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那是什麽
“我拒絕。”雲霜的話語不留一絲回旋,雖然他知曉這是沒有任何源頭聯想,他不是雲雨沒有雲雨那樣心地善良,尹明也不是那個高平義沒有他那麽善于僞裝。
沒有任何線索證明尹明會背叛,但同樣也沒有任何線索證明他不會,有些東西他怕是窮盡一生也是一知半解,雖說他和那個人格雲雨同,但雲雨看不透的東西他也同樣看不透。
第一次被這樣直白的拒絕,尹明多少有些吃驚,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靠的足夠近然而現在仿佛只是錯覺,面前這少年性情多變他思考的方法異于常人,但發生變故總是要有誘因,造成這變故的究竟為何?
尹明看向身後試圖尋找造成這情形的罪魁禍首,他想起雲霜說過他能夠預言,視線緩緩的飄向那邊的高平義,以及和他們相處甚歡的李朝父女,“真是一派和諧景象,只是不知道将來會發生什麽。”
他的視線在雲霜身上停留,但雲霜卻并未回答反倒追問道“如果有一顆炸·彈你頗為珍視,甚至不斷靠近将它擁在懷中,然而你卻知曉它藏着一根點燃的線,這時你會如何處置?”
背景裏漸漸被歡笑聲充滿,尹明只以為雲霜是在暗指那邊的高平義和李朝的父女的關系,讨論對付的他最佳策略,卻沒意識到雲霜的視線一直集中他自身。
“那就要權衡一下利弊了,到底哪一邊更讓人難以割舍是更為重要的存在。”尹明的答案很是模糊,此時的他再一次意識到雲霜與他之間的距離。
他轉過頭目光在雲霜身上停留雖然只有短暫的一秒,然而依舊沒有逃脫雲霜的的感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對于身旁所有人都是危險,尤其是對面前的這個男人。
所以他很不理解這個男人為什麽要抱着自己這顆炸·彈不放,在他眼中明明可以避免互相傷害,只要分開彼此都能心安何樂不為。
雖然這話應該說給面前的尹明,但何嘗不應該說給他自己,為什麽要承受這個危險,想到這裏雲霜突然笑了他笑的很開心,尹明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在一起互相傷害嗎,這聽起來很有趣。”雲霜靠向身後的牆壁上臉上的笑容逐漸憂傷,尹明習慣于雲霜的反複無常,但此時卻為這笑容心慌,為了掩飾也只能扶着頭跟着笑。
以視線的餘光掃過雲霜,他不知道這舉動是否能夠拉近與面前這身影的距離,雖然這舉動有幾分好笑,不過有什麽關系反正除了面前這少年,不會有其餘人知曉。
最後的笑容凝在臉上,地面的火光映在雲霜的瞳,“在我背叛你前你不可以背叛我,雖然很想這樣說,但想了想似乎沒有什麽能使你簽訂這種不平等的條件,所以算了。”
雲霜背過身看着那邊的小女孩圍繞着火堆蹦跳,眼中看不出一絲憂愁,亦或者說她明明感知到卻依舊竭力扮演自己的角色,需要擔憂的事太多,處于恐懼中的人也不差她這麽一個,此時顯露憂愁不過是讓人更加難過。
不管怎樣一定要扭轉這孩子的命運,不但是因為同情這孩子,更為了将那所謂的命運斬斷,這樣才對得起這跳動的心髒,和軀體中帶着溫度的血,心情逐漸的恢複平靜,像極了初春的雨來得快去的也快。
此時身後的尹明傳來一陣笑聲,一雙手出現在雲霜頭頂卻被他嫌棄的躲開,那聲音笑的明朗卻讓雲霜格外窘迫,他似乎預感到尹明的嘲笑,自覺的低頭搜尋着腳下能容納自己的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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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聽到你說這麽孩子氣的話語,雖然就像你說的你沒什麽能夠要挾,不過我答應了就當這是對後輩的縱容吧。”尹明的心情格外愉悅,而雲霜的心情就談不上美好了。
惡狠狠的賞了身後那人一個背影,然而尹明卻看出幾分逃的意味,此時金鳴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邊,看着雲霜離去的背影說“雖然我不想掃你的興,但是面前的少年你真的要小心應對,他和別的孩子不同。”
金鳴将視線稍稍一旁的小女孩身上,而尹明卻生出了幾分無語“這兩個人似乎年齡差的不是一點點,如果這個年齡雲霜還像她般我才真要頭疼了呢。”不過話雖然這樣說,但是不知覺他竟覺得那樣的雲霜似乎也不錯,至少會比現在可愛不少。
