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陰邪怨針

陰邪怨針

陸震對龍煜的一句“你幹的好事”,讓在場的人都挺意外,好像這個大夥的救命恩人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不免讓人生疑。

李炤說:“陸爺,我也留下幫忙吧,在我家裏出的事,我有責任。”

陸震知道他是心裏有愧,但還是說:“這又不是什麽好地方,送姑娘們回去吧。”

李炤不再勉強,一臉抱歉地說:“給你們添麻煩了,有事您叫我。”走前又特地看了眼陸靈蘊,她面色溫和,安撫道:“別多想,回去先好好休息。”

李炤讓人送兩個女生回家,又跟醫院的人打招呼這仨病人聽陸震安排,然後才回了別墅。家裏總管已經把他們今天吃喝玩樂所接觸的一切東西都封了不許人動,連衛生都沒有打掃過,正等他回來處理。

李炤幾個人一走,留在病床上的趙思璇就更不安了。她起初覺得自己是泡溫泉缺氧,後來又聽說是吃壞了東西,到現在見了陸震師徒,就覺得事情不簡單了。她沒見過陸震,但因為陸靈蘊她打聽過,知道這師徒倆慣常跟髒東西打交道,便說:“我們是中邪了嗎?”

趙思璇印象裏的中邪,是傳言或故事裏講的發瘋、癡傻或者昏迷,她覺得自己現在除了吐得虛脫無力之外,意識清醒,并沒有太過分的不适,她又看了看雨濃,這個小明星的身體和精神狀态,似乎比她還要好一些,怎麽看都不像是中邪的。

陸震倒也沒有瞞她:“你們是中蠱,不過這小子給你們處理了,沒有大礙。今晚先在這裏安心睡一覺,明天再稍處理下就行。”

從病房出來後,龍煜問道:“陸爺,她倆的情況是不是沒那麽簡單?您直說吧,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

陸震說:“你沒做錯,處理中蠱你擅長,也幸虧你發現得及時,将傷害降到了最小。只是她倆昏迷,你紮了應急針,逼出了蠱毒,按理說她倆應該沒事了,但看倆人的脈象,仍有邪氣!”

龍煜原以為她倆只是解蠱後氣虛體虧,養養便好,而陸震只是看了幾眼,搭了搭脈,就立時發現還有問題,确實老到得可怕。

似乎是看出來他所想,陸震說:“你們煉蠱用蠱,自然有診蠱脈的方法,道醫也有一種診法,叫做‘診鬼脈’,也叫‘診陰脈’,通過診斷人的尺脈、手心、中指和食指的跳動情況,确定有沒有中邪。昏迷的兩個丫頭身帶邪氣,而走了的那幾個卻沒有,區別只在于,兩個丫頭被針紮過!”

龍煜心裏咯噔一下:“那針有問題?”

事起倉促,他又本能地信任李炤的住家醫生,所以沒有檢查他遞過來的針,萬沒想到,竟是針上的問題。

陸震表情發沉,似是回憶起什麽不好的事,說道:“多年前我經手過的一樁殘忍殺嬰案,她倆的情況,跟其中一個被害人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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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留意過一則新聞,一個八九個月大的嬰兒莫名死亡,醫院檢查竟發現她身上有無數細小的針眼,就是那種針灸用的極細的長針,紮得深還不易出血,也因此不易被發覺,孩子的頭、四肢、軀幹等遍布這種針眼,甚至體內還遺留十幾根針!

那麽小的孩子不會說話,是生生被紮死的!但是這種針紮下去,嬰兒不會立即死亡,因為嬰兒的神經發育還不完整,她甚至感覺不到那麽疼。但是随着針越紮越多,留針的時間越來越長,孩子最終還是會死亡。

作惡之人這時就會把針取出來,頭三根因為帶了孩子的魂,針叫魂針,最後的七根針帶了孩子的魄,叫魄針。這些根針沾了這孩子來人世一遭又長不大的所有怨氣,是至陰至邪的怨針!

被這種針紮過的人,身弱的當下便會有血光之災,命硬的或許能扛上一段時間,但人自身的精氣神、福德氣運都在被快速消耗,等這些保命護身的氣運被敗光,随之而來的就是倒黴、生病、敗家、飛來橫禍……再命硬的人,也扛不過三年!

這種惡毒的邪術,有點像南洋那邊的降頭術,也确實是那邊的法師慣用的,因為它害人于無形,成為某些人謀財害命的手段!”

龍煜和陸靈蘊聽得都很心驚,龍煜不可置信道:“陸爺你的意思是,我給她倆用的針,是怨針?”

陸靈蘊說:“李炤家裏不會有這種東西,你們明顯是被人給陰了!你讓李炤問問他家醫生,他拿給你的那套針,是不是他慣用的?”

