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賜賜賜,早些賜婚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賜賜賜,早些賜婚。……
蔔雍将手裏的披風随手一丢, 灰塵仆仆的臉上帶着幾分興奮的笑意。這對于?他來?說,算是明顯的情緒。
潘山海緊跟在他身後。
營帳綿延成片,遙遙能看到巨大的旗幟在招展, 戒備森嚴的士兵來?回巡邏,将其?拱衛其?中。
“果然不?出大王所?料。”潘山海到了帳篷內,終于?忍不?住大聲說,“呵,自一開始與福王合作, 這些人便是打着這樣的主意!”
蔔雍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方才的笑意早已收斂,變得很是冷靜:“前些天的消息早就傳回去,估摸着京中已經收到消息。不?過要等到朝廷的調令,怕還是得再等等。”
“可我們又不?是朝廷的兵馬。”潘山海大笑,“他們動不?了,可我們還有得是人。”
史路掀開帳門走了進來?, 他的嘴巴幹裂得很, 一坐下來?就抱着水狂灌。好一會,才啞着聲音說:“東北方向有異。”
蔔雍和潘山海同時坐直了身體。
蔔雍緩緩說道:“沒想到,還真應了你的話。”他看了眼潘山海。
潘山海這時候倒是苦笑了聲:“倒也沒希望這麽靈驗過。”
蔔雍反倒是微微勾起唇:“難道你怕了?”
潘山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大聲說道:“大王來?前, 必不?會有一敗。”
八月十?三,剌氐入侵南下。于?丘山與守軍一戰。
八月二十?一, 剌氐掠奪數縣。
八月二十?九,蔔雍率衆北上,與剌氐相逢當鹽。初戰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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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北面四處開花。
好在各處守軍反應甚快,甚至到了連剌氐都生奇的地?步。怎這些地?方的将士像是提前知?道了他們的部署, 一步步都算中了般?
不?過并?非所?有地?方都能守住,仍有數地?遭災。
不?僅剌氐有這樣的想法,這些守城的将士也有同感,哪怕他們提前得知?了剌氐有可能發?動的消息,可他們親臨的時候,卻還還是會有異常難纏之感,就如他們已經熟知?了地?形,熟知?了守将的風格,所?以才能屢屢痛擊弱處。
究竟是誰外洩的消息?
這些浴血奮戰的将士無不?是在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吃其?肉。
九月中旬,北部生生拖住了剌氐的步伐,讓他們試圖在一月內貫穿中原的計劃徹底失敗,反倒是讓他們的有生力量快速消耗。
又三日,楚王突然率衆出現在雙盧戰場身上,将試圖突進的剌氐主力打散,追着守将數十?裏将人生擒。
九月三十?,剌氐敗退。
舉國歡慶。
消息傳回京城的時候,在倉促下登基的新帝擡起頭,看着朝中文武大笑出聲。
“諸位以為,七弟之功如何?”
滿朝文武沉默,唯有新帝高興。
待下了朝,他沒往皇後處去,卻是帶了幾個人低調出了宮。
不?多時,在一處昏暗的宅院內,新帝見到了福王。
而?今福王的模樣卻是與從?前截然不?同,原本微胖的身材徹底消瘦下去,宛如只剩下皮包骨。
這宅子不?大,可外面卻有重兵看守。
而?內裏伺候的人也只有一二個,看着都是老弱病殘。
福王……哦,已經不?能再将他稱之為福王,而?今他已經被奪取皇姓,貶成庶人。
他在聽到門外動靜時猛地?撲了過來?,雙手拍着門板,聲音裏滿是焦急:“誰在外面?少司恒,少司恒是不?是你?給我解藥,快給我春風愁的解藥!”
他将門板拍得震天響,聲音裏滿是怨毒。
新帝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帶着幾分笑意:“這話說得,這每月的解藥,何嘗斷過呢?”
“少司恒!”他用拳頭狠狠地?捶着封閉的門板,“那是什?麽狗屁解藥!少司君之前明明說說了,只要我将解藥的配方說了,就會給我解藥,可那根本就不?是……!”
