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十年代狂傲速滑小将9 少年自有少年……

第9章 九十年代狂傲速滑小将9 少年自有少年……

熾熱的陽光斜曬在訓練場上。

冬烈正大搖大擺的蹲在樹蔭下,樂呵呵的看着大家戴上痛苦面具,不斷地、反複地去刺激堆積乳酸的肌肉。

他笑得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眉梢眼角都洋溢着“看熱鬧”的歡樂得意。

就差手裏抱着個西瓜啃了。

特別招人恨!

好多人都氣得不輕,心裏才生出的那點認同和感激,一下全氣飛了。

“笑什麽笑!!”有人繃不住大罵,“混蛋!”

冬烈笑到肩膀誇張抖動,笑聲又響又亮:“兄弟嘴真甜,多謝你的誇獎!”

“誰誇你了——!!!”那人氣到破嗓,因為體力深耗,幾近嘶吼。

這一番對話,連好脾氣不氣惱的老隊員都氣笑了,這是在誇你嗎?

冬烈不僅圍觀,還指指點點:“伍隊長你跑快點,要起帶頭作用啊!”

“這一組跑慢了,效果可不行。再加練兩組,不,五組吧。”聽得人眼睛幾乎露出痛苦又絕望的光。

……

旁邊的教練眼角抽抽,是他特地請冬烈來指導的沒錯,畢竟冬烈是現在唯一練出明顯效果的成功案例,有經驗。

冬烈确實給了不少有用的建議,明顯對日後規範訓練是有利的,他要是藏私這些小技巧都沒人發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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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個很好的事,但是吧……嗯……連他這個不訓練的教練都忍不住有點牙癢癢了。

“行了,我這裏可以了,多謝你來指導。就不耽誤你訓練了。”這位教練十分好心地說。

沒瞧見那些咬牙切齒的眼神嗎?你小子再不走,那些氣得發抖的,為隊長抱不平的,都要沖上來打你了。

不等冬烈回答,他身後就傳來熟悉的總教練的聲音:“我帶冬烈去冰場,免得影響你這邊訓練。”

冬烈:?

人言否?

“我分明是被請來指導的,被請的!”冬烈鼻子皺了皺,有點嫌棄,“你搞搞清楚。”

冬國泰觀察了一下現場訓練的情況,睨了他一眼:“休息得夠多了,走吧,你欠下的債也該還了。”

謝天謝地,冬烈終于被領走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冬烈跟着冬國泰往訓練館裏走,誇張地唉聲譴責:“你們這樣是不道德的,光逮着我一個人折騰。”

還兩個人合起夥來欺負他一個。

明知道他剛改技(新學),技術上粗糙是難免的。

非盯着他那些細節挑挑揀揀,偏偏一個兩個眼光都毒辣得很。

這才多久,他都欠下一摞債了!

“而且今天怎麽是你,齊教練他人呢?”

冬國泰斜睨了冬烈一眼,總覺得還是練少了,瞧他那兒活蹦亂跳的樣兒,練夠了練紮實的人,還能這麽精神?

還能膽大包天的想着倒反天罡?

老齊就是性子太好了,管不住這小子。他想想這幾天咂摸出來的冬烈這性子,心裏有了想法。

他沖冬烈道:“幾個臭毛病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教了幾次都不見改,齊教練氣不過你這榆木腦袋,把你扔給我了。”

“這不可能!”冬烈一副“你诓我”的篤定表情,他語氣斬釘截鐵,十分自信。

冬國泰對上他的目光,一雙烏亮眸子溢滿了陽光驕傲的少年氣。

——嘿,我可是天才!

冬國泰早就猜到,就這小子的傲勁兒,不是一兩句話能唬住的。

幸好他早有準備。

他不緊不慢地掏出訓練記錄,翻開,點了點其中幾項:“自己看。”

“看就看,我記性好着呢,你可別想編幾條糊弄我。”冬烈一臉防備。

低頭一看,表情僵住。

居然還真有。

這……看描述……好像是他玩滑雪、板降、沖浪那些留下的小習慣?

話說大了。

他讪讪一笑,好似圓鼓鼓的氣球被戳了一下,肉眼可見的癟了點,悻悻地摸摸鼻尖道:“齊教練也真不夠意思,怎麽還興告狀。”

冬國泰把一根長彈力帶挂在杆上,然後用眼神示意冬烈站過去。

彈力帶一套,冬烈身體重心□□,左腳外側支撐身體,右腿微屈,身體呈銳角傾斜半蹲狀。

冬烈覺得還好,牽引訓練嘛。

然後冬國泰站到他面前,動手一通調整。

動作細節一變。

冬烈瞬間龇牙咧嘴,身體微微發顫。

“抖什麽抖?”冬國泰臉色一黑,戳他,“保持住、蹲好了!”

冬國泰繞了他一圈,滿意地點點頭,最後站定在冬烈面前,故作戲谑語氣:“吃不住勁兒了?”

冬烈咬牙切齒、幾乎從牙縫裏擠出聲音:“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

看他這副硬是不服輸的小樣兒,冬國泰眼底藏笑。

他表情不疾不徐,老神在在道:“我試試?想讓我帶練的話,規矩你知道,我練多少,你翻倍。”

“行!”冬烈眼睛都亮了。

冬國泰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總有人覺得教練技術體能早就丢了,自己天天練難道還比不過?要麽就是憋着壞想看教練出糗。

這麽多年了,居然還能有傻小子上鈎。

冬國泰随手扯了一根彈力帶,在冬烈旁邊開始帶練。

十分鐘、二十分鐘、二十五分鐘……

如果齊教練在這兒,多半會搖搖頭,嘆惋說:“傻小子,也不想想你爸當年要啥沒啥,條件差,資源緊,訓練方法都老舊,憑啥還能打出‘騰龍飛将’的名號?”

