流斑非常明顯,圓形,直徑0.5厘米,灰白色隆起,中間凹陷處有現褐斑,整個形狀類似一個火山狀,電流的出口呈現裂隙狀,邊緣隆起,有裂口,并排兩個,這是□□造成的。
屠小龍興奮地道:“死者先被電暈,然後再被擊打頭部導致的死亡。”因為方順清不同意解剖屍體,屠小龍只好從身體外部查起,他脫去死者的衣服,一點點的查,終于找到了。
蕭景赫也很興奮,距離查明真相又進了一步。
阮晴:“兇手選擇先電暈死者,說明他對一下子殺死死者沒有把握。死者的身高有178厘米,身材偏胖,兇手的身高跟死者相仿,或者比他矮,不胖,他跟死者在力量上有懸殊。
死者的房間很亂,門鎖也有被撬動的痕跡,看起來像是入室搶劫。一個小偷,他的目的是偷東西,在電暈死者後,直接拿走值錢的東西即可,沒有必要下死手,很有可能是蓄謀殺人,做成搶劫的假象。”
沈彥奇暗暗撇嘴,他們一隊的人怎麽總是天馬行空的想象,“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要是死者看到了小偷,要喊人,小偷激/情之下殺人也有可能。”
“确實有可能,但他為什麽不偷一樓超市的東西,反而上樓呢?還是上到三樓,殺人之後又卷走了被罩和床單,作為小偷,最起碼得戴上手套和口罩吧,他會案發現場留下指紋嗎。”
沈彥奇:“反正我不贊成你這麽主觀的看法。”
童海道:“這些先不讨論,接下來該怎麽辦?”
蕭景赫:“等。”
“等什麽?”
“DNA和車子的鑒定。”
……
隔天,DNA的鑒定結果出來,欣欣不是張季生的女兒,這個結果讓大家都沉默了。
沈彥奇第一個打破,“這TM什麽事啊,養了這麽久的女兒,不是自己親生的,怪不得張季生跟方順清離婚,要我也得離!”
這事在男人看來,确實挺破防的。
簡世國:“虧我還同情方順清,認為張季生的母親胡說。”
阮晴:“欣欣不是張季生的女兒,并不代表她就是孫雙民的。”
“這個方順清,私生活太亂了,我現在懷疑她和孫雙民有一腿。”沈彥奇的語氣裏帶了明顯的厭惡,昨天他還在給孫雙民開脫。
蕭景赫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叫阮晴,“去審方順清。”
方順清并沒有被羁押,而是關在會議室。她的神情很憔悴,頭發有點亂。這幾天,她安安靜靜的,沒有提出要走,餓了就吃飯,困了就睡。
她望着對面的阮晴,“可以叫人給我送身換洗衣服嗎,有味了。”她不問為什麽不放她走。
阮晴沒有回答,“你和孫雙民是什麽關系?”
方順清抓了抓右邊額頭的碎發,道:“以前是同事。”
“現在呢?”
“……前同事。”
“有沒有聯系過?”
方順清頓了下,“偶爾聯系。”
“見過面嗎?”
“……沒有。”方順清咬住下唇,下唇幾乎褪了色。
“孫雙民的妻子死了。”
方順清瞪大雙眼,瞳孔在微微顫抖,“死……死了?”聲音也跟着顫。
“就是你丈夫死的前一天,在車子裏燒死的,人都燒焦了,縮成了一團,跟汽車椅背燒在了一起,我們同事費了老大勁才給掰下來。”
方順清低下頭,手指甲扣着會議桌的桌面,“我,我……不知道。”
“12號你在哪兒?在幹什麽?”阮晴的語氣嚴厲,帶着毋容置疑的力量,“擡起頭看着我!”
方順清擡起頭來,眼角挂着淚,“我我……”
“我再問你一遍,12號你在哪兒?”
“我在……在上班。”
“一整天都在上班?”
“下午請假了。”
“請假做什麽?”
“我女兒生病,我回家照顧她。”
“去的哪家醫院?”
“沒有去醫院,吃了點藥,在家休息了一天就好了。”
蕭景赫突然道:“你女兒不是張季生的孩子。”
“是張季生告訴你們的?”方順清瞬間變臉,氣憤地道:“這個混蛋!當t年是他說要對我們母子負責,要不然我也不會嫁給他。我忍受他喝酒,忍受他不好好掙錢,忍受他的懶,結果呢,被他媽一撺掇,他就跟他媽一起到我單位裏鬧,我的臉都被他們丢盡了!”
“你說張季生知道欣欣不是他女兒?”蕭景赫感到詫異,這是心甘情願替別人養孩子?
方順清冷笑,“就他那條件,哪個女人會嫁給她。”
當年方順清懷孕,本想打胎,可是醫生說她流産太多,要是再打了,以後可能再也生不了孩子了。她猶豫很久,決定生下孩子。
這個世界對未婚先孕的聲音太大了,方順清可以不在乎,但是她要為肚子裏的孩子考慮,她決定給孩子找個爸爸。在這個時候,她在網上認識了張季生。
張季生發過來自己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眉目清朗,嘴角有淡淡的笑意。方順清一下子有了好感,她想無論這個人的條件如何,最起碼他長得不讓她讨厭,她可以跟他在一起。
兩人在網上聊了幾天,又約了私下見面。張季生對她一見鐘情,方順清也沒有隐瞞,告訴他自己已經懷孕,如果他不同意,也沒有關系。
誰知道張季生十分爽快地答應下來,他說以後這個孩子就是他親生的。
方順清感動地流淚,她覺得自己找到了幸福。于是她回了家,跟家裏攤牌,她要結婚,她不是征求他們的意見,只是來通知他們,至于他們去不去她的婚禮,她都無所謂。
方母在了解了張季生的情況後,極力反對,他家的條件太差了。方順清毫不理會,她說她圖的是張季生這個人。
結婚那天,方母的淚就沒有斷過,她看着女兒臉上的笑容,心裏像針紮一樣難受。
方順清的生活和方順柔的簡直天差地別,方順清根本不在意。她明明很幸福,有人接盤做她未出生孩子的父親,她不該感到高興嗎。
阮晴:“你和方順柔的關系這麽差,為什麽會給她過生日?”到秋家走訪那天,方順柔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個心疼妹妹的好姐姐形象。
“因為我被生活狠狠扇了耳光,我學會了妥協。方順柔是大學教授,可以給我很多東西,我為什麽跟自己過不去。靠着她的關系,我女兒進了重點小學,分到最好的班,将來還能讀重點中學,重點大學,這都是方順柔欠我的!”方順清神經質的笑着,風水輪流轉,當年方順柔欠她的,她要一點點讨回來。
“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
方順清冷冷看着他們,“跟你們有什麽關系?欣欣是我一個人的女兒。”
“那就說說你和郝井元的關系吧。”
“我說過了,我們關系很好。”
“他不能人事,還有特殊癖好,他的前妻就是因為忍受不了他,才跟他離婚。”
方順清又笑,“他前妻有了外遇,老郝才跟她離婚的。明明自己做錯了,卻要怪在老郝的身上。是,老郝是有特殊癖好,也不能人事,可是不耽誤他對我好啊。”方順清捋了下耳邊的頭發,說實話,她雖然三十多歲了,樣貌依然動人。郝井元被她吸引,一點兒都不奇怪。
她能忍受郝井元,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