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莅臨指導
第2章 第2章 莅臨指導
濱城南湖體育館的入口處,有序地插着銀色的海報旗幟,粉絲們自發地在場館外發放應援物資,人潮湧動但組織有序。
白色的大衆在體育館外兜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在兩條街外好不容易找到了車位把自己塞進去。
“天哪,都開始檢票了。來晚了沒車位,離這麽遠走過去都要十來分鐘吧。”楊媛媛擡腕上看了眼手表上的指針,拉着喬知妤往體育館跑。
她們不巧遇到下班高峰期,在路上堵了半小時,現下已經快到開場時間了。
“應該來得及,8點開場,現在7點一刻,來得及的。”喬知妤出門時換了一雙白色板鞋,走起來比穿着細高跟的楊媛媛方便,她扶着好友,怕她不小心高跟鞋崴了腳:“你別跑,要是摔了去看的就不是你男神,而是骨科醫生了。”
“要是男神給我看病,摔了我也願意。”楊媛媛放緩腳步感嘆道。
喬知妤挽着她,讓她走得更穩t些:“別做夢了,你男神不是歌手麽,他一個歌手還能給你看病不成。”
楊媛媛伸手在喬知妤眼前搖搖手指,咂舌道:“沒準還真能,他以前是Y大醫學院的,半路出家當歌手的,是娛樂圈學歷天花板好伐。人又帥歌又好,只用半年就從籍籍無名到萬人仰望。”
“是嘛,和我是校友啊。”喬知妤訝異道。
兩個女生從初中起就是同桌,同窗六年。
喬知妤從小就喜歡播音主持,高三集訓後不出所料拿到Y大的合格證,又憑借超出重本線幾十分的高考文化課,一路順順當當去了Y大。
楊媛媛高中時是班裏的語文課代表,文科一直在成績榜上遙遙領先,但數學成績不太好,高考時果不其然被數學拉了分,離Y大錄取分數線差幾分,去了Z大。
雖然不同校了,但兩個妹子都留在了濱城本地,時不時去對方學校串門約飯。
“我覺得你男神肯定沒有我們學校醫學院系草帥。”喬知妤心想,畢竟那可是我看上的天菜,Y大不知道多少女生暗戀她。
楊媛媛撇撇嘴:“切~你學校排行榜投票也太黑了吧,陳倦這種顏值都不是系草!他可是Y大醫學院當時有名高嶺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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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知妤錯愕地停下腳步:“你說誰?”
“陳倦啊,你認識麽。”說着楊媛媛從包裏找出演唱會的門票遞給她。
喬知妤接過票看清上面的【2024 陳倦·舊夢初醒 巡回演唱會 濱城站】,差點當着燙手山芋扔出去。
她嘴角抽搐仰天長嘯:“我的媽呀。我現在回家還來得及嗎。”
楊媛媛見她這麽大反應,以為她之前在學校見過陳倦,捂嘴笑道:“來不及了,快走,話說摘走我男神系草桂冠的是誰?”
喬知妤欲言又止,最後随便扯了一個男同學的名字糊弄過去。
心想,沒有人搶,Y大醫學院高嶺之花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就是我穿越前偶遇的系草、穿越後變成你男神的,陳倦。
他不僅是你追星的男神,也是我暗戀的男神。
“不過男神出道後他在訪談說過自己已婚,可是從來沒被狗仔拍到和異性的親密照片。當時有私生摸到他家門口偷偷蹲了好多天,後來發帖說他是獨居,根本沒有老婆,結婚是躲爛桃花的幌子。現在私生飯真可怕!”
楊媛媛的腳後跟被磨破了,她龇牙咧嘴地忍着痛往體育館走,一路上還不忘和喬知妤聊八卦。
兩人互相攙扶着步行到體育館門口,大批人潮已經檢票入場了,等待進場的人依舊很多,在門口排成長龍。
體育館外的廣場上三五成群的粉絲在收拾發物料的攤位。喬知妤頭一次來演唱會現場,好奇地左右張望,見見世面。
她只在高中的時候有過一次短暫的追星經歷,每天熬夜給偶像打榜做數據堅持了大概半年。
後來藝考前參加封閉式集訓,每天泡在錄音棚裏天昏地暗,被藝考壓得身心俱疲,根本擠不出時間關注娛樂圈,時間長了也就淡忘了。
Y大開學典禮上又對新生代表陳倦一見鐘情,從此有了新的牆頭。喬知妤暗戀陳倦兩年。
直到大三時她給醫學院學生會辦的校內《醫科小知識》節目當主持人,才在宣傳部偶遇到陳倦。
表面上看是偶遇,其實是喬知妤的蓄謀已久。
她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偶遇陳倦,才一直堅持給《醫科小知識》無償主持了一期又一期的節目。
不然她一個學播音主持的學生來醫學院跑得比一些本院學生都勤快。
以“醫學院學生會編外人員”自居綽綽有餘,這麽兢兢業業打卡圖啥。
不就是圖哪天能在醫學院學生會的樓裏偶遇陳倦嘛。
只不過出了一點意外,前腳剛偶遇成功還要到了手機號,後腳就踩空樓梯摔到五年後。
這種醜事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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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倦的粉絲名字叫,倦鳥,取自成語[倦鳥歸巢]。
全國各地甚至特意從國外趕來的倦鳥們,拿各式各樣的應援物資和定制燈牌,井然有序地排隊進場。有的倦鳥還帶了橫幅和海報。
楊媛媛也領到了海報和一些鑰匙串、團扇這類自制周邊。她和喬知妤一前一後地排在安檢隊伍的末尾朝檢票口緩慢移動。
演唱會檢票有三道關卡。