那是出了名的能訓練,敢吃苦。

冬烈用力抿着唇,只感覺每一根筋絡都傳來使人發麻的酸軟。

他強撐表情,穩住聲線,試探道:“你悠着點,老胳膊老腿的,別搞得舊傷複發。”

冬國泰淡淡瞧他一眼:

“撐不住了?”

“誰撐不住了!”

冬烈嘴上硬氣,心裏暗暗發苦,國泰同志屬牲口的吧?

又過了一會兒,見冬烈汗水打濕了頭發,眼神也有點發軟,冬國泰這才慢悠悠的停了下來。

冬烈先是松了一口氣,而後想到自己還有一半的量,悲傷到眼前一黑。

他忽然感覺,好像哪裏有點不對。

“姿勢別變形!”冬國泰拿捏着少年的性子,“你不會是撐不住想偷懶吧?真撐不住就直接說出來。”

冬烈咬牙:“閉嘴!”

冬國泰還真閉嘴了,但他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截樹枝,就握在手裏,繞着冬烈轉悠。

看到哪裏姿勢變形了,或者哪塊肌肉散了力,就往那裏不輕不重地抽兩下,提醒道:“注意力集中,動作到位。”

冬烈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看他手上的樹枝。

說不是早有預謀都沒人信!

等到這場難熬的訓練結束,冬烈渾身衣服都被汗水浸濕,支撐蹲起的左腿最為難受,整條腿好像變成棉花,肌肉抖得不停,酸軟到整張臉都控制不住的皺成一團。

他直接躺在地板上,任由冬國泰幫他處理顫抖得厲害的肌肉。

他悲憤:“爸,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嗯,被你吃了。”

冬國泰表情不變,只是手上力道稍加了兩分。

這點力道,直接把在思考“狗和良心”的冬烈刺激得“嗷”得一聲悲慘嚎叫。

冬烈條件反射地想翻身掙開,卻被一雙手穩穩地按住,酸楚激得他直捶地。

“跑什麽跑?按完上冰。”

冬烈:?

見冬烈一臉“我在心裏大罵你”的咬牙表情,冬國泰忍俊不禁,忽然體會到了坑兒的快樂。

冬烈覺得這是赤'裸'裸的報複!

直到他自己再次被冬國泰推上冰場,他精神一振,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滑起來整塊冰都不一樣了,絲滑!

恢複了點力氣的腿還是發虛發軟,但不知是不是教訓太過慘烈,肌肉都下意識拒絕那些小動作。

他一圈一圈慢慢滑着,感受着腳下細微的變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老小子,有點東西啊!!

冬國泰瞧着他興奮的樣子,發現他剛被狠練一頓,轉頭自顧自就能傻樂起來,先是暗中松了一口氣,又不由笑罵,“小混蛋。”

他當晚就欣喜地去找齊棟,來了一個“懷民亦未寝,相與步于中庭”,兩人興致勃勃地來了個“如何訓練冬烈”的交流會。

齊教練笑盈盈地聽着,聽老友一遍遍說着最近的高興,明裏暗裏地把兒子做的事炫耀一通,他也不嫌煩,時不時還很給面子地找補誇上兩句。

此前積攢許久的郁氣、暗暗對不起好友的愧疚、被責怪“都是教練問題”的神傷都一掃而空。然後又一起興致勃勃地商量着坑冬烈,哦不,訓練冬烈的好辦法。

每每說完,都忍不住暢快大笑起來。

***

冬烈感覺最近很不對勁!

總感覺後脖頸涼飕飕的,好像有刁民要害他。

敏銳察覺到哪裏不對後,他痛心疾首,他爸的良心真的被狗吃掉、一去不複返了!

心痛完,轉頭他就暗搓搓跑去女隊那邊,加強了和“革命戰友”的聯系。

随着時間逐漸臨近隊內摸底測試。

隊內的氛圍變得有點緊張,還有點古怪,尤其在兩隊之間。

冬烈洗漱完,端着盆和毛巾回來,才走近自己的宿舍,不隔音的木門遠遠傳出裏面的聲音。

“馬上要隊內測試了,我感覺我這次完了啊啊啊!怎麽辦啊隊長!我會被總教練眼神吃了的!!”葉飛揚獨特的聲音在哀嚎。

“別太緊張,越緊張越是發揮不好。你後程降速問題解決得也不錯,總教練哪裏會吃了你?”伍霍寬慰道。

“不是啊,隊長你不覺得女隊那邊勢頭太恐怖了嗎?都在進步,我是坐牛車,她們有人是開摩托車,怎麽比得上?!”

冬烈推開門的時候,正好看到葉飛揚把腦袋埋進枕頭裏,折騰着頭發和床鋪,悲呼道:“要不要這麽神?就那些扯大旗的書,冬烈他不會是玩真的吧?”

“那我之前罵的那些傻逼算什麽?”

冬烈走進去,放下盆:“算你眼尖。”

葉飛揚表情一僵。

冬烈這是……反諷嗎?

雖然被罵,但心情很不錯的冬烈好心說了一句:“放心吧,總教練要瞪死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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