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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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公子的臉立刻像被霜打的茄子,白裏透紫。他轉身,望着那聲音的出處,目光中透出不可思議的光芒:“皇嫂……”
那一聲皇嫂淹沒在衆人的驚呼中。一個精神抖擻的小黑胖撥開人群,來到了繡娘永福的面前。
“娘!”
永福怔怔地望着眼前無論是輪廓還是細節都和自己別無二致的小黑胖,良久,眼中淌下淚來。
“黑胖……”
“娘!”金鳳眼睛裏也濕潤了,她伸手抱住自己家黑黑胖胖的娘,過了許久才緩緩松開。
“我的乖女兒,你總算回來了!”永福破涕而笑。
“娘啊……”金鳳懇切地望着永福的眼睛,嘆了一口氣,“耗子拜堂有什麽好看的?幹嘛跑到這裏來惹一身騷?”
豆腐西施的桃花眼立刻變成了三角眼:“你罵誰?”
金鳳的眼睛在豆腐西施身上上下一繞,半晌,漫不經心地笑起來:“你說我罵誰?”
豆腐西施的臉青了:“你們娘兒倆今天是來砸場子的?”
“當然不是。”金鳳搖頭。
豆腐西施臉色稍平,以為金鳳會說些服軟的話。
然而金鳳卻施施然道:“我娘是來喝喜酒的,我才是來砸場子的。”
她捏起剛才豆腐西施拿着的茶壺碎片,看了兩眼:“二兩銀子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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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重,你身上有多少銀子?”
段雲重苦着臉,捧出自己的腰包,
金鳳也不客氣,從裏面摸出兩錠金元寶,往桌上一扔:“這裏所有的茶壺,我包了。”
“雲重,砸。”淡淡的吩咐聲送進段雲重耳朵裏,段雲重還未反應過來,一個茶壺碎在他腳邊。
“皇……”段雲重被吓住了。他見過風情萬種的女人,沒有見過瘋起來這麽有種的女人。
“你不砸,是要我一個人把它們砸光麽?”金鳳揉了揉手腕,而後抓起鄰桌上的兩個茶壺,啪地摔在地上。
“……”衆人呆若木雞。
豆腐西施和蔡諸葛都張大了嘴巴,不知道是被金鳳的架勢鎮住了,還是被那兩錠金元寶鎮住了。
段雲重盯着他家勢如破竹的黑胖皇嫂,驀地胸臆中升起豪情無限。
“好,我們一起砸!”
衆人繼續呆若木雞。
婚宴,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兩個穿着講究的少男少女,怎麽是兩個瘋子呢?
當段雲嶂歷盡千辛萬苦,終于抽絲剝繭順藤摸瓜找到這個名叫黃家巷子的神奇所在時,局面已經超出了每一個人的控制。
他看到他随和可愛的弟弟滿場亂竄,抓到瓷器就往地上扔,口中還大叫着:
“二兩銀子一個!”
太液池水透心涼
皇帝陛下很生氣。
賠了錢,收拾了犯罪現場,另外将岳母大人平安送回小院,皇帝陛下将犯婦——老婆一名,犯人——小弟一名拎回大內皇宮。
這才是真正的叔可忍,嫂不可忍。
反了天了。
皇帝陛下在軒羅殿裏來來回回踱了好幾圈,都找不到合适的詞語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憤怒。而他做了這麽多年皇帝,最大的的心得之一就是:找不到話說的時候,最好是保持沉默。
于是皇帝陛下繼續踱步。
段雲重在底下跪得久了,終于忍不住擡頭小聲道:“皇兄,臣弟可以回去了麽?”
段雲嶂一個利眼掃過去,段雲重立刻乖順地低頭。
倒是跪在他身邊的金鳳輕輕說了一句:“雲重,你就先回去吧。”
皇帝陛下勃然大怒:“朕什麽時候允許他回去了?”
金鳳無畏地仰頭看他:“皇上,闾王若是留宿宮裏,您就不怕太後問起原因?”
“你……”段雲嶂恨得牙根直癢,他怕太後問起原因?要不是這小黑胖拐了段雲重擅自出宮,他怎麽會怕太後問起原因?
為什麽這死黑胖還像沒事人一樣?
段雲嶂握緊拳頭往案上捶了又捶,終于道:“你,先回去!”
段雲重如蒙大赦地告退,一路狂奔出宮,估計三個月內是不會在宮裏出現了。
段雲嶂又在殿中踱了幾圈,而金鳳卻好好地跪在下面,沒有再出聲了。
終于,段雲嶂停了下來。他看向下方跪着的小黑胖,覺得自己心中勉強恢複了祥和。
“皇後,随朕到太液池邊走走吧。”
金鳳恭敬垂首:“是,皇上。”
。
這一夜,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在太液池邊,促膝談心。
至于他們究竟談了什麽……
啊,我們不妨先說說,太液池這個東西,是個什麽東西。
太液池是段雲嶂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在深宮裏挖的一個大池子,池子裏漂了三個小島,一個叫蓬萊,一個叫方丈,一個叫瀛洲。池子裏的水引自渭水,不錯,就是姜子牙釣周公姬旦他爹的那個水。
總而言之,太液池是一個仙氣杳杳的地方,起碼,段雲嶂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希望它是個仙氣杳杳的地方。
于是,池子裏必然要種上蓮花,池底必然要有許多的淤泥。
太液池,就是這麽一個東西。
池上雖然未必仙氣杳杳,卻也的确是水氣蒙蒙,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就在瀛洲小島上,在蒙蒙水氣中,面對面蹲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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