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二合一

第18章 018 二合一

018:

蘇見青短視頻刷得眼睛有點疲憊了, 便關掉手機,離開搖椅,來到院子外, 一邊眺望遠處的青山綠樹, 一邊做眼保健操。

不遠處正在土裏到處找蟲子吃的大公雞瞄到她,停下動作, 收攏翅膀,鬼鬼祟祟朝蘇見青後背靠近。

爪子悄眯眯踩在地上, 不發出一點聲響。

在距離只有不到兩米遠時, 它翅膀一張,瞬間發起進攻, 昂着腦袋氣勢洶洶地朝蘇見青小腿狠狠啄去。

下一秒, 蘇見青回頭, 目光平靜地與大公雞黑溜溜的眼睛對視。

大公雞保持着翅膀大張的姿勢,僵硬地停下進攻的動作, 小眼睛裏流露出人性化的尴尬。

然後翅膀慢慢收起來, 爪子開始往後一點一點倒退, 似乎想表現出它什麽也沒做的樣子。

大公雞想不明白。

這個人類明明背對它, 怎麽每次它要啄她的時候,她都能精準發現?!

她背後是長眼睛了嗎。

這樣下去,它什麽時候才能啄到她, 給自己出氣呢。

大公雞默默把腦袋埋進翅膀裏,憂傷地emo了。

這已經是它不知道多少次的偷襲, 蘇見青都習慣了, 當作每日和大公雞的小游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大公雞可是鹹魚客棧的唯一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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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和它玩一玩,有助于它身心的健康發展。

這時, 下坡的小路上出現兩個人。

“村長爺爺。”蘇見青認出其中一個,另一個是生面孔——回村兩個月的她已經能認全五裏村的人。

“青丫頭,這是隔壁王家村的王桂香,你叫王嬸就成。”村長劉建安介紹,“她家裏出了點事。”

劉建安之前在蘇見青的提醒下,去醫院檢查出肺部有個小腫瘤。

好在是良性,做了個手術去除掉,現如今恢複得很好。

而他也成為蘇見青在各大村子的宣傳者,致力于把蘇見青是大師的名號,傳遍所有村子。

效果還是有的,這不就來了。

王桂香不停打量蘇見青,對方的年紀讓她眼神裏閃爍着懷疑。

太年輕了,一看就不像靠譜的樣子。

“王桂香,你把事情詳細說給青丫頭。”劉建安催促。

“進屋說吧。”蘇見青領他們進了堂屋。

堂屋被蘇見青布置成了古色古香的會客室,牆上挂了幾幅蘇見青自己畫的字畫。

她雖然不是什麽書畫大家,但上輩子活了那麽久,認真寫寫畫畫還是能拿得出手的。

實木的茶幾和椅子擺放合乎風水,與周遭環境自然融洽。

地上鋪有毯子,踩上去棉軟厚實,每一部都仿佛踏在雲端。

第一次來的王桂香被這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裝扮震住,連帶着呼吸都輕了許多,局促拘謹地坐進椅子。

