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九十年代狂傲速滑小将21 少年自有少……
第21章 九十年代狂傲速滑小将21 少年自有少……
震撼帶來一片寂靜。
所有的聲音都來自那個少年, 看着他頭顱高昂,對冠上美國的贊譽不屑一顧,大家喉嚨發幹, 脊背激顫, 臉頰火辣。
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也潛意識覺得西方的月亮圓呢?冠上西方的名字,好像就理所當然的高人一等。不只是人, 甚至是西方的炸雞、西方的鞋、西方的飲料……要知道新開在首都的西方炸雞店,能賣出天價, 很多工人一月工資都不夠去吃飽一餐。
即使這樣, 不少人還覺得那是洋餐,去吃一頓倍有面兒呢!
可不肯低頭的少年人, 他不樂意,也不這麽想,倔強得讓人發笑。
笑過眼淚就直往下淌。
震撼帶來的沉寂被冬烈往外走的動作打破, 轉而更洶湧翻滾出熱浪。
目光火熱百倍,像是喝了整壇烈酒一樣。
教練組紛紛護着隊員們往外走。
眼見他們要上大巴車離開。
有人從人群側邊猛地沖了出來,紅着眼, 墊着腳,扒拉在圍欄邊上努力探出身體, 沙啞大喊:“冬烈!”他問, “我們的團體接力能贏嗎?”
他似乎知道只有冬烈可能給他答案, 渴望地盯着冬烈, 一顆心緊緊地懸着, 說:“那時候, 就不是某某選手得了金牌,某某選手戰勝某某選手。而是華國隊,戰勝了美國隊。”
他急迫又渴盼:“要是在奧運會上, 全世界都會聽到廣播的聲音說‘華國第一’”
冬烈都打算走了,被這個描述吸引回頭。
光是想一想就渾身戰栗,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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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不論是田徑項目還是短道速滑,都公認是團體接力賽獎牌的含金量最大。
要說這次世巡賽唯一的遺憾,那就是團體接力了,因為此前争牌的選手都沒有,所以隊內對接力的投入并不大。
這次世巡賽的3000米團體接力排名是,韓國第一、美國第二、加拿大第三、俄羅斯第四、意大利第五、荷蘭第六、法國第七、華國第八[1]
戰略性的沒有對國內轉播,如果不是真心關注短道速滑這個項目,哪裏會知道還有接力這個項目?
真有趣。
他縱聲笑道:“團體接力可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們可是一支隊伍!”
嘿,喊我可算喊對了!
他嘴裏說着一支隊伍,眼中卻分明帶着躍躍欲試的亮光。
他朝着隊友中間伸手,輕快笑聲不加掩飾的響起:“夥計們?”
那雙烏眸光芒閃耀,在機場穹頂的大燈下,你甚至分不清是他的眼睛還是環境在發光。
那聲“夥計們?”似乎都帶着蠱惑人心的味道,似在他們耳邊吹氣“要不要一起再幹一票?”
吹得人耳朵發癢,心裏也發癢。
忍不住。
一只只手放上來。
“華國隊!”冬烈暢快大笑。
“必勝!!!”
疊在一起的手齊齊奮力振聲高揚。
圍觀者都忍不住渾身戰栗的跟着高吼:“華國隊必勝!!”
記者激動得不斷按下快門。
這一定是上天賜給新聞界的寵兒!!一定!!
他到哪裏都會是焦點,他走到哪裏,哪裏都是浪潮!
***
冬烈這幾天最愛幹的事,就是看報紙。
嘿嘿,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怎麽都這麽會誇?
還把他拍得特別酷!
“這些記者可真不錯。”冬烈盤腿坐在宿舍的床上,面對着眼前的報紙,美滋滋的誇着。
果然就是原來那群記者太狗。
看看,新認識的這一批記者,看看人家的素質!
