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賽車
21 賽車
◎組團尋晦氣◎
宋白栩揉着眼醒來時,外頭天色已經黑透。
他開了瓶新的礦泉水喝了幾口潤潤有些幹渴的嗓子,不經意瞥過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廣告牌,微怔了下。
居然跑到明月山來了。
明月山,位于滬城東郊明月縣,距離滬城市區有一百五十多公裏的距離,正常開車過來的話,大概要用兩個小時左右。
但現在……
宋白栩觸亮手機看了眼時間,突然覺得自己也是心大。
車速快到只用了一個小時就到了,他還能在副駕駛兀自睡得香甜并且全程都不帶醒的……恩,不是心大就是在言朝身邊太好睡了。
“儲物盒裏有吃的,餓的話可以先墊一下。”言朝轉動方向盤拐過一個大彎,“車子只能開到山腳,我們得步行上山。”
宋白栩愣了下,想明白其中關竅後面色微變。
“他們敢私自封山?”
言朝冷笑了聲,“是啊,也不怕鬧出人命沒人收屍。”
察覺出言朝此刻火氣略大,宋白栩識相地閉了嘴,沒附和他的話。
車子停在明月山腳下,各個入口處還有戴着對講機攔人不讓上山的臨時工作人員。見言朝和宋白栩要從步行道上山,他們也作勢要攔,小言總冷淡地丢出幾個字:“需要我打電話給許咎嗎?”
“不用不用,既然是許少的客人,您直接上去就行了。”其中一個工作人員臉色一變,瞬間改了先前不耐煩的嘴臉,哈腰賠笑:“是我們沒眼色,給兩位添不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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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了下同伴示意別多問,直接放行。
等兩位走遠,同伴才忍不住好奇問:“剛剛那位,你認識?”
“認識,這位少爺以前也是這種飙車場的常客,只是後來從良上岸了而已。”他點了根煙,深吸一口,邊吐煙霧邊道:“身份別問,總之,許咎在他面前都要低半個頭。”
同伴愈發好奇了。
而這邊,宋白栩也在問言朝:“言哥以前,是不是也玩過賽車?”
“恩。”言朝含糊應過,“叛逆期的時候玩過。”
其實說得輕巧了。
言少爺當年那是用半條命在玩賽車。
小言總還被稱為小言少爺的叛逆期那陣,除了黃賭毒嫖這幾樣不沾外,其他該做的不該做的瘋狂事兒全碰了個遍。後來說從良就從良,也不是學乖聽話,而是玩夠後開始惜命了。
宋白栩聽了這話也只是抿唇笑笑,并不當真。
其實,他是見過沒從良的小言少爺是什麽樣子的。
過頸的狼尾式長發半束半散,發尾挑染着銀白,右耳單邊換戴着不同顏色的耳釘。剛過十八的年紀,一張臉介于青澀和成熟之間,镌凜眉眼在缭缭煙霧後半隐半現,眼裏情緒模糊難辨,有種冷恹恹的厭世感。
一身黑衛衣和破洞褲,被同圈的富二代們圍在中間。點着煙卻不吸,心情好就會接過狐朋狗友們遞過來的酒淺呡一口。那會兒言朝比現在還要白一些,兩口酒入喉,面上便似桃花色在素白宣紙上暈開薄薄一抹般透出淡淡的紅,雙唇也被酒漬浸出得水殷殷的紅,襯着情緒淡薄的眉眼,有種清冷的誘。
這幾幕在宋白栩的記憶裏總是格外深刻。
在某些荒誕的靡靡夢境裏,他坐在十八歲的言朝身上,輕撚着他的發尾,低頭和他接吻,一點點舔吻掉少年唇邊的酒液,甚至是做着更過分的事情。
而言朝不經意一瞥,就發現落後他半步的人整張臉又有紅透的趨勢。
言朝:“……?”
這山也不難爬啊,宋白栩體力差成這樣?
但小宋學弟腦子裏想的卻全是不能播的,最後,他略為郁郁的在心裏嘆了口氣。
沒能和未從良的小言少爺談場戀愛,其實也挺遺憾的。
那會兒應該勇敢一點的。
行至半山腰,還沒靠近看臺,突然聽到跑車發動的轟鳴聲響徹雲霄。
等他們爬上看臺的時候,賽道上只剩跑車尾氣和吊帶熱褲身材火辣的賽車寶貝了。
言朝掃了眼看臺的人,不見傅有融的蹤影,眉眼霎時沉下去,直接問走過來的許咎:“傅有融這是第幾場了?”
許大少爺笑容一僵,打哈哈而過:“沒幾場……就…”
在小言總冷淡地注視下,他聲音漸弱:“也就,第四場吧。”
言朝:“…他自己要求下場的?”
“這個。”許咎湊近了些,指了指看臺圍欄邊被簇擁着的那個清秀男孩,“今兒叫有融過來的人是安笙,他和有融打了個賭,只要他能連贏三場,就把靜阿姨的遺物還給他。”
靜阿姨,沈靜,傅有融的親生母親。安笙,則是傅有融異父異母的弟弟。
安笙的媽媽,是現任傅夫人,在沈靜死後小三上位的。
傅家那堆事兒說起來就四個字形容:烏七八糟。
不提也罷。
現在也只能等傅有融結束這場了。
言朝摁了摁眉心,聽到許咎又問:“言哥,待會下個場?”
“不下。”言朝随意找了個空位坐下,他沒吃晚飯,這會餓得很,正打算吃點水果墊墊,一個剝好的橙子就遞到了眼下,連絡絲都處理得幹幹淨淨。
一側眸,宋白栩對他露出個乖覺的笑,“剝了好久的,試試?”