前臺小姐姐輕飄飄地端來兩杯茶。

王桂香一路過來也渴了,接過一口氣喝完。

沒喝出什麽味道,卻莫名覺得輕松了許多。

于是,自然而然地說起她家裏發生的事。

半個月前,王桂香的老父親去了,老人家是病逝的。

年紀大了,身體各方面出現問題,住在醫院吃藥已經沒太大效果,醫生便讓王老爺子回家。

說難聽點就是回家等死。

不過醫生也說如果好好養着,是能多活些日子的。

王老爺子年輕時妻子就沒了,是他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帶大三個孩子。

王桂香排第二,上有大哥王桂良,下有三弟王桂才。

按照農村的規矩,贍養老人是兒子的義務。

王老爺子原先沒生病時還好,可以幫着做飯打掃衛生,帶孫子孫女。

兩個兒子還經常搶着讓他在自己家住下。

現在病了,不僅做不了事,還需要照顧。

他們就開始找各種理由互相推脫了,天天吵架,王老爺子像個皮球一樣被兩個兒子踢來踢去。

本來就病得嚴重,還得不到好的照顧。

最後直接下不了床,吃喝拉撒都需要人幫忙。

這下兩個兒子更不願意了,于是把主意打到了王桂香身上。

她是老二,即使嫁了出去,也有義務。

王桂香氣死了

她身為女兒,嫁出去後家裏的東西一份都沒有給她。

但這些年她雖然沒有出力照顧王老爺子,該給的錢一分沒少。

甚至王桂良王桂才結婚時,她還掏腰包補貼許多。

她不忿的是,有好事從來想不到她。

需要照顧老父親時,就想到她了。

王桂香原本不願意,奈何看到王老爺子的情況後,最終還是紅着眼睛把老父親接回家裏照顧,好歹能在最後的日子裏舒舒服服的。

沒過多久,老人家于睡夢中逝去。

說實話,王桂香心裏松了口氣。

她自己的家裏有公公婆婆要照顧。

兒子剛剛結婚不久,生了個孫女,本來她該去照顧兒媳婦,因為要照顧老父親,實在去不了,最後是兒媳婦的親媽過來一路操持。

王桂香暗地裏得了兒媳婦不少埋怨。

連丈夫公公婆婆和兒子都說她不該攬這差事。

她又不是沒給錢,憑什麽要接這份苦差事。

王桂香有苦說不出。

不管吧,心軟實在看不下去。

管了吧,家裏所有人都不樂意,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好在沒持續太久,不然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王老爺子走了,王桂香家裏辦的喪事,好在王桂良和王桂才還有點良心,給足了喪葬費。

等到一切塵埃落地,王桂香家裏算起來餘了一部分錢,這讓她的家裏人心裏舒坦了些。

本來事情到這裏也就結束了,哪想到怪事開始頻頻發生。

先是王桂香剛出生不久的孫女夜裏總是啼哭不止,t怎麽都哄不住。

接着是王桂香的兒子和兒媳,他倆會在半夢半醒間聽到某種聲音,像是有人拿着砍刀在切豬草,刀剁在墩子上發出的篤篤篤聲。

然後是王桂香的丈夫,身上莫名多出淤青。

如果說這些還能解釋,孫女是半夜鬧覺,兒子兒媳是做夢幻聽,丈夫是勞務時不小心在哪裏磕撞到起的淤青。

那麽當王桂香的公公婆婆居然夢游,醒過來站在王老爺子墳前時,是個人都知道不對勁了。

全家人只有王桂香沒有出現異樣。

她想是不是老父親走得不安生,或者其他什麽原因。

于是買了紙錢到墳前祭拜,希望老父親不要折騰她的家裏人。

剛開始是有效果的。

孫女半夜不哭了,兒子兒媳聽不到聲音了,丈夫身上的淤青淡了,公公婆婆一覺到天明。

王桂香總算放下心來。

哪想這心還沒放嚴實,怪事又發生了,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孫女直接發起高燒;

兒子兒媳稱睜開眼睛看到屋子裏有多餘的恐怖黑影;

丈夫身上的淤青更深,慢慢現出一只鬼手的模樣;

公公婆婆半夜出門,醒過來跪在王老爺子的墳前。

一家人如同驚弓之鳥,王桂香又急又怕,聽說城裏有一位神婆,她連忙趕到城裏,将那位神婆請到家來。

神婆一通雲裏霧裏操作,說什麽王老爺子只是舍不得她這個女兒,在人間逗留一段時間,沒有惡意。

王桂香一家人半信半疑,但看神婆說得頭頭是道,心下稍安,給了神婆一個大紅包,把人送走。

結果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神婆在回去的路上出車禍,經過搶救,堪堪撿回一條命。

神婆的出事哪裏像巧合,王桂香一家人幾乎崩潰——

這叫沒有惡意?分明是惡意滿滿!

就是這個時候,劉建安聽別人說起他們家發生怪事,于是去到她家安利蘇見青。

經過神婆一事,王桂香已經不太相信所謂的大師。

但劉建安信誓旦旦跟她保證,她也是沒辦法了,便抱着試一試的想法随劉建安過來。

細細說完前因後果,王桂香望着沉默不語的蘇見青,忍不住焦急詢問:“大侄女兒,我家這種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是我那老爹哪裏不滿嗎。”

“我也沒對不起他啊,他就算要禍害,也該……”

她大概是想說王桂良和王桂才兩兄弟,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們做這一行的是不是能和下面的人通話?你能不能跟我老爹說,讓他別折騰了,他要是想要什麽直接說,給我托夢也行。”

“具體什麽情況,我需要去你父親的墳前看看。”蘇見青說。

王桂香遲疑:“必須去墳前嗎?”