從來不說什麽追着拍他的糗樣兒,專門給他留黑歷史。
正樂呵呢,葉飛揚冷不丁給他塞了一張照片般的報紙,“冬烈你看看這個。”
冬烈沒注意到他聲音裏忍着笑,順手接過。
其實這時候網絡其實已經發達,尤其是西方,華國繁華點兒的城市裏已經出現了網吧,冬烈這幾天也收到了不少被留學生們轉發到論壇裏的國外媒體報道。
定眼一看。
冬烈如遭雷擊,笑容龜裂。
只見報紙刊登的頭條照片,竟然是他酸楚得龇牙咧嘴,朝冬國泰慫兮兮讨饒的照片!
更可惡的是。
竟然還放了對比照,前一刻他得意的表情也清清楚楚地印在了旁邊?
前一刻他有多張揚嘚瑟,就襯得後一刻有多軟慫可憐。
“啪”的一下把它翻過來拍在床上。
冬烈悲憤的“啊”了一聲,不願接受地伸手胡亂薅了薅頭發。
“到底是哪個混蛋記者拍的!”
怎麽都到全新的小世界了,這可惡的記者團夥還能重新冒頭?
冬烈瞪住消息來源葉飛揚。
葉飛揚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我聽人說,論壇上的說法是你這張照片,和那些帥照一起,都傳遍了。國外好多報紙都報道了。”
冬烈眼前一黑。
他生無可戀地往身後床鋪上一栽倒,用報紙蓋住臉,然後報紙下傳來悶悶的聲音,“沒法見人了。”
伍霍本坐在桌前整理戰術筆記,聽到動靜,過來瞧了一眼。
目光落在那些床上的那些報紙上,大多都是極其抓人眼球的比賽時刻拍照,有的像劃破夜空的一道閃電,有的則是抓拍到生死邊緣試探的震撼感。
看到這些報道,他腦子裏就能浮現出這兩天冬烈在宿舍裏快樂又嘚瑟的魔性笑聲。
伍霍看看葉飛揚,眼神示意“這是咋了”
葉飛揚努努嘴。
伍霍順着看過來,小心的拿走了冬烈蓋臉的那份印出來的報紙。
明明他當時就在現場,還親眼看到了這一幕,但不知道為什麽,被報紙這麽一排版,一特寫,尤為好笑。
再配上标題一看,耳邊好像都能聽到照片中少年發出“嗷”的一聲慘叫。
他沒忍住漏出兩聲笑,努力憋住然後誇道:“這其實看着也挺活潑,挺有趣的。”
伍霍這兩聲笑,聽得冬烈心裏拔涼拔涼的。
這還是伍霍這種老實人!
不敢相信其他人都看到會是什麽畫面,悲痛的又扯了一張報紙給臉蓋上,“我幹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伍霍見他耳根真的微微發紅,細看臉上真有羞憤之意,想到少年人的自尊心和冬烈愛面子的性格。
他想了想,試着轉移冬烈注意力:“其實這事也怪教練。”
他只是拿了個寬慰的說辭。
不料冬烈猛地從床上挺屍坐起來,義憤填膺道:“沒錯,都怪他!”
伍霍看他表情,心一慌,忽感不妙。
果然,當即就聽冬烈板着臉,惡狠狠的說:“要想解決一樁醜聞最好的辦法,就是有新的醜聞覆蓋它!”
伍霍:?
葉飛揚:?
什麽醜聞?怎麽就變成醜聞了?
“等等……”伍霍試圖阻止。不能讓這事繼續在冬烈腦子裏脫缰狂奔。
“等不了了!”冬烈打斷,悲戚了三分鐘,此刻鬥志昂揚地咬牙說,“隊長你說,我要是讓總教練悲傷大哭的照片出現在大家面前,效果應該不錯?”
伍霍吓得心都一哆嗦,果然不能讓冬烈這小子惦記。
“你不會打算回家偷照片吧?”伍霍小心問,他得找機會趕緊提醒教練提防着點。
哦,不對,教練竟然還有這種照片?!!!