第一道是檢查是否在對應區域會撕下一張副劵。
第二道是檢查票上防僞标志會撕下另一張副劵。
最後一道是掃描票上的二維碼核驗完畢,進場。
楊媛媛和喬知妤卡在了第二道,工作人員跟她們說防僞标識不對。
楊媛媛焦急地解釋:“不可能啊,我雙倍價從黃牛那裏收的,他還給我看購買記錄了。”
工作人員遲疑了會,把她倆領到一邊,拿通訊器聯系安保負責人。
煎熬的等待過程中,楊媛媛嘗試給黃牛打電話,剛開始是一直正在通話中,打了幾通對方直接關機了。
喬知妤心裏隐隐有了猜測,不過還是鎮定地握住楊媛媛的手,慰撫她:“現場負責人快到了,沒準是弄錯了呢,你別着急,會有解決辦法的。”
楊媛媛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手機裏重複不變的“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令兩人的心越來越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身後的場館裏驟然炸響的尖叫聲沖破雲層,數十萬人齊聚在南湖體育館齊聲尖叫。
喬知妤側目睨了一眼表,8點了,演唱會開場了。
此時剛剛處理好進場工作的負責人匆匆趕來。
仔細核驗了她們的兩張票,以遺憾語氣,吐出仿若法庭宣判殘酷的話語:“你們買到假票了。而且對應座位已經有人刷票進場了。這兩張票确實是僞造的。”
楊媛媛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精明幹練的職場精英在喬知妤懷裏哭的像個丢了糖的孩子。
“我……我雙倍,雙倍價格收的啊,他說保真。”楊媛媛淚眼婆娑地打着哭嗝:“他、他還說中國人不騙中國人。我才給他轉、轉錢的。”
喬知妤拍了拍她的背,給她順氣:“下次我請你看演唱會好不好?”
“意義不一樣。妤妤,我們好久沒聯系了。你昨天讓我給你接機我開心的一晚上沒睡。你回國我想請你看演唱會,給你接風洗塵的。那個和我拼票的小姐妹其實并不是有事來不了,而是我又加錢把票從她那買下來的。結果弄成這樣,你罵我吧。”
喬知妤沒想到裏面還有另有隐情,心疼地抱住她,“不怪你,要罵也是罵無良黃牛,罵你幹嘛,你又沒做錯什麽。”
輕聲細語安慰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好友,喬知妤坐在體育館外的階梯上仰望體育館外牆上懸挂的巨幅海報。
海報中的陳倦矜貴清冷,恰到好處的下颚線棱角分明。
“媛媛,你很想進去聽今晚演唱會嗎?”喬知妤思索片刻,認真地詢問。
“是啊。我想和你一起聽演唱會。”楊媛媛喃喃道。
喬知妤閉眼深呼吸,在心底下定了某種決心。
“媛媛,你等我一下。我找……朋友,問一下有沒有辦法溜進去。”
喬知妤走到稍遠些的地方拿出手機。
她之前翻手機的時候發現通訊錄裏有個號碼,雖然備注【老公】,卻沒有過通話記錄。
號碼很熟悉,是她穿越前剛背下來的那個。
喬知妤以為五年後的自己還在單戀陳倦,并且臭不要臉地把人備注成老公。
直到在機場拾起那本掉落的結婚證,她才知曉原來通訊錄裏的備注,真的是字面意義上的老公。
她和陳倦白襯衫朝鏡頭微笑的證件照上戳着鋼印,做不了假。
領證的時間是2021年9月8日。
9月8日。很特別。
2019年9月8日,是她正兒八經和陳倦的初遇,也是要到陳倦手機號的那天,更是她踩空樓梯一跤摔下去的那天。
可喬知予一跤摔到了5年後。
她不知道中間5年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2021年他們領證的細節,甚至除了那次走廊裏的碰面,她對陳倦一無所知……
實話實說,來自2019年的喬知予,看到結婚的時候,震驚和喜悅各占一半。
畢竟她暗戀陳倦許久了。
穿越前和陳倦搭話的時候,心都差點跳出嗓子眼,可能是梁靜茹給她的勇氣,讓她鬼使神差地攥住了陳倦的衣角。
但比起未來的自己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喬知妤打心裏佩服未來的自己,能在大學時在那麽多喜歡陳倦的競争者中脫穎而出,把高嶺之花搞到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況且算算日子,想來還是剛畢業就領證結婚。
刺激啊,我真是太勇了,喬知妤在心裏給未來的自己點了個贊。
他們一定很相愛,所以才左手畢業證,右手結婚證的吧。
可是為什麽明明是夫妻,微信找不到聊天記錄,就連通話記錄都沒有。
是删掉了嗎?
還是說,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聯系?
撥通電話的時候t,喬知妤在心底醞釀着措辭。
心想,不管有沒有聯系,結婚證是如假包換的,總歸放自己領了證的合法老婆,走個員工通道進場看演唱會,這點夫妻情意還是有的吧。
等待的忙音響了十幾秒後被接起,對方接通遲遲未出聲。機主在臺上開演唱會,所以她猜測接電話的,應該是陳倦助理。
喬知妤剛穿來不久,不知道五年後的自己到底和陳倦的夫妻關系如何,又怕接到電話的助理誤以為,打來的是詐騙電話。
于是她壯着膽子先聲奪人:“我想我作為陳倦合法的妻子,來支持下他的演唱會,總可以放我進去吧。”
握着手機等了兩秒,聽筒傳來一聲磁性抓耳的輕笑,然後熟悉的淡然嗓音清晰地回旋在喬知妤耳中。
他說:“歡迎陳太太莅臨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