前面那位神婆就是去了墳前一陣操作,結果回去出車禍。

她擔心老爹太兇,萬一……

似是看出她內心所想,對面的女孩朝她安撫一笑:“沒事,看看再說。”

王桂香心下大安,心裏竟生出一種蘇見青真的很厲害的感覺。

但又有另一個矛盾的念頭在她腦海裏說,她太年輕了,哪有這麽年輕的大師。

按下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王桂香帶着蘇見青去了王家村。

蘇見青坐的自家三輪車,想長見識的劉建安強烈要求一起去,對上老人渴望的目光,蘇見青哭笑不得地應下。

王家一片愁雲慘淡,王桂香的丈夫王中貴坐在門口抽焊煙。

她的兒子王洋和兒媳馮丹丹照顧退燒的嬰兒。

本想讓兒媳帶着孩子回娘家,又害怕回去情況會變得更加糟糕。

王桂香的公公婆婆在王老爺子的墳前跪了一夜,老年人身子骨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已經病卧在床。

一家人在看到蘇見青時,均愣了愣,不敢相信她會是大師。

蘇見青并不在意他們的目光:“孩子給我看看。”

馮丹丹臉色蒼白,眼下青黑濃郁,整個人的精神狀态差到極點。

她遲疑了下,還是把懷裏的嬰兒小心翼翼地遞過來:“剛剛給她喂完藥睡下。”

嬰兒還不到三個月,小小一只,睡得也不安穩,小臉不舒服地皺成一團。

蘇見青的視線裏,整個小嬰兒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黑霧之中,這些黑霧在往她體內游弋。

嬰兒身體弱,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如果她今天不過來的話,這孩子三天內必會夭折。

其他人就看到蘇見青伸出手在孩子眉心輕輕點了下,孩子小臉頓時舒展開來,肉眼可見地睡香了。

目睹這一幕的衆人不可置信。

接着大喜。

他們心中對蘇見青的懷疑在這一刻盡皆散去。

馮丹丹迅速抹掉驚喜的眼淚,她忙不疊地問:“大師,我家寶寶她是怎麽了?是單純地被吓到了嗎?”

她和王洋自半夜看到有黑影在床邊游蕩時,晚上再不敢睡覺,一直守着孩子。

眼見孩子高燒不止,他們心都快碎了。

先前孩子夜哭,可以理解成是被吓到。

現在開始高燒,他們害怕不是被吓的,而是其他什麽。

這是讓他們更加不能承受的可怕結果。

尤其馮丹丹,母女連心,她能感覺自己的寶寶狀态越來越不好,身心都處在巨大的折磨中。

蘇見青把孩子還給她,沒有說太多,只說了一句:“放心吧,孩子沒事了。”

觸及到她溫暖寧靜的雙眸,馮丹丹什麽都不去想了,只剩下滿滿的相信。

一家人喜極而泣,在蘇見青再三阻止下,才沒有鞠躬。

“帶我去老爺子的墳吧。”

一行人來到後山。

農村不興火葬,一般都是土葬,會提前選定位置修好墓,等到去世,連人帶棺材埋進去。

但王老爺子沒有提前修,他的墳是連夜挖出來的。

離王家不遠,旁邊有一條小溝渠,四舍五入,也算得上依山傍水了。

蘇見青繞着墳走了一圈,衆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随後,蘇見青避開衆人視線,從兜裏取出幾張小紙人。

指尖輕彈,金光一閃,小紙人渾身像是罩了層堅硬的金色铠甲,扭動着身體,金光閃閃地鑽進泥土裏,一直往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蘇見青閉着眼睛不說話,其他人更是一個字也不敢吭。

小紙人們努力鑽啊鑽,很快看到了一具棺材。

其中一只順着棺材縫隙,拼命地擠,最後硬生生把它擠了進去。

它在棺材裏繞了一圈,以便讓蘇見青看得更清楚。

棺材裏的是王老爺子。

這時,剩下的幾只似乎感應到什麽,繼續往下鑽。

忽的一下,豁然開朗——

王老爺子的棺材下面,還有一副棺材!