“可你現在還活着,你還沒死,不?就說明那是有用的嗎?”新帝的話聽起來?何其?無辜,令他一瞬間想起少司君那張面孔。
他恨不?得将那張臉撕。
新帝卻是不?理會屋內的鬼哭狼嚎,對他來?說,他來?這裏不?過是為了完成少司君的要求。他咳嗽了聲,将今日朝堂收到的好消息一一道來?。
屋內只是平靜了一瞬,就有人暴起撞着門板,那噼裏啪啦的聲響着實吵鬧,可新帝在丢下這些話後,就高高興興地?走了。
兩個多月前,朝中正是權力交替的時候,卻在這個時候收到了剌氐異動的消息。
那消息最早傳到了楚王的手中,而?後他連夜入宮,太子得知?後大吃一驚,又問楚王為何會這麽早探知?消息?
原是一開始入京前,楚王就已經留有後手。
祁東本來?就靠北,留守安高的兵馬也在他們入京後漸漸往北部陳兵,這些都是一早就盤算好的。
楚王平靜地說:“若是真有意外,在攻破的第一道防線後,蔔雍他們就會是下一道防線,大兄不?必擔心。”
當時還是太子的新帝沉默了半晌,暴跳起來?追着楚王揍。
當時參與朝議的大臣許是現在還記得新帝的破口大罵:“我問的是這個嗎?我問的是你進京後一個屁都不?放?少司君你可真是膽大包天!”
楚王被踹了兩腳,有些無辜地?說:“是你腦子不?好使,才想不?到這來?。”
新帝聽後不?僅是上腳踹,還想暴揍楚王的頭。
那可真是熱鬧。
當時錯過的人如今再想起來?都痛心疾首,這一次沒見到,大概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第二回這樣“兄弟阋牆”的場景呢!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楚王将新帝氣個好歹後,關乎剌氐的動向與軍事?的籌備自也成為重中之重。
朝中如何議論,楚王是不?管的。
反正他要打。
那話說得敞亮。
“左不?過現在也沒有正式議和,朝廷若是不?願意戰,那也無謂。孤自行迎戰便是。”
……哪有這樣荒唐的行徑!
要不?是有新帝壓着,幾個老臣怕是真的要被楚王氣暈過去。
國情在前,萬事?後靠,就連新帝登基也是從?簡,匆匆處理完後就開始一心一意處理剌氐之事?。
也就少有人關注被剝奪皇姓後的庶人宇。
在新帝下令圈禁了他後,更無人記得他,畢竟時時刻刻都有更為緊要的大事?。
不?比現在與楚王的內戰,朝廷上下的态度倒是一致。
當然要戰。
退後一步是國民,哪有退的道理。
而?今歷時兩月,危險消弭,出了這陰暗小?院的新帝看着湛藍的天,到底松了口氣。
不?穿皇袍的時候,新帝看起來?是個很和氣儒雅的人,最近還開始留了胡子。
看起來?,有幾分書生氣。
跟在邊上的李順輕聲說:“主子,難得出來?一趟,要不?要在外頭逛一逛。”
新帝有些意動,到底搖了搖頭:“罷了,我要是在這外頭走這麽一圈,暗地?裏也不?知?要勞累多少人,回去的路上就權當是我逛了罷。”
李順笑着:“是主子仁心。”
新帝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我要是七弟那個脾氣……”他頓了頓,忽而?笑了起來?,“罷了罷了,那想想可真是災難。”
李順見新帝的心情不?錯,便也跟着說:“要是依着七郎的性格,或許那些文武大臣,怕是要天天跪倒在主子跟前呢。”
新帝聽着李順說的七郎,倒是覺得有意思:“他要是來?做,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這話皇帝說得,其?他人卻是說不?得。
除了李順外,其?他幾個聽到這話的侍從?都微微變了臉色。
而?李順雖面色不?改,心中也是惴惴。
新帝:“怕什?麽?要是七弟真的想坐這位子,給他又如何?”他這些年?坐着太子的位置就已經夠頭疼,沒想到登基成為皇帝後,那破事?就更多。
有時候都不?像是在做皇帝,而?是在處理家務事?。
可那清官都難斷家務事?。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邊覺得自己的利益被侵占了,那邊覺得自己出虧了……忍着脾氣挺多了,他都想掀桌。
這個時候,新帝不?免佩服天啓帝。
這些事?情的平衡,他一直做得不?錯。
