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
“你先放下我下來。”範元臉有些微紅,推搡着他的胸口,沒想到那雙手卻越收越緊,仿佛想将他揉進骨子裏似的。
“哥哥,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可不可以讓我抱抱。”範元沒有在動,沈銜開心的把下巴抵在了他的頭頂上,啞聲道:
“這兩年,你在我夢裏出現過無數次,但我都觸碰不到。現在來了,我就想這樣抱着哥哥,抱久一點,不撒手了。”
“……”範元輕輕嘆了一口氣,認栽的把臉匍匐在了他結實的胸口上,卻無意識聽到了他極速跳動的心跳聲。
那心跳聲就如鼓點一般,極速的跳動,仿佛欲跳出胸口。
範元一驚,就道:“沈銜?你是不是心髒出問題了?”
沈銜疑惑的眯了眯眼:“嗯?”
“你這……這心怎麽跳得這麽快?”範元拍了拍他的腰,又認真的聆聽了一番後,掏出了自己口袋的心髒藥,遞給他,一臉認真地說:
“這頻率一聽就不正常啊。你剛剛吓到我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你先吃點我的藥,明天我帶去找老師。”
“……”沈銜鼻音發出一聲輕笑,但他又不敢笑得太大聲,只能隐忍着笑意低眸跟範元對視。
範元不耐煩的拍了他一下:“你笑什麽啊?心髒出問題了不是小事。”
沈銜伸出手按住了範元的腦袋,強行他再次貼耳感受他的心跳,讪讪道:“對,我有病,兩年前就有了。”
“兩年前?”範元皺了皺眉,心裏很不是滋味,看來兩年前沈銜就被沈敷師打壞了。
也是,那麽點孩子每天被那樣家暴,多多少少會出問題的,只是他沒發現而已。
見範元皺着眉,沈銜眼眸一下軟和了起來,伸出手,輕輕撫平了他眉間的川字,:“哥哥別擔心,我有藥,不會死的。”
“什麽藥?”範元眨了眨眼,伸手把小藥瓶遞給他,問:“是我這個牌子的麽?”
“嗯……差不多。”
沈銜動了動唇,真話欲說出口,但是因為害怕又忍下去了,只是不甘的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隔日,範元替沈銜晾曬了被子,晾曬了兩天,陽光正好,第二天晚上就幹了。
他美滋滋躺在自己床上放松着身心,一想到小狼崽子不過來跟他擠了,一下就舒服了很多。
還沒翻個身,寝室大門就被打了開,徐清楚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說道:“飯飯,你那個弟弟好像又被人欺負了?”
“嗯?”範元睜開眼坐了起來:“怎麽回事?”
徐清楚:“你自己去看看吧。”
見徐清楚表情複雜,範元快速了穿好了衣服,趕下了二樓,來到了404門口。
還沒進門呢,裏面就穿出了幾個大男孩哀嚎的聲音。
範元推開門走了進去,正好撞見了一臉愉悅走出來的沈銜。
見到範元後,他緩緩上揚的嘴角一僵,輾轉往下壓了壓,換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那速度,比京劇變臉還要快。
“怎麽了?”範元問。
沈銜抿了抿唇,失落地道:“床上被潑濕了。可能又要和哥哥擠一起睡了。”
“我進去看看。”範元把他推了開,一臉氣憤的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見到幾個大男孩正在齊心合力的扭被子,扭的不是沈銜的杯子,而是他們自己的。
“你們這些人處罰還沒處夠嗎?”範元沖他們低喝道:“又把我弟弟的被子潑濕了,是不是當我沒脾氣?”
那幾個人一臉懵逼地看過來,而後又面面相觑了一陣,說:“學長,不是我們潑的。”
受了處罰之後,他們顯然乖了很多,語氣都沒有了之前的戾氣。
範元走了過去,揪起了沈銜濕了個透徹的被子,一看,氣道:“你們是不是還放進桶裏泡了?裏面的棉都濕了!”
鄭星挖了挖耳朵,被範元喝得也有氣,反喝了回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們潑的了?啊?我們要是潑的話還能把自己的被子潑濕麽!”
“那你告訴我是誰?”範元狠狠的把濕被子一甩,氣急敗壞的指向身後的沈銜:“難不成還是沈銜自己潑的嗎?”
“……”這話一出,寝室裏所有人突然一愣,而後,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就連範元自己也是。
所有人默契的把目光看向了身後。
沈銜正站在原地,一臉不淡定。
範元狐疑的眯了眯眼,審視着他。
他喉結慌張的滾動了一下,壓了壓情緒,道:“哥哥,不是我。”
“就是他!”鄭星指着沈銜,怒道:“他在報複我們!”
“放狗屁!”範元指着被子:“你們明天給我去弄幹了曬着!不然我就去告訴你們老師,看你們還想不想要學分。”
“姓範的!你有病吧!”鄭星也是氣得不行,明明自己什麽都沒做,惹得一通訓斥,還被威脅了,更加不爽了。
“我說了不是我們幹的!”
