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0)

“立定!解散!”

操場上教官的聲音依舊那麽洪亮。

範元支撐着下巴,原本凝聚在黑板上的目光不知不覺就飄到了窗外。

沈銜在下面軍訓,發育過盛的他,站在一群同齡孩子們一起,顯得鶴立雞群,甚至比教官還要高出半個頭。

運動起來認真的模樣也是英姿飒爽,在新生裏可謂是相當的受歡迎了。

他的身材和長相都是接近完美的,再加上他不愛和除了範元之外的人打交道,一直獨來獨往,神秘的個性就在衆人裏顯得更加獨特了。

所以,這孩子,被孤立的很嚴重。

只要範元看過去,基本都是看他一個人坐在某個地方發呆,要麽就是蹲在他窗戶下一動不動等他下課。

沈銜不合群的性格導致範元空下來的每一分鐘都被他占領了。

因此,他這幾天格外的累。

不是別的,就是因為只狼崽子太黏人了,就跟一塊牛皮糖一樣,沾上就甩不開了。

“鈴……”催命的下課聲響起。

下方的沈銜動了動耳朵,豎直了脖子,立刻站了起身,拿着一瓶礦泉水快速的就跑到了範元的教室外,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哥哥。”沈銜視若無人的走進了教室,來到了範元身邊,坐在了他前方沒人空位上。

他懶洋洋的匍匐在他桌上,眉目含笑的推給他一瓶水:“喝水。”

“……”範元幹笑了兩聲,接過了他推過來的礦泉水,擰開了瓶蓋,說道:“其實不用一直給我買水喝的。我也不是很渴。”

沈銜:“嗯……你渴的時候再跟我說。”

範元:“行吧。”

忽然,從最後一排幽幽的飄過來了一句話:“喲,範元,你家養的狗又來了。”

聲音是徐清楚的。

不難聽出,他的語氣夾雜着一股酸味。

也不怪他,自從沈銜來了後,範元幾乎都是和他一起走的,就像個連體嬰兒一樣,形影不離。眼看着最好的兄弟漸漸疏遠自己,換做別人也是會酸的。

不過現在問題有點大,新生對沈銜排擠得嚴重,就連高二高三都看他非常不順眼,真是讓人擔憂。

但對于這些,沈銜自己卻非常的氣定神閑,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就算親耳聽到了徐清楚罵他是狗,他也沒有絲毫要發怒的意思。

似乎是默認了徐清楚了話,瞳孔裏還有幾絲微妙的興奮。

他無所謂,但是範元聽進去了,不悅的呵斥了一聲,“徐清楚你說什麽呢!”

“行行行……我出去好了吧,那麽兇做什麽。”徐清楚沖沈銜翻了個白眼,聳了聳肩就插着兜出去了。

“不用理他。”範元看向沈銜,說道:“他人不壞,就是說話不好聽。”

“嗯……”沈銜點點頭。

“替他跟你道歉了。”

“沒事。”

狼崽子不知道記仇了,是個好事。

範元欣慰的笑了笑,仰頭喝了一口水,期間,有幾滴水不小心從嘴角溢了出來,沿着下巴一點點滑落,打濕了襯衣下精致的鎖骨。

沈銜漆黑的眼眸一下亮了,随着範元滾動的喉結閃爍,不知不覺,嘴角也浮起了幾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範元扭上了瓶蓋,低眸對上了他的笑眼,奇怪地問了一句:“你笑什麽?我臉上有東西麽?”

“沒什麽。”沈銜眨了眨眼,手指沿着整潔的桌面滑動,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低聲道:“覺得哥哥好看而已。”

“……”範元拍開了他的手:“被你誇還是有點虛的。”

“要上課了。”胡誠曦笑嘻嘻地站在講臺上,對着範元說。

範元推了推沈銜還匍匐在他桌上的腦袋,急道:“要上課了,趕緊下去。”

“……”沈銜握住了範元的手,放在了自己臉頰上,蹭了蹭,一臉不舍地道:“嗯……這麽快麽?”