幾張小紙人繞着這副棺材左瞧右瞧,最後熟稔地往棺材縫隙鑽。

剛剛鑽進去,鋪天蓋地的黑霧猶如龍卷風将它們牢牢卷在其中。

小紙人們身上的金光很快堅持不住,啪的碎裂,一個呼吸間便被陰風撕成碎片。

上面王老爺子棺材裏的那只小紙人抖了起來,飛快擠出棺材,咻咻往上鑽。

第二具棺材裏的黑霧從縫隙裏憤怒地穿出幾縷,化作一只手掌,掌心隐隐可見到一張蒼老的臉,朝奔逃的小紙人抓去。

小紙人扁扁的小手小腳甩出了風火輪的架式,卻仍然不及身後追來的手掌。

見狀,它幹脆往泥土上一趴。

——擺爛,不跑了。

蘇見青:“……”

黑霧手掌當然不放過這個機會,就在它即将抓住小紙人時,擺爛的小紙人突然英勇地挺起胸膛,張開“嘴”,沖黑霧手掌噴出一道白色火焰。

小紙人和黑霧手掌在火焰中一起燃燒殆盡。

地表,一股強烈的陰風呼嘯而過,村長和王家衆人差點沒站穩,齊齊打了個寒顫。

原本明亮的天空剎那間變得陰沉,天幕暗得仿佛要墜下來似的,空氣中隐隐彌漫出一股凜冽的腐臭。

緊接着所有人感覺到了地面的震動。

“是地震了嗎!?”衆人驚慌。

蘇見青眼中有冷意浮動,手指輕撚:“撕了我的紙,我還沒追究,你倒好意思生氣。”

被狂風和地震吓到慌亂的王家衆人,壓根聽不清蘇見青說的是什麽。

但是,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瞬,地面的震動好似被按下暫停鍵,不動了。

風也止了。

昏暗的天空褪去暗沉,恢複明亮,陽光從雲層中綻放,透過樹葉間隙灑下點點金色斑影。

一切風平浪靜,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衆人茫然四顧,面上殘留着對剛才環境異變的後怕。

蘇見青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回頭對王桂香說:

“原因找到了,你父t親的棺材壓在別人的棺材上面了,重新找個地方,把你父親的棺材遷過去就好。”

王家人的表情呆呆的,顯然不知道下面有第二具棺材。

“你們家這段時間發生的怪事,就是因為這個。”

以為他們沒聽懂,蘇見青耐心地解釋:

“幸運的是,當初挖墳時沒碰到下面的第二具棺材,只是将老爺子的棺材壓在上面。”

這要是把第二具棺材挖了出來,王家人直接團滅。

“第二具棺材在下面很久了,應該有千年了。”

第二具棺材裏不知道是誰的老祖宗,生前絕非普通人,死後煞氣凝實,經過千年催化,已成氣候。

這種情況下,不打擾到是沒有問題的。

偏偏王家人差點把墳給刨了,雖然沒有刨成功,卻在上面埋了個新棺材。

凝實的煞氣糾纏控制住王老爺子的魂魄,去找把王老爺子埋這兒的王家人出氣。

但王老爺子的意識還有,不願意傷害女兒王桂香,所以除了她王家其他人都遭了殃。

一開始其實算是警告。

直到王家找來神婆,徹底惹怒煞氣。

即使有王老爺子的意識幹預,也讓王家人遭遇的怪事危險等級倍升。

神婆只是利息。

……

蘇見青差不多把前因後果推測出來。

當然,并沒有告訴王桂香所有真相——王老爺子的魂魄被煞氣吞噬。

王家人得知遷完墳就沒會事,立刻行動,半點不耽擱。

蘇見青則找了個機會,魂體離身,來到第二具棺材。

她先将王老爺子的魂魄從煞氣裏分出來,送他入地府。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王老爺子其實都知道,只是沒辦法左右。

“姑娘,麻煩你替我轉告一下桂香,我這個當爹的對不住她,給她添麻煩了。”

老人顫顫巍巍地向蘇見青躬身:

“再把我身上的全部功德都給她,我能給她的,也就只有這麽一點了。”