只是想歸想,對于?天啓帝的死,太子除卻幾分悲痛外,卻清楚他死得及時。
若是天啓帝還活着,現在的局面肯定要艱難萬分。
“走吧。”新帝勾唇笑着,“回去給七弟準備婚事?。”
那人但?凡送書信回來?,除卻軍報外就只會催促他這個做大兄的識眼色。
新帝倒是也想呢。
可有些事?情不?是說做就能做。
要不?是剌氐入侵,楚王清君側的事?情不?可能這麽快平複,肯定還有得扯皮。現如今大勝,楚王及部下又出力不?少,也讓阻力消失許多。
賜賜賜,早些賜婚。
免得天天被七弟念。
忒是煩人。
…
噠噠——
狹窄的山道上,正有一隊人馬。
為首的人,正是楚王。
山道崎岖,本就難走。
可是這些人卻熟得仿佛是自家。
待到休整的時候,一個個翻身下馬後就去摸自己帶的幹糧。不?多時,副将磨磨蹭蹭走到楚王邊上,低聲說:“大王,這底下的小?子有些坐不?住,問問能不?能讓他們自行出去打打牙祭。”
楚王漫不?經心地?說道:“去,但?不?可走遠。”
副将笑了起來?:“是,謝過大王。”
他高高興興地?走回去,好幾個士兵圍上來?,好奇地?問“大王讓不?讓”“沒看副将笑得那麽高興”“肯定是可以”雲雲。
副将樂呵呵地?說:“大王答應了。”
衆人歡呼一聲,聽副将吩咐了幾句便各自成隊,有的負責去打水,有的去撿樹枝,也有的去打獵。
副将看着各司其?職的小?子們,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有跟在他身後的士兵沒忍住問:“以前也問過,不?過副将都不?肯去問,怎麽這一次就肯了?”
他們在外行軍,總歸是要事?。
雖然這一次是回程,事?情都辦完了,可依着楚王的規矩,那也是必須嚴守的。
更別說這一次是楚王親自帶隊。
副将:“這一次,那位不?也在嗎?”
那位……哪位?
那士兵的眼珠子一轉,哦哦,那位!
他那腦袋就要轉過去看,被副将一巴掌拍上去,沒好氣地?說道:“別怪我沒警告你,別顯得沒事?亂看,大王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
那士兵的腦袋飛快縮回來?,不?敢再亂瞄。
楚王休整的地?方與其?他人倒沒什?麽不?同,只是除了親兵外,少有人敢靠近。一部分親兵也在吩咐下出去狩獵,餘下的那部分正在喂馬,或是打水,生火。
阿蠻蹲在河邊洗了把臉,清涼的水潑上來?,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分。
沙沙的腳步聲起。
很快少司君也跟着蹲下來?,慢吞吞地?洗手。
阿蠻側過去看了他一眼,忽而?笑了。
少司君:“笑我。”
“笑你。”阿蠻點了點頭,“先前總覺得你曬不?黑,這連日征程,到底是黑了些。”
不?過阿蠻伸出手,在少司君的臉邊比劃了下。
那還是他自己的膚色更黑。
少司君将人拽過來?,同是蹲着的狀态,阿蠻一個踉跄栽倒在少司君的懷裏。要不?是兩人反應夠快,這都得下水一趟。
阿蠻接着少司君穩住自己的身體,無奈地?說:“我可不?想換衣裳。”
在外面本來?就是一切從?簡,折騰來?折騰去可怪是麻煩。
他推開少司君站起來?,卻又朝着男人伸手。
少司君抓住阿蠻的手跟着站了起來?,阿蠻很快松開,慢悠悠地?說:“他們都去打獵,待會我要吃你烤的肉。”
“好。”少司君笑了起來?,顯然知?道阿蠻在惦記着什?麽,“我也沒有騙你,除卻這手,我不?曾進過廚房。”
阿蠻橫他一眼,輕哼了聲:“可到底也不?是個一無所?知?的廚房笨蛋。”
從?前司君能笨手笨腳到幾乎把廚房燒起來?,這其?中有幾多是故意演戲呢?
這倒是無法反駁呢。
少司君自然帶過話題:“你更喜歡什?麽口味?”
阿蠻與他并?肩往回走:“我們帶的幹辣椒應該還有剩,放點吧。”
“好。”
“要嫩些。”
“好。”
“也要香些。”
“好。”
“有不?好的地?方嗎?”阿蠻沒忍住笑,“怎麽只知?道說‘好’?”
少司君想了想,朝着阿蠻伸手。
“沒握着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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