陸震說:“如果對方有心隐藏痕跡,憑李炤自己什麽都不會查到,但如果那針還在,且确實是被掉包的,那這個下手的人就有點意思。他在你眼皮底下下蠱,知道你的每個想法,算好了你的每個動作,在你的必經之路上下套,還給你留着證據,那只能說明,這人藝高膽大,他在挑釁你!”

這個“被挑釁”的念頭,從龍煜發現自己種蠱開始,就在他腦袋裏開始滋長了。他立時掏出手機給李炤撥了過去,讓他确認那套針還在不在,是不是他家常備的。

挂了電話,龍煜不安道:“陸爺,如果真是那種惡毒的東西,要怎麽辦?”

陸震說:“這就是我留你的原因,你想法抓兩只麻雀,要活的,再找點幹稻草來,我明早用,其它的東西我來準備,去吧。”

想到那另外的病房還趟着一個,龍煜又問:“那周中陽呢,他我可沒有紮過。”

陸震面色更沉,說道:“他我一時還沒看出來門道,起初以為是丢魂,但細看過不是,有點像是被魇住了,容我想想辦法。先處理兩個姑娘的事。”

說完又感慨:“這是招惹上誰了?一出手就弄這麽多人,手段又很陰邪!”

龍煜說:“如果是沖着我來的,我只有一個仇人就是圖戈,但他被帶走了,跟他有關的人,還有個白木崖,但他如今肯定是做不到親自出手了,或許是跟白木崖有關系的什麽人?白木崖倒是懂南洋巫蠱、降頭之類的邪術。”

陸靈蘊說:“要這樣講,或許不只針對你,也是沖着我來的,只是我沒有去罷了。”

細想這些中招的人,共同的聯系就只有都參與了藏珑墅這件事,除此之外想不到還有什麽因由,值得一次性向這麽多人下手!

陸震看了看表說:“很晚了,先別猜了,先解決眼前的事,我去準備其他東西,龍煜你去抓鳥!”

剛說完,李炤的電話就回了過來,聲音顯得十分沒有底氣:“我剛查了,老李給你用的那套針,的确被換了,因為長得很像,只是針柄頭上有微微一點區別,所以……”

電話聲音是外放的,陸震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知道了,你把針收好,誰也別碰,明早給我送到福壽堂去,順便把醫院這倆姑娘也一并帶過去!”

“我知道了陸爺。”李炤沒聽到任何責難,如蒙大赦般一口答應。

“分頭行動吧!”陸震說完要走,陸靈蘊突然說:“那周中陽呢?不接走麽?”

陸震回頭打量她,眼裏藏了絲玩味:“接哪去?給他父母,再幹倒倆?接福壽堂去,拉屎撒尿你照顧?”

“……”

“先讓他在醫院待着吧,我看那病房給他安排得挺好。等忙完這事,我再來領他。”

理是這麽個理,但陸靈蘊心裏莫名的發酸發脹。她昏迷的時候,周中陽在醫院守了她三天,下巴上都有胡茬了。如今把他一個人丢在醫院裏,她于心不忍,說道:“我留下。”

陸震一副“我早料到”的表情,囑咐了一句“照顧好自己”,就帶着龍煜走了。

龍煜按陸震的吩咐去抓麻雀,如今麻雀也是受保護動物,是禁止非法捕殺的,但偶爾抓個一兩只倒也不打緊。只是這大晚上的抓鳥,還要活的,就比較難搞。農村裏這時候秋收,鳥蟲都挺活躍,白天的時候,支起個篩子,下面放點糧食引誘,只要麻雀進去了,多半沒個跑兒。晚上也可以打着手電上樹掏鳥,都還算容易。但城裏就沒那麽便利了。

但龍煜有自己的辦法。他手裏有一群擅長抓鳥的“小弟”——流浪貓,養蠱養鬼那麽久,控制幾只貓抓鳥還是輕而易舉的。他打發走那十來只貓後,在學校附近找了個小賓館眯了倆小時,然後找老板要了個紙箱子,拎着回了學校臨街那條無人的小巷。那裏早有三只貍花叼着鳥,喉嚨裏發出嗚嗚的低鳴在等他。

他檢查了一下,其中一只貓下手狠了點,那只麻雀已經死了,幸好另外兩只還活着。他把活的塞進了紙箱裏,拿了些貓零食獎勵三位獵手,趁它們狼吞虎咽的時候,拎着死麻雀遠遠扔掉了——這種死鳥是不能直接給獵殺它的貍花吃的。

等他扔完麻雀回來,又有兩只貓叼着獵物回來交差。他把這兩只也一并塞進紙箱裏,這才撤了對麻雀的“追捕令”。又給貓咪們多留了些吃食,這才拎着紙箱去找稻草。

這季節稻草也好找,郊區地裏有的是,就是奔波了些。他開了快一小時車裝了一後備箱草,東西湊齊的時候,已經快早上7點了,怕耽誤陸震用,又着急忙慌地驅車往福壽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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