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吃三碗米線的油頭男
吃三碗米線的油頭男
要去辦營業執照等一切東西,有些張澤不符合要求,但幸好,現在有一些灰色地帶,多加錢就能辦成。
又找木工按育容的圖紙打造貨架等。
木匠看到了圖,倒是愣了,“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準确的意思呢,一看就明白了,清晰又明确。”
中午張澤請客,牙人本以為是吃一碗肉馄饨,沒想到張澤帶着三人下館子,三人都掙了她的錢,掙得舒心爽快,和氣又容易,
彼此推讓着,祥子更是只願意啃大餅,不叫主人破費。
張澤的想法和他們不一樣,無論是靠力氣還是靠腦子,食物是能量的來源,條件夠的情況下,吃合适、營養的東西,才能保護身體。
祥子兩人拉車跑一天,沒點肉就是損害健康,短時間省了錢,長時間丢了命。
張澤讓他們一定要吃飯,點了六個葷菜,祥子和哥們飯量大,牙人也能吃,上了四大盆飯,大家連湯也泡飯吃幹淨了。
張澤手裏大洋急劇減少,但她絲毫不慌,自己有本事掙錢怕什麽。
育容的錢也在她手裏,他是真的對錢沒設什麽感覺,覺得都是俗物,別來煩他,浪費時間,打擾思考。
見她來了,趕緊丢麻煩似的丢給她,育容快速離開的背影還有一點小慶幸。
張澤去定了兩塊招牌,第一塊是她心愛的米線店,因為第一個米線店鋪被稅務官搞掉了,原本想叫的名字是林大哥米線店,多麽樸實無華,一看就是百年老店良心企業。
所以華友市場的米線店算第二代,名字延續樸實,叫林二哥手工米線。
還有一塊木板,刻着價錢和種類。
字還是育容的筆墨,張澤寫字缺胳膊少腿,別人看不懂。
肥皂店招牌就有意思許多了,大名叫雲夢澤香皂店,因為有個澤字,兩兩相對是她暗戳戳的心事。
裏面的裝修就格外文雅好看些,三個櫃臺,對應三種檔次的商品,第一類普通香皂叫平沙落雁系列,刻黃沙落雁圖。
第二類中檔香皂,叫明妃曲系列,刻幽怨琵琶。
第三類是張澤最用心力的頂級香皂,叫昭君出塞系列。
她還特意找細木匠刻個昭君出塞的背影。
因為香皂要備貨,兩個店都要裝修,所以正好避過育容他們安排的巴工時間,
市場又熱鬧起來的時候,店面已經裝修好,張澤做兩個店的店長,米線店試營業,那是不出意外的被擠爆,米線香味能飄十裏地,甚至還有個油頭公子哥也來坐着吃了三碗,
張澤收錢到手軟,真是甜蜜的煩惱。
米線店進入正軌,雇了4個人煮面、清潔、收賬、看店。
張澤騰出時間給香皂設計了一個動人的故事,并且格外強調她這個是香皂,
一個有故事的香皂。
故事講好了,大家如癡如醉,擦眼淚的女人心也動了,等到三種檔次的香皂露面,大家已經瘋狂,誰見過這麽好看又好用,背後還有一段凄婉纏綿故事的文化香皂。
搶搶搶!無數人湧過來。張澤直接被卡在櫃臺了,無數張嘴叫喊着,無數雙手拿着錢遞給她,
付錢的擠不出去,要買的還拼命擠出來,不知怎麽回事,咔嚓一聲,一個櫃臺都擠壞了。
這要出踩踏事故啊,張澤吓壞了,趕緊往外轟人,但是一個人對比幾百人,實在力量甚微,
正在無法可想的時候,一陣汽車喇叭聲,十幾個衛兵過來幫忙疏散,才好懸解決一場災厄。
張澤感謝他,連連鞠躬感謝。
張澤有了幫手,讓大家排隊,一秒一單,東西真的好,全城找不到第二家,眼看着貨物越來越少。
大家急了,平沙落雁那是四五塊四五塊的拿,明妃曲也出貨很快,最令人驚訝的是價格極高的昭君出塞也有人咬牙下手。
排隊的人越來越多,可是貨物卻越來越少,最後一塊明妃曲,一個女客已經拿到手上,但另一人眼疾手快把錢塞到張澤懷裏就要搶。
“我的,還給我!”
“什麽,我先拿到的!!!”
“我付錢了!”
兩個人幾乎打起來,張澤一塊香皂都沒有了,但是又沒辦法,後面排隊的人也鬧哄哄,一定要買,沒買到,大家氣得不行。
又怕買不到了。
張澤只好大聲許諾“明天來,各位明天來,一定有,香皂賣完了,請各位去旁邊吃碗米線吧。”
大家更氣“米線也賣完了,什麽都沒了,排半天隊都沒吃到。”
只好再次安撫道歉,保證明天一定有。
兩個女人搶着最後一塊不松手,勢在必得。張澤覺得頭痛,安慰好一陣才把她們哄走。
等衆人散去,張澤也快累死了。
還想着剛才出手相助那個公子哥,竟然就是連吃三大碗米線的油頭男。不不不,這是救命恩人。
他面上是不羁的笑容,身上竟然穿着帶拉鏈的夾克,這可真是潮流且罕見。
他拿着一塊香皂,最好的小美人魚,問她“這是什麽?”
“小美人魚啊。”這不是明擺着嗎?
“你怎麽知道這個故事?”
張澤腦袋一片空白,“也許是家人講的或者書上看的。”
“你”他吸了一下嘴唇,啧啧有聲,在思考她是不是裝傻“你家人在哪兒?”
“我三哥在共進中學。”跟我賣肥皂有什麽關系,這個恩人好奇怪啊。
“我是說,”想了想“肥皂做得很好,尤其好,我要定制一塊,”
張澤點頭“您說款式,我能做。”
“橘子洲頭你知道吧?”
“好熟”
“我要一個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他緊緊的盯着她,“接下來呢?”
張澤從熟悉到迷茫,似乎她很熟悉的,可是腦袋一片空白,她急得出汗,有些茫然。
“那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地招手”他催促道“然後呢?”
河畔、金柳、夕陽、新娘,她似乎覺得應該有一個人在柔波裏劃船。
可是大腦開始疼痛,張口結舌“我,我不知道了。”
油頭公子哥湊過頭來,低聲唱到“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
“後面呢,你會唱嗎?”
張澤覺得自己肯定會啊,可是她腦袋一片空白,有東西要冒出來,然後終結在劇痛中。
“我不知道啊!”
“這都不會”那人有些生氣,盯了她好久,帶着懷疑的眼神失望的離開了。
張澤蹲在地上好一會還站不起來,她的腦子好像雪地,白茫茫一片真幹淨。
店員們過來扶她,給她一碗熱水緩緩,張澤趴在那兒休息了一炷香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讓大家收拾店鋪,做衛生,把被擠壞掉的貨架送去修理。
張澤收了錢就坐黃包車去存銀行,又換車趕去雲夢澤香皂制造廠,車夫有些偷奸耍滑,故意颠車把,搖晃起來坐得并不舒服,并且還要臨時加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