沈銜這個動作在範元看來只是撒嬌的動作,因為他從小就這樣,見怪不怪了。

但是在其他人眼裏就變了味,看上去就像調情一樣,惹得後桌兩個女生按耐不住尖叫了起來。

範元有點無奈,抽回了手,趕瘟神一樣趕着他:“趕緊下去。”

“……”沈銜嘆了一口氣,走了。

坐在範元前面的胡誠曦轉過了頭,探頭探腦的目送着沈銜離開的背影,而後,笑着問範元:“範元,那是誰呀?”

“嗯……”範元想了想,說道:“一個弟弟,我鄰居家的。”

“範元!範元!原來那個是你弟弟麽?”後桌的兩個女生也好奇的湊了過來,:“他長得好帥呀。”

“像那個什麽什麽明星來着?”

“不是親的,我鄰居家的小孩。”範元失笑一聲:“怎麽?你們看上了?”

“那可不。”兩個小女生紅着臉嬉笑着:“那你有沒有他的聯系方式啊?你們給我們介紹一下呗。”

胡誠曦一旁嗔道:“你們別鬧了。別範元添麻煩。”

徐璐:“又沒什麽大問題……就是要個聯系方式而已。”

李寧:“我覺得誠曦長得這麽漂亮,完全可以去跟他搭話試試,說不定可以勾搭到手呢……”

徐璐:“我看可行。”

“徐璐李寧!你們別胡說!”胡誠曦瞪了她們一眼,一張俏臉紅得惹人喜愛,:“我,我才不會談戀愛呢……”

說着,她的看向了範元,範元也看了過來,朝她笑了。這下,胡誠曦本來一張紅着的臉一下更紅了,連着脖子都呈現出血玉色。

“不想理你們了。”她慌亂的轉過了身,留下一個抓狂的背影給範元。

範元以為她生氣了,就說:“不是不給聯系給你們……只是……”頓了頓,臉色複雜地道:“他不是個适合你們的人。”

兩女生完全沒有聽下範元的話,自顧自的交談:“都沒有認識,怎麽知道适不适合呀。你不給我們……我去找學弟他們要呗。”

範元:“……”

八點半,天色完全暗了下來。

晚自習後,大家紛紛往宿舍裏走去,其實範元家住的離學校不遠,但是學校有個規定,開學三個月內,學生必須住校,三個月後才可以回家去住。

範元站在教學樓門口久久沒有離去,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沈銜過來接他。

他一時覺得很奇怪,因為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會過來接他的,持續了兩三天,今天怎麽沒有來呢?

懷着疑惑的心,範元先回了宿舍。

宿舍徐清楚正坐在他床上玩着手機游戲,見他來了,打了個招呼:“飯飯,怎麽來得這麽晚,等會浴室就要停水了。”

“知道了。”範元應了一聲,收拾着床上的衣物。

期間,他看了一眼徐清楚,就見徐清楚也在看他,神色怪異,被他瞧見後又裝作一本正經的打游戲。

“從進寝室開始你就一直看着我。”範元強制性的拿下了他的手機,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找我?”

徐清楚撓了撓腦袋:“沒什麽事……”

“沒什麽事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好吧……”徐清楚認栽的躺到在了他的床上,沉默了兩秒後,說道:“是你那個弟弟。”

範元眉頭一皺:“沈銜?”

“是啊……”徐清楚指着外邊:“我剛剛下課的時候看到他被高一那群新生關到404去了。不知道在幹什麽……不過……很有可能被打了。”

“要死。”徐清楚剛說完,範元就沖了出去,他喊都喊不回來,只能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飯飯!飯飯!”

