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苗青羽把膝蓋搭在沙發讓陸醫生檢查, 過程小助理悄悄往這邊瞟來幾眼，陸醫生目不斜視, 他看着有趣, 說：“小助理脾氣乖, 醫生你怎麽把他惹生氣啦？”
陸醫生短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他不咬人, 只會和我斷絕關系不理人。”
檢查過膝蓋的傷勢, 陸醫生挑開一罐淺綠色的藥膏：“抹的時候有點刺，你先忍一下。”
藥膏在傷口附近染開, 苗青羽按着顫抖的膝蓋, 何止有點刺, 他瞪了瞪眼睛，抽出氣音：“醫生, 你的藥效果有點猛啊。”
陸醫生沒有否認：“這藥效果不錯, 你今天拍戲吃了不少苦。”
他如實點頭.
“那就先忍一下，實在忍不住, 給蕭意打只電話轉移注意力也不錯。”
苗青羽不說話了, 膝蓋抹完藥膏，額頭全濕了一片。
“藥你留着，每晚擦一次。”陸醫生叮囑完, 視線轉向廚房，小助理把餐具弄得哐哐響，悶頭熬湯愣是看都不往這邊看一眼。
于是陸醫生告辭，苗青羽把人送走。小助理承盛出一碗鮮湯讓他先喝, 絕口不提關于陸醫生的事。
小助理不說，苗青羽不勉強。他邊吃飯邊研究劇本，熒光筆在劇本上劃來劃去，添了幾行标注，細細琢磨。白天拍戲一身汗，苗青羽讓小助理找塑料袋把他的膝蓋和手肘裹起來，動作小心地清洗其他地方。洗澡過程手機響了一次，苗青羽看是蕭意的電話，低頭回了條信息，然後拿起劇本，遞給小助理一本，說：“陪我對下戲。”
小助理低頭看時間，十一點半了。
苗青羽說：“對一個小時就休息。”
小助理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剛拿起劇本，對上苗青羽專注地視線，腦袋猛地埋低，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紅。
苗青羽好笑：“這也害羞？來，你念将軍的臺詞和我對。”
小助理說好，臺詞巴巴地從嘴巴一個一個蹦出來，眼睛瞅着劇本，愣不敢瞅一眼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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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青羽擡起他的下巴：“看着我念，你不看我我琢磨不到那種情緒。”
他的請求小助理壓根沒法拒絕，于是念一句就把劇本擋在臉上，露出那雙眼睛，苗青羽念完，他繼續低頭念，擡臉，再擋，露出眼睛。
苗青羽對不下去了，他甚至懷疑小助理喜歡他。
酒店訂的是套房，苗青羽睡主卧，小助理側卧。休息前修尼發來視頻通話，丘比特在家裏鬧了一晚上，半夜還沒消停，修尼拿它沒轍，只好讓苗青羽哄哄讓他的狗崽子。
哄好狗子，苗青羽沾着枕頭不到半分鐘很快睡着，早上他看到蕭意的短信，匆忙回給對方就急着趕去片場化妝。
海花市有兩座影視基地，投注資金可觀，占地面積廣闊。納水影視基地依水建立，是一座天然的攝影棚，保存着許多南城小鎮古老的水鄉風貌。另一座影視基地丘古，集成大型的戰國仿古建築群，古國戰城，舊朝王宮等餘處攝影基地。
影視城作為拍攝基地及開發景區，每天會有不少游客進城參觀，企圖和自己喜歡的明星來次偶遇。苗青羽這兩個月的行程會停留在丘古，劇組拍攝行程保密，粉絲全靠每天蹲守。有的拍攝場地全方位封閉不準工作人員以外的進入，無奈粉絲法子多，鑽着漏洞爬牆爬樹，從沒有人的角落裏鑽進拍攝基地，偷偷摸摸四處閑逛。
苗青羽跟聞連對了一場發生在将軍府的戲，鏡頭轉向其他演員和聞連，他披起小助理拿在手上的外套，打算去一趟衛生間。
小助理要跟他過去，他擺了擺手示意沒必要緊張，沿途按照路牌指示，總算找到衛生間把生理問題解決了。
返回拍攝現場的途中，苗青羽跟兩個小姑娘撞了個正着。她們是背對他走的，正确的來說是她們撞到苗青羽。
小姑娘胸前挂了個書包，動作笨拙。苗青羽各拉着她們一條手臂帶她們站直身，那兩人轉頭看到苗青羽，眼睛發亮，興奮地壓起嗓子喊他羽毛老師。
兩個小姑娘是他的粉絲，年紀看上去不大。
苗青羽沒有為難她們，好脾氣地告訴她們這裏不允許工作人員之外的人進出，為避免麻煩，叫她們趕快回去。
小姑娘們掏出本子央求他簽名，苗青羽不想耽誤時間，名字迅速簽好，粉絲也還懂事，拿到簽名就笑着離開了。臨走前她們從書包裏拿出一串毛絨玩具公仔，是按照苗青羽Q版的樣子定做的，東西不貴，相當可愛，是粉絲們的心意。苗青羽笑着收下，溫柔地勸她們快快離開。