火焰燃燒着稍微的驅散了些許恐懼,風的吹拂掩蓋了空氣中的雜音,崗哨逐漸陷入混沌雲霜則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安歇,依仗着黑暗的庇護一人緩步來到雲霜身旁,他蹲下身遮住身後的火苗,又掃了眼一旁安眠的女孩仿佛在衡量。
潮濕的掌心攥着武器,身形有些不安的抖動,不知是因為身上的衣服過于單薄,還是因為其餘的什麽,刀尖反射着光輝左手附上雲霜的口鼻,他知道不能讓對方有機會發出一絲聲響,必須盡快下手。
刀刃逐漸刺向雲霜的脖頸,而另一個即将被加害的對象似乎沉浸在睡夢,對着危險沒有絲毫意識,随着逐漸靠近汗水将他浸透,他甚至閉上了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雲霜有些困了,他一直這樣等着等的花都斜了,可是這男人的猶豫不決幾乎将他逼瘋,如果命不是他自己,他真想推一把也方便劇情能夠延續。
雲霜心中雖是如此考量,但時間有些不湊巧,眼球輕微的轉動了幾分,他意識到了危險的靠近只是不清楚那是什麽。
他是閉着眼但面前這欲下殺手的男人卻清晰地看到,他擡起頭對上一雙眼,那雙眼格外專注倒映着千百個自己閃閃發光亮到讓人心慌。
白天不在的蟲母正拖着獵物回巢,他準備将帶來的這句屍體和他其餘的孩子扔到一處,随後在其上寄生,然而這一回到家別的沒有看到,只見一堆莫名其妙的異形物體鸠占鵲巢。
回頭再看自己的卵一個也沒找到,雖然它不怎麽識數但有和沒有還區分的清,原先是不知道有幾個但現在是一個都沒有,這兩者的本質差別不用說也是明了。
它緩緩出現在人群的上空,身形逐漸與黑暗融為一體以致誰都沒有察覺的,當然那是剛剛現在怕是誰都知道。
一聲尖叫撕裂長空,人們紛紛從睡夢中驚醒,起身還未等開口罵上幾句,問候一下這擾人清夢的混賬,随後話音便生生止住,猛地擡起頭只見一毛茸茸的腹部,還有格外閃亮的甲殼。
此時雲霜再想裝睡已經是不可能的,他只能被迫醒來裝作一臉睡眠不足的模樣,不過其實不用裝他現在的面容也足夠吓人,這讨厭生物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原本他想出手抓那人一個現行,但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四處奔逃的人給了那怪物目标,世界上絕大部分獵食者都有追擊獵物的習慣,面前的這只也不例外,如果不是他的蟲眼并未得見兇手的面龐,否則他斷不會放過雲霜。
憤怒的它橫沖直撞,雖然他的不知曉自己心中的情緒為何,但不妨礙他将所有人列上死亡名單,她一個都不打算放過所有人都要死,這種憤怒可以理解,不過現在不是同情敵人的時刻。
那半夜的襲擊者由于距離原因首當其沖,那怪物狠狠的将他壓在身下,而此時那本是用來行兇的刀不得不改變用途用來自保,他距離那怪物很是貼近,甚至感覺到死神在拉他的衣角。
“來救我,你在幹什麽?”男人呼喊着掙紮着透過上方怪物的軀體,只見那被稱為雲霜的少年冷眼看着這裏嘴角噙着笑,完全沒有插手的意思,随着身體越來越重,耳畔清晰傳來那昆蟲振翅的轟鳴。
這奇妙的感覺讓他六神無主,若非還殘存着一點生的欲望,怕此時的他早已成了一灘肉泥,面部的表情越發崩壞他哭喊着“誰都好只要能救他怎樣的代價都好。”
他看到了從始至終都看到了,男人終于意識到這點,他想不出借口也找不到理由這太困難了,就算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晚上拿着刀湊到另一人身邊是做些什麽,何況在這人面前所有的掩飾都像做賊心虛。
不此時已經不是心虛了而是畏懼,他能夠明白雲霜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蝼蟻,只要并上手指便能将他碾個粉身碎骨,這少年不在乎任何解釋,只要他想随時都可以收割性命。
面前這怪物再一次加大了攻擊,它不會放棄到手的獵物,男人不停的讨饒由最開始強硬的命令到乞求,此時雲霜依舊不為所動,他在思考這人存在的必要,雲霜不會放過任何将刀刃指向自己的人,那怕他尚未行事也不會原諒。
動了他轉頭看向黑暗的另一端眉頭緩緩皺起,當那怪物拖拽着男人飛翔天空,雲霜才好似發條玩具般啓動,手起刀落祝面前這蟲族一家共赴黃泉去團圓。
那帶着不明味道的液體噴濺那男人一臉,尖叫聲瞬間在洞口中回響,“安靜。”雲霜不留絲毫情面,而此時早已躲到雲霜身後的小女孩緩緩拽住他的衣角,開口道“哥哥,那是什麽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