“你看不起誰呢?”冬烈哼哼兩聲,“他又沒有使背後手段,都是光明正大的,難道我坑他就只能用背後小動作?我要讓他心甘情願的公開出去!”
“教練又不傻。”伍霍覺得他教練就算腦子被驢踢了,也不至于傻到心甘情願的做這種事。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
冬烈信誓旦旦。
說完,他摩拳擦掌地跳下床,穿好鞋,套上厚實的羽絨外套,“我先回趟家。”
辦法想沒想出來是一說,先回家告狀!!必須讓媽站他這邊,狠狠收拾國泰同志一頓。
看着氣咻咻走掉的冬烈。
伍霍:“……”
這真的不是回家偷偷拿照片嗎?
***
冬烈才回到家屬樓,就有不少人熱情地跟他搭話,這個往他手裏塞一個凍梨,那個往他手裏塞一個烤地瓜,誇他真出息,長臉!
熱絡間,還有個大嬸同他說,“你現在可別回去,指不定撞見你媽和你爸拌嘴。”
冬烈眼睛一亮。
拌嘴?
國泰同志有這個氣勢?
怕是在單方面挨訓吧?
“什麽時候的事?現在嗎!是為啥?”冬烈搓搓手激動得很。
“你這倒黴娃兒,想看你爸笑話?”大嬸忍俊不禁樂道,“就昨天晚上的事,還能為啥?你爸又拿兜裏的錢補貼困難的隊員了呗。”
“還有這事?”冬烈都吃了一驚,“不是有國家出錢嗎?”
街坊哄笑:“過日子哪能這麽算?那些自己要用錢的小事哪能都挂國家賬上?你就看看你自己,就算有宿舍有食堂,你難道一分錢都不花?”
花錢不少的冬烈:“……”
懂了。
難怪國泰同志表面看着有腦子有技術又有威嚴一光鮮人,偶爾卻會感覺他摳摳的、還有點窮窮的。
原來還有這一茬。
确實是這個年代的教練幹得出來的事,這時候,有信仰的人是真的不少啊!
哈哈哈可惜再有信仰回家也要挨罵。
冬烈興奮地抱着一堆不能外食的吃食蹬蹬蹬跑上樓,才通過長長的筒子樓走廊靠近他家門口。
聽到動靜,瞬間貓兒一樣踮腳,輕聲!
耳朵貼在牆上。
“這次能撥下來一筆錢,到時候抽出一點設個獎金,肯定不會有下一次了。”有道有別于平日威嚴的聲音在慫慫的讨笑着保證。
“你用點勁兒揉這面團,我要吃勁道點的。”一道爽利的聲音支使着人,又說,“你每次都這樣說,結果下次不管批下來多少錢都能在那些貴得吓死人的裝備、冰場設施上摳摳搜搜地用光,信你才怪。”
冬烈捂着肚子偷笑,國泰同志真的在被老婆訓啊!
而且還不知道門外有個兒子在聽牆角。
他笑得鮮眉亮眼的,樂開了花!
然後他就聽到國泰同志表面在被教訓,實則今早在洗好衣服的兜裏發現多了二十塊錢,他還不要臉的讨好媳婦說什麽“以後工資條你拿着,全都交給你”之類的話。
突然被喂了一嘴狗糧的冬烈:?
屋裏。
秋國歌:“都怪你,咱兒子都要少吃幾頓肉了!”
冬國泰連忙道:“他那狗崽子似的鼻子和機靈勁兒,到哪都能打兩口秋風,不會少吃一口的!”
“你說誰是狗崽子?”秋國歌抄起擀面杖指他。
冬國泰:!!!
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這時候的老婆哄不好,更惹不得,頓時想默默移走。
門外,冬烈聽到裏面的動靜,眼睛一亮,一下從牆角蹿到門口。
他用力抵住門!
他得意挑挑眉,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論逃跑路線,沒有人會比他更熟!
冬國泰面色一變。
背後開門的手暗暗使勁,該死的,門怎麽偏偏這時候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