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鼓勵式訓練
鼓勵式訓練
訓狗小知識no.12
鼓勵式訓練:采取食物與語言獎勵相結合的方式,鼓勵并強化小狗的正确行為。
去餐廳的路上,李意深沒開口說話,更沒有問尋漠青,為什麽會同蔣津在一起,他本就不是個話多的人,性格說好聽了是嚴肅冷峻,難聽點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要不然也不至于能憋着暗戀尋漠青那麽多年。
尋漠青手上拿着展覽畫冊也看不下去了,本也想同他解釋兩句,但是眼看着李意深憋着不問裝大度的樣子,也想治一治他這種一碰上她的事情就腦子缺根弦的毛病。
既然是談了戀愛,就總是要磨合,要改變,遇上事情了還裝沒發生,這感情也長久不了。
換了個別人就算了,尋漠青根本不會想那麽多、那麽深,但對方是李意深,兩家是這麽個匪淺的關系,沒法兒像她之前那樣哪天膩了拍拍屁股就能走。
直到吃上飯,李意深仍然別別扭扭的不講話,但是給尋漠青布菜的動作一直沒停,他一貫是這樣的,再不高興,行為上都是體貼的。
尋漠青喝了他盛的鲃肺湯,不是很滿意地說了句有點酸。
鲃肺湯是出了名的鮮,怎麽會酸,李意深馬上嘗了一口,并未察覺出酸味,但還是依着尋漠青,問:“再點個別的,松茸雞湯,好嗎?”
尋漠青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意深,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話,反而問:“你不覺得這湯醋味很大嗎?”
李意深還沒聽出言外之意,只答:“你不喜歡我們就換別的。”
可尋漠青拿着勺子又喝了起來,說:“我沒有不喜歡,有時候吃點醋也好。”
李意深情商再低,這會兒也聽出尋漠青的意思了,他放下湯匙,臉上是遮不住的落寞,連肩膀都耷拉了下去。
尋漠青很有耐心地等他開口。
過了好久,李意深才很不自信地、低着頭說:“我這樣,是不是挺沒趣的,既不成熟,也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
尋漠青以為他會問蔣津,問他為什麽在畫廊,問自己為什麽不主動解釋,就是沒想過李意深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自省。
一瞬間,尋漠青的內心無比複雜,她曉得自己不是什麽好人,明知道李意深是什麽性格,明知道他是第一次戀愛,自然是處理不好這種“争風吃醋”的事情的,還故意要“治”他的毛病,看他別扭難受。
尋漠青很難得的,生出了一些後悔的情緒來。
何必呢,人都弄到手了,他有什麽不好的不能慢慢教?又不是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他真的傷心難過了,自己真就能舒服了?
看着李意深那小俊臉喪眉耷拉眼可憐巴巴的模樣,尋漠青頭一次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她站起來走到李意深那一邊,把他腦袋抱進懷裏,摩挲着他後腦勺哄着,“我也不知道蔣津會過來,他和我老板有私人關系,我也不能直接駁上司的面子,就和他聊了幾分鐘。”
李意深被這種摸狗的手法哄住了,仰着頭眨巴着眼睛看尋漠青:“幾分鐘?”
這麽好看的一雙眼睛,平日裏工作的時候嚴肅冷冽得像是一捧雪,到了上海,到了尋漠青身邊,就化成了春夜裏徜徉的一池水。
尋漠青很輕地摸他的臉,一副拿他實在沒辦法的樣子,笑說:“就十分鐘,沒給他好臉色。”
李意深胳膊環着尋漠青的腰,像得了依仗的小孩子一樣告狀:“我不喜歡他,讨厭他去我們的家,讨厭他給舅太送挽聯,讨厭他糾纏你。”
尋漠青:“所以他去家裏那次,你吓唬他了?”
“……我沒有。”
“嗯?”
李意深有些心虛:“我和他說,我不是你弟弟,他只是一個伴,根本沒資格送挽聯。”
尋漠青憋着笑:“還有呢?”
李意深都不敢看尋漠青了,怕她生氣,但還是很誠實地答:“還有……安吾阿姨說了要我做女婿。”
尋漠青故意逗他:“我媽那是在開玩笑。”
李意深的表情馬上變了,很緊張地說:“怎麽是開玩笑,泉山那一次,他們都認可了。”
泉山。
一說起泉山,氣氛都有些不對勁了,空氣的流動似乎都變成緩慢的溫柔。
明明沒說什麽出格的話,只是提起那個地方,李意深的耳朵都泛了紅。
尋漠青只一眼就曉得李意深腦子裏裝得是什麽,還故意欺負他:“嗯,泉山那一次。李意深,你耳朵紅什麽?”
李意深下意識縮回手捂住耳朵,掩耳盜鈴、眼神飄忽:“有點熱。”
尋漠青彎腰低頭,嘴唇貼着李意深紅得發熱的耳廓,聲音又輕又慢地撩撥他:“小深,有一件事情,我是不是沒和你講過。”
“什……什麽?”
“泉山那一次,我感覺很好。”
午餐後可以回家休息一會兒再送李意深去機場,車停到小區地下車庫裏,坐副駕的尋漠青先下了車,李意深卻動作緩慢。
尋漠青敲了敲車窗,玻璃勻速下降,李意深羞臊的臉露了出來。
“怎麽了?”她明知故問。
李意深強裝鎮定:“你先上去,車沒停正,我挪一挪。”
尋漠青裝模作樣地瞅了一眼車:“挺好的呀,沒壓線。”
李意深這會兒也能摸索出尋漠青的意思來了,她好像有點壞,喜歡招惹他,看他出糗,就很無奈地喊了她的名字。
尋漠青逗狗似的撓了撓他的下巴,笑得特別好看:“知道了,不欺負你了,副駕抽屜裏有小毛毯,擋着點走,我幫你好不好?”
幫?怎麽幫?
李意深的臉更紅了,下車的時候幾乎同手同腳,拿着小毛毯擋住自己,亦步亦趨跟在尋漠青身後,笨拙可愛。
進了家門,李意深眼看着尋漠青仔仔細細地洗手,還有點腦子轉不過來,拿那種不符合他實際年齡的、很天真的眼神看她。
尋漠青很喜歡他這種樣子,手上的水故意不擦幹,往李意深臉上彈。