樓道裏徐清楚的聲音喊得很大,在404裏聽得格外清楚。

沈銜靠在床邊,掃了一眼戾氣沖沖的幾個室友後,又斜眸看向門口,原本緊握的拳頭緩緩松了開。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室友們拎着三四桶水,潑濕了他的床被,也不反抗,連話也不說一句,就只是那麽冷靜的看着。

一留着寸板頭的男孩潑完水後,把桶扔在了一邊,指着他的鼻子,低喝道:“怪東西,給我記住了,今天這只是個教訓。以後你在敢惹我們,就不止這麽簡單了。”

一人嗤笑:“操場上不是挺剛的麽?”

又一人接道:“那是在女的面前。現在在我們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也就這點能耐。”

沈銜唇角往下壓了壓,眸色沉得可怕。

這時,門被打了開,範元出現在了門口,喘着粗氣走了進來。

“幹什麽呢!”他喝道。

沈銜看了他一眼,眼底蘊藏着一抹興奮,很快他又把這抹興奮很好的掩飾了下去,低垂下眉眼,換上了一副失落的表情。

“你誰啊?”寸板頭不悅道。

“我是高二班的範元。”範元隐忍怒氣走了進來,看到沈銜床上一床的水後,氣憤不已,低聲道:“你們幹的?”

寸板頭理直氣壯:“沒錯。我們幹的。”

範元氣笑了:“行……呵……你們明天等着受罰吧。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們的教官和老師。”

“不是。”寸板頭不約的擡高眉毛,露出額頭上三四層擡頭紋,氣勢洶洶道:“我們高一的事,關你高二屁事啊?”

時間太晚了,範元并不想在和這些人過多吵鬧,拉過了沈銜,就準備帶着他離開。

這時,那寸板頭不服氣的追了上來,正準備拉車範元的胳膊,卻在半路上被沈銜單手抓住了手腕。

沈銜此刻的表情陰沉得可怕,一對眼眸閃着駭人的寒光,讓人望而卻步。這種眼神,就像一潭死水,陰暗得沒有一點光芒。

總而言之,不像個正常人該有的。

寸板頭鄭星一瞬被吓到,因為這個眼神他見過,是在他有一次扔垃圾的時候,碰巧遇到他們家隔壁的一個男人。

當時那個男人就是這樣死氣沉沉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若無其事的帶着三四包垃圾走了。之後沒過多久,外頭就傳來了消息,說隔壁的女人被殺了,屍體被分屍埋在了樹林裏。

現在在對上沈銜的目光,他居然後脊背開始發涼,寒到了心底,再回過神時,範元已經拉着沈銜走了。

寝室裏:

沈銜因為沒地方可以去,睡在了範元床上,現在他的臉上沒有了一點委屈巴巴的樣子,似乎還很開心,一個勁的在往範元身上蹭。

範元翻了個身,背對着他,無奈道:“沈銜你別動了,我都睡不着了。”

話音剛落,他的背後一熱,沈銜的身子霸道的貼了上來,貼在了他的後背,從後輕輕的抱住了他,接着一股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了他的耳後根。

由于貼得太近,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背後某個地方被什麽東西咯着了。

範元想起來自己還有塊充電寶之前随意扔在了床上,便眯着眼睛就疑惑的伸手摸了摸。

指尖才剛觸碰到“充電寶”,他和沈銜皆是一顫,顫得上鋪的徐清楚忍不住碎了一句:“卧槽!別特麽動了!老子被你們弄醒幾次了!”

“……”範元在黑夜裏瞪大了眼,手如觸電般縮了回來,一瞬一張臉漲得通紅,尴尬得都沒地方放。

身後的沈銜沉默了兩秒,伸手遞給了他一個黑色的充電寶,将唇貼近了他的後耳根,嗓音沙啞,低聲道:“哥哥是在找這個麽?”

這個臺階就給的很好。

範元滿意的順着臺階下:“咳……對啊……我就說剛剛摸到了又不見了呢。”

沈銜輕輕笑了,呼吸噴在了他的耳背上。

“……”範元的一張臉漲得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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