他生前的所有,都被兩個兒子搶了去。

不過煞氣吞噬他後,也有去光顧兩個兒子。

其中有老人滋生的邪念的催化。

送走王老爺子,一筆功德輕松到賬,蘇見青開始思考對煞氣的處理。

雖然它之前挺識實務,但在被驚醒之後,它會越來越按捺不住,以它的危險性,周圍的人遲早完蛋。

最終蘇見青還是把它帶走,讓本體吃了。

吃之前還對煞氣說:

“你也看到了,我讓王家人把王老爺子的墳遷走,這樣你頭上就不再被壓着,算對得起你吧。”

煞氣:“……”

但凡它能打過。

本體吞完千年煞氣的同時,又有功德到賬——可見她不知不覺間又做了件大好事。

而千年煞氣的喂食,讓本體直徑瞬間長到一米。

蘇見青十分欣慰,喜愛地摸了摸已經跟自己一樣高的本體。

才兩個月呢,本體就長這麽胖,可見她養得多好。

直徑一米的青色菇菇在這個世界不常見,容易引起争論。

蘇見青撐着下巴轉動腦筋,有了——

給本體施一個障眼法,這樣在別人眼中,它依舊是一只青色小菇菇。

“你可真聰明啊。”

她親了口青色菇菇,毫不吝啬自己的誇贊,随後伸了個懶腰,悠閑地躺進搖椅,小腿一搖一搖地繼續刷手機。

這一刷才看到,傅時初一個小時前給她發了條微信,卻撤回了。

發的什麽?

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難道這位頂流聽了她的意見去醫院檢查,卻檢查出了不好的結果?

蘇見青懶得猜,直接了當地問。

【蘇見青】:傅老師去檢查了嗎?

等了會兒沒有回複。

她只好遺憾地退出對話。

她不知道,此時的傅時初已經向劇組請假,趕了最快的航班回京都,前往朋友沈醫生的私人診所。

他不相信老中醫把脈得出來的結果。

哪怕腦海裏不受控制地回憶近兩個月來的身體變化。

事實上老中醫也在自我懷疑,遂建議他去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

傅時初晚八點抵達沈醫生的診所。

沈醫生正在吃盒飯,見到他突然出現,波瀾不驚地問:“你不是在劇組嗎?”

他記得傅時初新戲的劇組在C市,離京都幾千公裏。

“替我檢查。”

瞥了眼傅時初氣壓極低的臉,沈醫生眉梢一挑,淡淡道:“上上個月才給你檢查過,你要是沒有失憶的話,應該記得數據非常好。”

根據他初步面診,抛開氣壓低心情不好外,傅頂流面色紅潤有光澤,眼下一點青灰不沾,顯然身體沒有半點毛病。

傅時初深吸口氣,幽深晦澀的瞳孔反射出燈光的冰涼,他面無表情道:“這次只檢查肚子。”

頓了頓,補充一句:“做B超。”

沈醫生:“?”

傅時初躺上病床,掀開衣服。

沈醫生的目光立刻被他鼓起的腹部吸引,作為專業的醫生,他一眼看出并非肥胖導致。

沈醫生眉頭一皺,這可不是好的現象,他上手去摸:“最近痛嗎?”

正常來講,兩個月時間,肚子裏不可能長這麽大的腫瘤。

傅時初剛要說話,突然止住。

與此同時,沈醫生“嗯?”了一聲,他把手拿開,問傅時初:“你肚子剛剛是不是動了?”

傅時初握緊拳頭,咬牙:“檢查。”

見他如此堅定,沈醫生也不啰嗦,拿來設備,在他腹部塗上耦合劑,觀察影像。

片刻後,向來淡定的沈醫生摘下眼鏡擦了擦,又往眼睛裏滴了藥水,再重新戴上眼鏡,看向影像。

沈醫生:“……”

傅時初:“……”

傅時初薄唇微張,又閉上了。

他看着沈醫生在那裏忙活檢查機器是否出現故障,表情逐漸死寂。

最後發現機器并沒有故障的沈醫生,大腦風暴了好一會兒,十分淡定地對病床上的好友宣布道:

“恭喜啊,你懷孕了。”

傅時初閉上眼睛。

這一刻,頂流懸着的心,徹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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