“管你們……”範元瞪了他一眼,拉起了沈銜的胳膊,:“三天,我要是沒看到被子幹,我就把你們欺負同學的事告訴校長,讓全校都知道。”
寝室裏傳來其他人哀怨的聲音:“學長……真不是我們幹的……”
範元拉着沈銜往外走去。
沈銜乖巧的任由他拉着,期間,他轉頭看向鄭星,原本下壓的唇角緩緩上揚,沖他勾起了一個挑釁的邪笑。
門被關了上。
“操!”鄭星把手裏還在擰水的被單氣憤的一扔:“就是那小子自己幹的!看他笑的那得意樣子!”
寝室裏:
沈銜滿意抱着範元入睡,偷偷的嗅着他的發香,無形的尾巴開心的搖成了螺旋槳。
“哥哥,你的身體好軟啊。”他突然來了一句,手還不安分的碰了碰他的腰,弄得他一陣悶癢。
範元睡意漸濃,不耐煩的把他的爪子拍了開,道:“安靜一點。”
“……”沈銜聽話的沒有在動手動腳,只是把臉埋進了他的後脖頸,微微張唇低喘了一聲,啞聲道:“哥哥是不是還把我當小孩看?”
範元閉着眼,奇怪道:“你難道不是小孩麽?”
“……”沈銜眯了眯眼,凝眸盯着範元白皙的脖頸,片刻,張了張口,露出藏在裏面的一顆尖銳的虎牙,似乎是對着那處想咬下去。
範元的手正好襲了過來,推開了他的腦袋,說道:“別靠太近了,呼吸跟火一樣,噴在我脖子上有點不舒服。”
沈銜沒有了反應,範元安心的睡了,迷迷糊糊間,他似乎聽到了耳畔有誰在深沉的嘆息。
三天後,在範元的監督下,沈銜的被子被他們晾了幹,整整齊齊的鋪在了他床上。
兩人站在宿舍門口,範元滿意的關上了門,身旁的沈銜卻沉着一張臉,滿臉寫着不高興。
“好了。他們應該不會在敢做這種事情了。”範元拍了拍沈銜的背,笑了笑,對他說:“回寝室吧。”
言罷,他轉身就要走,衣角卻被沈銜攥住了。
範元疑惑回頭,就見沈銜打攏着腦袋,一臉失落,輕輕道:“我想抱着你睡……”
“那不行。”範元一口拒絕了,:“這幾天我都沒睡好,跟你睡一起,翻個身都不行,自己睡去。”
“哥哥……”沈銜語氣黏膩。
範元态度堅決的推開了他的手,:“行了,我走了。都多大人了,還天天要跟我擠一塊。”
範元走了,沈銜沉着臉走進了寝室。
“喲,小犢子回來了。”鄭星翹着二郎腿躺在他對面的床鋪上,翻着白眼,挑釁道:“只會叫來哥哥的小慫貨。”
沈銜雙手插兜坐在了書桌前,對他的挑釁視若無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屑丢給他。
鄭星見他沒反應,一時來勁了,坐了起來,笑着問:“小慫貨,你有沒有覺得你那哥哥長得挺娘的?”
一人搭腔:“我也覺得。”
又一人問:“你們是親生的嗎?怎麽長得一點都不像?”
沈銜沒有說話,慵懶的癱靠在椅背上,拿起了桌上的小刀,放在緩緩指尖旋轉,視線盯着一處,幽深得可怕。
幾人越談越有興趣。
“對了,那範元是不是跟那校花有一腿?”
“哪個校花?”
“就是之前給咱們班檢查衛生的那個。就那女的,好像叫誠曦,挺漂亮的。聽高二的學長說,她好像是咱們學校的校花。”
“得了吧……就範元那娘貨,怎麽可能跟她有一腿。除非她眼睛瞎了。”
“但我就天天看他們走一起呢。之前還看到胡誠曦跟他一起去食堂,又一起去圖書館的。”
沈銜轉動作的一頓,眼眸死鎖一處,面無表情的用小刀劃起了桌上不知道是誰的黃/色雜志。
他劃的力度極大,幾乎把那本黃/色雜志劃得破碎不堪。
“操!你做什麽!”鄭星從床上彈了起來,火速的走了過來,怒道:“新出的!老子還沒看呢!”
沈銜劃書的手收了回來,鄭星寶貝兮兮的撿回了桌上的雜志,但是已經被沈銜劃得沒法看了,氣得一扔,就道:“敢劃我的東西?你是不是想打架?”
“……”沈銜依舊沒有開口說什麽,動了動身子,睜着一雙寒徹鷹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鄭星将雜志一摔,伸出手正準備推他的肩膀,就在他出手的一瞬,一道黑影在眼前略來。
他的瞳孔因驚吓極速收縮。
一把閃着寒光的小刀停留在他眼瞳前,小刀的刀尖不偏不巧,剛剛好,離他的瞳孔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這樣危險的距離,在前進一寸,可想而知,他一定會當場瞎掉一只眼。
他甚至都預想到了那把小刀戳爆他眼球的畫面。
整個寝室裏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鄭星更是滿額冷汗,一動不敢動,
在他恐慌的視線下,沈銜似乎勾唇笑了一下,笑意帶着一絲不屑,卻又陰邪無比,讓人寒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