兩小姑娘壓低嗓子尖叫，瘋狂低頭刷手機，在群裏打字。
“我和嫣然看到我們家羽毛了，他自己去廁所，回來的路上碰到我們，扶了我們一把！”
“嗚嗚嗚，羽毛老師人好好，聲音特別溫柔，還給我們簽名。”
“嗷嗷，大家一起送的Q版公仔已經親手送到羽毛老師手上了！”
群消息迅速刷屏，有人問她們有沒有偷拍到。劇組不準人員帶手機拍攝，兩個小姑娘也覺得可惜，其中一姑娘嫣然想，剛才她們的羽毛老師穿着外套，要是偷拍一下也沒有洩露什麽。念頭剛過腦，苗青羽還沒走遠，她們急匆匆返回跑了一小段路，躲在建築城牆後用手機偷偷錄了個十秒鐘的視頻，發到群裏。
“羽毛老師進現場了，給你們看十秒老師的背影。”
視頻瘋狂被複制發刷了幾輪，僵屍號大佬忽然發了句簡短的話。
“他的右腿怎麽回事。”
經僵屍號大佬提示，粉絲們馬上發現苗青羽走路的姿勢不太正常。
“羽毛老師的腿是不是受傷了？”
有人擔憂的說：“前天在開機儀式現場蹲到，羽毛老師的走路的姿勢還是正常的。”
“拍戲的時候傷的嗎？劇組怎麽回事啊，連主演的安全措施防範都做不好！”
“太過分了，欺負羽毛是新人主角嗎？”
群裏的粉絲瞬間吵翻天，火氣上頭。
管理暫時禁止全體成員打字，群發艾特。
“大家稍安勿躁，具體情況後援會一定向團隊核實清楚，如果是因為劇方疏忽導致羽毛受傷，我們會監督團隊維權。假如是誤會，大家也不要激動避免把事情鬧大，我們是羽毛老師的後援支持，任何時刻必須保持理智。”
消息禁發五分鐘，薛铖盯着群聊天框眉頭不展。
助理把文件送進辦公室，看到薛大律師對着屏幕黑臉，他心一緊，文件小心擺在律師手邊，悄悄溜了出去。
薛铖給管理發送私人消息：“如果羽毛老師需要維權，請第一時間聯系我。”
管理發了個驚訝的表情包：“是……開玩笑嘛？”
“不是。”
“大佬認識法律行業的大佬？!”
“嗯。”
管理連炸抱緊大佬大腿的表情圖：“好的好的，有大佬一句話，我們會趕快核實情況的！”
和管理談妥，薛铖捏了捏眉心，繼續看手上的案件資料。
苗青羽知道粉絲群炸的消息還是在下午過後。
今天劇方會首發第一批演員的定妝照作為宣傳，時間定在下午兩點。
電視劇微博分批發布定妝照，從配角到主角，依次圈出對應的演員微博號。苗青羽接到消息，打開微博配合轉發劇組微博開始宣傳，他的消息剛發不久，侯在群裏的粉絲開始轉評刷數據。
又一場戲過，休息的時間小助理捧着手機緊張地告訴他微博裏粉絲吵起來了。
苗青羽詢問情況，打開微博翻閱評論。網上流出他今天去廁所走回片場的視頻，大粉指出他的右腿膝蓋明顯帶傷，先問候團隊希望團隊給個答複，奈何團隊半天沒回應，只好在電視劇微博評論下發消息，內容還在控制範內，不算争執，是粉絲要求的答複。
苗青羽給Tang和修尼發了消息，Tang讓他先別處理。
“為什麽？”
Tang的對話框閃出消息提示：“借這件事給劇預熱一次熱度，今天定妝照首發，有個話題讨論不錯。”
苗青羽沉默，覺得對不住他的粉絲。
Tang說：“心裏不用過意不去，有個熱話題對你對劇是好事，而且不是不讓你解釋。你現在還在拍戲，等今天的拍攝結束，回去團隊會發條聲明，晚幾個小時的事。”
Tang又問：“腿怎麽傷的？”
苗青羽回：“不小心摔倒磕到膝蓋，看過醫生，過幾天就恢複了。”
Tang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匆忙回了句讓他注意，有事找修尼。亮起的頭像框立刻灰暗，人不在了。
苗青羽八點半收工，導演給他标出明天劇本需要留意的地方，讓他今晚多揣摩。回到酒店，洗好澡抹藥，他接到蕭意的來電，說介不介意和他一起吃頓夜宵。
門鈴突響，他心跳漏了半拍，開門。
蕭意站在門外，左手裏提了個食盒，右手搭着外套。
小助理張大嘴巴看着出現的人，拎起一盤水果溜回側卧。
蕭意分別把食盒裝的熱菜一一擺好：“我的人在外面守着。”
苗青羽臉微微發紅：“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的消息少在網上洩露，有也會馬上處理。
“膝蓋給我看看？”
說起膝蓋，苗青羽把膝蓋搭給蕭意檢查時，順手打開微博。團隊已經發布公告聲明，今天流出的視頻也被删得幹淨。演員微博底下有個矚目的鮮花榜，苗青羽随眼一掃，看到榜首今天送出五萬朵花的粉絲，皺眉。
這個疑似僵屍號的ID他有印象，和上次曬出兩千本雜志訂單的ID是同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