“謝謝。”
言朝撕下兩片橙瓣,有些心不在焉地嚼着。
許咎挨着他另一邊坐下,多看了幾眼這位沒見過的漂亮弟弟,用手肘輕捅了下言朝,擠眉弄眼:“喲,新養的漂亮寶貝?”
宋白栩那張臉生得過于明豔張揚,跟在言朝身邊時習慣斂着驕縱矜傲的少爺做派,看上去格外柔馴乖覺,許咎潛意識就把他當成了言少爺的新歡了。
言朝剛要說不是,就感覺肩上微沉,宋白栩的下巴抵着他肩膀,手松松環着他的腰,做足了黏纏小情人的姿态。邊歪過頭和許咎說話:“是呀,我求了言哥好久他才同意帶我來見見場面的呢。”
呢字的尾調軟得要命,聽得人耳根子都要酥了。
言朝:“……”
演上了是吧?
他也懶得多費口舌解釋,把歪在自己身上的人給拎開,言簡意赅:“坐好。”
宋白栩撇撇嘴,卻還是坐直了身體。
像是某種血統名貴的品種貓,被主人養熟後就寸步不離的跟在手邊,恨不得時時刻刻賴在你懷裏撒嬌,黏人,卻也知分寸,乖得要命。
許咎暗暗咂舌,對言朝束起大拇指。
強還是小言總強。
這等小漂亮撒嬌賣乖都能冷酷拒絕。
邊聽許咎講單口相聲,邊吃着橙子。等言朝吃完最後一瓣時,面前忽然一暗。
他擡眼,赫然是傅有融那位好弟弟。
小言總面無表情,眼皮都不帶撩一下的,語氣冷淡:“讓讓,你擋我光了。”
才喝下一口水的許咎:“噗——”
安笙笑容微微一僵,但還能端住,“小言總,我是安笙,我們之前見過的。”
“你今天既然到場了,那我就厚着臉皮過來,讨嫌說上兩句。”他輕咬了下唇,“別和衍哥犟了,他也很難受。既然彼此相愛,誰先低頭也不重要不是嗎?你先低頭遞個臺階,衍哥會下的。何必這麽僵持着,讓彼此都不好受呢?”
衍哥?
宋衍?
言朝:“……?”
不是,他有病?
在他腦海裏的07也輕咦了聲。
安挽這號人從哪冒出來的?《不纏》原書裏提都沒提過啊。
言朝還沒說話,一邊的宋白栩直接開口:“既然知道讨嫌就別說了,把嘴閉上安靜看比賽。”
宋白栩輕擡下颌,安笙那張清秀柔美的臉被他壓得黯然失色,明豔得咄咄逼人,“阿言和你的衍哥半點關系都沒了,誰願意誰愛去,別多嘴,滾遠點別擋光。”
安笙臉色瞬間漲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半響沒說上話,最後腳一跺灰溜溜走到一邊去了。
怼走不識趣的讨人嫌,宋白栩發現言朝微微側着看着自己,眼神裏存了點似笑非笑的意味。
他眨眨眼,笑容乖甜:“怎麽了?”
“沒什麽。”言朝懶懶地倚着椅子靠背,“謝謝,很解氣。”
宋白栩削梨子的動作一頓,“和我客氣什麽啊,應該的。”
白淨清甜的梨塊盛在玻璃盞裏,遞到了言朝手邊。
“言哥,吃梨。”
[小言。]07看了下宿主的心情值面板,焦慮度和憂心值已經降至30以下了,他向來是有什麽就直接問的:[你現在不擔心你朋友了?剛剛來的路上感覺你好急。]
[知道阿融不是因為心情不好飙車就行。]言朝咬了口甜脆的梨塊,在腦中回複小系統,[之前有段時間他情緒不太穩定,把賽車當發洩方式,有一次差點人就沒了。我擔心的是這個。]
[但如果他是正常下場比賽的,專業選手也不一定贏得了他。]
[剛剛你朋友問你要不要下場。]小系統實在是好奇,[小言玩賽車是不是也很厲害呀?]
[一般,玩不過阿融。]
[我覺得小言在謙虛哦ovo]
不等言朝接話,小系統語氣忽然一轉,語調幽幽:[小言,尋晦氣的來了,還是組團來的。]
言朝:?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轉頭去看,待看清來人後頓時就覺得07說得真是有道理。
宋衍,顧之琪,還有一個不知道為什麽會跟過來的霍琛。
這下是真的齊聚一堂了。
07說得沒錯。
組團尋晦氣。
言朝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分給他們,直接問許咎:“你這是都喊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人?”
“冤枉啊。”許大少爺真的覺得自己很冤枉,“我根本就沒喊他們,我只負責組局,喊他們過來的不是我。”
但許咎又嗅到了瓜的氣息,“言哥,你是不是和這幾位有糾紛?”
言朝果斷否認:“沒有。”
他不想和這些人沾上一毛錢關系。
聽到這句利落否認地宋白栩忍不住彎了彎唇,因為宋衍到來變得不愉的心情也美妙起來。
下一秒,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言朝,待會下場比比?”
“小言總,有興趣賽一場嗎?”
言朝:“。”
【作者有話說】
俺這冷評體質又開始了QAQ
在追更的寶寶出來喵一下好不好,稍微寵一下小歲同學可以嘛(委屈盯
給你發紅包噢(眼巴巴)(走來走去試圖蹲貓貓讀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